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駕!”

李輔國一聲尖利的叫聲,李隆基身上穿著金色龍袍,安坐在金根車中。

而他所乘的金根車,在六匹一色是白色如龍的驊騮駿馬的拉動下,緩緩而動。那金根車渾身正色赤紅,無論是車身還是車輪。

在車身上面繪有金色的飛龍昇天的圖案,威武雄壯,飛天而起,把大唐氣勢淋漓盡致的昭示出來。

在金根車的後面,是數輛四馬副車,由千牛衛驅使,保護著李隆基的金根車。

李輔國騎了一匹棗紅馬,跟在車後,陳玄禮一身玄甲,手扶金刀,騎了一匹白色駿馬,走在車前,在前前後後,各有數百千牛衛保護,隨行的宮女太監,更是難以計數。

當李隆基的車隊走出宮城的時候,早有數千的千牛衛在前面為車隊開道,寬闊的長安城街道上面,兩邊跪滿了百姓,他們盡皆趴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李隆基撩開車上的窗簾,往外看了一眼,看著黑壓壓一片,夾道跪在兩邊的恭順子民,他微笑點頭,十分滿意的放下了簾子。

……

“師父,下雪了,你冷不冷啊?”

木玄趴在裴老龜的背上,被裴老龜一路揹著,其實木玄是可以走動的,可是裴老龜似乎見他剛才被金剛智大師的內力所震懾,身體還有一些不舒服,所以就貼心的把他背在背上。

看著師父的寬闊的肩膀和厚實的背,木玄不禁眼眶溼潤,喉嚨有些發哽。

在模糊的眼神中,木玄忽然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溫馨之感。

小時候在益州的時候,他長長見到其他小孩兒,被父親背在背上,那些小孩兒或在父親的背上嬉鬧,或哭泣,或安睡,但是無一不是踏實心安的。

而他,卻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心裡真的羨慕極了。他也曾無數次問過孃親,別的小孩兒都有父親,為何他沒有?

孃親哪一次不是笑著對他說,他沒有父親,是從石頭裡面蹦出來的,然後轉身悄然抹去淚水。

漸漸長大之後,他再也沒有問過孃親這個問題了,因為他漸漸懂得,或許自己的父親已經不在了,他早已經習慣了沒有父親的生活。

“師父,你也這樣背過小媔嗎?”

木玄趴在裴老龜的背上,突然小聲囁嚅的問道。

“嘿嘿,我的乖女兒我怎麼沒背過,她在我背上可歡喜了!”

裴老龜十分得意的說,笑的美滋滋,好像有一個乖女兒,乃是全天下最自豪的事情。

“不僅是小媔,你師孃不也是經常纏著我,趴在我背上讓我背她!”

裴老龜又繼續說,大有幾分炫耀的意思。

不過,很快,裴老龜的心裡,便生出了一絲無奈和沉然,甚至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哦,對了師父,師孃原本也在那什麼龍閣裡面的,還和李光弼打了一架,好厲害的!”

木玄高聲道,對師孃的身手武功,他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連李光弼這種絕頂高手,都拿她沒辦法。

裴老龜沒有應答木玄,只顧著埋頭在風雪裡面行走。

“現在也不知道師孃她去哪裡了……”

木玄癟著嘴巴,沉沉的 說,他這麼一說,又有些牽動裴老龜的心了。

“小媔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木玄繼續道,這時候裴老龜卻反手在木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你不能少說兩句!”

……

“老兄,是不是又有什麼訊息了?”

太白一身酒氣,往那個黑衣人的旁邊湊了湊,黑衣人馬上嫌棄似的往旁邊挪了挪,太白賤笑兩聲,拿起一塊精緻的點心,塞進了嘴巴裡面。

“我們的計劃,似乎有些失控了。”

黑衣人的聲音沉然,而且發冷,聽起來很不舒服,他掩藏在面具之下的臉上,此時憂慮盡顯。

“何來失控一說?”

太白卻不明其意,十分疑惑的盯著黑衣人。

黑衣人倒了一杯茶,淡淡的抿了一口,抬起頭看著太白,眼睛閃動了幾下。

“南道盟。”

黑衣人最後神秘的沉然而道,太白聽了,身體不禁往前聳了一下,似乎被黑衣人這個訊息嚇到了。

“南道盟……”

太白半身趴在桌子上面,手指在桌面上篤篤篤的敲擊,口中喃喃,一直在沉吟“南道盟”這三個字。

黑衣人此時沒有任何的言語,喝了一口茶,便又扭頭觀賞對面興致正高,跳到高潮階段的柘枝舞,那幾名胡姬,踩著音樂的節點,曼舞不止,臺下不斷的有興奮的吆喝聲和嘖嘖稱歎的聲音,還有無數的金銀珠玉,從臺下好像下雨一樣往舞臺上面拋去。

“前段時間,南道盟的人,已經進入了松漠,還和他交手了,不過,被他所敗,黯然退出了松漠。”

“他的實力,那不奇怪。我所奇怪的,進入松漠的那人是誰?”

“哈哈,還能有誰?就是那個消失已久的開國天師!”

黑衣人哂笑一般的 說,太白默然頷首,馬上明白了黑衣人的意思。

“南道盟消失已久,從則天皇帝開始,便不見其蹤了,當年揚州一戰,南道盟的人幾乎被消滅殆盡,我們一直以為他們已經徹底消失了……”

太白回憶道,手指繼續在桌面上有節奏的篤篤敲擊,那聲音節點,竟然和對面的胡樂聲音節點完全吻合。

“千足之蟲死而不僵,則天皇帝大概也不知道,他們會如此的堅韌,死灰復燃。”

黑衣人扭頭過來,盯著一臉沉鬱的太白。

“連我們都沒有想到啊!”

太白說著,坐直了身體,一隻手端起了茶杯,他的眼睛凝視了一眼茶杯之中的茶,然後迅速的滑到了黑衣人的身上。

“南道盟固然厲害,但那是以前,和現在的我們相比,也是差之甚遠,也不至於會擾亂我們的計劃吧?”

太白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盯著黑衣人,黑衣人卻隔著面具冷笑了幾聲,那聲音著實奇怪,虛無縹緲一般,充斥在小閣樓的各個角落裡。

“你笑什麼?”

太白不解的問道,忍不住撓了撓頭。

“你難道忘了,他們的手裡,可也掌握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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