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離熱鬧的大路,穿行在錯綜複雜的小路之中,酒水的香味越來越濃。

“就在這條巷子裡。”路太窄了,薇爾丹蒂和霍爾德只能下車步行。

遠處公爵城堡的高塔上,sol的光芒射入這條狹小的巷子,這才顯得不那麼黑暗。

皮靴踏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薇爾丹蒂仔細辨識著地址:“50、52、53……就是這裡。”

酒館的門外掛著船長之女的吊牌,十分顯眼。

“時間是中午12點整,與我們約定好的時間分毫不差。”霍爾德將懷錶收起,推門而入,濃郁的酒味、嘈雜的人聲和服務員此起彼伏的吆喝鋪面而來,暖黃色的燈光讓這個空間在雜亂中帶著一絲溫暖。

霍爾德穿過各色各樣的人群,徑直向吧檯走去:“老闆,一杯80年份的冰窖典藏。”

吧檯裡胡茬唏噓的老闆抬起眼皮懶洋洋地看了霍爾德一眼,從身後的酒櫃裡拿出一個小酒桶,擰開龍頭倒滿一杯順著桌面推給霍爾德:“1枚金幣。”

霍爾德低頭剛掏出錢袋,就聽見硬幣掉在吧臺上叮噹作響的聲音,一個聽著耳熟的男性聲音從身旁的高腳凳上傳過來:“這杯酒我請了。”

“弗蘭克。”霍爾德不用回頭看都知道是誰,他自顧自拿起酒杯細細品味了一口:“坐下來談一談吧。”

“給我一杯雪地暴徒。”弗蘭克將5枚金幣拍在吧臺上,然後優雅地入座:“還要一塊五分熟的犛牛排。”

後臺廚房開始忙活起來,牛肉拍在鐵板上,溢位的油脂發出細碎的聲音,而吧檯老闆從冰櫃裡取出冰塊,然後碾碎研磨,直至成沙。

研磨機沙沙作響,霍爾德靜靜地看著調酒師往冰沙中花式倒入各式液體:“我就不寒暄了,直接切入正題,覲見公爵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都妥了,你只需要亮出盾徽進入公爵城就行,表兄他會接待你們的。”弗蘭克話音剛落,老闆就把除錯好的雞尾酒端了上來,他接過酒杯品了一口:“嗯,甘甜醇烈。”

霍爾德追問道:“然後呢?”

“什麼然後?我只負責保證你能覲見到公爵,然後我的任務就結束了。”弗蘭克說著,切下一塊牛排塞入口中。

“情況有變,”霍爾德從懷中掏出報紙遞給了他:“公爵要選擇法定繼承人是怎麼回事?”

弗蘭克又吞下一塊肉後,開啟霍爾德遞過來的報紙粗略讀了一遍,然後冷冷說道:“這並不足以成為你更改契約內容的理由,我們的契約只履行至你見到布勒倫特公爵為止,是否能成功獲得公爵的引渡援助不在我們的契約之內。”

“那我們就追加一條契約內容,你幫助我成功引渡,事後另有重謝。”

“另有重謝?”弗蘭克著重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然後笑而不語。

霍爾德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你開個價。”

“五萬金幣。”一到要價的時候,弗蘭克的貪婪本質暴露無遺。

“弗蘭克,我一週前剛拯救了一個城市,我跟市長的要價是二十萬金幣。”霍爾德舔舔嘴唇:“你一張口就要了四分之一個城市……請你憑良心開價,弗蘭克。”

弗蘭克攤攤手:“那就兩萬,這個價夠良心了吧?”

霍爾德剛想開口:“一……”

“就兩萬,你不準還價。”弗蘭克強勢的奪走了霍爾德的話語權:“你要明白除了我、在這座城市裡沒有任何人可以給你提供這麼多幫助……換而言之,你沒有拒絕我的籌碼,霍爾德你別無選擇。”

霍爾德忽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曾幾何時他也用這種話術來抬高價格,真是風水輪流轉,他只好咬著牙說道:“可以,兩萬就兩萬。”

接著他從口袋裡掏出3塊寶石拍在吧臺上:“這些是一萬的定金,剩下一萬我事成之後會給你,如果不放心的話這些寶石的話,你可以找專人鑑定。”

弗蘭克滿意地點點頭:“說吧,需要我怎麼幫你?”

“首先,幫我弄來布勒倫特公爵以及他的三個兒子的全部資料,包括他們的政治傾向,生活起居等等等等……事無巨細我全部都要!”

弗蘭克皺皺眉頭:“用得著那麼麻煩嗎?他選他的繼承人,你和薇爾丹蒂要求你們的引渡援助,這兩件事根本沒什麼關係啊。”

“你在跟我裝傻?布勒倫特公爵的三位公子中有獨立黨,而另外兩個就算不是獨立黨也有很大可能帶有獨立傾向,這就是布勒倫特公爵對米德加爾特本國的外交態度模稜兩可的真正原因!這對薇爾丹蒂殿下的引渡非常不利!”霍爾德惡狠狠地戳著桌面,擺在他面前的形勢非常嚴峻:“這種小道消息不知道流出了多少條,只不過我不知道是誰,所以你一定要給我查出來,不惜任何代價。”

“好吧好吧,你什麼時候要?”

霍爾德反問道:“你覺得我們應該什麼時候去覲見公爵?”

“明天中午吧,你還可以順便蹭一頓中飯。”

“那麼在明天中午之前我一定要看到所有資料,對於你的工作效率究竟怎樣我不太清楚,”霍爾德的話語讓人心生畏懼:“但我要你記住,如果你收了我的報酬,卻不能按時按時完成我的要求,那麼我會邀請你去地獄看看,我發誓。”

“這可真嚇人,”弗蘭克嚥下最後一口牛肉,優哉遊哉地回答:“把心放在肚子裡吧,明天中午之前你會看見你想要的。”

霍爾德最後看了他一眼,接著轉身離開。

掛在酒吧大門上的迎客鈴叮噹作響,霍爾德將門合上環顧四周,終於在斜對面的花店裡找到了薇爾丹蒂。

他走進花店,靜悄悄來到薇爾丹蒂身後,沒有說話。

招牌上的確寫著花店,但這與其說是花店不如說是月光植被的裝賣店,店裡的開花植物只佔三分之一,更多的是盆栽的蘚類和菌類在散發熒光。

霍爾德站在薇爾丹蒂身後看著她略帶開心的表情,簡直就是一個普通少女的模樣,看起來她似乎很喜歡這種發光的植物。

“喜歡哪種?”霍爾德悄聲問道,如果這些花朵能討薇爾丹蒂一笑的話,那麼他就不禁想要那麼做。

薇爾丹蒂莞爾一笑:“這些月光植物其實與真正的花朵差的很遠,我見識過真正的植物,藍天白雲、綠草如茵……但我對月光植物有特殊情結,它們總能讓我想起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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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爾德的眼神變得有點傷感:“是個什麼樣的人?”

“某個和我很有淵源的男孩,在千年以前我曾承蒙他的照顧。”薇爾丹蒂閉上眼睛仍然能回想起那些時光,猶如盒中被珍藏的寶藏折射出美好的光芒:“如果我還能再見到他的話……”

霍爾德挑挑眉頭,表情裡帶著一絲苦澀,意味不明。

正說著,清純可愛的女店長走了過來,她對霍爾德輕語道:“先生,如果能買一束花獻給女士的話,對改善關係會有奇效哦。”

“那就……給我來一束月光紫羅蘭吧。”沒有什麼特殊原因,只是因為角落裡的一抹藍紫色映入了霍爾德的眼簾,那麼舒適而亮眼。

“好的,請稍等。”

“弄到這麼多種植物可不容易,“霍爾德欣賞著貨架上的奇珍異卉:“這家店是你自己開的嗎?”

“並不是,我只是代理店長,”女店長熟練地製作花束:“這家店署在另一位身份高貴的大人名下。”

“你是……”霍爾德突然覺得不對勁,他扭頭剛要說些什麼,年輕的女店長就貼了上來,將手指輕輕摁在霍爾德的唇上。

“我叫艾麗,我的老闆向你問好,他還說……”兩人的面龐貼得那麼近,艾麗吐出的氣息劃過霍爾德的面部、脖頸,女孩的眼中透出無法讀懂的狡黠:“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千萬不要在這座城市裡迷失方向,而我們將會是你最忠實的盟友。”

霍爾德往後退了兩步,離這個不知底細的女人遠一些:“你的老闆是誰?”

“在得到他本人的允許之前,我不能向你透露他的任何資訊。”艾麗轉過身,手裡捧著一束包裝精緻的月光紫羅蘭:“但我不得不說,你對花的品味不錯。”

“為什麼這麼說?”

“紫羅蘭的花語是永恆不變之愛。”艾麗將花束交給霍爾德,轉瞬間她又變回了那個青春洋溢又俏皮可愛的花店女孩:“祝你好運。”

“……”連告別都沒有,雖然霍爾德覺得她誤會了自己和薇爾丹蒂的關係,但他懶得解釋,轉身離開花店。

薇爾丹蒂已經先一步在店外等他了:“你在跟漂亮店員搭訕嗎?算了吧,那種等級的美女是不可能理會小屁孩的。”

“嚯,你可真會說話。”霍爾德將手裡的花束獻給薇爾丹蒂:“雖然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但我還是買來送給你了。”

薇爾丹蒂顯得有些受寵若驚:“你……謝謝。”

但霍爾德的心思已經不在這了,他感覺哪裡有不對勁,自己似乎進入了一個局裡,好像所有的人都在等著他上鉤。

霍爾德眺望著月亮深呼吸,嘆出一口長長的氣:“諸多惡意的矛頭直指我的喉嚨,這世界真是兇險萬分啊……”

薇爾丹蒂俯下頭嗅著紫羅蘭淡淡的花香,覺得心情都愉悅了不少:“你在說什麼呢?”

“河邊應該是有旅館的,先在旅館裡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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