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離正自猜測那兩名女子的身份,突然,背後呼呼風聲,獵獵作響。

王若離心頭驚疑,連忙往後瞧去,只見後方的樹林,跑來幾十騎戰馬,甲冑錚亮,威風凜凜,是一隊迅疾如風的騎兵。戰馬後面,則是密密麻麻的步兵,奔湧而來,腳步聲響,驚飛了林中的大片飛鳥,隱約看著人數應有數百之多。而且隊伍前頭帶路之人,赫然正是剛才潰逃的幾個流寇。

王若離不禁眉頭大皺,瞧著幾個流寇融進官軍之中,竟是未見半分的突兀,莫非這些流寇和官軍是一夥兒的?或者流寇都是官軍假扮的?轉念想想,這種情況似乎頗有可能,而且比起自己之前遇到的山賊,這批流寇的實力強了不止一星半點,本身就是一大疑點。

想來岐南軍隊剛剛攻佔南靖城,官軍企圖劫掠民間錢財,但是不便以官軍的面目出現,於是渾水摸魚,假扮流寇。瞅著剛才那個流寇頭子的修為境界,估計是名都尉,可惜遇到那兩名女子,折戟沉沙,死傷慘重,這才回去搬來了大軍。

王若離雖然身在樹上,但是心內焦灼,這些官軍推進的方向正是朝著自己所處的大樹而來,谷口的樹木並不繁茂,自己肯定會被發現。而且這些官軍的甲冑服式,不像荊襄國的軍隊,想到此處,王若離驀地醒悟,南靖城被岐南國所佔,這些官軍應是岐南國的軍士無疑了。

王若離不再遲疑,縱身躍下大樹,奔向谷中。

谷中眾人正在道別,突見一個陌生男子快速地跑了過來。

“剛才逃走的幾個流寇,搬來一支大軍,左面的樹林已經全被包圍了。”王若離一到近前,便即高聲喊道。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玄衣女子見著奔出的王若離,眉頭輕嫋。

“這些問題容後再說。”王若離情急說道,“大軍來圍,大家先行離開要緊。”

眾人半信半疑,可惜腳下沒有撤離的意思。

不消片刻,左邊林子刮來一陣聲響,幾十騎戰馬當先衝出,緊隨其後的還有大批軍士,甲冑分明,佇列颯颯,竟是不下千人之眾。

谷中眾人見到這般情景,頓時心裡一沉,來軍人數眾多,根本無法對付。

兩個女子對看一眼,微微頷首,急速掠向駿馬,想要趁著軍士集結甫畢,陣腳未穩,乘馬突圍。不料,對方為首的兩個中年軍尉,快馬疾馳殺來,徑直衝亂了谷中眾人的陣腳,攔腰截住兩名女子,對拼一記,拖住了她們的步伐。

後面的其他騎兵紛紛聚集過來,將谷中眾人全部圍了起來。

王若離混在馬車的護衛之中,眼見那兩名中年軍尉出手攔截的氣勁,至少築基期之上的修為,來的恐怕是兩個校尉,手下應該還有十數名都尉,百數名牙尉,以及千名以上的軍士,這下麻煩大了。

“你們竟敢軍匪勾結,塗炭百姓?”玄衣女子見著之前逃跑的流寇夾在軍中,不由得面色清冷地呵斥道。

“此地本就沒有匪,何來勾結一說。”其中一個校尉,正襟跨馬,冷笑道。

“我岐南國官軍,何時需要兩個荊襄國的女子指手畫腳?”另一個校尉聲色冷淡,何況此時谷中眾人已被軍士團團包圍,“眾軍士聽令,將谷中一干荊襄國奸細,悉數擊殺!”

馬車旁邊的小老頭一聽,頓時慌了神,連忙跑到兩個校尉馬前,屈膝哭訴道:“兩位軍爺明察,小老兒名叫方永福,是南靖城寧水鎮的一個小財主,不是奸細,求軍爺大發慈……啊……”

聲音戛然中斷,卻是其中一個校尉聽得不耐煩,直接拔劍刺死了方永福。

“格殺勿論!”另一個校尉揮手下令,一眾軍士從四面攻殺過來。

短兵相交,幾名馬車護衛慌張應戰,僅僅片盞功夫,便被數柄長劍刺了幾個通透,慘死車旁。

圍攻的軍士實在太多,幾個持矛的軍士對著馬車車廂四面一陣亂捅,車內頓時鮮血噴濺,傳出了幾聲女子的慘叫。

王若離本想趁亂突圍,可惜剛剛跳上馬車,未提韁繩,馬車已被軍士團團圍住,不僅車廂慘遭軍士圍捅,就連兩匹拉車的駿馬也是身中數十矛,慘鳴栽倒,連著馬車一起往旁傾斜,車廂裡面的物品屍首盡皆滾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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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離無奈,只好躍下馬車,挺劍砍翻一個衝上前來的軍士,頓時又有兩杆長矛迎面刺來,當下彎身避過,仗著身法,持劍橫劃,割斷了兩個持矛軍士的喉管。

可惜不待向前邁進,又有六杆長矛急急刺到,王若離只得縱身後避,再度回到了馬車旁邊。

王若離持劍戒備,忽然眼角瞥見剛從車廂滑落出來的物品屍體之中,竟有一個小女孩,約莫十歲左右,夾雜其中,不但衣服上面沾滿了血跡,而且還被鮮血濺了一臉,情狀狼狽,令人不忍。

看到這個臉上滿是鮮血的小女孩,王若離不禁想起那個小山村,那個被山賊殺死的小妍,那麼嬌嫩無辜的生命,慘遭殺害,早早夭折。

這時,周圍的軍士同樣發現了這個僥倖存活下來的小女孩,連忙挺矛刺去。

王若離縱身掠去,持劍擋下幾桿長矛,右腳踢出,踢偏砍來的軍士長刀,順勢一劍上提,劃穿身前軍士的胸膛,搶先一步,左手抄起小女孩。甫一入手,便見數柄矛頭,直直地刺在了小女孩剛才的位置。

王若離提氣後躍,長劍揮動,再次砍死三個靠近殺來的軍士,然而身後又有五杆長矛刺到,當下抱著小女孩往地上一滾,長劍前切,劃破前方軍士的膝蓋,幾個軍士應聲摔倒。

王若離抱著小女孩,長劍橫劃,再次擊退兩側的兩名軍士,跟著擲出長劍,將前方的一個軍士釘死在了車廂上面。

王若離身子一伏,就地撿起一根長矛,揮動站起,長矛劃圈,阻擋四面軍士的圍攻。

如此亂陣之中,兵器長短尤為重要,所謂一寸長一寸強,王若離憑著長劍對付四面軍士的長矛,顯得有些吃力,這才趕緊換成持矛。

王若離仗著修為,對抗四面軍士的圍擊,接連刺死了十來個軍士。可是軍士實在太多,應接不暇,王若離的左臂也在拼鬥中被一個軍士的臨死反擊刺傷,鮮血直流,疼痛之下,險些抱不住小女孩。

王若離趁著間隙,快速瞄望前頭那兩名女子的情況,見得她們同樣陷入苦戰。

粉衣女孩持槊闖圍,雖然殺死了十數名軍士,但是依舊被軍士團團圍住,脫身不得,後背已被鮮血沾染,顯然是被軍士的長矛刺傷。至於那個玄衣女子,因為衣服顏色太深,看不出是否受傷,不過見著她被兩個校尉,以及數名都尉圍攻,一時也是灰頭土面,始終無法衝出重圍。

這般發展下去,只怕三人都要淹死在軍士的人牆之中。

那邊的粉衣女孩早已滿頭細汗,畢竟她的年紀尚小,使的又是長重兵器,拼鬥時間一長,隱隱有些脫力,腳下一個不察,被一個軍士的長矛撂倒,眼見著就要被旁側一名軍士的矛頭刺入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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