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顛簸,沿著官道出了城,到了路口時,便有一個男子騎著馬等在那裡。

傅容月見他身穿黑衣,肩膀上有兩道白條紋路,正是她跟白芷柔約定的人,忙讓車伕秦叔停下,探出頭來跟他打招呼:“這位公子,請問你是白家的人嗎?”

“傅小姐!”那男子爽朗一笑:“難怪芷柔總在府中提起你,說你冰雪聰明,果真不假。在下叫秦智,字文棠,我是芷柔的大哥,你可以直接喊我表字,喚我文棠就好。芷柔讓我來為你引路,我原本老大不樂意,可現下卻覺得能跟這麼漂亮的小姐一路同行,倒也愜意得很。走吧,我們神農嶺雖不是什麼名山大川,但內裡機關重重,若沒有人引路,怕是一天也走不到呢!”

江湖中人,毫不扭捏,這脾氣極對傅容月的胃口。

她抿唇一笑:“如此,就有勞文棠大哥啦!”

秦文棠拍馬行到馬車旁邊,一馬一車並排而走,兩人不時聊著天,時間倒也過得很快。

只是傅容月心中奇怪,秦文棠是白芷柔的大哥,怎的他並不姓白?

她仔細看了看兩人的相貌,只覺得這個青年高大壯碩,皮膚微黑,五官也很好看,擱人群裡絕對能被注意到,但比之白芷柔未免失於精緻。從外貌上來說,兩人是親兄妹的可能性十分低。

她也不好發問,初初相識,問出口未免唐突。

一路忍著疑惑走了一個時辰,馬車早就走完了官道,拐上了土路,七轉八轉的,一直在林間穿行。傅容月留心看過,這一帶的樹林都彷彿按照伏羲八卦排列,藉著灌木遮掩,跟尋常山頭看起來一樣,實則內有玄機。

早聽說神農嶺被世外高人加持過陣法保護,有些機關秘術倒也在意料之中。

傅容月面色平淡的看著,寵變不驚的態度讓一邊的秦文棠連連點頭,他上次去接慕家的女兒慕緋來府中時,那女孩兒就一路問個沒完,把他煩了個半死。

馬車走完樹林,眼前豁然開朗,一溜白練從山頂垂墜而下,落在不遠處的一口深潭之中,嘩嘩的水聲伴著白色縹緲的水汽,恍如仙境一樣。馬車沿著水潭邊的路行走,轉了個彎拐進一個藤蔓遮住的山洞,一個隱秘的山寨就出現在眼前了。

傅容月所在的位置是半山腰,從這個角度看下去,神農白家沿著神農嶺的山坳修建,是一個凹字形的建築群。屋簷瓦舍,層層疊疊,看樣子人數還不少。

“那邊就是我們家。”秦文棠抬著馬鞭指了指凹字形的中間處,那裡是一座獨立的院落,門口兩個高大的白色柱子十分醒目,柱子上藤蔓環繞,這個時節竟還開著小朵小朵的花,有種獨特的清幽。

傅容月由衷的讚歎:“總覺得芷柔氣質如水,原來是家風陶冶的結果。”

秦文棠笑道:“是啊,芷柔跟著父親一起長大的,父親博學多才,她受的影響很大。不像我,我小時候跟著師父,師父是個一心痴迷武學的大男人,教不會我這些文縐縐的東西。”

“文棠大哥過謙啦!”傅容月笑著說:“看得出來,大哥也是個很優秀的人。”

“哈哈,也就只有你覺得,父親和芷柔總覺得我差勁得很。”秦文棠不以為意的哈哈大笑,忽然拍馬上前幾步,語氣露出一絲寵溺:“你看,芷柔來迎接你了。她剛剛一定就站在院子門口,瞧見咱們的馬車了。這小丫頭,我每次出去她可是從來不出門看一眼的,傅小姐面子真大!”

話音未落,傅容月耳邊就聽到了白芷柔的聲音:“好啦,大哥老是酸溜溜的,你哪次出門我沒等在大門口?”

秦文棠笑道:“人送到了,我可算是大功告成了。你們好姐妹慢慢說,我去看看爹那邊需不需要幫忙。”

他說著跟傅容月招呼了一聲,拍馬先離開了。

馬車停了下來,梅珊挑起簾子,白芷柔正站在車外墊著腳尖笑眯眯的看著傅容月。

她伸出手來握著傅容月的手,輕輕一提,將傅容月帶下了馬車。她的丫頭忙指揮著車伕秦叔前去停車、歇息,又帶著梅珊去用些點心,留下兩位小姐閒庭信步,觀賞著山中的冬景。

白芷柔滿臉興奮:“月兒你看,那邊就是我上次跟你說起的醉景亭,就是在那邊,他答應我一定會再次來我們神農嶺的。”

傅容月順著她的手看去,就在那水塘左側有一方懸崖,那亭子就修在懸崖邊上,能看到遠處雲起雲落,景色極美。

她不禁點頭:“醉景亭,這名字取得真好。”

“我爹取的。”白芷柔笑著說:“他就喜歡這些婉約的東西。”

既然提到了神農嶺的家主,傅容月忙問了剛剛就想不通的問題。

白芷柔面色一黯,隨即就釋然的說道:“你猜得不錯,大哥的確不是我的親大哥。我爹也不是我的親爹,我親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我娘跟我親爹感情很好,親爹走後鬱鬱寡歡,沒多久也跟著去了。走之前,把我和整個神農嶺都託付給了我爹,聽說我那時候才兩歲。是我爹將我撫養長大,教我讀書習字學醫的,他姓秦,叫秦霜傲,一會兒你也會見到我爹的。”

秦霜傲,這個名字倒是好聽,傅容月點點頭,心中約莫揣測,大概白芷柔的爹是一個如梅花一般高潔的雅士。

白芷柔說了這些,又笑了起來:“不過這會兒,你還是得陪著我,江湖上來了好多朋友,我只認識一兩個,讓我爹去折騰吧。咱們只管遊山玩水,時候到了回去吃飯!”

“那你大哥去哪裡了?”傅容月覺得奇怪,怎的一進神農嶺,秦文棠就連影子都找不到了。

白芷柔挽著她的手,提起大哥就很開心的樣子:“大哥啊,大哥要幫著爹打理內務,平日裡很忙很忙。今天我是小壽星,什麼也不幹,谷裡又來了這麼多人,他肯定更忙了!”

兩人沿著路慢慢走,不多時就到了剛剛在山腰上看到的雙石柱子前。

近了看,這柱子很高,柱子上還雕刻著一些花紋和文字,看那些紋路上的裂痕,這柱子少說也有百年了。傅容月細細辨認了一下,上面的文字一個也不認識,問了白芷柔才知道,這是苗疆那邊傳過來的苗文,是苗疆的巫加持過術法的,能夠鎮宅子,免生鬼怪滋擾。這柱子立在這裡,百年來,不管嶺外的災難怎樣劇烈,神農嶺從未出過什麼天災人禍。

白家的院子修在山眼中,院落極大,一進門便見人來人往,都穿著統一的青白交雜的制服,見有客人到,路過便都福了福身,並不打招呼,自顧自的走開。

白芷柔解釋道:“前院都我爹收的弟子,他們都是剛剛入門的。”

穿過前院的長廊,中院的房間還要更多、更大,人群也多,只是仍舊是各自忙碌。這一個院落的人都是學醫已經學到了半壺的,故而都忙著鑽研醫術,隨處可見身穿白色粗布衣衫的人捧著書本蹲在草叢、藥罐前。

過了這個院子,就到了後院,後院人一下子少了很多,屋子絕不超過二十間,裡面出沒的人都身穿黑衣,只肩膀上的白色條紋略有不同。

白芷柔解釋道:“這裡的都是我爹的親傳弟子,一共是九個師兄師姐,大哥是老大,他們肩膀上的條紋是兩條。那邊那兩個年齡大一些、肩膀上的條紋有三條的,那是白家的長老。”

順著她的手指,果然見到旁邊的屋子裡,兩個老人正在對弈,肩膀上的條紋果真是三條,和秦文棠的不一樣。

原來這條紋也不是隨便有的,竟是個身份的象徵。

傅容月笑道:“那你呢,你平日裡是不是也穿這種衣衫?”

“我?我不穿呀!”白芷柔捂著嘴巴輕笑:“我穿裙子就好了。爹才不會管我呢!”

傅容月抿唇輕笑,白芷柔是家主的女兒,當然不用按照弟子排列穿著。不過,秦文棠也是家主的兒子,他怎麼就需要穿弟子服呢?

這神農嶺看來也不比京城的貴族府邸簡單多少呀!

兩人正說著話,前方忽然過來一個身穿弟子服的青年男子,他走到兩人跟前,對傅容月點了點頭,白芷柔忙喚道:“五師兄!”

“我還說你跑哪裡去了,原來是去接傅小姐去了。你的客人們都到齊了,剛才找不到你,我引著他們去了你院子裡閒坐,現下你三師兄在招待客人,你趕緊去吧!”男子說。

白芷柔眉眼間的快樂頓時藏都藏不住,顫聲說:“他……他也來了嗎?”

“是啊是啊!”男子一臉好笑又好氣的說:“聽說還專程給你帶來了禮物!”

白芷柔握住傅容月的手,扭頭笑得見眉不見眼:“月兒,上次跟你說的那個人,他來了呢!咱們快走,今天讓你們認識一下,不然,你總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好不好!”

傅容月聽說她的情郎來了,也越發好奇起來,跟五師兄招呼了一聲,兩人手挽手快步往裡走。

白芷柔住在藏香苑,是一處雅緻的閣樓,兩人剛進門,便瞧見一男一女背對著兩人正在說話。

白芷柔抓著傅容月的手一緊,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她手心潮溼,顯然很是緊張和期待,一雙眼睛只盯著那個背影,轉鬥轉不開。

傅容月也看向那人,這兒身姿筆挺,即使是坐著腰板也挺得很直,給人一種很精神的感覺。頭上的髮簪是墨玉的,陪著他烏黑的長髮,有種說不出的韻味。他放在膝蓋上的手五指袖長,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來的。

“咦?”傅容月看著看著,忽然咦了一聲。

這背影好熟悉!

白芷柔早就等不及了,調整了自己的呼吸,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氣色看起來更好,拉著傅容月走了過去。

屋子裡的兩人聽到腳步聲,齊刷刷的回過頭來。

頓時,傅容月和屋子裡的人都同時驚呆了。

傅容月一下子定在了那裡,那兩人也驚訝的站了起來,那女子更是誇張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容月,怎麼是你?”

原來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唐宗的宗主唐初晴。此時她身穿淡紫色長裙,頭髮高高挽起,妝容淡雅,跟紅塵地裡的樣子大不相同,可的的確確是她。

“你怎麼也來了?”她身邊的男人則是蹙起眉頭,溫聲問道。

傅容月想也想不到,竟會在這裡跟外出離京為朋友賀壽的梅阮儀相遇了!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禁暗罵自己蠢,沒想明白這其中關竅。梅阮儀一心鑽研醫術,怎麼會錯過神農白家這樣的百年世家?既認識白家的人,他怎麼可能錯過白芷柔的壽宴?是了,只因他提前了兩天離京,她才想當然的沒想到白芷柔身上來!

白芷柔顯然比她們三個更蒙:“你們……認識?”

好半天,還是唐初晴噗嗤一笑,打破了沉默:“起止是認識?容月跟我熟著呢,跟阮儀更熟,只是沒想到,她連你都認識!”

“你跟阮儀哥很熟悉?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白芷柔狐疑的看向傅容月,顯然對於這件事有些介懷。

傅容月點點頭,想來白芷柔並不出谷,訊息並不靈通,沒聽過最近的訊息,並不知道壽帝昭告天下,讓梅向榮收了她做義女,只得解釋:“阮儀哥是我的大哥,當然,不是親哥哥,梅國公是我義父。”

白芷柔哦了一聲,羞得滿臉通紅。

她想到自己滔滔不絕的在信中傾訴的那些相思之情,沒想到最後,自己相思的人竟是好姐妹的哥哥!

梅阮儀呆了片刻,這時才回過神來,低聲笑道:“早知道你也要來,我就一併將你帶來了,也省得芷柔麻煩,聽說她昨天還到處找人去接你。”

“我又不知道你是來神農嶺。”傅容月反過來責問他:“你說你,你早說你是來柔兒的生辰,我肯定告訴你這個秘密的。還不是怪你,你什麼都不說,還專門提前了兩天出發,任我想破了頭我也想不到啊!”

梅阮儀輕笑:“這還成了我的不是了。”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白芷柔卻把頭垂得更低了,手不斷的絞著自己的衣帶,掩蓋著眸中的傷心、不安和失落。

月兒說,阮儀哥提前兩天就出發了,可是為什麼今天才到府中?

他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那人是不是比她還要重要?

她心中亂成一團,無意識的就開始聯想了很多,水汪汪的眼睛幾乎落淚,竟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了。

傅容月見他妄圖矇混過關,身邊的白芷柔一臉要哭的表情,知道不能再逗下去了,不然傷心的肯定是這個美好的姑娘。

剛剛在門口就聽五師兄說,梅阮儀專程給白芷柔帶了禮物的,她便伸出手去,笑道:“提前了兩天去挑禮物,禮物呢?現在就拿出來給我們瞧瞧呀!”

一聽到這句話,白芷柔一下子就抬起了頭,眸中綻放出喜悅的光彩。

梅阮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傅容月,搖著頭嘆氣:“你呀!”

不過,他最終沒說什麼,拿起身邊的一個盒子交給了白芷柔。

傅容月慫恿著白芷柔開啟,直說:“柔兒,開啟看看,如果這份禮物不順心意,咱們再跟阮儀哥好好算賬,讓他不走心!”

“阮儀哥能來,我就已經很開心了。”白芷柔臉紅紅的,小聲的說。

話雖如此,她的手還是利落的開始拆開了盒子。盒子裡靜靜的躺著一幅雙陸,純白玉雕琢,格外精巧。她喜歡玩雙陸,梅阮儀也是知道的,從前梅阮儀在神農嶺借居的那些日子,他們常常在醉景亭邊對弈,他跟她的哥哥師兄們都不一樣,從來不嫌棄她笨,還會耐心的指點她,教她對弈之道……

白芷柔的眼圈立馬就紅了:“阮儀哥,謝謝你,我很喜歡!”

“阮儀哥提前兩天出發,肯定是親自雕刻的這雙陸吧?”傅容月笑著指了指其中的棋子說:“跟市面上的棋子略有不同,每顆棋子上都雕刻了雕像。這是猴子,這是馬兒,呀,這個小人跟柔兒很像嘛!”

她一說,白芷柔這才發現棋子上原來是有雕像的,忙捧起來拿到跟前細看。

傅容月手指的那枚棋子上果真雕刻了一個小人兒,梳著雙髫髻,天真可愛的神態果真像極了白芷柔。

連唐初晴都忍不住驚歎:“真的是芷柔啊!”

梅阮儀見三個女孩都露出驚喜的笑容,就知道自己這份禮物送對了。他摸了摸右手的大拇指,握了兩天的刻刀,手到現在還痠痛,不過,值了!

“我生辰的時候,阮儀你敢不敢送我一份象棋?”唐初晴回過神來,當即就嚷嚷開了。

白芷柔聽了這話,忙將自己的棋子牢牢的抱在懷中,生怕唐初晴搶走一樣,連連搖頭:“刻象棋比雙陸更勞累,還是不要了。你要喜歡這種的,市面上雕刻精美的象棋多的是,我下次去京城幫你找找看。你喜歡玉的還是石頭的,或者木頭雕的?”

“還沒嫁呢,就知道疼人了!”唐初晴十分不滿的嘀咕著,見她將雙陸抱得緊,又是凌厲的瞪著她:“抱那麼緊幹嘛,我才不跟你搶呢!”

她想要什麼樣的象棋,唐宗裡的人都會給她弄,唐初晴也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

她的嘀咕落在白芷柔和梅阮儀的耳朵裡,梅阮儀一愣,白芷柔卻紅了臉龐。她悄悄抬眼看向梅阮儀,見他滿臉詫色,欲言又止,一腔心思頓時被水澆透,連唇色都退盡了。小女兒心思,患得患失,可見夢中人並不真的那麼明白自己的心思,柔情被辜負怎麼著都不好受,情緒瞬間就低落了。

傅容月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忙攬過她的肩膀勸慰:“我們柔兒才不是心疼這幅棋子呢,是心疼阮儀哥花在上面的心思,你才不懂呢!”

梅阮儀輕笑:“好啦,都是小孩子脾氣。你喜歡的究竟是棋子還是雕工?若是棋子,明兒我給你買;若是雕工嘛……喏,這個送你。”

他說著從袖間摸出一個小指頭大小的玉石,放在唐初晴手中。

唐初晴捧起來一看,指頭大小的玉石上,鏤空雕了亭臺樓閣,是一個極精美的微雕。她有些愛不釋手的把玩,大呼今天來這一趟真是賺到了,惹得屋子裡的人都笑了起來。白芷柔的三師兄最是誇張,笑得氣都喘不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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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熱鬧間,五師兄去而復還,回來這屋子裡,對眾人做了個揖,才道:“小師妹,師父聽說來了貴客,讓你領客人們到正廳去坐坐。”

“爹要見阮儀哥和初晴姐姐嗎?”白芷柔奇怪。

五師兄笑道:“師父的意思,是帶傅小姐過去。”

“哦!”白芷柔重重的哦了一聲,顯然要帶傅容月過去,她有些不高興,容月才來沒多久,她們都還沒說夠悄悄話呢!

不過,她素來不敢違抗秦霜傲的意思,雖然不樂意,還是站起身來,將梅阮儀、唐初晴和傅容月都帶了過去。

雖說秦霜傲點名要見的是傅容月,但將心上人和唐初晴晾在一邊,她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傅容月一邊走一邊跟她咬耳朵:“你跟你爹說過我的事情嗎?”

“之前沒說,可昨天這不是找人去接你嘛,正好被我爹聽見了,就只能據實說了。”白芷柔怕她不高興,忙補充說道:“月兒,我爹是很好的人,我長這麼大,也只有上次我私自偷偷跑出神農嶺才見他紅過一次臉,他平日裡待我真的很好很好。我猜,他請你過去見見,說不定是知道咱兩好朋友,有心結交,絕不會為難於你。”

梅阮儀也走到她身邊來,輕聲說:“容月,待會見了秦先生,一定要禮遇有加,他們都是江湖中人,對那份敬仰看得很重。”

傅容月點頭:“我知道。”

從院落過去正廳距離並不遠,越靠近正廳,傅容月的心思就越不在談話上。她只覺得這條路很短,心砰砰直跳,說不清什麼感覺,總覺得那裡的人在冥冥之中吸引著自己,讓她手心出汗,緊張不已。

連白芷柔都感覺到她的異樣,頻頻的看了她好幾眼,心中惴惴不安。

到了門口,白芷柔先去通報,傅容月便聽見耳邊傳來一聲爽朗又帶了幾分熱切的笑:“都來了?快請!”

梅阮儀和唐初晴顯然是白家人都熟悉,兩人先走一步,傅容月便跟在梅阮儀的身後,也進了白家的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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