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源皺著眉頭,“沒聽懂,不過這無所謂的吧,反正我拆都拆了,具體感覺也忘得差不多了。”
米洛克把餐桌上楚源搞的一片狼藉推開,接過科俄斯遞過來的馬克筆,在桌子上塗畫起來,疊起來的碗碟遮住了楚源的視線,讓他看不起米洛克的動作。
“喂,別鬧了吧,”楚源不知道米洛克從哪裡搞來的筆,不過還是繼續說道,“這家餐店的桌子都是木製的,你用這種筆的話人家很難洗掉的啊。”
沒有理會楚源所說的話,米洛克雙手合十,然後一個指頭按向桌子,說道:“你總是對這些奇怪的地方很敏銳呢。”
一陣藍色的光芒閃過,由平整的木桌上生長出來一個小小的木人,而原本的地方不再平整,留下了一個凹陷的深坑。
米洛克把這個木人抓住,然後隨手丟給了楚源,說道:“這才是正經的煉金術士的操作。”
楚源接過了米洛克丟過來的木人,仔細一看這個木人居然是按照自己的面貌打造的,從服飾到神態都和他一模一樣,唯一區別就是這個小人頭上有著一柄飛斧嵌入腦殼。
楚源眼角一抽,聽到米洛克繼續說道:“以鍊金陣為門,以必要的資格知識為鑰匙,再以世界的能量為媒介來施展鍊金術,這是我製作出這個小人的操作。”
“那你的意思是我當時使用的不是鍊金術了?”楚源手指敲著桌子,問道。
“我不知道,”米洛克猶豫很久回答道,“而且你也看見了,常規鍊金術的進行之時會伴隨著藍色的煉成光,而你當時分解希爾旺斯的時候雖然也有著類似煉成光閃過,但那確實血腥的紅色。”
“那這意味著什麼呢?”楚源百無聊賴地問道,把小人丟還給了米洛克,然後又招呼店員過來點了兩根雞腿。
米洛克接過小人,把它放到那個凹陷處,重複了剛才的動作,木製的小人如同黃油一般溶解掉落下來,攤平了原本的凹陷,桌子又恢復了原本的平整,只是花紋和原本的有點區別罷了。
“我也不知道,”米洛克又催動了一次鍊金陣,塗畫在桌子上的黑色鍊金陣痕跡突然變淺,然後米洛克用力一吹,淺灰色的鍊金陣便直接化為飛灰消失不見,“如果從形式和結果來看,你所使用的的確是鍊金術無疑,但是內裡的邏輯全是亂的,無法考證。”
“邏輯很重要嗎?”楚源邊啃著雞腿邊問道,看著米洛克就這麼消除了自己的痕跡,感覺頗為神奇,“你這看起來挺好玩的,這也是鍊金術嗎?”
“邏輯不重要的話煉金術士最基礎的煉成都沒法進行了,”米洛克有點無奈楚源的脫線,“那是鍊金術的原理。”
“想這麼多都是白費功夫,”楚源吐掉了嘴裡的骨頭,“我再進行一次鍊金你看著不就得了。”
“我不認為現在的你能做得到。”米洛克幽幽地說道。
“我是真的討厭看不起我的人,
”楚源打了個飽嗝,“你再給我畫個鍊金陣,我示範給你看。”
米洛克嘆了口氣,轉動桌面,把自己騰出來的這塊地方轉到楚源面前,沒有說話。
“你倒是先給我畫個鍊金陣啊,”楚源不滿道,“沒鍊金陣我怎麼搞?”
“鍊金陣有的,你低頭看下,”米洛克說道,“順便我再和你說下鍊金陣一般是個人對鍊金術的理解,每個人的鍊金陣都可能不一樣,你能使用我的鍊金陣本身就不合理。”
楚源低頭看去,發現雖然剛才米洛克用馬克筆畫下的鍊金陣被他吹散,但是木桌上的花紋被米洛克改成了那個鍊金陣的樣子。
還是那個看起來簡陋無比,只有對立的太陽月亮,纏著蛇的手杖還有翅膀的花紋的鍊金陣。
“所以你對鍊金術的理解就只有這點嗎?”楚源吐槽道,學著米洛克的樣子雙手合十拍向桌子。
安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不對,就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有一片尷尬的氣氛蔓延開來。
“煉金術士對鍊金術瞭解的越深鍊金陣就越簡潔,”米洛克沒有挖苦楚源,而是認真解釋道。“最極致的煉金術士的鍊金陣可能只需要一個圓就夠了,鍊金陣越繁瑣越花裡胡哨就說明煉金術士越業餘。”
最極致的煉金術師的鍊金陣只需要一個圓嗎?楚源想到了瑞德里爾提到過的庫拉夫,那個圍住整個村子的圈子就是他的鍊金陣嗎?
“不是很懂你們,”楚源撓了撓頭,“不過看這樣子我的鍊金好像是失敗了?”
“完完全全的失敗。”米洛克總結道。
“有點傷腦筋,”楚源露出失望的神色,“我還以為我又掌握了什麼新必殺技之類的,想新技能真的是挺麻煩的一件事。”
“這才是正常情況,你那種忽視邏輯的強行煉成本來就不科學,在希爾旺斯的時候你的狀態也不太對勁,那種奇怪的力量不像是來自你自身,”米洛克想了想說道,“更像是你從某處借來的一樣,現在單憑你自己,肯定無法像當初那樣強行煉成了。”
“你承認了那時候我所施展的就是鍊金術?”楚源問道,“之前你還說不確定啊。”
“我想到了一個可能,”米洛克不情不願道,“一個的確可以忽視邏輯與形式強行施展鍊金術的可能,不過那也僅僅是傳說罷了。”
“什麼可能?”楚源來了興趣。
“賢者之石。”
隨著米洛克吐出這四個字,空氣中的氛圍頓時緊張起來,賢者之石可以說是所有煉金術士的追求與目標,它的稱呼有很多,“哲學之石”,“萬能藥”,“第五元素”,“點金石”,“長生不老藥”等等等等。
但不論稱呼如何,它都象徵著鍊金術的頂點,代表著奧秘中的奧秘,能將物質形態隨意轉換,忽視一切常理與規則進行煉成的奇蹟,對於煉金術士而言,相比起賢者之石的存在,最為重要的是它的概念與
象徵,那是煉金術士窮盡一生的追求與夢想,不論能否抵達,它是所有煉金術士的終點。
“還記得我剛才和你說過什麼嗎?鍊金術的資格就是必要的知識與理解,‘第二個死亡’裡透過兩次的‘死亡’來施展鍊金術,而‘月之理念’的方法則是理解,分解與再構築三個步驟,無論是那種手段都是依照內裡的邏輯來運轉的,但賢者之石不一樣。”
楚源邊吮著手指邊聽著米洛克一臉糾結地解釋,一臉無所謂。
“如果是賢者之石的話的確有可能實現你那種忽視常理的煉成,”米洛克神色黯淡了下來,“也能解釋一切不合邏輯的地方,因為它本身就是不合邏輯的。”
“那你怎麼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楚源問道,“賢者之石不是你們一直在追求的東西嗎?如果是真的話你不是就碰到自己的夢想了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你不是煉金術士,你不懂,”米洛克抬頭望天,“賢者之石雖然是所有煉金術士所追求的東西,但是我內心深處並不是那麼希望真的找到賢者之石,甚至可以說有點害怕。”
“為什麼?”楚源有點好奇這個煉金術士的心裡活動,這算什麼?傲嬌嗎?
“因為那是鍊金術的終點啊,”米洛克苦笑道,“你傾盡一生的熱情所探究的真理如果真的出現的話就意味著你的探究到達了終點,無法再前進一步了。”
“可是那難道不應該像迷宮走到出口或者推理題揭開謎底一樣嗎?”楚源不解,“如果你找到了真理難道不應該歡欣鼓舞,喜極而泣嗎?”
“不一樣的,”米洛克搖了搖頭,“迷宮的出口和推理題的謎底都是目標,中間的過程無論如何都不重要,它們所需要的僅僅是最終的答案。”
“賢者之石不一樣嗎?”
“賢者之石對於煉金術士來說不過是一個傳說,鍊金術的基礎就告訴了我們賢者之石是不可能存在的,那是違背基礎邏輯與概念的存在,”米洛克說道,“我們所追求的,是能夠達到賢者之石那種概念與鍊金程度的知識與能力,是這一步步構建不可能轉向可能的階梯。”
“所以你不希望賢者之石的出現嗎?”楚源心裡一動,想到了自己,自己有什麼追求嗎?如果自己追求的目標缺乏過程地突然實現,自己會開心嗎?
“也不是不希望吧,”米洛克糾結道,“如果真的有賢者之石的話,我還是想研究研究的,畢竟未知裡總有著我們所期望的知識,但就是有點不甘心啊。”
“有什麼不甘心的?”楚源問道,心裡想著煉金術士真尼瑪糾結。
“感覺像是作弊或者抄了捷徑一樣,不是透過自己的能力探索出來的道路,”米洛克說道,“沒有自己努力的實感。”
“你們煉金術士怎麼樣的我不清楚,”楚源打斷道,“但是我能明白你是真的矯情,說得再難聽點,叫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