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離待在人群之中,眼見方才熱鬧寒暄的賓客,此時一個個冷眼旁觀,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心裡不禁生出一絲炎涼的氣憤。

唯有東面下首的柳林鎮一桌,曹校尉頂住了杜濤的雙鉤,王重海持劍與幾個大氅手下拼鬥在了一起。

府中的護衛雖然人數較多,但是明顯實力上相差甚大,不多時便有十幾個護衛倒地,而對方的大氅手下不過傷了幾個而已。

那邊的鐵開山又是欺近裴倫,手中精鐵大斧一通掄圓,一波強勁的劈砍,打得裴倫節節後退,逼到了牆角。

至於從圍牆躍入的兩名築基期修者,一個有如狼入羊群,在府中護衛裡面大殺四方,一個被剛從後院趕來的於老絆住,只是於老昨日腿上新傷,行動吃痛,對戰之下落入劣勢,不出十數招,便已頻頻遇險。

王嫣然王浩然姐弟,縮在人群裡面,滿眼擔憂地看著場中拼鬥的王重海。

王若離同樣擔心,大伯的修為應該處在養氣期左右,打鬥之中顯得頗為吃力,被幾個養氣期的大氅手下圍著,左右見拙,一個不察,左手手腕受創,染紅了整片衣袖。

中間位置,王天洋與鐵錚已經交手數十招,但見鐵錚手上的如鉤鐵爪,極為霸道,每次探抓,盡皆帶起呼呼的風響,甚至一次前抓,直接攔腰抓倒了院中一棵水桶粗壯的榕樹。

王天洋仗著身法,藉以手中寶劍來回突刺,幾次險而又險地避過鐵錚的鐵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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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洋畢竟初入化丹期,遠遠沒有鐵錚這樣老牌的化丹期高手那般熟練,氣勢上隱隱地被鐵錚壓著打。

牆邊的裴倫,已被鐵開山逼入死角,眼見著就要被鐵開山掄起的強勢一斧劈成兩半,正在這時,一根青色竹杖從後側襲來,吧呲一聲,打在鐵開山的脖頸,打得鐵開山雙目一凸,面露青筋,神情痛苦地撲倒在地。

裴倫見狀大喜,手中的齒釘長刀一轉一提,當即切下了鐵開山的首級。

原來此時場中,多出了一位手持青色竹杖,留有長鬚的慈目老者。只見慈目老者不但一杖偷襲,打倒了鐵開山,更是幾招搶攻,解了王重海之困。

場中,久戰不下的鐵錚,心內泛起絲絲焦躁,畢竟自己已經六十多歲,而王天洋不過三十出頭,所謂拳怕少壯,這般攻勢下去,一旦氣勁稍緩接濟不上,恐怕便會被翻盤。

鐵錚心下狠決,左手鐵爪裹著鐵索強橫甩出,呼呼的風聲旋著卷向王天洋。

王天洋揮劍撥挑,鐵索就勢盪開,繞了半圈,復又呼嘯著盤了回來,纏住王天洋上身,容不得王天洋半分掙扎,便被鐵索一把拉近。

鐵錚嘴角冷厲,借勢欺近,右爪大張,直往王天洋的面門招呼,這一下子要是紮實了,恐怕王天洋的整顆頭顱都要破碎。

情勢緊迫,王天洋避無可避,不由得內心一橫,血氣上湧,反身竄步,極速撲向鐵錚。

鐵錚萬萬沒有料到王天洋竟會不退反進,鐵爪抓出的方向不變,直接插入王天洋肩胛。

雖然肩胛傷勢嚴重,但是王天洋拼著這次近身,不顧肩胛的疼痛,果決血性,狠辣出手,一記長劍刺透鐵錚胸口,不待對方反應,當即運勁反提,直接提穿對方半邊胸口,而且藉著反提之勢,一路劈切,切斷對方左臂,這才奮起一腳,踢身後跌,遠遠退開。

王天洋用手按著肩胛的傷口,見著鐵錚仰摔倒地,抖了幾下,一命嗚呼,這才放下心來。

王天洋來到慈目老者面前,正想出聲道謝。

這時,賓客中間的荊陽城主孫大人驚聲喊道:“你是青木道人?”

其餘賓客聞聲,紛紛看向這個手持青色竹杖的慈目老者,眼裡多含驚異。

王天衡原本還和王天衍打著嘴炮,不料場中的鐵錚竟被王天洋幹掉,不待前去檢視,復又聽得青木道人之名,不由心裡大緊,怎麼也不會想到王天洋竟然有此強援?

青木道人,出身清虛門,煅基期的修為,原本並不足以讓化丹期的荊陽城主驚出聲來,真正讓眾人忌憚的是他的兩個師兄。一個是清虛門掌門青虛,尊號青虛子,聽說已於十年前踏入靈境;另一個是官居右將軍之位的青浮,擁有化靈期高層次的修為。青木道人有這兩位師兄罩著,毫不客氣地說,在荊襄國幾乎無人膽敢得罪。

“撤退!”王天衡等人在留下了十幾具屍體後,急急地下令撤退。

不過,王天洋這邊的情況更加不容樂觀,死了三十多名護衛,自己、於老,以及裴倫等人盡皆負傷,尤其主族大爺王天德尚未露面,想來院外還有大批生力援軍,當下藉著青木道人的聲名震懾,卻也不好帶人反撲。

“此次有仗青木兄仗義相助,天洋感激不盡。”王天洋對著青木道人,由衷感激地揖禮拜道。

“天洋賢弟,何需這般客套?”青木道人面容抽動,似乎有些生氣,“你我一見如故,不僅是忘年之交,更是過命的交情。”

“確是小弟矯情了。”王天洋訕訕說道,轉身請了青木道人入了首席。

一眾荊陽王家的護衛、僕從忙著處理院中的屍體、鮮血。

宴席重開,與會賓客攀談依舊,推杯交盞,彷彿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整個滿月宴又是鬧鬧騰騰起來。

席間,更有不少賓客舉杯來敬,大肆推崇王天洋的勇武,以及青木道人的仗義。

直到日暮黃昏,宴席仍然沒有散去,當晚更是興致勃勃,開懷暢飲,直至深夜宿醉。

深夜,天邊的濃雲太過薄情,竟是一縷月光也不肯留下。

王天洋早從宴席中抽身出來,獨身一人待在自己的書房,對著窗前,那道搖搖晃晃的燭火,似在思慮,似在計劃。

忽然,一股晚風,徐徐而來。

書房的大門輕聲開啟,一個面容端重的中年人邁步走入。

“今日天洋賢弟對陣化丹,大展神威,自此之後,再也無人膽敢輕視。”中年人緩身坐在一把靠椅上面,思量片刻,終於說了出口。

“漏夜前來,該當不是說些虛話?”王天洋放下書冊,炯炯地看向中年人。

“此來之意,只為共襄大計。”中年人選擇開門見山。

“哈哈,於爾,血濃於水,如何處理?”王天洋嘴角輕笑,抬起眼角。

“為大計者,無可阻道!”中年人態度堅決,眼裡閃過幾分毒辣。

“於吾,血濃於水,又當如何處理?”王天洋接著丟擲一問。

“有功當賞,有錯該罰。”中年人思索得定,“千金買馬骨,更何況良將,自該為其解去家憂。”

“呵呵,古人有云,飛鳥盡,良弓藏。”王天洋嘴角輕呵,透著一絲韻味深長的寓意。

“良弓萬石,縱是百年,殊難更換。”中年人似乎許不出更加可靠的諾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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