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置好物品後,公孫鞅在街邊還買一副簡易的行冠禮時用的器物和頭飾,他覺得自己的年齡也差不多改行及冠之禮了,尤其是在甲班陸陸續續有人及冠之後,這種急切可是與日俱增。只是行冠禮需要長輩加冠,所以公孫鞅想藉著年關的時候讓父親為自己舉行冠禮,好從名義上獲得成人的身份。

他將冠禮用的東西掛在胸前最醒目的地方,要是父親瞧見後自己主動提起,那麼就是最好不過了。

回到家中,公孫鞅和店鋪的小廝交接完貨物後,瞧見四下無人,就用修為快速將貨物搬運入院,這算不上偷懶,只是因為重複無意義的勞動過於浪費時間罷了,公孫鞅用這省下的時間來到父親處理案卷的小屋內,翻看父親已經處理批改過的案宗。

這是公孫無從小培養公孫鞅的法家之術的重要方法,他將一些批閱得體合理和一些明顯失了偏頗的卷宗放在公孫鞅的面前,讓他自行判斷對於這件案子,那樣的判定是否合理,如若不合理又當怎麼批改?

所以在這樣的成長環境下,公孫鞅的法家之術才能領先那些半道出家的半吊子許多。

公孫鞅取來桌上的竹片,將她認為還可以改進的判法寫在單獨的一根竹簡上,然後卷在那捲案宗內,等到公孫無回來時,他們再進行探討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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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鞅將高高一疊案宗竹簡閱完,其中小半的案宗都被他插了寫有改進或異議意見的竹簡。他將案上的筆墨文具都收拾好,往窗外瞧去時,天色已昏,屋外了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阿鞅,門外的東西就是你挑的小姒喜歡的東西?我看怎麼全是你喜歡的東西?”

公孫無手中提著貼著紅紙的東西,翻看了公孫鞅買來的禮物後疑問道。

公孫鞅走出門,回道:“阿姒喜歡的東西和我差不多,所以我就照著自己的喜好買了。”

“這樣嗎?”公孫無竟然不覺得奇怪,一男一女又怎麼可能會喜歡的東西相同得有這麼多!

公孫鞅現在會成為一個榆木腦袋,和公孫無的“言傳身教”定有著莫大的關係。

“走吧,我們拜訪小姒家。”公孫無剛進門,連凳子都未坐一下便又出門,公孫鞅則將院內所有的東西收入乾坤袋中,因為褒姒家也是修士,所以公孫鞅並不用可以隱瞞乾坤袋的存在。

公孫無和公孫鞅敲響褒家大門,褒家的族人將大門開啟,望著公孫無和公孫鞅道:“兩位有事?”

公孫無提了提手中的禮物,說道:“這一年多有叨嘮,所以特地登門感謝,小小謝禮不成敬意。”

那開門的褒家族人接過公孫無手中的禮物,引他們進入大堂,隨後將公孫無的禮物放下離開大堂。

緊接著褒姒的父母親出現,他們熱情地招呼公孫無落座並叫族人為他們二人倒上熱茶。

公孫無和公孫鞅謝過,落座之後雙方的大人開始噓寒問暖,說的都是些公孫鞅不感興趣的話。

無聊的公孫鞅將開始漫無目的地張望四周,但褒姒家的大堂他也早已熟悉,就是多了一件或少了一件什麼東西,他也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鏘~叮叮......”

褒姒家畢竟是琴家的一大分支,其府上自然無時不刻有人在練琴,所以這悠揚琴聲自然是不絕於耳。

公孫鞅閉目聆聽了一會,但很快就被他的父親搖醒,“阿鞅,你幹麼呢?褒伯父在問你話呢。”

“啊?哦~”公孫鞅退出琴聲營造的意境,聽著父親的話,有些茫然地望向褒姒的父母親。

褒姒的父親露出和藹的笑容,對公孫鞅說道:“聽你父親說,你給褒姒買了許多她喜歡的東西?”

公孫鞅點頭,並從乾坤袋中取出三大麻袋東西一一擺在褒叔嬸面前,可褒姒的母親瞧見後卻疑惑道:“這不全是阿鞅你自己喜歡的東西嗎?像你這個番薯是黃芯的,小姒喜歡的是白芯的。還有這文房四寶送來做什麼,褒姒一年都寫不下了多少字,小時候教她寫自己的名字都費了好大的功夫......”

褒姒的母親將公孫鞅所有的禮物都挑揀了一番,裡面幾乎沒有一件合她心意。哦不,是沒有一件合褒姒心意的。

而堂前的公孫鞅早在褒母說第一件東西不是褒姒喜歡的時就已經愣在那裡了,他沒想到褒姒口口聲聲說喜歡的東西竟然都是騙他的!

褒姒的父親瞧出了自家女兒的心意,但那一對在男女之事上一竅不通的公孫父子卻還雲裡霧裡,瞧不清真相。

“阿鞅,這些東西真是小姒喜歡的嗎?”公孫無問道。

“應...應該是吧,之前也是褒姒自己和我說的,她喜歡這些東西......”公孫鞅解釋道。

“那怎麼會......”

褒姒的伯父見他們父子依舊迷糊也懶得將女兒的心思解釋給他們聽,就讓自己的夫人不要再說此事,並讓她下去準備晚飯,讓兩

家人在年關的最後幾天好好地聚一聚。

“公孫兄,還有阿鞅侄兒,晚膳準備還需要些時間,不如移步去琴房聽聽褒家族人練琴?”褒父邀請道。

“甚好!”公孫無起身朝褒父拱手施禮後,帶著還在發愣的公孫鞅轉去琴房......

...

周御書院甲班的學生除了公孫鞅這些本就居住在周地的外,其他更遠的的學生也陸續到家。

惠施家住周地外的宋地,大約在公孫鞅到家後的第二天才返回宋地商丘。

商丘地界上也有一家修行的學院,但比起春秋八院來說就顯得格外地不入流了,不過也不是每個學生都能順利進入春秋八院,所以商丘的這所學院每屆也都能收取不少的學生,就是質量上略差了些。

惠施來到商丘熟悉的城門前,下馬徒步進城,因為商丘有城規限定沒有註冊登記過的外地馬是不允許進入城內的。

“站住,非商丘本地人進城需要登記身份和目的。”守城侍衛攔下惠施說道。

惠施愣了一愣,瞧著眼前陌生的面孔問道:“以前的老劉頭呢?”

一個正在牆角偷喝酒的老卒回頭道:“誰叫我?”

老劉頭回身一瞧,發現喊他的名字竟然是惠施之後,竟直接將自己的臉扣在酒碗中,然後咕嚕咕嚕地說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惠施越過攔下他的侍衛,來到老劉頭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劉頭,我能進城嗎?”

“咕嚕咕嚕~能~咕嚕咕嚕......”

那新來的守城侍衛摸不著頭腦,還以為自己攔下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就在惠施走後向老劉頭問道:“師傅,剛剛那人是誰?他進城不要驗明身份嗎?”

老劉頭露出心有餘悸的模樣道:“你剛剛見著的那個人除了女子閨房不能進外,其他任何地方都隨他進出......不對、不對,如果是惠施小子,就算進了女子閨房他也能給你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來......他回來了,商丘的好日子到頭了......”

年輕的侍衛見到老劉頭語無倫次的樣子愈發想知道剛剛那個年紀與他相仿的人到底有怎樣的魔力能讓老油條的守衛都如此膽戰心驚。

“師傅,我好像吃壞肚子了,肚子特別疼。”年輕的侍衛決定悄悄跟隨上去,親自悄悄惠施到底哪裡與眾不同。

而老劉頭多年摸爬滾打早就成了一個人精,哪會瞧不出來這年輕的後輩是假裝肚子疼,不過也沒有拆穿,畢竟讓年輕人安居一隅,整日整夜盯著人來人往也是會膩歪的,所以劉老頭就默許了年輕的侍衛以肚子疼為由離開,並抄兵器填補空缺的崗位。

年輕的侍衛在城牆邊快速脫去不合體的鎧甲,之後悄悄跟上惠施。

惠施進城之後吹著口哨,手中甩著剛折下的不知名的枝條,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半年沒在商丘,城裡多了好些陌生的面孔。”惠施左顧右盼,終於找到了一家熟悉的攤位。

“老闆,來兩個白甜饅頭!”

“好嘞!”那個老闆高高興興地從冒著白氣的蒸籠裡取出五個白饅頭並用厚紙包裹好交到惠施的手中,“你的饅...頭..頭...”

這老闆抬頭瞧見客人是惠施之後,原本臉上的笑臉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恐,比見到了這世間最兇惡的野獸時還要更甚的驚恐,“啊啊啊啊啊啊!惠施回來了!”

“什麼!惠施回來了!”

“完了!惠施回來了!”

於是,瞬息之間惠施回商丘的訊息不脛而走,原本熱鬧的市集立即騷動起來,老商丘的那些人們慌不擇路地往家跑去,而新進商丘的人見附近的人驚慌大叫,他們也不好意思特立獨行地杵在原地,就隨著他們一起大聲喊道:“快逃啊,惠施來了!”

當然也有理智的人拉住附近的人,向他詢問這惠施到底是什麼兇猛的野獸,是山裡的大蟲逃下來了嗎?

那個被拉住的老商丘人,一臉驚恐地解釋道:“真要是大蟲出來了,隨便找點武器也就能應付過去了,但惠施這人......唉,別說了,快點逃吧,不然可就追悔莫及了!”

老商丘人一把甩開拉住自己的手,然後擠入人潮奮力往自己家的方向遊去。

而與此同時,商丘城中央的官署發現了這民間的騷亂,但他們卻沒有派任何一人外出檢查或制止,因為他們早就惠施離商丘還有十多裡路時,他們就收到了惠施將要回來的訊息,所以商丘此刻的騷亂完全在他們的預料中。

“關門!別讓太多人的人進官署躲避!”

商丘的官府叫門外的侍衛全部回到府內,然後將大門金幣,任由外面的人怎麼砸敲,官府就是不開門,等惠施從城牆走回家時,這場騷亂自然而然就會停止。

街上雞飛狗跳,混亂一片。

不過以惠施

微中心的很大一圈範圍內鬥空無一人,形成真空地帶。

“商丘的人民就是熱情,見到我回家後竟然這麼情難自控,差點讓我感動地掉眼淚。”惠施說著還假模假樣地擠出幾滴眼淚來,“大家見到我回來了,不要太開心,不要跑太快,小心摔著!”

四處逃竄的人一愣之後,更是不要命地跑了起來。

惠施無奈地搖搖頭,緩緩朝自己家中走去。

惠施的家在商丘的城中心最繁華、最富裕的地方,但這並不是因為惠施家中有誰位高權重或有誰富可敵國,是商丘城東西南北四方的人聯合出資將他們一家安頓在城中的。

因為東西南北是個方向的人都不願惠施一家離四個方向中的任何一個方向太近,至於城中的人雖然極度不滿,但架不住四個方向的人實在太多,最終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默許了這個行為。

而在惠施住入城中之後,原本那高不可攀的房價瞬間腰斬了一半,城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房價卻因此漲了不少。

惠施在商丘都已經能做到城主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

惠施花了些許時間才返回家裡,途中又因為購買了些東西所以耽誤了點時間,當然這買東西也是他將錢留下,自己則將東西拿走,這樣全憑自覺地購買。

他拎著不少禮品回到家中,發現自己的大門竟然開啟著,就直接推門而入,然後抱怨道:“爹孃,你們這進出時能不能將門關好?不然家裡進賊了怎麼辦?”

惠施的父親從堂內傳來聲音:“有賊進來就將他抓起來,然後在我們家住上幾天保證他改邪歸正、痛改前非。”

惠施的母親則端著一盆洗好的衣物來到前院,邊曬衣服邊說道:“剛剛瞧外面街上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就想著應該是你回來了,所以你爹就讓我提前把門開啟,免得一會沒聽見敲門聲,讓你再外頭久等。”

“這樣啊,我在門外等一會沒事的。”惠施嘴上雖然說著無所謂,但心裡卻感動得不行。

“別在外面站著了,進屋來看看你給我們帶了什麼禮物回來。”堂內惠施父親的話立即將惠施心中的那點感動給打得煙消雲散,不過他還是乖乖地進入屋內,將乾坤袋裡的東西取出交給父親。

“呦,都有乾坤袋了,這周御書院的福利正好,不知道他們還收不收人。”惠施的父親摸著自己下巴老長的鬍子道。

惠施卻翻了白眼,說道:“周御書院招生是有條件的,不允許學生年齡超過十六之數。”

惠施的父親撇撇嘴,翹起二郎腿道:“誰不是十六,我不也才十六零幾百個月而已。”

惠施嘴角抽了抽,給自己倒了一熱茶一飲而盡後就回到自己的屋內開始整理被褥等東西。

第二日,惠施配父母外出採購過年需要的東西,但因為惠施他們遠離族群,每年過年並沒有什麼親戚回來拜訪,所以購置的年貨格外的少,只要滿足他們一家三口之需就好了。

至於鄰里是沒有一戶有膽子羊入虎口去惠施家走關係的。

“東西都買好了,你自己去玩吧。”惠施的父親還像小時候一樣對惠施說道。

而惠施也習慣地點點頭,轉身朝他們的反方向走去,但沒走幾步之後,惠施才反應過來在商丘,他是沒有玩伴的!

最後一次和同伴外出玩大概是在十年前讀私塾的時候,等惠施上了私塾學會讀書之後,他的玩伴就漸漸不再與他玩了,這裡面的原因他至今也沒琢磨透,不過他老爹倒是說了一句大概是惠施太優秀了,那些小孩自慚形穢,所以不跟他玩了。

惠施對於這個理由是將信將疑,但他自己想不出別的什麼理由就只能暫時相信他爹說的這個。

“要不還是去百家巷瞧瞧?”

惠施想起自己也有半年沒有見百家巷裡面的朋友了,況且這百家巷裡還有名家的一個分部,雖然一直教導惠施的師傅已經離開商丘,但好歹也是教他走上修行道路的領路人,這過年時節還是應該去拜訪一下。

打定主意的惠施道街邊買了點東西,雖然那位攤主一直擺手拒絕收他的錢,甚至還表示只要惠施將來不要和他們一家人說任何一句話,他願意讓惠施在他的攤子上隨意挑選,他絕對不吱一聲。

但惠施並不稀罕攤主的那點錢,將該付的錢丟在攤子上後徑直離開,朝百家巷走去。

百家巷,因為曾經墨家鉅子的短暫居住引來了春秋百家在這結廬定居,開山立派,惠施在去往周御書院前這裡的家家戶戶都在門上刮掛起了紅燈籠,而近日得知惠施回商丘之後,百家門上的紅燈籠都被取了下來,換上了慘白色的白皮燈籠。

“百家巷死了什麼大人物嗎?”

惠施心中奇怪,他這一路上來看到挨家挨戶都掛著緬懷逝人的白燈籠,但顯然不可能這麼湊巧的每一家都死了人,所以最大可能就是百家巷一位能受到百家尊崇的大人物離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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