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屆畢業生典禮……啊,已經兩年了麼。”看著螢幕上的邀請函,張松嵐心下頗為感慨。

不知是不是張松嵐的思念和現實發生了某種感應,作為2024屆畢業生中最耀眼的一個,他在這個微妙的時間點上收到了母校邀請他參加2026屆畢業生典禮的信函。如果是一年之前收到這份邀請張松嵐肯定會欣喜若狂,因為往屆畢業生受邀參加當屆畢業生的典禮意味著和平士官學院的教職人員一致認為這位往屆畢業生沒有辜負校方的期待,成為了受到大室女座最高軍事學府承認、足夠資格將自己的名字印上軍事史的優秀指揮官。

有趣的是和平士官的邀請函並不受世俗道德拘束,以往受邀的畢業生中有臭名昭著的大軍閥也有人人稱頌的忠臣良將,校方所關注的只是這些畢業生在軍事層面上的成就,其餘一概不論。這是因為和平士官的建校理念只有一個,那就是用力量去創造和平,在這所學院的建立者看來最糟糕的和平也要強過最美好的戰爭,和平士官就是致力於培養出當戰爭興起時能夠以最大的效率和最少的人員損失快速終結戰爭的人才,至於和平降臨之後那個和平究竟意味著痛苦還是歡愉,對於和平士官而言都不重要——戰爭是軍人的事,和平是政客的事,和平士官是一所純軍事院校不是政治學校。

那位楊侯爺會不會也受到邀請出席呢?稍微考慮之後張松嵐否定了這個可能,儘管楊希恩也是千萬挑一的優秀指揮官,坦白講單純在軍事上楊希恩現在不是他的對手,而和平士官只關心畢業生的軍事實績。當然同樣身為領導者楊希恩就比自己做得好上太多了,他的部下願意為了他理想中的世界而死,這些犧牲者甚至會鼓舞其他人更加向他效忠,而自己創造的一次次勝利只會讓所有人都在愈加依賴自己的時候變得疏遠自己,到現在張松嵐已經不敢說有哪個人是絕對值得信賴的部下。

畢竟他獨自就能指揮一支艦隊有效率地屠殺另一支數倍於己的艦隊決定整場戰爭的勝利,作為他的部下缺乏作為指揮官存在的意義,偏偏他又是個兼具淡薄和睿智的人,無論小人或君子在他身邊都會不自在。

絕對的才能意味著絕對的孤獨。

乾脆用武力把整個南方星區打下來,然後丟給那位楊侯爺去統治得了,如此荒誕不羈的想法在張松嵐腦中一閃而逝。

“特倫希爾,現在有空嗎?”既然是荒誕的想法就不可能付諸實施,張松嵐還是要面對現實。

“老闆,什麼交代?”特倫希爾很快回電。

“和平士官請我去參加這屆畢業生的畢業典禮,估計是想拿這個理由試探一下我對埃蘭堡的態度,我打算去一趟跟他們把話說明白了,也好進行日後的行動。”張松嵐解釋道。

“需要我調些人保護您的安全嗎?”特倫希爾以為張松嵐聯絡他是為了商議路上的安全保障。

“不用。”張松嵐搖搖頭,“你不知道吧,維撒克斯軍情局招募探員的主要來源之一就是和平士官,如果在那顆星球上有人能對我下得了手就算你給我帶再多的人也沒什麼用,搞得前呼後擁反而會讓埃蘭堡方面覺得我不信任他們,這次除了護航戰艦之外我帶上陳副官一個就夠了。”

“老闆這麼說那應該就沒問題了。”自從張松嵐換上新義體特倫希爾對張松嵐人身安全的過度擔憂就緩解了不少,“那麼您聯絡我到底是為了……”

“埃蘭堡雖然不遠我也要走上幾天,我走之後國防軍的工作暫時交由勞拉上將來管理,讓莉莉婭中將輔佐她的代管,這個命令由你來幫我傳達,至於其他非軍事問題你認為有必要向我請示的就直接跟我請示,沒必要的你自行裁斷。”原來張松嵐是跟特倫希爾交待自己離開後的相關事務移交。

“交給勞拉上將真的沒問題嗎?”特倫希爾擔憂地看向對方。

在一名試圖煽動殖民星居民反抗張松嵐的抗議領袖被外聯局特務暗殺之後勞拉和張松嵐的關係就在破裂邊緣徘徊,二人的意見對立已經到了公開場合都隱瞞不住的程度。儘管勞拉現在依然是國防軍上將,管理著一支新建立起來的以原德意志團為骨幹的大型艦隊,原紅蜘蛛團所屬的人卻都很難相信勞拉,即使張松嵐沒有授意他們也會主動將勞拉排斥在核心決策圈之外。

“……我走之後你只要觀察,把你看到的記下來就夠了。”張松嵐閉著眼睛沉默了一會,再睜開時臉上只剩下冰冷的理智。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特倫希爾點點頭,“後事處理可能需要提前調動人手,您許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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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個必要就做得隱秘一點,別讓人看出風向來。”

“遵命!”

唉,自己真是變得越來越接近自己所痛恨的那些人了,連做法都是跟已經死去的那位黑太子學來的。

——次日·馬爾堡要塞空港——

“總長閣下,護衛艦隊全部準備就位,請您登船!”站在棧橋前帶領著甲板艦員的是副官陳羽蓮,她眼中那狂熱的忠誠自從張松嵐對新巴黎宣戰開始就從未褪去過。

“旗艦的艦員組換了?”張松嵐瞥了一眼陳羽蓮身後的人,以前見慣的面孔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全部都是漢人。

“是,我認為應該讓最忠誠於您的艦員隨行才能確保安全,這些艦員都是志願加入我軍的海拉爾倖存者,他們對您的忠誠是無可置疑的。”陳羽蓮挺胸作答。

“……上船吧。”沒有多說什麼,張松嵐踏上了棧橋。

才受訓兩三個月的這些新艦員能有多少戰鬥力張松嵐不敢太期待,至少有一點陳羽蓮的確說得沒錯,這些人對張松嵐的忠誠毋庸置疑,每個人投向他的目光都是不遜於陳羽蓮自己的狂熱,可想而知即使在那些報名者中陳羽蓮也是精挑細選了和自己電波對得上的人。除了能確保張松嵐的命令至少在旗艦上能夠被絕對執行之外,估計也是陳羽蓮覺得和自己思維近似的同胞在一起會比較舒適。

張松嵐本來應該阻止陳羽蓮的越權擅自作為,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些事都懶得去管了,跟崇拜自己的狂信徒在一起總比關鍵時刻發現旗艦反應堆被破壞分子給停掉了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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