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罷了,木玄雙腿在白玉驄肚子上一夾,白玉驄嘶鳴一聲,四蹄躍動,疾如閃電,快步往長安城外奔騰而去了。
“呵呵,東鹹老哥,你也跟上吧!”開陽似笑非笑的言道,東鹹脖子僵硬的點點頭,開陽立刻調轉馬頭,跟著木玄的後塵而去。
“東鹹大人……按日程計,我們耽擱不得,要不然……”
開陽一走,東鹹身後一人語氣焦急的指著此時幾乎不見蹤影的木玄,東鹹手一抬,那人縮了縮脖子下去了。
“記住,記住高大監的話,唯命是從!”東鹹咬牙切齒,語氣極冷,卻又一揮馬繩,跟著木玄去了。
一時間,長安城的大街上,馬如龍,疾如風,一溜兒閃電一般,從人群中穿行而去,行人幾乎避讓不及。
木玄馬快,開陽的馬,東鹹的馬,根本追不上他,他一人一騎出了長安城時,只見前方一二裡處,張著華蓋,聽著寶馬香車,幾個黑衣人,簇擁著一個身穿白紗衣的曼妙女子坐在華蓋之下,那女子,正是玉真公主了。
“吳大夫來了。”搖光那雙耳朵極為敏銳,早早的聽見了木玄的馬蹄聲了,急忙向玉真公主稟告。
玉真公主緩緩的點點頭,摸摸粉頸,上面沁出了微微的汗珠來,彷彿輕露落在玉盤上,汗珠也晶瑩,而玉真公主那粉頸,著實美豔。
時臨盛夏,即使日頭還沒到中天,氣溫已經十分燥熱了。
木玄看了一樣逐漸拉高的日頭,又是一夾,白玉驄揮灑著汗滴,直往那華蓋去了。
須臾,木玄已經在玉真公主的華蓋前停下,翻身下馬,玉真公主迎了上來,手中有一壺美酒,還有一個精緻的雕花玉杯。
玉真公主俏笑一聲,尚未開口,那杯中已經滿滿的倒了一杯美酒,美酒之上,漂浮著些許如珍珠的泡沫,散射著陽光。
“吳大夫,且滿飲一杯!”玉真公主手指勾著玉壺,剩下的手指與另外一隻手捧著玉杯,雙手奉上:“此去安西,一定要揚我大唐之威!”
木玄看著那倒滿酒的玉杯,被玉真公主蔥段一般的手捧著,淡淡一笑,毫不猶豫的接了過來,一口喝下去,頓時腹中一熱,卻絲毫不辣,十分純順,當真是美酒。
“公主,小可多謝了!”木玄一拱手,笑著還回玉杯,玉真公主纖纖素手在空中一劃,取過了玉杯,在鼻尖上一嗅,杯中餘下的美酒滋味,似乎讓玉真公主十分享受。
“不必謝我。”玉真公主莞爾道,就著方才木玄喝過的被子,重新滿了一杯,小咂一口,霎時閉眼仰面,如沐春風,一霎兒彷彿沉醉了。
“呵呵,吳大夫的唾液,比美酒的滋味還要美,還要濃!”玉真公主婉軟道,柔情繾綣,好似一團綿軟的雲彩,軟軟的似乎要倒在木玄的懷中。
木玄見此,心中暗哂一二,拱手道:“公主,酒也喝過了,有話還請明說,小可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著實麻煩的緊!”
“呵呵……”玉真公主立刻輕笑兩聲,轉身輕踏蓮步,在華蓋之下坐下,一旁的天樞立刻端上來一盤水滴滑落,鮮紅飽滿的荔枝來,玉真公主素手一伸,柔柔的拈起一顆,小心的剝了荔枝紅紗一般的皮,露出其中如玉石晶瑩的果肉,淺嘗一口,卻含在口中,並不嚼碎,舌頭在荔枝果肉上繞轉,吸食著果肉上的果肉之水。
“吳大夫,好東西,吃的須有耐心才行。比如這荔枝,乃是皇兄命人從萬里之外的南國運來,一來一往,跑死的駿馬無數。”好生吸吮了荔枝果肉上的汁水,玉真公主帶著含混的聲音輕道,又是一笑,這才舌頭一卷,吃光了果肉,攤開玉手,接住小嘴中吐出的荔枝核,櫻唇一啟,一顆荔枝核便牽連著唾液絲,滑到掌心。
玉真公主將那顆荔枝核在手中揉捏,圓滾滾的滑膩膩的,泛動眼波睇著木玄:“吳大夫,人最好圓潤點,稜角太多,玩弄起來,並不是很舒服。若是我的手痛了……”
只聽得咔嚓一聲,那顆荔枝核,生生被捻為粉末,消散在空中。
“公主,小可年紀輕輕,聽的教訓不多,在公主這裡聽了倒是不少,受益良多!”木玄全無表情,淡淡而道,玉真公主捻動了幾下指尖,將指尖上的粉末捻掉,微微皺了皺眉,眼中泛動的眼波驟然一冷。
“既然聽的多了,我想吳大夫還記得我們之間所有的話,我們之間的約定。呵呵,如果吳大夫不喜歡約定這個詞,也可以視為交易,甚至,可以視為要挾。”玉真公主言辭之間,妖冶如狐,那股子冷意卻讓人有些無福消受。
木玄眉頭稍稍沉了一沉,道:“公主,小可方才不是說了,有什麼儘管說,小可可是早就想聽了。只可惜公主顛三倒四,喋喋不休,小可雖想聽,可也無奈啊!”
“你!”玉真公主直眉一挑,幾乎倒豎,可是剎那間又緩了下來,嫣然一笑,妖媚無方:“吳大夫,此去安西,我希望你能幫我辦一件事。”
玉真公主此時才算正式開口了,方才的冗長拖沓,拖泥帶水,著實囉嗦。
木玄還是喜歡直截了當,順己心意。
“請講。”木玄手一攤,指向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雙腿交疊,蓮鞋半脫,玉足露出了一二分,玉腿也是飽滿可見,皆如羊脂白玉,簡直不可方物。
“聽好。”玉真公主眉目發沉,冷冷的睇著木玄,道:“此去安西,不準殺王忠嗣!”
玉真公主言罷,立刻是直眉一挑,目色中露出逼迫之色。
不殺王忠嗣?
呵呵,這可和李老兒交代的不同啊!
李老兒可是再三強調,一定不能放過王忠嗣,必梟其首!
怎麼的,一個兄,一個妹,二人之間的要求竟然南轅北轍,一左一右了?
要知道,當初王忠嗣被打入天牢,等候問斬,那可是玉真公主一幫人假傳聖諭構陷的!為的就是要了王忠嗣的命。
可是如今,怎麼突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