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走上前來,拔出往生劍,回道:“這劍是我的。”

那子境修士瞧出莊周身後的孫臏四人修為也在子境,再加上他們互相熟識,若是現在再不出手斬殺,恐後面就只能無功而返了......不,他們有四個子境,怕是全身而退都是奢望。

這位子境修士提著斷劍,嘴上說著“你的劍將我的劍折斷了,該如何賠償”這樣分人心神的話,接著在猝防不及下,猛地踢起地上半截斷劍,劍尖帶著滾烈的劍氣向公孫鞅刺去。

孫臏在一旁見施夷光與他們相識,便順手將突襲而來的斷劍彈飛。

甘杜家的劍客們見狀,也不再糾纏,轉身逃遁走,離開前還撂下狠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你們得罪了甘杜兩大世家,就別想......”

話未說完,他們兩人便被孫臏和張儀兩人給倒栽蔥進地裡。

“聒噪!”

兩位堂堂子境的修士沒料到同為子境的孫臏和張儀的實力竟然遠超自己這麼多,等他們自己將自己從地裡拔出來後,他們也不再說狠話,灰溜溜地離開了這裡。

施夷光從乾坤袋中取出一些傷藥,丟給商鞅,再小心翼翼地為施嵐青敷藥。

商鞅先是簡單謝過施夷光,再鄭重地折腰拱手向孫臏他們謝道:“謝前輩的救命之恩,晚輩公孫鞅,將來前輩有需要晚輩辦任何不違法的事,晚輩一定赴湯蹈火,義不容辭!”

孫臏擺擺手,示意公孫鞅不需要這樣,而一旁的龐涓更是嘴毒道:“你說你個君境的瓜皮,又不能抗、又不能打,你說你能為我們做什麼事?”

公孫鞅一愣,也不好爭辯什麼,只能回道:“但有所需,力所能及之事皆可。”

龐涓嗤之以鼻,“我們出手不過舉手之勞,不需要你這麼感恩戴德。”

公孫鞅依舊保持著恭謙的態度道:“不管前輩怎麼說,晚輩的性命是前輩們救下的,這份恩情晚輩銘感五內。”

龐涓聳聳肩,說了句隨便後便不再搭理他,公孫鞅也尋了一陰涼的地方盤膝調息,而莊周這邊卻遇見了一點小問題。

他先是將往生劍和金骨鞘分開,把金骨鞘丟回給施夷光,就在這時,他發現邊上那個血淋淋的女子一直盯著他,起初他還以為她和公孫鞅一樣是想要表達自己發自肺腑的真誠謝意,可等他對上施嵐青的目光後,才發現好像並不是那樣的。

那女人的視線陰森恐怖,尤其是在血液的渲染下,更襯托著出她眼神裡蘊含的煞氣,莊周心裡不知怎麼的竟然覺得這個女人厭惡自己的程度更甚要殺她的壞人。

莊周咳嗽了一聲,施嵐青的目光依舊不移,他便只好提著劍躲到自己師兄的身後。

等施夷光給施嵐青簡單處理了一下,她對一旁的公孫鞅道:“這身上佔了血的衣裳總得換洗,你帶我們去你的住處。”

公孫鞅睜眼開,點點頭,領著他們往招賢館的禮宮走去。

一路上莊周似乎仍能感覺到那女人的視線一直落在的他的身上,而龐涓瞧著秦地的風景,粗狂鮮少綠色,就是有也是那種介於枯黃或深綠看起來沒有一點柔意的景色,龐涓覺得在這地方生活有種莫名的煩躁之感在他心中蔓延開來。

他朝施夷光說道:“我們已經送你來招賢館了,完成了道誓,現在我們要離開了。”

龐涓瞧了孫臏一眼,讓他配合自己開始畫傳送陣,

只是施夷光立即拉著莊周的衣袖道:“你們先別走,你們一走這劍鞘又會跟著你們離開的,而且我現在也沒有弄清楚為什麼我的東西會變成這樣,所以在我沒有知道所有的真相前,你們都不準離開!”

龐涓繼續畫著傳送陣,頭也沒回。施夷光朝一旁公孫鞅瘋狂擠眉弄眼,公孫鞅只好出面朝鬼谷幾人拱手道:“前輩們來到的招賢館救了晚輩的命,還望前輩能賞臉留下,小住幾日讓晚輩表表心意。”

龐涓手上繼續畫這傳送陣,但聽到公孫鞅這麼說,他還是扭過頭回應道:“你看我們像是那麼六根不淨的人嗎?會稀罕你的招待?”

“不敢......”公孫鞅立即低頭,而這時的莊周像是猶豫了許久後才說道,“師兄你們先回去,我想弄清楚這往生劍、金骨鞘,還有我和施姑娘,甚至和她的朋友都有什麼關係,不弄明白這些我很難心安。”

孫臏和龐涓對視了一眼,他們知道五師弟下山之後確實是為了尋回自己的記憶,但自己等人也不可能終生跟隨著師弟去尋他的過去,他們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

於是,他們暫停下手中刻陣的動作,向張儀和蘇秦攤牌道:“下山之後,人各有志,我們遲早會有一別,我相信你們應該早就想過了。”

張儀和蘇秦也眼睛一轉,一開始來周御書院是為了見這個西施,但真的見面

之後她又似乎和五師弟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再加上他們也僅僅認為美人是生活的調劑,而不是全部,他們在施夷光要挾他們來招賢館時,他們其實就已經有了分道揚鑣的念頭。

在鬼谷,大家只能生活在那一塊地方,沒有其他的各式各樣的選擇出現,也就不會有任何的矛盾,但現在不同了,這花花世界的誘惑和道路實在太多了,還將他們拘在一塊確實有些為難他們。

但他們這幾日來一直憋著不說,大概是覺得這第一個開口的人會傷了幾人間的師兄弟情,可現在龐涓挑明了,他們也就不再顧及那些虛的東西了,開始坦誠訴說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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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但我打算遊歷一下春秋大陸,畢竟在鬼谷的時候萬年都對著那些看膩了的景色。”張儀說道。

“俺...我要回家,在鬼谷的時候我就想再去見見我的父母,還有大哥、大嫂......”蘇秦說道。

龐涓便盯著孫臏,等他說出自己的想法。

孫臏先是瞧了一眼莊周,說道:“我的家人都已經不再了,對生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念想,但我覺得我學了這一身學識總要借它完成自己的抱負,所以......我的打算和三師弟差不多,先去大陸上的學院遊歷一番,尋到自己的想要效忠的一家學院,然後......”

龐涓點點頭,繼續開始畫起傳送陣來,並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那些虛偽客套的離別之語就免了,我們今日就此各奔前程,等哪日想念師兄弟了,我們再尋個日子一起團聚一番即可。”

龐涓畫好了傳送陣,又問張儀和蘇秦他們想要去哪,他順手也給刻了,但孫臏卻有些擔憂道:“我們之前打走了這裡的地頭蛇,他們對我們自然是無可奈何,但師弟繼續留在這裡的話,恐怕會有危險......”

“這個無妨!”龐涓自信滿滿道,“這個問題我有辦法解決,我在師尊那找到過一個兵家術法,好像叫什麼‘海市蜃樓’,術法的名字有些記不清了,但這個術法能夠復拓一個修士一定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這個被復拓的幻影能夠擁有本尊的戰力。”

孫臏想了一會,問道:“我怎麼沒有的聽說過這個術法?”

龐涓停下手中的動作道:“在大師兄你的眼裡,除了孫子兵法外,其他術法你都看不上,自然也就不會知道這個術法了。”

孫臏不再說話,讓龐涓開始準備這個兵家法術。

龐涓從自己的乾坤袋中取來的四張符紙,在上面畫畫寫寫,又用了許多的高階兵家材料,不惜血本將這術法的威力提升至最高。

等了一會,四張符紙光芒大盛,龐涓便喊來孫臏他們三人,將體內超過大半的修為都注入到符紙中,並取來四柄匕首,一個一把地發下,說道:“心血一升!”

包括莊周在內的鬼谷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其他地方的血液取一升還好說,這心血取一升,這對身體的傷害也就比瀕死稍微好一些,比打一場十天十夜的戰鬥都還要嚴重。

莊周知道“心血一升”對修士有著的何等的傷害,就主動說道:“還是算了吧,我雖然境界不如的師兄們,但也不至於一巴掌就給人拍死。就算打不過,我大可以逃......”

可莊周勸阻時,他的四位師兄一言不發地用匕首刺向心窩,準備好了四團心血。面色歷經慘白,甚至腳步都開始虛浮起來的龐涓將四團心血打入符紙中,再向孫臏他們一人索要了一搓頭髮最為符紙上的墨線,畫上那最後的點睛之筆。

符紙大成,熠熠生輝,看起來就知道不是什麼凡品。

龐涓除了貢出自己一升心血,又耗費了大量的心神才畫好這些符紙,所以他的狀態是在四位師兄中是最糟糕的,連拿著符紙的手竟然都在微微顫抖。

“呼~五師弟,這四道符紙,每道符紙大約能堅持半盞茶的時間,半盞茶的時候後他便會自行潰散,不復存在,且你要遇見了比我們幾個更厲害的子境修士,這符紙支撐的時間就會便短,這個你要謹記!”

莊周雙手接過,向自己的四位師兄行大禮,心中有著千言萬語的感激想要說出,但等它們真的到嘴邊時,他又覺得它們不能完全表達自己對師兄們的感激之情。最後就只能不言不語,將師兄們的好記在心中,想著將來有空的時間再去報答。

龐涓沒啥力氣了,就是孫臏扶起莊周,嘴上也每說其他什麼東西,就唸叨著自己一個人在外的時候,務必需要小心,外面的人可不會像師兄們這樣對他。

莊周將師兄們的叮囑都記在心裡,龐涓在休息了一會後,開始替張儀和蘇秦繼續刻剩下的傳送陣。

等傳送陣完成,四位師兄們很是乾脆地乘著傳送陣離開。鬼谷四子最終除了交代幾句外,並沒有其他的東

西再贈予五師弟,這一是因為他們在鬼谷的時候,若是有什麼好的,五師弟需要的東西,他們都會讓給莊周,所以莊周的乾坤袋中適合他的寶貝並不少;二是因為他們擔心給莊周太多的寶物,會引來一些人覬覦,說不定他們惡從膽邊生,反而害了五師弟。

所以除了那四章符紙外,鬼谷師兄們並不願意再將一點累贅法寶給師弟、

莊周目送著他們離開,等傳送陣的光芒消失良久之後,莊周還愣站在那,直到公孫鞅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過神來。

“這位道友,怎麼稱呼?”

“莊周,莊稼的莊,周天的周。”

公孫鞅回禮,將自己的名字也再說了一遍:“複姓公孫,單字革央‘鞅’,說起這名,我還想起我一個朋友曾經給我算過的卦,說是讓我左右逢源,莫讓‘央’變‘囚’,巧的是我那位朋友也和你同個字姓。”

莊周應道:“是嗎?不過你那個朋友也沒說錯,反正最終不管有沒有卦象成真,你引以為戒,也是有好處的。”

公孫鞅大笑起來,似乎沒了鬼谷的幾位師兄,他便放開了許多,但他這大笑還是牽動的了他的傷口,讓他笑到一半時驟然抽了一口涼氣,齜牙咧嘴地揉著自己傷口邊緣的地方來止痛。

“你沒事吧?”

公孫鞅笑道:“只要沒死就不會有事。”

就在這時,一個年紀與他們相仿的人走進禮宮,對公孫鞅說道:“商大人,秦院長找你。”

公孫鞅臉上的笑容立即退下,恢復了平常冷冰冰的模樣,他先是對通報的人說了聲“知道了”後,起身向莊周一拱手,說道:“莊兄弟,有公務在身,恕我先離開,等我忙完之後我再好好招待莊兄弟!”

莊周起身回禮,客隨主便道:“自然是公務要緊,我坐在這喝杯茶休息休息便是。”

公孫鞅一拱手,快步離開了的大堂,他身上的血衣也都沒換,似乎有意將自己的這遭遇給秦館主看。

招賢館的商鞅輕車熟路地來到一處亭臺,這亭臺無名,是近幾年來秦館主命人造的。它四周空曠無人,不用擔心隔牆有耳這樣的事發生,所以秦館主和商鞅每每遇到需要了隱秘計劃的時候都會來這。

“你來了?”

“嗯。”

公孫鞅直接在秦館主面前坐下,也沒有那些君臣之間的繁文縟節,而秦館主對此也不在意,且這還都是他自己要求的。

一年半前,公孫鞅在陳軫的引薦下進入招賢館,但第一次見面秦館主對他並不滿意,只覺得他是個虛浮在書中道理的白書生,也許是治國經才,但不適合在招賢館,他這樣的人在貧瘠又危險的招賢館是活不長的。

第二次見面,公孫鞅又說了自己的抱負和決心,但秦館主還是仍是不滿意,像這樣有這雄才大略的人是個寶物,可依舊不適合在招賢館,甚至正是因為公孫鞅又這樣的才能,他在招賢館才會死得更快。

第三次見面是在一旬之後,那時候的公孫鞅衣衫骯髒、鬚髮邋遢,蓬頭垢面的,秦館主花了好些功夫才從那個身影中認出他是公孫鞅。這個公孫鞅將厚厚的一卷東西放在桌前,交給秦館主檢視。秦館主翻看不過三五頁後,立即拍案叫絕,公孫鞅遞來的變法之策針砭時弊,只擊病灶,甚至只要按照這變法之策所前進,招賢館稱霸春秋大陸之日可期!

秦館主強忍下繼續翻看下去的慾望,合攏變法之策,向公孫鞅問道:“這變法之策是你想的?”

公孫鞅點頭承認,但秦館主臉上卻並沒有露出寬慰的神情,這國策雖好,可要是沒有一個願意為了落實國策的領頭人來拼荊斬棘,那麼這國策依舊只能被束之高閣,沒有任何價值。

於是,秦館主將招賢館內憂外患的關係,尤其是尾大不掉的甘杜兩家,這些毒瘤隱患,他全盤托出,事無巨細地告訴了公孫鞅,若是沒有在滾油中蹚過的決心和毅力,公孫鞅的變法之策只能讓他自己帶回去另尋明主。

可公孫鞅卻是很堅決地將他所寫的變法之策推到秦館主的面前,並說自己已經從陳軫那裡知道了招賢館的情況,他也早就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打算,同時他也將自己的野心或者說最大企望告訴了秦館主,就是在秦地變法成功後,他要領著招賢館上下卻消滅周御書院!

秦館主也從的公孫鞅的口中得知兩方的恩怨後,便將很是信任將公孫鞅當成了自己的忘年交的知己,常常以兄弟相稱。後面更是將秦地中的一塊商地交給公孫鞅,作為他的私地,用來培育自己的勢力。

在後面的一年中,公孫鞅在秦館主的可以扶持下,不說他的勢力能與老秦人分庭抗衡,但已經成為招賢館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就算秦館主此刻不出手,甘杜兩家想要完全剷除公孫鞅的勢力,也需傷筋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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