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不是,”白萊立刻解釋道:“我只是想知道知道事情的經過,好讓我回去好好批評一下做事兒不考慮結果的何厚華。”

陶樂的媽媽立刻滿臉惱火地說:“咱們阿智,平時坐在學校裡面看看書,上上課就已經很吃力了。讓他大熱天,翻牆、出學校、走路、坐車,身體肯定是支撐不住的啊。他們兩個傻子,就想著打個車去藝術中心,等車的時候吹了半天熱氣。上車之後,車上的空調又吹著冷風。一冷一熱,阿智就在車上暈過去了。”(白萊:嚯……這才是真正的“暈車”。)

陶智看了看天花板,然後嘆了口氣,說:“結果到最後,吃了那麼多苦頭,還收了學校處分。還是沒有看到,藝術中心放飛鴿子……”

白萊看了看陶智,有點兒疑惑:“你為什麼那麼想看鴿子飛呢?”

陶智微笑了,彷彿看到了許多虛幻的美景。

“那可是飛啊,白萊老師,”陶智的眼睛裡充滿了希望:

“用一種世人都沒有的高度,從一個世人都沒有的角度,俯瞰世人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的世間萬物。飛鳥的魂靈是多麼自由啊,不會被束縛,不會被打擾。想去什麼地方,就能振翅而卻,無牽無掛。”

白萊作為成年人,可以理解陶智這種不成熟的憧憬,但是他也知道,這種“無牽無掛”的自由背後,其實是“無依無靠”的危險。飛鳥確實能振翅而飛,但是飛鳥要擔心,明天能否填飽肚子,前方會不會有獵人正端著獵槍,隨時準備把它射殺。

萬事萬物都是有兩面性的,但是白萊不會把這一點教給陶智。陶智是一個已經被命運折磨地萬分辛苦的人了,如果現在還要掐滅掉他的信仰和希望,實在是太過於殘忍了。

就在這時,陶樂媽媽突然接到了電話,是陶樂爸爸打來的。

陶樂的爸爸緊張的說著:“娟兒,咱媽被抓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陶樂的媽媽表現得異常冷靜。

“你知道……你怎麼知道的?”陶樂的爸爸有點兒懵了,但是他立刻冷靜下來,說:“那你去保釋一下咱媽吧,警察的電話打過來了。”

“你讓我怎麼去?”話題一旦聊到了陶樂的奶奶,陶樂媽媽的口氣頓時變得非常差。陶樂的媽媽冷漠地反問陶樂爸爸:“我現在還在醫院裡,我走開了,誰照顧阿智?你媽既然有這個本事自己翻牆進學校,搞得學校裡的老師來醫院裡告狀,她怎麼不自己想想辦法,把自己搞出來?”

“咱媽這不是不知道這事兒……”

“別給我‘咱媽咱媽’的!”陶樂的媽媽氣不打一處來:“你媽就是你媽!我生陶智和陶樂的時候,都是我媽在伺候我月子。陶智吃的補品,陶樂的衣服學費都是我媽貼補的。你媽除了一天到晚在我這兒牢騷我生不出兒子,去陶樂學校搞七搞八,她搞了點什麼?”

白萊立刻意識到,自己剛讓陶樂媽媽釋放了多年來累積的不滿,導致戰火蔓延到了無辜的陶樂爸爸身上。現在的陶樂媽媽就像是一個瘋狂輸出的牢騷機關槍,陶樂爸爸一腳踩在了這個節骨眼兒上來說這種尖銳的問題,不被陶樂媽媽罵上一通才怪呢。

“不是,你今天怎麼回事兒啊……你不去,那我去嘛,你別發這麼大火啊。”

萬幸陶樂的爸爸是有涵養的,沒有和陶樂媽媽直接在電話裡吵起來。他們兩個簡單交代了一下情況之後,陶樂爸爸就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

白萊覺得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自己還是不要在這兒杵著了。所以他和陶樂媽媽和陶智道別之後,打算回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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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陶智突然叫住了白萊,說:“老師您現在是要回學校嗎?”

“啊,是啊。”

“那麻煩老師,您幫我給何厚華,帶一句話吧……”

白萊把耳朵湊到了陶智嘴巴邊上,聽到陶智笑著說:

“我從來都不怪你。何厚華。”

白萊愣住了,他眼眶一紅,站直了身子,深呼吸了一下,笑著說:“好的,我會給你帶到的。”

走出了陶智的病房之後,白萊在醫院的走廊裡走了很久。他突然覺得胸口悶得難受,他不明白,陶智這麼好的孩子,為什麼就要得上病呢?

他替陶智覺得委屈,委屈得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以至於周圍的病患和護士,都紛紛勸白萊“節哀順變”。白萊為了疏散心情,也為了不讓大家繼續誤以為白萊那些素未謀面的親眷得了不治之症,白萊決定乘電梯去看望一下仍在昏迷的黑懿。

黑御不喜歡自己看望黑懿的時候被人打擾,所以把黑懿的病房安排到了醫院頂樓。下面幾層是比較空的,所以頂樓的病房也比較安靜。

白萊走到了黑懿病房前,突然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衝鋒衣的男人站在黑懿的病房外面,往黑懿的病房裡不斷張望著。那個男人戴了個醫用的藍色口罩,穿了個黑色的運動褲和黑色的靴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從殯儀館裡逃出來的。

白萊挑了挑眉毛,覺得這個人應該是訓練有素的狗仔隊,打算來醫院裡挖一挖黑御和黑懿的新聞。畢竟,現在才不到十月,周圍還熱得很。穿得這麼密不透風,說明這個人是知道醫院裡的空調涼的很,做好了準備才來這兒張頭探腦的。

這裡是醫院,是公共場所,就算保安還沒巡邏到頂樓,周圍也有監控攝像。這個諒這個男人也不敢在這兒搞什麼事端出來。白萊索性直接走了過去,問道:

“師傅,你在找什麼東西呢?”

那個男人看到白萊走了過來,立刻緊張了起來。但他還是冷靜地說:“我是來醫院看朋友的,不小心走錯了,在這兒找人呢。”

白萊沒打算輕易讓這個男人離開,於是問道:“你朋友叫什麼呢,需要我幫你問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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