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滿身肌肉的田板橋,對以悠哉口氣打招呼的江寧嚴厲地質問。

“他好像是調查顧問。”陳館長也以悠哉的語氣做介紹。

長髮男人探出了身子,“你真的是偵探?哈,有意思。旁邊的美女是你的助手嗎?就像福爾摩斯跟華生……”

“我們不是偵探也不是助手,算了,隨便你們認為了。我猜你就是陳友達吧?在資料室偷懶的那個。”

“……”

被江寧指名道姓,男人像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似得僵住了。

“其他的人我也認識。燙髮穿著T恤的是負責展示工作的江源,上了年紀的是找筆記本的季師傅,暴躁老哥是田板橋對吧?這位胖大姐看來就是何泉了。”

“怎麼說話呢!人家哪兒胖了!”

“不好意思,失言了。那麼,穿著深藍色襯衣的是唐川醫生,短髮的青年是魏一凡,噢,負責鯊魚的劉波也在呀……”

江寧流暢地說中了職員們的名字。

在車內通話時並沒有把職員們的外貌詳細地告訴過他,他只是先前看了趙雅的筆記本,短時間內就記住了。

可是對於不知緣由的職員們來說,自己被突然出現的男人以“我知道一切”的態度地說出了名字和職業,甚至連不在場證明的內容也知道,他們除了感到驚愕之外別無其他。

當全員的名字被叫了出來的時候,包圍著江寧的好奇視線已經轉變成了畏懼。旁邊的孫琦和劉鐸也都無法插嘴。

“要是各位想問我為何來這裡的話,那是因為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大家。”

大致上環視過房間,結束了獲得眾人信任的演說之後,江寧馬上提起了來意:“你們之中,有誰在九點四十五分之後使用過男廁嗎?”

問題就只有一個。

不過沒人舉手。

好一會兒之後,叫做王安琪的眼鏡女發聲了,“這很重要麼?”

“當然很重要了,不過……看來大家都沒去過啊。那好吧,我明白了,打擾大家了。”

江寧相當乾脆地點頭道謝,然後離開了會議室。

華美和槐詩等人,以及趙雅也走了出去,而且孫琦和劉鐸也跟了過來。

“孫琦,你聽我說,江寧會闖進去是有理由的,我們找到了兇手在詭計上用過的衛生紙……”

趙雅詳細地解釋了為何沒讓江寧等人回去的原因,不過孫琦似乎對此並不怎麼在意。

看來比起起江寧的擅闖,會議室裡好像發生了更加不妙的事,別說他了,就連劉鐸看上去都像是老了十歲一樣。

孫琦關上門之後嘆了口氣,從喉嚨中擠出了疲憊的聲音,“事情變得麻煩了……”

以江寧的推理作為參考,十點零七分的不在場證明暫時不列入考慮,這樣一來,問題就在那之前的時間了。

已經確切地證實了被害人在九點五十分之前是活著的,因此兇手能夠行兇的時間段就是九點五十分到十點零七分這十五分鍾之間。

特別可疑的時間段由於參考了“兇手是在九點五十七分左右離開現場的。”這個江寧所說的假設——而被暫定為九點五十分到十點為止的十分鐘之間。

把這個和嫌疑人各自的證詞對照之後……

何泉:張雨生和劉暢在五十分從飼養員室離開後,一直到十點為止自己都獨自一人在整理檔案。

李興國:江源從辦公室離開之後,一直到陳友達在十點回來為止,都獨自一人在確認會計記錄。

陳友達:在五十分稍前去了趟資料室,休息了大概十五分鍾,雖然比何泉和王安琪更先回到了辦公室,但休息期間都是獨自一人。

王安琪:把新聞社的人帶到館長室後,從五十分到十點過後為止都獨自一人在館長室工作,十點零二分左右為了泡咖啡而前往辦公室。

劉暢:在五十分為了尋找哨子而前往女子更衣室,快要十點的時候在走廊裡被江源叫住,之前那段時間都是獨自一人。

江源: 五十分前往工作室,在裡面獨自工作,即將十點的時候出門看見了劉暢。

田板橋:九點四十分過後獨自一人前往管理區域一樓的水槽喂餌,五十五分左右結束了工作,移動至醫療室。

唐川:九點四十分前往一樓的醫療室,十點鐘左右,田板橋來之前都獨自一人在裡面。

魏一凡:九點四十分左右前往一樓調餌室,由於季師傅馬上就回了二樓,所以直到十點零三分為止都在獨自工作。

季師傅:九點四十分左右與魏一凡前往一樓的調餌室,但因為忘拿筆記本而前往二樓的男子更衣室,直到十點零三分回去之前都獨自一人身在更衣室。

錢中惠:從九點四十分左右開始獨自一人清掃走廊,雖然有許多目擊證言,但從九點五十分開始才下到一樓被監控拍到,之前的行動並不明朗。

因此——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從九點五十分到十點前後沒有任何一個嫌疑人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看來是因為覺得疲累,孫琦在報告中途就靠在了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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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還是十一個?”

“沒錯,又從零變回了十一個。”

趙雅眉頭深鎖,她的表情比起打電話的時候更加困惑。

誰都不可能是兇手的狀況突然變成了誰都有可能是兇手。

根據江寧解明的不在場證明而匯出的線索非但沒有縮小搜查範圍,反而還擴大到了極限。

十一個職員都曾在有限的空間內各自分散行動,某人忙個不停,某人習慣性地偷懶,也有某人發揮著自己的熱情。

“結果又回到了原點啊……”趙雅像是代表所有調查人員的心情一樣發起牢騷,不過……

“江寧?”孫琦試探性地詢問道。

“……我想我們已經討論過了,本次事件是兇手單獨犯下的,是單獨作案。”

“就這些……”

“兇手只有一個的話,機率就是單純的十一分之一,要找出兇手的話就要透過許多方式……要是我的話,會去調查更衣室。”

江寧輕輕地揮了揮手,朝西側的樓梯走去,華美和新聞社的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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