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默接過紙條將上面的資訊，粗略地看了一遍，然後站起身告別說：“放心，這次我會遵守約定的。不過，讓我再多說一句吧。就當做是為了你的女兒著想，希望你能在盧瑟到達之前，仔細考慮一下到底應該站在哪一邊？至少現在選擇的權利，仍舊握在你自己的手裡，再晚可就沒有機會了。”
“你們耽誤的時間已經太久了，現在趕快離開吧。”面對天默耐人尋味的叮囑，艾爾伯特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地沒有做出正面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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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默見狀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故作姿態地將衣領整理一番之後，便和寒雨凝一起離開了莉莉的房間。
艾爾伯特沒有選擇送行，二人來到房間外面時才發現，之前一同出現的眾多侍衛，此刻早已不見了蹤影。
幽長的走廊雖然看起來空蕩蕩，可卻比來時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危險感覺。就好像兩側一排排的房門後面，以及視線無法觸及的拐角深處，全都隱藏著伺機而動的家族侍衛般。寒雨凝輕輕眨了眨眼睛，透過金色的細長瞳仁，彷彿已經看到了他們胸口跳動的心臟。
走在前面的天默，回頭看著寒雨凝佇立在房間門口，遲遲沒有跟上自己的腳步，甚至還亮出了鋒利的龍爪，立刻就明白了問題的所在。
清脆的響指聲中，走廊逐漸褪去了原本的顏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單調無味的黑與白。
望著一襲白衣，臉上掛滿笑容的天默，與周圍不同尋常的景色完全融為一體。寒雨凝也逐漸恢復了本來面目，有些喪氣地抱怨道：“你就不能讓我表現一下嗎？”
“有機會，有機會，也許是今晚，但絕不是現在。”天默無奈地撓了撓腮，有些不置可否地苦笑道：“更何況，這些人可能只是因為害怕才一直藏在暗處，根本沒必要動用武力。”
“真的？今晚？”寒雨凝聞言有些興奮，顯然根本沒有聽到天默的後半句。
可當她回過神來，注意到周圍完全凝固的空間時，又有些洩氣地坦言道：“算了吧，我又不是沒見過。到時候你肯定又會一馬當先的衝上去……再加上還有一個十三，我肯定是沒有機會的。”
“就像現在的狀況一樣，武力有時候真的不能解決所有問題。它作用僅僅是威懾和消滅，但卻無法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天默聳了聳肩膀，有些身不由己地傾訴道：“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說實話我真不明白，它到底對艾爾伯特有什麼特殊含義。”
“忠誠、無私、奉獻，還有——犧牲？”感覺天默對此念念不忘，寒雨凝同樣有些無法確定地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明白，寒門成立以來，就沒有家訓之類的戒條。父親好像也根本不在乎，這裡條條框框的東西。寒門向來都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地方，大家只是自然而然地聚集在了一起。”
天默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隨即點頭嘆息道：“你父親應該是明白，這些教條如果運用不得當，就會變成別有用心者利用的工具。如果放在普通人家，保護自己的孩子成長，是每一個父母都會主動盡到的責任。但是艾爾伯特卻在抉擇面前，表現出了不應該有的猶豫。”
“那你認為艾爾伯特聽懂了沒有？剛才你說的那番話，是在向他暗示阿瑟的計劃吧？”寒雨凝若有所思地詢問著，此刻的心情彷彿也全都寫在臉上，“如果艾爾伯特最後選擇了忠誠，那他會被阿瑟除掉嗎？”
天默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釋然地祈求道：“現在只能希望他明白，至於阿瑟最後會如何處置這些人，那就要看實際情況了。不過身為莉莉的生父，艾爾伯特有這層身份，相信阿瑟也認真考慮一番的。”
隨著二人推開大門離開舊宅，周圍的環境又重新恢復了原本的色彩。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天默和寒雨凝安然無恙地走出來以後，聽到身後傳來的躁動叫囂聲，不禁又額外補充道：“雖然現在算是同盟關係，但各取所需的同時，也不能完全由著他亂來。如果阿瑟的決定太過分了，我也會出面阻止的。”
“那現在用不用跟徐叔彙報一下，好讓他提前有個心理準備？”寒雨凝聽到天默保證之後，多少感覺舒心了些。可一想到阿瑟之後，要和他們一同迴歸神域城，態度又變得謹慎起來。
天默撇了撇嘴，拒絕道：“我想應該不必了。徐福在神域城還要應付安德森，根本沒時間考慮估計這邊的事情。之前他主動提出，讓我們兩個來執行這項任務，估計也是希望我們能夠自己做出決定，還是不要讓他勞神費力。”
“我還是感覺提前，打個招呼比較好……”發現天默已經拿定主意，寒雨凝也無力繼續反駁。只能有些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毫無自信地低聲呢喃著。
當二人穿過熟悉的巷子轉角，意料之外地遇見了十三，還有希斯和他的部下們。
相比於十三的一身普通T恤和破舊牛仔褲，希斯等人的黑色斗篷和石制面具的確顯得十分誇張。或許正如他自己當初坦白的一樣，既然明知與眾不同格格不入，又何必強求自己趨炎附勢。
“看起來一切進展的很順利嘛。艾爾伯特同意了？”與此同時，十三望著正朝這邊走來的天默，臉上掛著的詭異笑容，不禁好奇地詢問道
天默聞言挑眉回答道：“或許算是吧？雖然繞了一個好大的圈子，但總算是目的達到了。只不過我們原本的計劃，可能稍微要根據現狀做一些更改。”
“怎麼更改？”希斯仍舊保持著他那言簡意賅的說話風格，不多言也不多語，簡單明瞭地道出了自己的疑問。
天默隨手拿出之前艾爾伯特留下的小紙條，然後簡單地解釋道：“可能是先前的一些原因，查爾頓現在正急於將莉莉轉交給教廷，最快今晚入夜時分，最遲也不過是黎明前後。我們原先制定的包圍圈，可能要根據莉莉被轉角的區域重新安排部署一遍。”
“你想把莉莉當做誘餌嗎？”比較熟悉周圍環境的十三，接過天默遞來的紙條，確定上面的內容之後，又把它遞給了希斯，“問題是，你怎麼確定那只狼人百分之百會出現呢？”
面對十三的疑問，趁著希斯仔細琢磨教廷轉移路徑的功夫兒，天默低聲解釋道：“如果那只狼人仍在執行，阿瑟給他下達的命令。那這傢伙應該會去阻止，查爾頓以外的人擅自接觸接近莉莉。更何況，莉莉本身雖然和洗罪人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我們也不能讓她隨隨便便落入教廷的手中。”
“的確，那個小姑娘就像一顆核彈。繼續放任不管的話，將來可能也是個麻煩。”十三贊同地附和之際，又有些不太確定地詢問道：“可為了以防萬一，他如果沒有出現怎麼辦？你應該還留有一套B計劃吧？”
天默意料之中地點頭輕笑道：“當然，我並沒有向艾爾伯特透露有關狼人的資訊。萬一到時候他沒有出現，我們大可找其別人代替他的角色。”
注意到天默和十三的目光，聚焦在了自己的身上。希斯慢慢放下手中的紙條，沒有任何異議地同意道：“在這件事上，我們的立場和你們一樣。既然是局外人，只是單純的履行諾言。阿瑟如果不希望那個小姑娘落入別人的手裡，只要你不介意，那我自然也不會在乎。”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無關我們之間的身份。只要你傷害我們的人，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好避諱的。”心照不宣地達成共識之後，看著希斯點了點頭，天默也大致估算了一下時間，然後摩拳擦掌地催促道：“現在各就各位吧！今晚可能又是一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