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鬧劇最終以此收尾,讓圍觀的群眾們都覺得意猶未盡。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京都都知道了這件事。

原先魏明鈺跟傅容芩在承平寺滾作一團,礙於形勢,魏明鈺不得不娶了傅容芩;如今橫地裡再次殺出來一個曲瑩瑩,又是在承平寺東窗事發。大家都冷眼看著魏明鈺要如何處置曲瑩瑩。

這個黑鍋,魏明鈺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了!

同樣的坑栽倒兩次,魏明鈺這個最受矚目的親王在一夕之間淪為京城最大的笑柄,那是後話。

此時,眾目睽睽之下,曲瑩瑩已經親口承認了事情的起因,陵王妃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百姓自然不會去探究,他們樂見其成的是將來趙王府裡的內鬥,這一片女人的戰場成為茶餘飯後的最好談資。

程氏送了傅容芩香囊,便帶著傅容月離開,梅國公也不會多做停留,既然傅容月回來了,他還趕著去上朝,跟兩人招呼了一聲,掉頭就走了。

承平寺的僧人塵緣得知真相,氣憤難當,若不是八字鬍攔著,差點跳起來砸了趙王府的石獅子。他手持金蟬,魏明鈺也不便動手,只得眼睜睜的看著他惱怒的踹了一腳石獅子,震得地面都跟著晃了晃,才被八字鬍半拖半拽的帶走了。

他這樣無禮甚至僭越的舉動,卻得到了大部分百姓的支援。

在他們的心目中,承平寺是佛門聖地,是最靠近菩薩的地方,可被這些權貴們當做**汙穢的場所,怎能不生氣?

看著石獅子上落下的塵緣的腳印,這些百姓無一不拍手稱快!

人群漸漸散去,只剩下魏明鈺、傅容芩以及曲瑩瑩母女四人站在趙王府前。傅容芩繃了許久的神經終於徹底斷裂,嗚嗚的伏在婢女素衣的懷裡哭了起來。

魏明鈺冷眼看著,內心煩亂,只得找一個出氣筒。

他瞪著曲瑩瑩,語氣格外不善:“曲小姐,怎麼回事,你是否應該給本王一個解釋?”

“我的計劃萬無一失,人是在殿下手裡丟的,我還想請殿下給我一個解釋呢!”曲瑩瑩也不甘落後,知道今日之後,人人都知道了她和魏明鈺的私情,他不便對自己動手,總算是安了心,她不蠢,這時候決不能一力承擔責任,毫不示弱的反駁:“殿下可是拍著胸脯保證過的,那麼多人,都看不住一個女人嗎?”

這話讓魏明鈺噎住了。

整件事情中他最理虧的地方就是這,人是在他手裡丟的,將來傅行健問起來,他也不能說是曲瑩瑩的錯。

可是,就算是這樣,誰准許這個女人擅自將自己拖入她的圈套裡?

魏明鈺冷哼:“沒看住傅容月是我的錯,可本王是什麼人,也是你一個孤女可以拿來做擋箭牌的嗎?”

“不然呢?”曲瑩瑩理直氣壯的回道:“難道要我告訴全天下,是我們合謀要陷傅容月於不義?”

是啊,怎麼說都不對,也只有曲瑩瑩情急之下給的那個解釋,才能挽回一點局勢。

可是,魏明鈺不甘心啊!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錯過了很多機會,這一次不成,下次就決不可能有這樣的好時機了。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一次次的護佑了傅容月?

他不敢再辯,看著傅容月的馬車消失的方向,真正的茫然了。

傅容芩一直趴在素衣懷裡哭泣,耳朵卻立起來聽著兩人的對話,得知兩人瞞著自己有一個計劃,她素來聰明,略略細想,就猜了個七七八八。再看曲瑩瑩時,只要一想到她竟然幫著自己的敵人搶自己的丈夫,那痛恨的感覺就更深了幾分。

她知道曲瑩瑩心意,眸中閃過冷色,一個惡毒的主意瀰漫上了心頭。

她抹了一把眼淚,走到魏明鈺身邊,含著淚委屈的說:“殿下,事已至此,咱們還是要想個法子,總不能讓旁人說三道四。別的不說,傳到陛下和母妃的耳朵裡,影響怕是不好。依臣妾之間,不如從現在開始,對外就說瑩瑩是殿下的妾室,臣妾馬上就上忠肅侯府替殿下定下這門親事。”

魏明鈺煩悶至極,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他點了點頭:“你去辦吧。”

傅容芩心中暗喜,又忙補充道:“不過,殿下納妃非同小可,要稟明了陛下和貴妃娘娘。可這樣一來,這件事就瞞不住了。咱們以後都是一家人了,瑩瑩須當以殿下的大業為重,就委屈一下,先入府中做個良人吧?等將來生下皇嗣,再請旨晉封也不遲。”

按照大魏的律令,平民百姓家的妾室都是叫做姨娘;王族的妾室一等為側妃,正妃去後,若府邸裡沒有平妻,可扶正為王妃;二等為夫人,夫人一生只有一次晉升的機會,就是立功後的嘉獎,如生下皇嗣,可以升為側妃;三等為良人,等同於通房丫頭,同樣只有一次晉升的可能,到死都只能是個夫人;四等為伺人,跟普通人家的外室差不多,生下皇嗣後,最多可能當良人。

高祖一生只娶了元後一人,元后不喜三妻四妾,立下律法,對納妾做了數目的規定。

在大魏,王族後府只能有一妃一平妻二側妃二夫人四良人,通房不在其列;貴族最多一妻一平妻,得嘉獎者可以有四個妾室,無功勳的只能有兩個妾室;富貴百姓則是最多一妻二妾,不許立平妻,一般人家都是一夫一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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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忠肅侯傅行健這種為國立下汗馬功勞的,活到這把年紀,也就最多是四個姨娘。

換言之,如果曲瑩瑩到了趙王府做良人,至死都只能是個夫人而已!

曲瑩瑩聽了這話,豁然抬頭,一雙眼眸全是恨意。

她當然明白傅容芩的打算,嘴唇微微發白,身子也不受控制的虛晃了一下。

她雖然不是出生在京都高門府第,可也是蘇州一方貴族的嫡小姐,有自己的自尊和驕傲,可傅容月輕飄飄的幾句話,竟是要她連個姨娘的名分都撈不著,做一個最低賤的通房嗎?

狠,毒!

她從前可是看走了眼,還以為這人是自己的好姐妹呢!

芳瑞姑媽也受不了這個,她一心盼著自己的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哪裡會想到女兒竟然到頭來連個側妃都當不了。她忙上前來說道:“傅側妃,我家瑩瑩出身名門,怎麼著也得是個側妃呀!”

“殿下……”傅容芩不答話,將這個問題拋給了魏明鈺。

魏明鈺早就將她剛剛說的話聽在了耳裡,請立側妃是要透過壽帝的,他不能再去惹惱了陛下,果斷的拒絕了芳瑞姑媽:“以大局為重,就按照芩兒說的辦吧。”

他轉身疲倦的回府,再懶得理會這幾個女人。

魏明鈺走後,曲瑩瑩抬起頭來,滲著毒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傅容芩:“你好歹毒的心腸!”

“彼此彼此!”傅容芩也不逞多讓,冷笑道:“我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

“好,咱們走著瞧!”曲瑩瑩眯起眼睛:“你讓我不好過,你也休想有好日子。以後這個趙王府,咱們就看看到底是誰能做得了主!”

傅容芩聽了這話,笑意更深了幾分:“走著瞧就走著瞧,我還怕你一個良人,能夠翻得了天去!”

她越想越覺得痛快,扶著素衣的手哈哈笑著,轉身就走:“素衣,陪著我回房,咱們打扮一下,上忠肅侯府替侯爺提親去。曲良人如此美貌,這聘禮咱們怎麼著也得選些像樣的金銀器物才行。”

如今京都以玉和白瓷為貴,她卻用金銀器物上門提親,分明是羞辱自己。

曲瑩瑩的心彷彿被一雙手狠狠的捏了一把,從昨夜到現在的滿腔委屈再也忍耐不住,受不得一分刺激,怒喝一聲:“傅容芩,你這個毒婦!”一下子串上前,扭住傅容月的頭髮提手就打。

“你敢打我!”傅容芩一愣,隨即就還起手來。

兩人就在前院大吵大鬧,吵聲不斷的傳到外面,不少人透過門縫看得清楚明白,不禁捂著嘴巴偷笑。

素衣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急得滿頭是汗,可這兩人是冤家見面,根本拉不開。

此時,趙王府中的熱鬧聲響傅容月並不知情,她離開了趙王府,便送程氏回別院。

程氏握著傅容月的手,一手心的汗水,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仍然心有餘悸:“容月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昨晚送信給我,要我務必在梅國公早朝的路上攔下他,讓他到趙王府來要人,又讓我趕製香囊,我現在都是一團糊塗呢!”

原來,昨天晚上唐初晴讓傅容月寫了一封信給程氏,在信中,傅容月讓程氏第二天一早就派人把梅國公攔下來,帶到趙王府管魏明鈺要人,這才有了今日梅向榮的突然出現;

她又讓程氏巧手趕製出兩個香囊,隨意拿了兩張符紙放在其中,這才有了程氏以送平安符的名義,名正言順的帶著傅容月出現在大家眼前,讓魏明鈺和曲瑩瑩無可抵賴,坐實兩人本不存在的私情;

唐初晴也真是厲害,那八字鬍、僧人塵緣、幾個煽風點火的百姓都是她安排的人,卡著時間一步步將那兩人推著走。

可憐了魏明鈺和曲瑩瑩,只怕到現在都還矇在鼓裡,互相埋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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