壽帝雖然偏疼魏明璽和傅容月,可無旨擅入宮門這個罪名扣下來,最起碼她這個王妃的頭銜是保不住了!就算還能做王妃,一品女官承印的權利必須要交出來,才能給滿朝文武一個交代。

嘿嘿……到了那時候,他再從手中挑選一個合適的女官頂替,壽帝跟前他說得上話的人可就多了!

魏明遠心中打著如意算盤,腳下走得飛快,拉著寧元凱飛快的進了後殿。

姚遠也知道傅容月在裡面,見狀十分擔憂的看了魏明璽一眼,等著他拿主意。

這會兒魏明璽反而平靜下來了,腦中飛快的轉動,很快就想好了對策。

若容月真的被拿住,大不了,他便說是自己私自將傅容月藏在隨行的隊伍中帶進宮裡來到,理由嘛……就說想念母妃,又因宮中的審批手續太麻煩,這才繞開了重重宮禁!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面色也稍稍寬餘,只可憐了姚遠不明就裡,仍顯得格外緊張。

此時,後殿之中,傅容月也是出了一身冷汗。這個意外來得太過突然,她尚且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外間魏明遠要帶著寧元凱進來檢視。她環顧四周並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一顆心也提了起來。

種種惡果在腦中過了一遍,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腳步聲漸漸逼近,魏明遠和寧元凱的身影出現在後殿的帷幔上,她才一下子回過神來。

對了,鐲子!

思及此,她忙凝神,幾乎是在魏明遠和寧元凱轉過來的瞬間瞬移到了離這宮殿最近的地方。入眼的景物有些熟悉,一排排的書架子中間露出小塌的一角,她才明白過來,原來不知不覺中竟是瞬移到了藏書閣來。

怎麼會想到這個地方?

她心中一陣遲疑,不過,總算是擺脫了危險,那根心絃一鬆,才覺得已經是一手的冷汗。

她摸了摸額頭,隨即就在小塌上坐下來稍作休息,等待魏明遠等人過去,再重新回到福安宮。

福安宮內,魏明遠和寧元凱快步衝入後殿,兩人目光所及只是重重幕影,找了一圈卻空無一人。可是,剛剛那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兩人眼中都露出疑惑之色,從走進來開始,也沒聽到有腳步聲,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就沒了吧?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櫥璧下方,那裡,剛剛傅容月碰掉的木雕仍舊靜靜的躺著,尚且沒來得及放回原位。

就在這時,只聽見窗外傳來幾聲貓叫,透過沒關上的窗戶,一隻白貓正站在屋頂上回頭張望。

“許是貓兒碰掉的。”寧元凱見狀,不免松了口氣:“並沒人。”

魏明遠眸中惱怒之色漸濃,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眼珠仍舊圍繞著地上的木雕打轉,顯然,沒看到傅容月十分失望。

寧元凱瞥了他一眼,冷靜的目光露出幾分瞭然,什麼都沒說,先一步出去回話了。

壽帝聽了寧元凱的稟告,蹙起眉頭:“貓?哪裡來的貓?”

“回陛下,次垣殿的端妃娘娘閒來無聊,養了一隻白貓。”謝安陽上前一小步,輕聲解惑。

壽帝恍然大悟:“噢噢,對,端妃啊……好像是去年養的吧,還特意著人跟朕討了旨意的。”

次垣殿裡的端妃娘娘母家姓梅,正是梅國公梅向榮的妹妹,因膝下無子,又謹守宮規,這些年來只在後宮略微走動。她膝下沒有皇子,只育有十四公主魏扶德,如今十四公主也到了議親的年紀,壽帝選定了平寧侯南宮越作為駙馬,可惜南宮越常年鎮守在西北,西北戰局不穩,南宮越無法回京完婚,這婚事已經拖了一年多,十四公主過了及笄後,便由壽帝賜下了府邸,獨自在宮外過活。沒了十四公主在膝下承歡,端妃不免深宮寂寞,去年冬天就向壽帝討了旨意,想在宮裡養只白貓解悶,這事兒卻是壽帝自己忘了。

此時謝安陽一提起,他就想了起來,連連點頭。

既然是貓搗亂,物品並未有所損失,壽帝提起的心就放了回去。

福安宮一直是他的一個念想,被火燒了他自是十分惱怒,可瞧見魏明璽頎長的身影,這口氣不知怎的就消了。

他眉梢帶了幾分喜色,嗔怪的看了一眼魏明璽:“璽兒,怎的不聽父皇的話,這會兒就入宮來了?”

“一別兩年,兒臣十分想念父皇和母妃,所以想先入宮來看看。”魏明璽跪地道:“未曾稟明父皇,請父皇降罪!”

“快起來,朕怎麼會怪你?”壽帝樂呵呵的拉著他笑道:“朕是日日都盼著你回來呢!”

壽帝身後,魏明遠臉色一白,心中立即就不是滋味起來。

果然,只要魏明璽一回來,父皇的眼中就再也沒別的皇子了!

他暗暗握緊拳頭,看樣子,魏明璽是必須要馬上除去!

魏明璽順勢站起來,垂下的眼眸這才閃過安心,隨即又是疑惑滿布。傅容月明明就在裡面,怎麼會沒人?難道……他不禁想起傅容月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他的書房裡,出現在鞍山行宮裡的那一幕,看樣子,傅容月這一次是以同樣的方式逃脫的。他嘴角勾起笑容,也好,他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覺得傅容月有這個本事是這樣好!

至少,他的小狐狸在關鍵時刻完全能夠自保,就算將來……

他眼中一沉,不,他答應過她的,此生攜手,絕不棄她而去,留她一人獨活在世!

抬起眼來,魏明璽嘴角已經帶了幾分寬容體貼的笑意:“父皇,兒臣已經聽說了西涼太子來京的事情,現下是在正大光明殿吧?兒臣陪你過去!”

魏明璽本就長得像惠妃,惠妃在世時,便常常是這幅溫軟的模樣,立時就擊中了壽帝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壽帝心中的慈愛不免翻滾,只是理智最終壓制住了情感,想到西涼太子容盛,又想到魏明璽同兩位兄長的感情,他先前就暗暗擔心,這會兒見魏明璽坦坦蕩蕩,顯然兩年歷練不曾白費,這下,他是真的放心了!

他點點頭:“也好,你陪朕同去見見吧。你是大魏唯一的親王,按照禮數,朝廷上該有你一席之地。”

“是!”魏明璽應下,見壽帝下了鑾駕,忙跟上壽帝的步伐。

父子兩人一路暢談,壽帝關心的問起這兩年在西北的飲食,魏明璽也一一答了。說話間,很快就到了正大光明殿。

傅容月在藏書樓滕元閣裡只待了一會兒,估摸著魏明遠已經離開了後殿,又重新回了福安宮。剛站定,就聽見魏明璽自動請纓要陪同壽帝去正大光明殿,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壽帝和魏明璽前腳剛走,她後腳就出了後殿,眼見一行人並肩而去,多少有些著急起來。

若是……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跟著去正大光明殿,那該多好?要是沒人能看見她,這事就好辦了!

可是,怎麼才能做到沒人能看見她呢?

傅容月想著這些,手無意識的不斷搓著腕上的鐲子,直把腕上的鐲子搓得發熱。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她明明就站在福安宮外殿門口,鄭嬤嬤和田嬤嬤就站在她的身側,兩人卻還在奇怪的張望了一下四周,更為奇怪的對話也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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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王妃人呢?剛剛還在這裡的啊!”

“是啊,這一眨眼的,人去哪裡了,真是奇了怪了!”

“會不會跟著陛下和殿下走了?”

“應該不會吧,王妃並未稟明陛下就入宮了,剛剛雖然躲開了齊王和大統領的搜查,沒理由去自投羅網的。該不會又回去了吧?”

“說得也是……”

“王妃總不會去哪裡,咱們不必擔心。對了,快去看看後殿,剛剛趕得匆忙,我怕火苗子沒能滅利索,別真的燒起來了!”

兩人說著話,腳步一轉,快步往後殿的柴房跑了過去。

傅容月站在大殿門口,抬起自己的手來,並無什麼異樣,可剛剛鄭嬤嬤和田嬤嬤就是看不見她。難道……難道這鐲子竟然還能隱身?

傅容月瞪大眼睛,不會吧,這麼神奇!

腦中想著不會,腳步卻已經先一步走出了福安宮,正巧宮門外兩個丫頭結伴走過,她忙跑過去揮了揮手,可那兩個宮女連看都沒往她的方向看上一眼,有說有笑的從她身側走了過去,徑直往後花園去了。

傅容月頓住腳步,握著手上的鐲子,這才信了大家是真的看不見她。

得到這個鐲子兩年多了,這個功能她還是第一次發掘出來,這可真是太實用了,有了這個功能,很多她不方便現身的地方就有辦法了!

想到這裡,傅容月大喜,忙小跑著去追壽帝等人的腳步了。

壽帝和魏明璽攜手踏進正大光明殿時,她也後腳跟了進去,就站在了魏明璽的身邊。

這兩年傅容月也沒閒著,將梅阮儀教的輕功練得十分熟,已然進步了很多,這番急速快走,氣息只亂了片刻就調整完畢,武功差一點的都沒發現她跟了過來。

還未站定,魏明璽的耳朵忽然動了動,鼻子也跟著抽了抽,眉頭蹙了起來。他武功高,能聽到傅容月刻意壓低的腳步聲,也能聽到她的呼吸聲,鼻尖還能聞到淡淡的香味——兩年朝夕相處,這香味他是十分熟悉的。可是環顧四周並沒看見她,這才覺得十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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