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徐亞城外,屬於莫羅侯爵的一萬私兵在經過短暫修整以後,和數萬名傭兵一同啟程前往奇裡乞亞首府坎大哈。

雖然頂著私兵的名字,但是莫羅侯爵手下的這一萬兵士無論是武器裝備還是素質都堪比帝國軍團,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紋章院對貴族們所能擁有的私兵數量有著嚴格的控制,貴族們自然只能尋求更高的質量,或者僱傭傭兵團,一些傳承超過百年的大型傭兵團實力不遜色於帝國軍隊,在前往坎大哈的傭兵團中,有一支傭兵團,不僅曾經和帝國軍隊並肩作戰,而且團長更是有著伯爵的封號。

安納託利亞之血,這就是這支傭兵團的名字,我之所以要著重介紹它,不僅僅是因為這支傭兵團有著獨自拿下一座城池的輝煌戰績,更因為這支傭兵團的成員組成。

孤兒,或者更詳細一點,是那些安納託利亞籍貫的士兵留下的孩子,也就是烈士遺孤。

這支傭兵團成立的時間已經無從考證,畢竟就連傭兵工會成立的時間也只有幾百年,而安納託利亞之血在那之前就已經跟隨帝國軍隊一同開疆拓土了。

在注重血統的帝國,黑色頭髮的人是受到尊敬的,因為這就代表他們的身體裡流淌的是最純正的聖加西亞人之血,髮色越是淺,就證明他的血脈越不純。

在帝國建立後不久,曾經有過銀色頭髮的貴族打罵黑色頭髮的平民而被吊死的事例。

一位帝國貴族在酒後更是堂而皇之的咆哮“除了聖加西亞人,其他人種都是直立的畜牲!”這樣的驚人之語。雖然,當時的皇帝斥責了他,卻在私下對他的想法表達了認同。

所以在帝國,根據頭髮的顏色可以直接決定你的命運,這也導致了純血的聖加西亞人地位一直很高,而維持純血聖加西亞人的地位,幾乎是帝國的國策一般的存在。

安納託利亞之血傭兵團不僅在身份和人員組成上與其他傭兵團如此不同,就連作戰方式和武器裝備也與帝國軍隊沒有兩樣,而且這支傭兵團的支出是由帝國軍部買單的。

其實這支傭兵團本來是要前往克羅坦要塞的,不過因為格拉斯諾的慘敗,帝國的視線也再一次轉向了南方的戰局,如果亞爾斯蘭沒能守住奇裡乞亞,不僅克羅坦要塞將會腹背受敵,帝國腹地也將淪為叛軍肆虐的樂園。

所以儘管色雷斯和潘諾尼亞行省的總督對於亞爾斯蘭的命令選擇了陽奉陰違,但是對於奇裡乞亞的增援卻是沒有半分減少,自從格拉斯諾慘敗的訊息傳來之後就一直在給奇裡乞亞,或者說是亞爾斯蘭輸送各種物資。

不然的話,他們揹負不起帝國的叛徒這個罪名。

“戴納.尼爾,奇裡乞亞行省的總督……或者說……前任總督?於黎明歷1453年八月不知所蹤,後被人揭發在任上曾經大肆斂財,甚至侵吞帝國軍隊物資,我說的對嗎?戴納.尼爾大人?”

總督府大廳裡,亞爾斯蘭身穿用金銀線裝飾起來的白色長袍,坐在散發著淡淡香氣的紅檀木高背椅子上,用修長的手指敲擊著厚實的桌子,看著面如死灰的前任總督,冷冷地說。

“求侯爵大人開恩!罪臣願意將家產盡數交給侯爵大人!求侯爵大人饒罪臣一命啊!”

鬚髮皆白的戴納總督已經五十有七,卻依然能毫不要臉地向一個還沒有舉辦成年禮的孩子跪下,一邊叩首一邊痛哭流涕地懇求亞爾斯蘭饒他一命,真是讓人無法形容他的無恥。

“若是我今日饒了你一命?那在格拉斯諾戰死的將士們的命誰又能饒過呢?”亞爾斯蘭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嘆了口氣後說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這……侯爵大人明鑑!罪臣雖然有罪,但是格拉斯諾的失利卻與罪臣無半分關係啊!”戴納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當他抬頭看見亞爾斯蘭那面無表情的臉之後,就明白過來了!

“事到如今,戴納.尼爾大人,我也就跟你明說了吧,關於在格拉斯諾的慘敗,帝國需要一個人站出來,承擔責任,你覺得,誰最合適?是我已經死去的父親?是現在總覽南方大權的我?還是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或者朝堂諸公?不,我們都不行,所以經過我的深思熟慮。”

亞爾斯蘭站起身來,繞過桌子,走到滿臉不敢置信的戴納面前,看著他因為恐懼和憤怒而顫抖的身軀,伸出手撫摸著他滿是皺紋但圓潤的臉龐,在他耳邊說出了他最不想聽到的話。

“因為奇裡乞亞總督戴納.尼爾與叛軍暗中勾結,向叛軍提供帝國軍隊的動向,並且在運送的給養中摻雜瘟疫藥劑,導致帝國南方平叛軍全軍覆沒,格魯克侯爵戰死沙場,之後畏罪潛逃,在邊境被亞爾斯蘭侯爵抓捕,處以鷹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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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納.尼爾大人,您,意下如何?”

“這!這是汙衊!我不會承認指控的!我要去帝都,我要向皇帝陛下告發你!”戴納驚慌失措地站起來,亞爾斯蘭所說的一切讓他冷汗直流,他一邊用手指著露出笑容的亞爾斯蘭大吼,一邊向後退去想要離開總督府。

然而還沒等退出大廳,兩柄短劍就被架在戴納的喉嚨兩邊,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你以為?我這是自作主張麼?”亞爾斯蘭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緩緩地走到顫抖不已的戴納面前,淡藍色瞳孔裡帶著笑意,但是戴納卻感到不寒而慄。

“說起來還要感謝大人您,如果不是您畏懼叛軍的威勢而逃跑,戰敗的責任就只能由我那已經戰死的父親揹負了,可他是為了帝國而死的,他是個英雄,他不應該有汙點,就在這個時候,大人您被抓回來了!您說,您這是什麼精神?!是崇高的奉獻精神啊!為了不讓我的父親揹負恥辱!您甘願承擔這罪名,接受鷹刑!您放心,您死後,您的家人我也會送他們與您團聚的,一個,都不會落下……”

隨著亞爾斯蘭吐出最後一個字,戴納彷彿被抽走了全部力氣一般,癱倒在地上,老淚縱橫。

“所以,為了帝國,請您去死吧。拖下去,在廣場執行鷹刑,告訴整個奇裡乞亞!他的下場就是所有叛徒的下場,另外,他的家人,都不要留下。”

“亞爾斯蘭!!!我用我的血,我的靈詛咒你!你必將孤獨終老,死無全屍,你所期望的都不會實現!你所恐懼的必將實現!!!”戴納用盡全身力氣不甘地衝著亞爾斯蘭咆哮,那怨毒的聲音讓在大廳外站立的尤西婭不寒而慄。

“我等著。”面對戴納絕望之中的詛咒,亞爾斯蘭面不改色的回應道。

戴納在廣場被總督衛隊的衛隊長里昂親自執行了鷹刑。

“鷹在你的體內沉睡...”

鑲金小刀在里昂手中把玩了一會,在民眾的怒吼中,他開始在戴納的後背開始勾勒,劃破他的肌膚,在他的脊椎上用滲出的血跡勾勒出粗獷的圖案。

鷹爪、鷹首....

一隻栩栩如生的鷹出現了,但令人奇怪的是,這只鷹卻沒有羽翼,只有身軀、頭顱和爪子。

“但鷹渴望翱翔....“

宛如夢囈一般的聲音在戴納的耳旁蕩。

戴納的眼睛變得越來越絕望,他喃喃的念著什麼,好像還有很多的遺憾和悔恨沒能完成。

鑲金小刀對準了戴納的後背,然後,用力切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戴納的哀嚎和慘叫聲傳遍了廣場四周,他試圖掙扎,但綁的無比緊實的繩索令他動彈不得。

但是,里昂並沒有在意,而是用小刀將戴納的後背肌肉都生生切開露出了裡面肋骨與脊椎相連接的地方。

“它需要翅膀...”

里昂慢慢的吟誦著,手中的鑲金小刀則將肋骨與脊椎骨相連接的地方生生切斷,這自然是令戴納痛的幾乎要叫不出來,但他沒有在乎,而是繼續慢慢的吟誦著:

“當鷹衝破束縛的時候....”

伸出手,抓住那根肋骨,然後用力往外一掀!

“咔擦!”

伴隨著一聲脆響,後背的肋骨便被直接掀開。

一-根.兩根...三根...

隨著里昂的吟誦,戴納後背幾乎所有的所有肋骨都被生生用手掀起,向外掰開,露出了裡面的腎臟,可即使如此,戴納也還沒有死,為了保證刑罰的順利進行,其他衛隊士兵會在中途不時的往他身上潑灑鹽水,以避免戴納昏死過去。

不過,戴納此刻也是苟延殘喘,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只能隱約聽見從他喉嚨裡發出的咯咯聲。

廣場之上,汙黑的血染流滿了整座廣場的中央,令整個刑罰充滿了血腥與恐怖的氣息。

“它將載著罪犯的靈魂....”“

一邊詠誦著祭詞,一邊繼續掀開肋骨,而當最後的兩根肋骨被掀起的時候,肺部也隨之整個向外翻出。

戴納的生機開始停止,眼睛變得死寂而冰冷。

伴隨著人群的歡呼聲,在他的後背,二十四根向外翻出的肋骨,如同是展開的羽翼一樣,與那脊椎骨上的鷹的身體,共同構成了一個詭異的血鷹。

“飛往遙遠的彼方..”

人群中,面色慘白的糧商們沒有等到行刑結束就紛紛在僕人的攙扶下離開了廣場,他們知道亞爾斯蘭表達的意思。

下一個,就是你們了……

在總督府的閣樓裡,亞爾斯蘭站在窗戶旁邊,俯瞰著腳下的坎大哈城,面無表情地觀賞著正在行刑的廣場。

“我開心嗎?當然很開心了!”突然,亞爾斯蘭的臉上露出了一種被稱為天真的笑容,不過嘴角那詭異的弧度看起來讓人感到恐懼。

“不用如此憤怒,這具身體本來就是我的,我只不過是藉著機會出來透透氣,等到我厭倦了,自然會把身體還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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