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

木玄默了一下,緊要關頭,安西都快被大食國給佔了,李隆基卻還不緊不慢,絲毫不緊張……還搞些繁文縟節,真是輕重不分。

木玄一時默然,這天下,到底還是他李隆基的,安西也是他的,他不著急,自己自然不用著急了。

“好,請官爺在前面帶路。”木玄呵呵一笑,東鹹親自將那匹雄壯如雄獅的白馬牽過來,整理好鞍蹬,這才延請木玄上馬,甚是恭敬、周到。

木玄未曾想過,有一天居然東鹹親自給他牽馬,禮貌性的拱了拱手,踩上馬鐙翻身上馬,馬那白馬重重的哼了一口氣,嘶呼如狂風,兩個鼻孔中猶如噴出兩道疾風來,地面上的灰塵,頓時撲騰而起。

不過此馬長的雄壯威武萬分,但在木玄胯下卻十分溫馴,沉穩如山一般。

“千樹!”

上了白馬,木玄往小舍裡喊了一聲,話音未落,薛千樹已經從小舍裡蹦躍著出來了。

“吳大夫,有什麼事?”薛千樹在馬下仰面望著木玄道。

“過來,我有事……”木玄一招手,薛千樹立刻乖巧的貼了過去,木玄在馬上躬身下來,在薛千樹耳邊耳語數句。

薛千樹原本還有期待之色,可是越是聽下去,臉色便越不好,最後撇著嘴,十分失落。

“可是吳大夫……”

“乖啊,記住我的話,很重要!”木玄笑道,薛千樹只好無奈的點點頭,轉身回小捨去了。

東鹹雖說很是好奇木玄對薛千樹說了什麼,但木玄的對薛千樹的耳語,他聽不真切,見木玄話說話了,急忙也上了馬,一拉馬繩,走在最前,後面的一眾人跟在木玄後面,將他護在當中,東鹹一招手,揮動馬繩,黑馬一動,木玄胯下的白馬也跟著動了,後隊跟上,數十騎開出平康坊,直往皇城而去。

朝霞漸散,紅日緩緩爬上來,陽光漫撒在空氣中,空氣中還有些未乾的水汽,散射著陽光。街道兩旁的垂柳之上,露滴緩緩順著柳條滑落下去,直落在地,彷彿一顆璀璨奪目的寶石就此碎了,了無蹤影。

一路垂柳,一路露滴,當木玄跟著東鹹到了皇城門口,站在巍峨的朱雀門前之時,日頭早已升高,將露滴蒸發殆盡。

“吳大夫!”

剛到皇城門口,木玄便聽見一個軟糯迷人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是玉公主了。沒想到,她竟然親自在皇城前迎接。

“玉公主!”

木玄面對玉公主,不敢倨傲無禮,下了馬來,拱手行了一禮。東鹹以及身後的數十騎快速的跟著下了馬,齊齊躬身施禮。玉公主倩然一笑,還施一禮,她身上穿著的還是昨日那身衣服,妝容精緻,別有少女的美豔,只是椎髻有些歪了,木玄笑呵呵一指玉公主的髮髻,玉公主譁然一般,手忙腳亂急忙扶正,俏臉早已羞的酡紅了,好似朝霞堆疊。

“吳大夫,如何了?”玉公主雙手扶著椎髻,微微仰面,泛動著水花一般的美目,嬌滴滴的落在木玄俊朗的臉龐上。

“還有一點歪……”木玄輕道一句,伸手過去,如捧著蓮花一般捧著玉公主的髮髻,輕而柔的一扶,小弄一二,玉公主那椎髻這才正了。

“吳大夫……”玉公主心內怦然,手腳有些忙亂,身子不自覺的僵了,心中那把無絃琴有如被木玄撫動,心意自亂……

木玄無心,玉公主卻是有意。

而他東鹹,更是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雙手緊握著馬繩,冷如刀鋒的眼神,深深的刺入木玄的身體,似乎要將木玄切碎了,方才甘心。

“吳大夫,請隨我入皇城,皇上已經在南薰殿了。”東鹹冷冷的說了一句,自踏步繞過木玄與玉公主走在前面。

木玄點點頭,對玉公主一拱手,便跟著東鹹而去。玉公主明眸泛動,有些許幽怨,更多的,卻是極度的擔憂……

……

從皇城出來,木玄騎在那匹白馬之上,馬蹄飛躍,木玄在其上卻安穩如常。方才他才從李隆基口中得知,此馬名叫白玉驄,只因它渾身上下無有一根雜毛,全是如玉般剔透的白毛,因此得名。

此馬,乃是西域康國進貢,李隆基最喜歡的名馬,比他送給永王的那匹照夜玉獅子還要喜歡,此時卻送給了木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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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李隆基的話說,與你一馬,復我一城。

李隆基說這話的時候,言辭懇切,緊抓著木玄的手不放,他略顯老態的身體,居然出現了顫顫巍巍,木玄一驚,旁邊的陳玄禮和高力士更是一驚。

最驚訝的,卻莫過於玉公主。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剎那玉公主的身體,比她父皇李隆基還要顫抖的厲害,彷彿她身前便是一座極冷的大冰山,冷得她不由自主的顫抖。彷彿她腳下便是冷徹的地獄,無數雙比冰山還冷的手正揪著她的心……

那一霎兒,玉公主無比的後悔……

根本不敢看木玄。

木玄還沒有離開南薰殿的時候,玉公主迫不及待的先走了,很像是在掙脫一個牢牢桎梏著她的牢籠。

……

“吳大夫,此去安西,任憑吩咐。”

出了皇城,東鹹在馬上拱手道,那語氣說冷不冷,說熱不熱,說是自然平常,可又絕對不是。木玄聽在耳朵裡,整個人便不舒服的微微皺起了眉頭。

此間有機鋒。

“吩咐談不上。都是為皇上效力,都是聽皇上的話,我聽皇上的,你聽我的,說到底,還是聽皇上的,東鹹老哥懂了嗎?”木玄笑著一言,不等東鹹答話,驅馬便走,馬頭朝著西邊,揹著剛剛升起的日頭。太陽光射在木玄後背,前方出現一個拉長的影子。

東鹹盯著木玄反射著陽光的背,目光不停的閃爍。

“吳大夫,且住馬留步!”

剛剛離開皇城,走出不到一裡路,玉真公主手下的開陽拍馬迎面而來,木玄的目光一閃,身後的東鹹也是目光一閃,不過東鹹的眉頭沉了幾分,只是有一個面具擋著,無人沒有人看得出來。

“吳大夫,事關重大,緊急萬分,還請早早上路,萬不能耽擱了!”東鹹立刻沉著嗓子提醒了一句,很著急似的。

木玄心中暗笑,要是他早早的上路了,不去見他李老兒,怎麼可能在此遇到開陽,生出那麼多的事端來?

你急了,我偏不走。

木玄直接擺了擺手,笑道:“開陽老哥是玉真公主的手下,說不定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且等等吧。”

東鹹拳頭一握,既然木玄已經開口,做了決定,他不好多言。

從南薰殿離開之時,他的上頭高力士高大監特意交代過,一切唯木玄之命是從,不得違逆。東鹹此時好比被上了緊箍咒,如能敢出言阻止?

“玉真公主在長安城外,為吳大夫設宴踐行!”開陽在馬背上躬身施禮,高叫道。

“啊?那就有勞公主,小可這就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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