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月就笑著將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只聽得程氏怒容滿面,連連搖頭:“這曲瑩瑩看著乾乾淨淨的一個小姑娘,怎的行事如此齷蹉?”

“惡人自有惡人磨,以後讓她們兩人狗咬狗去吧。”傅容月想想就覺得痛快。

綠蘿在一邊說道:“只可惜了芳瑞姑媽,這次沒叫她痛徹心扉。”

“她一心就指望著曲瑩瑩能夠攀上高枝,如今曲瑩瑩落得做妾的下場,你以為她會好過?”傅容月冷笑:“指不定這會兒她正在哪兒哭鼻子呢。等曲瑩瑩入了府邸,以傅容芩的脾氣,肯定會整治得兩人死去活來,大哭的日子還在後頭,現在要她痛徹心扉,那以後的日子又算什麼呢?”

綠蘿想起往昔傅容芩的為人,那副記仇的脾性,曲瑩瑩絕對討不了好。

可惜,趙王府終究不是忠肅侯府,這樣的熱鬧她是瞧不見了!

程氏心中仍覺得顧慮重重,不免責怪:“下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你一定要告訴我,不要一個人扛著,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多危險呀!”

“知道了!”傅容月攬著她的肩膀,笑眯眯的:“還是程姨對我最好!”

程氏無奈:“你別用這些甜言蜜語來敷衍我。”

“都是真心話!”傅容月忙舉手。

綠蘿在一邊忍俊不禁,程氏也繃不住笑起來,這件事就這樣翻了過去。

送了程氏回府,傅容月這才回忠肅侯府,如今大事已了,一個個都收拾乾淨,這座骯髒的府邸只剩下幾個姨娘和傅行健。傅容月眯起眼睛,那幾個姨娘她暫時還不想動,無仇無怨的,她也不會自作主張。至於傅行健……此人狼子野心,就算她不收拾,魏明遠得知他是魏明鈺的人,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

她微笑,看樣子,是時候離開忠肅侯府了。

正想著心事,綠俏忽然推門進來,走到她身邊低聲說道:“小姐,奴婢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她素來穩重,從不會這樣擅闖,傅容月收回自己的思緒:“哪裡不對?”

“咱們院子裡的東偏房有些古怪。”綠俏眉眼微蹙,顯然很是想不明白,將自己看到的通通說了出來。

昨天傅容月隨著曲瑩瑩和芳瑞姑媽走後,瀟湘院裡的奴婢們知道主子今晚不會回來,將裡裡外外徹底清掃了一遍。綠蘿是管事丫頭,她隨著傅容月去了承平寺,這院子裡就是綠俏做主,她便跟梅珊商量,都覺得瀟湘院東邊的偏房總是這麼閒著落灰也不是辦法,不如收拾出來做個儲物倉庫也不錯。

兩人拿了主意,就讓梅芳、梅蘭兩個小丫頭來搭把手,四人將東偏房裡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搬走。

很快,屋子就空了出來,只剩下幾個大櫃子、一張窗戶下的床榻並未移動。

這些也是要搬走的,梅珊指揮著梅芳和梅雲先將床榻搬了出去,再來搬櫃子。怎料兩個丫頭使了全力,那櫃子也是分毫不動。

梅芳和梅雲忙得滿頭大汗,卻奈何它不得,只得來尋綠俏幫忙。

綠俏過去一看,原來,那櫃子是定死在牆上的,根本搬不動。

在魏明璽跟前伺候時,綠俏一向就對機關之術有研究,她摸了摸櫃子的四個角,又看了櫃子裡的結構,就斷定這個櫃子是一種機關。

她支開梅芳和梅雲,留下梅珊同她一起檢視。很快,她就在櫃子上的一副鑲畫上找到了玄機。那畫上一隻活靈活現的魚竟是活動的,暗了下去,地下傳來一聲咔嚓的輕響,櫃子靠牆的木板便向後縮去,露出了一條通道來。通道裡散發出一股黴氣和溼氣,綠俏等這股味道散得差不多了,才讓梅珊掌了一盞燈,自己下去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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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那密道走到底,耳邊忽然傳來水流的聲音,綠俏探頭一看,頓時吃了一驚。

原來這密道通往的地方仍然是傅家,只不過,竟是到了趙姨娘的春風園,密道的出口就設在春風園裡的假山之中,假山上有一彎人工噴泉,水聲正是從這裡傳過來的。

綠俏不敢多呆,又沿著密道回到了東廂房,出來之後,便告訴梅芳和梅雲兩個丫頭,那櫃子搬不動就算了,重新移一些儲物櫃子過來擺上,又打掃了一下,就讓兩人自己去休息了,於密道這件事半點口風都不露,只等著傅容月回來拿主意。

傅容月聽罷,心中也起了疑心。

好端端,這府邸裡怎麼會有一條密道?這條密道不連通府外,卻是通到羅姨娘的院子裡?這條密道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小姐,這密道就設在咱們院子裡,可院子外面就是朱雀街,挖到外面也不過是一堵牆的事情,若是用來逃跑,怕是也不多這麼一點距離吧?”綠俏見她思考,忍不住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話卻給傅容月指了方向。

綠俏的話看似有道理,其實不然,設在府外,若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就得挖很長的距離;傅容月看了看瀟湘院的外面,正是京城的朱雀街,不禁想起了剛來那天看到的事情。

高氏死後,瀟湘夜雨就閒置了許多年,一直沒人居住。到她來前,這院子裡雖不說雜草叢生,可因為鬧鬼,人跡絕無,設個出口在這裡,跟設在府外有什麼差別?

傅容月想到這裡,又蹙起了眉頭:如果按照這個說法,那就是等於是判定,這條密道是羅姨娘修的了。且不說羅姨娘有沒有能力修這樣一條密道,就說她修了是要幹什麼,就是一個最大的疑惑!

“找個可靠點的人,好好盯著春風園。”傅容月想不通,揉著太陽穴吩咐綠俏。

綠俏應了,剛要走,她又叫了人回來。

她大腦飛快的轉動起來,有什麼在盤旋,呼之欲出:“這東偏房平日裡都是什麼人住,有沒有人在打理?”

“沒有,東廂房一直都是空著的,每個月十五由丫頭打掃一次。”綠俏不明白她問這個幹嘛。

“十五啊……”傅容月喃喃自語。

忽然,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如果是每月十五打掃的話,那屋子裡應該有不少灰才對。可是當初她剛來瀟湘院時,曾經去過一次東偏房,當時她好奇之下,還伸手摸了摸東廂房的窗戶,還讚歎院子裡的丫頭們走心,那窗戶乾淨得很。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偏房沒人打掃依然乾淨,若說平日裡沒人管理,是絕不可能的。

她轉身吩咐綠俏:“從今天起,你要不動聲色的看著東廂房,我懷疑那屋子裡經常有人走動。”

綠俏沉默了一下,說道:“小姐放心,如果是有人走動,奴婢一定能第一時間把他揪出來。”

以前是她大意,因沒想到這不用的東偏房還有這樣的玄機,這才讓人鑽了空子,以後可不會了!

綠蘿出去了,傅容月想了想,仍然覺得心中不安定,走到書桌前坐下,總覺得自己是忽略了什麼。她心中煩悶,忽然想起一件事:這條密道傅行健知不知道?

如果傅行健知道,這人的心機也未免太深沉了一些!

上次在梅國公府跟梅向榮的談話,已經讓傅容月意識到了傅行健的不同尋常,這事再次提醒了她,此人不得不防。加上昨天晚上的事情,傅行健一定會對自己嚴加防範,如果他再狠一點,將自己滅口都有可能。這忠肅侯府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必須要儘快籌謀離開。

怎樣走才能讓人心服口服呢?

傅容月不斷的瞧著桌面,目光落在手邊承平寺送的《往生經》上,馬上就有了主意。

她笑起來,還費盡心思想什麼藉口,眼下不就有一個好時機嗎?

“綠蘿。”她喊來綠蘿,吩咐她:“你去一趟紅塵地,把唐初晴給我找來。”

綠蘿抿唇一笑,樂顛顛的去了紅塵地。大半個時辰後,唐初晴就跟在綠蘿身後進了瀟湘院。她一進門,就呵呵笑著找傅容月邀功:“怎樣,我的計策好用吧,我可是都聽說了,下午你那個討厭的大姐就要上門來為趙王提親了!”

“這一招釜底抽薪確實厲害。”傅容月由衷的讚歎:“也只有你才能辦到。”

唐初晴得了誇獎,鼻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那是,也不看看我唐宗是什麼實力,這種小事我閉著眼睛都能做好。”

“既然你這麼厲害,我再給你一個表現機會,你要不要?”傅容月陰險的笑出聲了。

唐初晴笑容凝固在臉上,這才發現又被傅容月坑了。她哭喪著臉:“我可以不要嗎?”

“不可以。”傅容月斷然的拒絕了,隨即又正兒八經的算起賬目來:“辦好了,我容輝記裡的東西隨你挑;辦不好……哼……上次在我府裡,你砸壞了我的白瓷名氣陌上春花,價值五千兩;還有上上次你去容輝記玩耍,跟大山爭搶那一套風箏與蝶,結果失手落到了地上,那個還好,不貴,也就兩千兩銀子;哦,對了,還有上上上次,你在綠蕪的樓子裡調戲姑娘,最後扯壞了的那一套珍貴門簾,也不是很貴,你略略賠兩千五百兩銀子就行,加起來一共是……”

唐初晴怒目圓睜,最終卻只能洩了氣的攤在椅子裡,豁然打斷她:“別說了,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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