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頭翁在不在?”常嫣徑直走進了房間,一邊問一邊火急火燎地推開了一扇又一扇門。

“他出去了。”鄭昭璇跟在她身後,看了一眼沾上血跡和灰塵的地板,又看了看常嫣受傷的腳。“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急成這個樣子?”

常嫣沒有回答她,而是迫切地問道:“知不知道他去哪裡了?我有急事要找他。”

“他去哪裡怎麼可能跟我說,我對他而言不過是個俘虜,也是個傭人。”鄭昭璇無奈地笑了笑,從急救箱裡拿出酒精和紗布,想要幫忙處理一下常嫣腳上的傷口。

“不用了。”常嫣皺著眉頭,輕輕推開了她。

鄭昭璇好奇地審視著她焦慮的模樣,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往常紅頭翁不找你你從來不會露面,怎麼這會兒主動來找他了?”

“我想要問一問他,我到底是誰!”常嫣語氣急促,她不由分說地將鄭昭璇拽進了洗手間,指著鏡子中自己的臉說道:“你看一看,我不是我,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什麼叫你不是你啊,常嫣,你坐下來冷靜一會兒好不好?你是不是做噩夢了?”鄭昭璇看著常嫣額頭上細密的汗水和她佈滿紅血絲的眼睛,擔憂地問道。

“我沒有做噩夢,我越來越覺得,我這些天腦海裡浮現的場景不是夢境也不是幻覺,而是曾經真真切切發生過的。只是,那些記憶不屬於現在的我,不屬於這張臉!”常嫣語氣越來越激動,她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忽然又開始猛烈地拍打著自己的頭,似乎想要逼迫自己再回憶起什麼。

“別這樣,常嫣,你到底是怎麼了啊?休息一會兒好嗎?”鄭昭璇攥住她顫抖的雙手,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引人察覺的古怪表情。

常嫣漸漸不再歇斯底里,她疲憊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鄭昭璇問道:“你知道些什麼,對不對?你跟在紅頭翁身邊那麼久,難免會聽聞我的事情吧,你不可能對我的過去一無所知。”

鄭昭璇正在為她倒水,她提著水壺的手頓了一頓,臉色卻異常沉靜。“他防備心很重,只要是重要的事情,就絕不會透露給我隻言片語。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答案,還是親自去問他吧。”鄭昭璇一向畏懼紅頭翁,所以這會兒絕不敢擅自洩露什麼秘密,唯恐會被遷怒。

常嫣不再追問,只是環顧著四周,末了,她冷笑著說道:“昭璇,難道這裡有我看不見的天羅地網嗎?”

“嗯?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現在沒被人綁著,關著,自由絲毫沒受到限制,怎麼還心甘情願地留在這裡,任憑紅頭翁把你當成個出氣筒?”

鄭昭璇臉上浮現蒼涼的笑意,說道:“我不是沒嘗試過逃跑,只是跑也沒有用,他總是有辦法找到我。”

“我改天再來,要是有紅頭翁的訊息,麻煩立刻告訴我。”常嫣站起身來,不準備久留。在她眼裡,鄭昭璇不過是一隻被猛獸俘獲的獵物,而且已經被消磨光了意志,麻木得如同行屍走肉。她怎麼可能從被拘禁的獵物身上得到答案呢?

不過在常嫣走到門口的時候,她還是回過頭來問了一句:“你聽說過盛曠這個人嗎?”

鄭昭璇愣了一下,說道:“你問他幹什麼?他可是維安局的人啊。”

常嫣沒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她借了鄭昭璇一雙鞋,接著便步入了外面昏暗的走廊中。

常嫣不知道鄭昭璇是真的不知情,還是在裝蒜。她萬分確定,盛曠根本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而是被鬼目安插在維安局的一顆棋子。恍惚中,她腦海裡又浮現出盛曠那張漠然的臉。記憶中的她曾經跪在他腳邊啜泣,震驚地問道:“你不是維安局的人嗎?為什麼非但不救我,還揭穿我的身份?”

當時的盛曠冷冷望著她,說道:“你這可憐蟲,維安局那麼多人你不去求,不偏不倚地跑到我這兒來,你這是求錯了人,是自投羅網,知道嗎?”

常嫣的腦海裡充盈著昔日自己絕望的哭喊聲,她顫抖著拽了一下自己微敞的領口,將身上的衣服裹緊。她站在一輛車旁邊,審視著自己投映在車窗上的身影,迷惘地呢喃著:“我到底是誰?是常嫣,還是文曦?”

驚魂未定的孫瓏玉這會兒坐在維安局裡,正拿著紙巾擦著臉上的淚水。她拉著柳未珂的手,心有餘悸地敘述著自己的遭遇。“真是要嚇死我了,還好我兒子來得及時,不然我可能會被那些壞人殺掉啊!”

“別怕阿姨,您現在已經安全了。不如您這幾天就安心待在維安局裡,我們會派人保護你的。”柳未珂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好,好,那就麻煩你們了。”孫瓏玉拉過一旁沉默不語的盛曠,叮囑著:“還有你啊,這些天也不要亂跑了,傷還沒好呢,千萬別再逞強了。那些子彈和刀子可都是不長眼睛的,你要是再遇到什麼危險啊,媽這心臟早晚會受不了的。”

盛曠恭順地答應著,連連點頭,心裡卻盤算著其他的事情。“柳副隊,我聽說付微前輩失蹤了,你們有找到她的下落嗎?”柳未珂憂心忡忡地皺起了眉頭,說道:“還沒有,先是安然,再是付微前輩,最近局裡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

“咱們這兒從來就沒太平過。柳副隊,拜託你先照看一下我媽媽,我出去有點事情,很快回來。”

孫瓏玉一聽,立刻惶急地拉住了盛曠的手,顫聲道:“你又要去哪啊?一個人嗎?”

“別擔心啊媽,不是去什麼危險的地方,只是見一個老相識。”盛曠微笑著說道。他要見的人已與他認識二十多年了,只不過,那人一直讓他處於壓迫與威脅之中。

他輕輕鬆開母親的手,一步步和緩又堅定地走下樓梯。他低聲說道:“鬼目,咱們的新仇舊怨也該到了算清的時候了。”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