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在那邊的,

“……………………嗚嗚…………”

是桃子李子是一家啾啾啾啾的本人。

也就是鶉野家的冬燕小妹。她正戰鬥著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從“桃夏,今天也來啾啾啾啾吧”的時候開始。

“……………………那種話,我沒說過……也沒,做過……”

垂著的臉連整個耳朵根子都紅了。她緊緊抓住大門,超淚目地咬著嘴唇。

“啊,啊哇哇哇!沒說過!也沒做過!”

“………………撒嬌什麼的……我才不是,那種……”

“對!姐姐是個堅強的女孩子!”

桃夏慌得都快把桌子弄翻了。

然後,她轉向了我。

“你不是說了把人都支開了嗎!”

“是啊。我是說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冬燕身旁傳來了一個聲音。

緊接著,出現在講師辦公室的——

“排除麻煩要從根本做起。這個麻煩又無聊的問題是不能把她排除在外的。理論上想想就應該這樣吧?”

我們的合理男的黑框眼鏡正散發著冷徹的光芒。

“是我把她叫來這裡的。今天也看起來很閒——失禮了,不,理論上講並不失禮就是了——她看起來一副很閒的樣子在找妹妹於是就叫來了。”

合理男穿過空氣似地站到了講師辦公室的中央。

雙腳四十五度開啟,和天花板以及地面呈九十度,雙肩開啟呈一百八十度。

保持著理論上的最優角度的合理男睥睨著我們。

“太宰老師,這種做法和合理相差甚遠呢。對於一些細枝末節的時間太浪費時間了。我不得不認為你對補習班老師的本質毫無理解呢。”

他首先指向了我。

然後他搖了搖手指。處理的不對,這是你的缺點……他輕聲說。所以說與你無關吧,你這個合理男。

他指峰一轉,轉向了我的旁邊。

“鶉野桃夏,你一如既往是個問題兒童呢。我聽警備講了幽靈的事情了哦。捲入周圍人的肯定是你吧。對大人的無聊挑戰還請適可而止。”

裡面也有府中校區發生的事情的原因吧。他瞬間就發覺了試膽的主謀。把這些當作是對體制的叛逆的合理男用冰冷的聲音說道。

“還有鶉野冬燕,這樣你就明白了吧,你對妹妹的擔心是毫無用處的。不要再來合宿地了,把時間用在你自己的身上。”

最後,他指向自己帶來的學生。

合理男用相當平淡的口氣說道。既不僵硬,又不尖銳——用可以算是柔和的語氣。

“聽好了,鶉野冬燕。你已經初三了。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做這些事情。你不應該去找什麼架空的夜之怪物退治掉,你自身還有要關心的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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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自身的問題——”

冬燕低身後退一步,同時桃夏起身。

“你這傢伙沒理由對姐姐說三道四。”

“我也沒理由被自己的學生稱為你這傢伙。”

合理男冰冷地瞥了一眼桃夏。

“雖然長幼有序這件事本身並不是合理的規則呢。不過禮儀規範是使社會更平滑運轉的東西。在教育場合更是如此。”

他推了一下黑框眼鏡——然後如閃電一般揮手。

“你在和老師說話。把頭巾拿掉。很失禮哦。”

“啊……!?”

桃夏沒來得及按住。狼頭巾被向後翻下。

露出來的,是短短的黑髮。

髮型和冬燕類似——但另一方面,髮色是日本人的黑色。

桃夏是黑色,冬燕是銀色。

裡面沒有任何相同點。

“鶉野冬燕,我聽你的家長說過了。你的養父母。”

合理男又一次柔和地看向冬燕的方向。

看向那讓人聯想到北歐血統的身影——否定與桃夏之間存在直接聯絡的孤單身影。

“考慮到你的家庭情況,你想要和這個國家中唯一一個能交心的幹妹妹一起度過漫長的夏季可以理解,但是,之前也有在教師會議上提過,這樣下去並不是為了你好。”

“不,不是的……”

冬燕的雙唇顫抖著。

雪白的肌膚,淡色的頭髮。修長的睫毛宛如溶於冬日湖畔的銀針。

與聰明又平凡的鶉野桃夏完全不同。

在這個國家被當作異端的,只有鶉野冬燕而已。

“上不了學的是你。和同級生混不熟的是你。害怕世界的還是你。並不是你的妹妹。這全都是你自己的問題。”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沒有任何錯誤。

冬燕的悲鳴沒有任何意義。她合理地弄錯了。沒有否定的餘地,偉大的騎士唐·吉訶德看到的敵人並非巨大的怪物,只是風車而已。(譯註:唐·吉訶德的故事大家可以自己去看,當補名作咯。)

“透過代償補足,理論上是相當愚蠢的行徑。聽好了,鶉野冬燕。直面現實的時候到了。沒有人能逃離現實。”

合理男是正確的。毫無疑問是正確的。壓倒性的正確。

——太過正確。

他用合理之刃斬下了對方的頭顱。

“你現在應該面對的,不是幻想中的欺凌,而是自己苦於現實這件事。”

冬燕的面色變得蒼白。

她的雙頜顫抖雙膝震顫地笑著。完全站不穩。

沒有焦點的瞳孔逃也似地從合理男身上挪開,躲開妹妹,彷徨於房間中,隨後和我對在了一起。

和一直假裝跟隨在愚蠢的騎士唐·吉訶德身邊的侍從對在了一起。

她的表情瞬間扭曲。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這樣的!!”

冬燕轉身跑走,留下了嘶啞的慘叫。

“姐姐!”

桃夏伸出的手並沒有抓住她。

冬燕跑去的方向傳來了雨聲。

“我——絕不會原諒你!”

桃夏用帶著深邃怒氣的聲音說道,看著合理男的眼神宛如匕首一般。

“我沒有任何理由受到你的指責。沒能解決家庭問題而把它帶到了公共場所的補習班來,其中的責任一部分在你。”

相對的,合理男紋絲不動,冰冷地接下了桃夏的聲音和目光。

“…………唔。”

桃夏沒有繼續應聲,而是追著冬燕衝出了講師辦公室。

府中校區崩壞的理由,我似乎已經明白了。

雨水打在預製屋屋頂的響聲在室內迴盪。夏天的天氣時而發生變化。雨接下來會越下越大的吧。

合理男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為了準備今天的課程,他開始檢查其手頭的檔案。追求合理的高效分類方式。一張堂堂正正的臉。

把兩個學生逼走的他的銳利表情沒有絲毫鬆動。

“……不是還有其它做法的嗎。”

“沒錯,繞遠路的做法有的是。”

合理男保持著工作的速度,把左邊的檔案山送到右邊。像個快速的機械一樣。

“但是,沒有比這個更快的辦法了。拙速還知勝巧遲。授課的日子是短暫的。理論上看,在我們的時間裡搞定一切,這就是最好的辦法了對吧。”

“你這樣,完全沒有顧慮學生的——”

“請等一下。請你不要繼續說下去了。我唯獨不想從太宰老師的嘴裡聽到這種不合理的蠢話。”

合理男深深嘆了口氣。他手停下了整理檔案的手,揉了揉眉間。

推了下黑框眼鏡起身後,他直直地看著我。

“學生的心情,對我們的教育方針不會產生絲毫的影響。我想這些話不用我多說你也懂吧。這是那時的我們的口號。”

“——被學生喜歡上是補習班老師的前提條件,被討厭是最優先的目標……”

“沒錯。為了對方,被討厭的補習班老師才是個好補習班老師。我們做的是考試輔導。單純被學生喜歡上,理論上沒有任何意義。”

合理男是選擇了被學生討厭的補習班老師。

我以前也應該有過那樣。

“你的弱點在於學生。還是老樣子啊,太宰老師。那個時候也是這樣。”

過去在日本橋總部並肩作戰的同事遺憾似地搖了搖頭。

這傢伙就是我,我應該變成的存在。

“你在每一個人的身上花的時間太多了。理論上講這是零分呢。我們做的是把孩子換算成數值,以此出人頭地的工作。在每個人身上百分百的投入是不可能的。我們必須選擇有希望的學生,把精力集中在他們的身上。是這樣吧?”

選擇,集中。

只是單純處理眼前的所有人是不行的。

同樣的話語。沒有變化。所有的事情都是。

合理男閉起眼睛,露出了和掘墓人一樣的表情。宛如,憐憫著什麼一樣。

“你這樣下去是升不上去的。差不多該仔細考慮考慮了。”

選擇什麼,捨棄什麼。

學生,工作,人生。

“選擇吧,太宰老師。”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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