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爾斯蘭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變化,不只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與性格,他變得越來越冷酷,開始以利益為主,雖然還有其他的情緒但是也在逐漸消失。他在機器化,一個只為戰爭而生的殺戮機器。

而且,最可怕的是,血影。

這柄長矛在被梅菲特斯改造之後,就在無時無刻地向亞爾斯蘭傳遞著毀滅與殺戮的慾望,就好像一個人一天二十四小時在你耳邊嘮叨個不停,並且一但超過十天沒有殺人,那股彷彿毒癮般的空虛和心癢難耐就會讓他痛苦難耐。他現在必須強迫自己壓抑那暴虐的情緒,不然他只會變成沒有理智的瘋子,開始殺掉眼前一切活物。

這是與魔鬼籤訂契約的下場麼?

雖然和梅菲特斯簽訂過契約的人都已經死了,但是魔鬼的狡詐和陰險已經到了讓人望而生畏的地步。如果不是當時沒有選擇,亞爾斯蘭無論如何都不會和梅菲斯特簽訂那個契約。

魔鬼最擅長文字遊戲與佈置各種隱秘的陷阱,比如說你要一座金山,然後金山把你砸死了也算是完成契約,或者說你想擁有強大的力量,那麼魔鬼直接把你的靈魂吞噬讓你和它融為一體也算完成契約。

在一份文獻的手抄本上,亞爾斯蘭曾經看到過這樣一句話。

“惡魔會強迫你為他做事,魔鬼會誘惑你,至於梅菲特斯,他的高傲讓他不屑於使用那些手段,但他卻依然能得到他想要的。”這才是一個魔鬼大君的氣魄與手段,不是那些只會引誘人墮落的下等魔鬼所會做的。

但是這對亞爾斯蘭沒有什麼區別,畢竟他現在的身份只不過是梅菲特斯的奴隸罷了。他替梅菲特斯狩獵靈魂同時獲得力量,而自己的靈魂在死後將成為梅菲特斯的收藏品。

多可悲啊,沒人知道亞爾斯蘭在那個夜晚都想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他開始嘗試著封閉他的心,主動的壓抑自己的情緒,開始享受剝奪生命的快感。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

自己的生活才剛剛走入正路,就要結束了麼?

亞爾斯蘭不甘心又毫無辦法,要麼在戰場上戰死,還能獲得為國而死的稱號,要麼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慾望,淪為只會殺戮的機器直到被人殺死。

這種死局根本無法找到活路!

所以他才能不把百萬人的生命放在眼裡,提議使用瘟疫,哪怕這會讓他成為能止小兒夜啼的惡魔。

會議沒有討論出絲毫結果,除了亞爾斯蘭的提議,沒有一個是可以實施和使用的,其實如果不是平叛而是與聯盟作戰的話,眾人肯定都會舉雙手贊成,甚至軍中就會帶上煉金術師們以備不時之需。

但這是帝國境內,在帝國的領土上引爆一場瘟疫,就算它是可控的,但是一旦訊息走漏,帝國的統治會瞬間被推翻。沒有人會讓一群隨時會把瘟疫藥劑倒進自家水井裡的人做自己的領袖。

在上古時代,煉金術師們也曾輝煌過,鍊金文明曾盛行一時。不過他們也已經失去魔力來催動那些可怕的鍊金機器後,煉金術師們轉行成為了藥劑師。從可以迅速回覆精力的藥劑到一小滴揮發的液體就可以讓一座城市化為死城的藥劑,煉金術師們在藥劑師的路上越走越遠,已經回不來了。

因為教廷對於煉金術師的異端態度,所有的煉金術師都逃亡到了同樣被稱為異端的帝國尋求保護,每一個煉金術師都有著自己的稱號,可以享受子爵的待遇還有帝國的撥款支援他們進行研究。稱號是一位煉金術師最拿手的東西的體現。如果他叫熔金,那麼證明他在金屬冶煉方面有著旁人無法觸及的成就,瘟疫就證明他擅長於製造大規模天災,而且絕對是可以讓皇帝謹慎對待的人物。如果一個學徒想要獲得稱號,唯一的辦法就是用拿得出手的東西擊敗上一位稱號擁有者。

大部分煉金術師都待在帝國研究院中,當然,也有少部分的研究課題必須在帝國之外的地方做,通常都是會引發嚴重後果的實驗。

就像歷史上臭名昭著的獅鷲之春,那場導致上千萬人死亡的瘟疫,就是由那代的煉金術師瘟疫引發的意外。不僅覆滅了兩個帝國的鄰國,讓漢諾威行省和萊茵行省投入帝國的懷抱,同樣讓人口稀少的精靈元氣大傷,比蒙族也遭受重創,教廷當然也不好受。

雖然帝國為了給其他國家一個交代當眾處死那位煉金術師,但是他的研究手稿還有樣品都儲存了下來。

這種東西的給人的壓力不亞於核彈的威懾力,這已經不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了,而是天災級別的。但是只要帝國的統治階層不想同歸於盡的話,這種東西也不會輕易使用的。

如果是在元素潮汐徹底停止之前,牧師一道淨化術就可以讓被汙染的水源和一切傳染媒介淨化,充滿神聖的力量可以淨化一切“不神聖的”東西。甚至如果你灌下一瓶瘟疫藥劑後立刻飲下聖索菲亞大教堂的聖水的話,最嚴重的影響就是喝飽了有點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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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們,帝國的命運就掌握在我們手裡,我們勝,帝國就可以專心與聯盟進行戰爭,那就還有希望。我們輸了……叛軍會如同餓狼一般吞噬他們行軍路上的一切,和聯盟裡應外合,看看他們是否會將整個帝國清洗地只剩他們自己?從漢諾威到下高盧!從易北河到提比略!帝國鷹旗將不復存在!”亞爾斯蘭低著頭說完話後,突然雙手拍在桌子上,低吼著說:“帝國已經快要覆滅,而你們居然還在這裡懼怕那些飯桶的彈劾?!”亞爾斯蘭的視線看過每一個人,每個人都轉移了視線。

“諸位!能夠決定帝國命運的是我們手中的劍!我們的軍隊!不是那些大臣,懂嗎?這是生死存亡的時刻!在眼下,一切能夠讓帝國延續下去的手段都是允許的!當我們成了帝國的英雄,沒有人會在乎南方的叛亂死了多少人。”

“一直以來,我們用刀劍,用長矛,用弓箭贏得勝利,堂堂正正的勝利!於是你們覺得這才是戰士該做的事!你們這群白痴……用任何手段贏得戰爭的勝利才是應該的!勝者對敗者的稱讚只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如何更加偉大!丟掉那些無聊的觀點吧,將軍們。”

此刻的亞爾斯蘭仿若神祗,龐大的不屬於凡人的氣勢釋放開來,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霍克,也敬畏的低下了頭。

恍惚間,眾人好像看到了,那位在屍山血海間為加西亞人殺出一條活路的大帝的影子……

所有人都不會想到,這次戰前會議,成為了大陸歷史的轉折點,後世的學者們都承認,如果沒有亞爾斯蘭說服了諸位將軍,那麼帝國絕對會覆滅於叛軍和聯盟的夾擊中。

而無論那些學者怎麼向民眾述說亞爾斯蘭犯下的暴行,可他讓一個瀕臨死亡的帝國再獲新生,這份功績無人可以抹殺。

亞爾斯蘭的發言讓大帳內一陣死寂,將軍們的身體輕微的顫抖著。

“如果,如果我們使用瘟疫,那我們和那些渣滓有何區別?”法爾斯的喉結蠕動了一下,說道。

“我等存在之理,就是殺戮,我們和他們不同在於,我們,是為了帝國。”亞爾斯蘭反駁了他,高舉起自己的右手。“為了帝國!”

一直沒有說話的格魯克侯爵用他的右手表明了態度,接著,一個又一個軍團長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法爾斯重重錘了一下桌子,隨後也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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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瘟疫的後果,由我一人承擔。”說完這句話後,亞爾斯蘭彷彿被抽掉了所有力氣,轉身走出大帳。

曾經的諾蘭行省總督,現在的叛軍首領,戈沙克侯爵今天心情很好,可以說自從特斯比亞家族被叛軍剿滅之後他的心情就一直不錯。

為此他甚至把一箱有著百年歷史的精靈族特產的果酒打了開來,每日自斟自飲,好不痛快。

特斯比亞的確是南方貴族的領袖沒錯,可他太過強大了,強大到甚至撇開其他貴族只是帶領附庸都足以和北方的貴族集團相提並論。

沒有人喜歡讓一個強勢而又貪婪的家族成為領頭羊,只是特斯比亞家族太過龐大,甚至到了連皇帝陛下也動不得的地步了。

因此,他讓自己的屬下策劃了瑞亞角鬥士暴動,借角鬥士的手除掉了特斯比亞家族的大部分成員和力量,哪怕還有漏網之魚也掀不起風浪了。

獨自坐在城堡的書房裡,戈沙克侯爵躺在精緻舒適的沙發上,一邊享受低度數果酒的口感,一邊翻閱著最近很流行的一本小說。

哪怕帝國平叛的軍隊已經收復了義大利亞,哪怕下一個目標就是諾蘭,戈沙克也毫不擔心。

諾蘭的地形就如同一個凹,山脈眾多森林密佈,芬科河從這裡分出十五條支流繼續向南。

雖然糧食需要從別的行省購買,但是水路的繁多讓河運變得十分輕鬆,再加上諾蘭人擅長山地與叢林戰。

可以說這裡就是帝國軍隊的噩夢。

真的是這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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