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強啊……”姜羽一突然發出感慨，“為什麼，你能那麼強呢？”
聽到姜羽一的稱讚，衛宮天只是苦笑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話說，我真的不厲害。為什麼你總是覺得我很強呢？”
衛宮天從來不覺得自己很強。或許他曾經實力強勁能在各種地方橫行霸道。
然而實際上，他之前就像個愣頭青一樣被各種算計，幾乎被所有人玩弄在鼓掌之間。不擅長謀略真的是一個非常大的弱項。
就算是在武力方面，衛宮天其實也不算強。不然的話，宋雅風也不會被迫犧牲自己。
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又怎麼算得上強呢？
“我真的不強啊。”衛宮天的眼神裡帶著些許憂傷，“上次我就吃了一個大敗仗，你應該也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姜羽一看著衛宮天，眼神不再迷離，“你們遇見了燭龍，你的書靈犧牲了，你也失去了賢者之力。”
“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嗎……”衛宮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也是要臉的。”
“所以我才覺得你很強。”姜羽一也站了起來，直視著衛宮天。
“失去了最親近的書靈，也沒有了賢者之力。從最高處直接隕落凡塵，就算是這樣你也沒有氣餒，還是又一次回到了最前線。你能不能告訴我，要怎麼樣才能像你一樣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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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宮天從姜羽一的眼神裡看出來她是認真的，就像當初她問衛宮天如何變強一樣。
所以他也只能認真回應。
“如果你問我怎麼變強，我或許還能在修煉或者戰鬥方面稍微指點你一些。但你問我怎麼才能變得堅強，說真的我才想知道。”
說完這些話之後，衛宮天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慢慢癟了下去。
“我其實也想說一堆熱血的話，給你灌灌雞湯，說不定你就信了，不過我自己都不信。”
“我當然很傷心，也很絕望，一直都在逞強，欺騙自己。我甚至每時每刻都想著乾脆逃走算了。”
“那就走吧，你一個人可以離開這裡。”姜羽一看著衛宮天的眼神裡，多了一絲認同與憐憫。
衛宮天輕輕搖頭。
“我不會走的，因為我有不能妥協的事情。”
“說實話，我以前很討厭我老爹，因為他總是無所事事遊手好閒，還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我。我好幾次想過離家出走，最後都沒有實施。但我當時下定決心，以後我絕對不要做一個那樣的人。”
“後來知道了他的事情，才稍微有些理解他了。但理解不等於接受，就算再怎麼傷心，也不是他那麼頹廢的理由。”
“直到我自己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之後，我才明白，想要保持希望然後努力下去，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然後我才真正理解並接受了他。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想妥協，我不想背叛過去的我，不想成為那個‘我最討厭的老爹’的樣子。”
衛宮天看著姜羽一，她的臉上帶著些許錯愣。
姜羽一略微猶豫了一會，整理了一下語言，慢慢開口：“這個理由……非常地任性啊。”
衛宮天對此表示無所謂並慫了慫肩。
“男人本來就是這麼一種生物。怎麼樣，你心中那個‘衛大俠’的形象徹底粉碎了？”
“那種東西一開始就不存在拉。”姜羽一笑了笑，笑的很好看。
“正經的理由，我也是有的。我和某個人定下了約定，雖然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但我還是會去完成那個約定。”
就算能和他一起努力的人已經不在了，他還是要去做，不只是為了完成兩個人之間的約定，同時也是為了解除一直纏繞在衛家人身上的詛咒。
“這麼一說的話，倒還是挺帥的。”
衛宮天音樂感覺到，姜羽一似乎慢慢變回了那個姜羽一。他決定乘勝追擊。
“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吧。”衛宮天對姜羽一伸出了手。
姜羽一有些猶豫，但還是慢慢握住了那隻手。
“我們走吧。”衛宮天帶著姜羽一打算離開這裡。
“不行的。”姜羽一輕輕搖頭，“我們這樣是離不開的。”
“那要怎麼辦？”
衛宮天帶著期待的目光看著姜羽一。
衛宮天之前問過很多問題，但姜羽一都沒有回答，但衛宮天心裡覺得姜羽一對這些事情都非常瞭解。而一切的關鍵，就在於她是不是打算開口。
姜羽一看著衛宮天的眼神，陷入沉默。
衛宮天就這麼耐心地等待著，過了許久，姜羽一終於開口：“打敗那個黑色的守衛，我們就能離開。”
那個看著就很厲害而且似乎很善良的小黑，如果可以的話衛宮天是不會想去找她麻煩的，但既然姜羽一已經透出了她就是一切根源的話，那衛宮天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你真的而要和我一起來嗎？”
看著堅決要跟過來的姜羽一，衛宮天有些不放心。
“‘衛大俠’勇武無雙，但本女子好歹也是一位大賢者，不會拖你後腿的。”
“對哦。”
衛宮天這才想起了，一直被他小看的這位妹子，好歹也是十大賢者之一，沒有賢者之力的衛宮天，說不定還不是她的對手。
走在前面的姜羽一看著遠方喃喃自語：“而且，這是屬於我的戰鬥。”
“你說什麼？”沒有聽清的衛宮天提問。
“我說，我們快點吧，不然天就要黑了。”一邊這麼說著，姜羽一加快了腳步。
衛宮天若有所思地跟上，很快和姜羽一肩並肩。
“話說，你在這結界裡也好幾天了吧？這段時間你都是怎麼生活的？那間房子是你住的地方嗎？我沒看到有吃的東西啊。”
“賢者幾天不吃飯，也不會有事啊？”
聽到姜羽一理所當然地回答，衛宮天有些目瞪口呆。他很想立刻從包裡掏出一堆黑巧克力棒牛奶塞進姜羽一的嘴裡，不過那些東西已經被他都扔掉了。
算了，先出去再說吧。
“說起來你知道小黑在哪嗎？”
這時候他才注意到他已經被姜羽一帶著走出去好遠。因為姜羽一很自然地在前面帶頭走，衛宮天也就跟著走，完全沒有想過最關鍵的“該去哪”這個問題。
“已經到了。”
走在前面的姜羽一停下了腳步，小黑就在前面等著他們。她坐在樓頂，雙腳懸空在外晃盪，雙手托住下巴，往下俯瞰著姜羽一和衛宮天，臉上是戲謔的笑。
這次她沒有戴面具，所以衛宮天看的很清楚，在那個不算陌生的身軀上，有著一張和姜羽一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