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一根牆柱處,袁洪倒在地上,眼睛緊閉,身體幾乎大字型張開,手裡的手電滾落在一旁。

我掐了他幾下人中,才讓他醒了過來,袁洪摸了摸後腦勺,臉色痛苦:“下手真狠……嘶……這什麼人……”

他抬起頭來還有些暈乎乎失去平衡,就要繼續往裡找人,我趕緊一把扶住他。

老實說袁洪他們幾個和周遊陸陰陽明辰溪差距太大,一看就經驗不足,俗話說逢林莫入,情況不明下貿然追逐很大可能陷入對方佈局,要是在念青唐古拉山和雲南閻王洞,他們屍體都涼了。

不能再給他瞎指揮下去,我問道:“你看到了是什麼人?”

袁洪靠牆站穩,用手捂住後腦勺:“是一個穿破洞黑背心的人,身上很髒,頭髮多,鬍子一大把,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

之所以會注意到對方,因為袁洪當時正把口罩取下來透氣,結果聞到一陣惡臭,順著味道看過去,他發現有人縮在角落,立刻喊了一聲。那人拔腿就跑,他覺得這人說不定昨天也在這裡躲雨,或許看到了什麼,就追上去。

結果上了樓就被對方腦後來了一下子,弄得他當場暈過去。

我不得不提醒他:“幸好對方並不是衝著人命來的,不然打後腦勺,一下子你可能就是植物人了。”

這時候袁洪才臉色有些發白:“是我衝動了。”

“你先坐一下,我去看看這裡還有什麼東西,隨時對講機聯絡。”

往裡走之前我還特意看了看來時的路,坡道還在,沒有像傑克說的那樣消失。

停車樓內空間不算小,但也不是特別大,每一塊區域都被牆壁隔開來,地上還有一些金屬鎖釦用來固定地鎖,可惜現在已經完全沒用。

怎麼看都是很正常的廢樓,原本應該是窗戶的地方被做成了通風口,但因為還沒有做窗戶,所以是一個個方形洞,傑克就是從這裡跳下去,落在了下頭,還好下面是軟垃圾,而且他很清楚怎麼保護自己,否則絕不會傷得這麼輕。

前面有幾面牆都是破損的,中間被人砸開來,蛛網一樣的裂痕一道道的在上面龜裂,還有兩處中間直接是一個大洞,可能就是風水先生屍體被發現的地方。

就在一面中空爛牆處,我找到了傑克遺落的對講機,旁邊恰好就是一個方形通風口,我靠近通風口,估摸了一下距離和洞口大小,發現只要自己往前用手臂一撐就能跳下去,這樣的設計實在危險,應該是後期的柵欄還沒有安裝的緣故。

此時我背上突然被碰了一下,我側身就地一滾,手裡對講機差點就砸了出去。

站在我原本位置後面的袁洪有些呆滯:“你反應這麼大?”

陸陰陽教過我一點基本防身要則,千萬不能被人從背後近身,如果有人從背後攻擊你就順勢地面側向擺脫,越快越好,不要回頭,回頭就是給人鎖喉的機會。

我忍住怒氣站起來:“你出個聲好嗎?”

“不是,我看你在想什麼,不想打擾你。”

袁洪看起來已經恢復了過來,眼睛還在四處瞄著,想找什麼東西。

“這裡……是不是真的有鬼?”他突然低聲說。

“不好說。”我搖搖頭:“只是這裡肯定有點問題,之前那個流浪漢出現很不正常,傑克在這裡遇到的鬼打牆也很難解釋。我們先撤。”

開車再次回到醫院,傑克意外說:“買個三明治跑那麼遠?”

我讓袁洪先去掛號看看腦袋有沒有什麼問題,我自己則是給傑克和陳揚說了我們去發現的一些情況。

“不可能。”傑克彷彿受到侮辱了一樣,臉上緊張發紅,坐直身體:“我絕對是在二樓丟的熒光棒,被那個獨眼女人追得沒辦法了才跳下去。”

我沒有反駁他,只是說:“我們都相信,只是裡頭情況複雜,現在做判斷還太早,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已經人手不足以應對裡頭的麻煩……而且……”

剩餘的話我沒有說出口,他們應該也能夠明白。

說白了,諾莫捉鬼小隊就三人,一個退役士兵,一個技術男,一個半吊子,我們三都沒法撐大梁,一些小打小鬧還好,可真遇上了棘手的“鬼怪”,比如說這回的廢棄停車樓,我們三加一起也頂不上一個能人。

更何況,開發商請的風水師都被埋在水泥牆裡,這回可不是什麼道聽途說,是貨真價實的東西,傑克又親自在裡頭經歷了鬼打牆,體會比其他人都深。

“那意思是……”陳揚似乎想到了什麼。

“我們搞不定,不代表沒人搞不定,當然是請求支援。”我回答說:“我已經找了專業人士,明天下午她應該就能到。”

路上我想了想,就提議不如讓陸陰陽來看看,袁洪自然是一百個同意,他應該從周遊那裡早就聽聞了這位大名鼎鼎陸家小姐的能耐,也想要見一見真人。

袁洪開車時給我訴苦:“我不是針對你啊,馬燁,我原本想要請周遊,夏老闆那邊肯定不放人,我聽說陸家這一代還有一個小姐,是傳承陸家手段的繼承人,結果周遊說她沒興趣……”

果不其然,和我設想的一模一樣。

陸陰陽那頭倒是很爽快,聽到鬼打牆和牆壁上的鬼畫符就欣然應允,說自己請一天假過來看看。她說起了薛定諤,這只貓也是怪,打死不想去寵物醫院,抱住鞋架子不肯出門,後來居然自己就好了。

在汽車站看到陸陰陽時她依舊穿著白襯衣牛仔褲,拖著她祖傳的褐色大舊皮箱,精神看起來不錯。

“直接去吧。”她做正事時不喜歡浪費時間,我吃力地拖著皮箱塞進車後備箱裡。

回頭看到頭纏繃帶的袁洪一臉驚愕,正看著陸陰陽的臉。

陸陰陽也臉色古怪:“怎麼是你。”

饒是袁公子也有些訕訕:“原來……原來……我不知道的,之前。”

“什麼情況?”我看了看倆人,嗅到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難道陸陰陽和那個簡小姐有什麼關係?不對,那時候袁洪才八歲,陸陰陽也才幾歲而已,怎麼可能。

陸陰陽倒是落落大方對我說:“就是他,之前我從模特公司出來,他開車帶我去喝酒……然後自己喝醉了在哭,滾來滾去。”

旁邊開車的袁洪一個猛剎車:“誤會,都是誤會。”

他奮力解釋說:“當時我以為……這個姑娘應該是被解聘的,所以準備安慰來著。”

我心想,安慰著上車,安慰著喝酒,再安慰下去應該就是躺你懷裡了,這種套路對袁公子來說應該是輕車熟路,畢竟是一個愛玩的富家子弟。陸陰陽的臉看起來很有迷惑性,給人一種清純迷糊的錯覺,你會認為這是一個不經世事又讓人充滿保護欲的姑娘,然後你就該要翻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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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裡賠罪了。”袁洪從車前座旁邊的小箱子內翻出一個手提紙袋遞給陸陰陽,臉帶歉意:“當時是真不知道,而且那時候才開公司,很煩心,恰好看到一漂亮姑娘,是男人都會有想法的……”

說著他朝我瞄了瞄,示意我也說點好話。

我也說:“對的對的,你不要放在心裡,大人有大量。”

陸陰陽收下對方禮物:“好,我原諒你了。”

袁洪這才呼哧了一口氣。

陸陰陽此時瞄了眼紙袋裡的東西,發現居然是一個錢包,不免皺眉:“那個,能不能換一個?”

“你要什麼款式的?”袁洪大方擺手:“車裡有LV的,愛馬仕的。還有一些香水,你看要哪種?”

陸陰陽皺眉說:“我想換成一個遊戲主機,PS4你有嗎?”

我驚了,你有點出息好嗎?明明可以換一個貴的包,再去賣掉,遊戲機有了,你不還有結餘嗎?

袁洪一愣:“陸小姐真是……非常人……遊戲機家裡應該有,沒事,回頭我讓馬燁幫忙帶給你。”

陸陰陽點點頭:“那麼報酬收了,現在做正事。”

“不不不,這只是為之前的失態賠禮。”袁洪道:“報酬另算。”

“我不收人禮物,我又和你不熟。”陸陰陽此時卻體現出了一個大小姐的素養,絕不貪墨小便宜:“這個就是酬勞,算是……”

她瞄向我。

我心領神會補充說:“技術援助費用。”

“對。”陸陰陽想了想:“如果有器材損耗和需要,另算。”

袁洪無奈:“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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