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洛克閉上了嘴,感覺和楚源接觸多了之後自己也開始變得嘴賤起來,真是遇人不淑,交友不慎。

突然楚源和米洛克感到好像穿過了一層透明的屏障,世界再度變幻,他們從無盡的樹林中直接跳了出來,映入眼簾的是現代社會的鋼鐵森林。

和希爾旺斯那種安寧穩定全是住所與人偶劇館的感覺不一樣,也不像是科爾鎮裡那種全是破舊平房的邋遢感。這裡的每座建築都充滿著濃郁的哥特式風格,尖塔高聳,用著各種十字柱,立柱,飛劵和新的框架結構支撐頂部,使這些建築高聳又充滿層次感。長窗上鑲嵌著彩色玻璃,玻璃和牆壁上有的刻畫著星象圖有的刻畫著稀奇古怪的鍊金符號,還有的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不過透過窗戶能看見裡面有著閃著詭異光芒的水晶球。

“這就是,愛爾科嗎?”楚源也放下了舉起的拳頭,目瞪口呆道。

你居然不先吐槽我們是怎麼出來的?米洛克看著身後結實的牆壁,心裡怒吼。

“年輕人你好,”這時一個一頭如同海藻一樣的捲髮中年女人說道,這個女人端著汙濁的水晶球,一身破舊的黑袍,眼窩深深凹陷,鼻子如同禿鷲一樣突出彎了起來,裂開嘴露出滿口的黑亮的牙齒,“要來試試窺破命運之路嗎?”

一個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女巫扮相,不愧是愛爾科呢,楚源心裡大讚,和科爾鎮那種小地方就是不一樣。

米洛克又轉身看了看他們出來那面牆,基本就是正對著這個女巫。

大嬸你這麼鎮靜真的好嗎,碰見這種怪事還有心思打廣告?

楚源瞟了眼捂臉的米洛克,說道:“你幫我算下這人是不是命中註定要吃內褲的男人。”

“好的,沒問題。”女巫直接答應了下來,隨後雙手在水晶球上不斷舞動,嘴裡唸唸有詞,不過楚源完全聽不懂。

“大嬸你接受能力真是強啊,”米洛克感嘆,然後狠狠地蹬了一眼楚源不再說話。

“你繼續瞪啊,你瞪我幾眼我也不會少塊肉,”楚源嘲諷道,“沒點魄力啊你。”

接著楚源壓低了聲音問道:“話說這種占卜的時候不是應該有些什麼看起來很酷炫的景象嗎?比如水晶球發光啊,響起音樂什麼的?”

“你看這大嬸的賣相像是有錢做特效的人嗎?”米洛克也低聲回道。

愛爾科裡面充滿著各種遊手好閒坑蒙拐騙的假占卜師,面前這個很明顯就是其中一個。

“好了,占卜結果出來了,”女巫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凝視著水晶球慢慢開口:“這是從下而上的真理,在風與月亮中孕育出來而後融入火中最後落入泥土,所有的陰暗將離你而去只因你將獲得最卓越的榮光,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假。”

“什麼意思?”楚源搖頭道,“沒聽懂。”

而米洛克則一臉微妙的表情看著這個女巫。

“意思就是,”女巫把水晶球高高地舉起,“這個男人是必將吃下內褲而拯救世界最後加冕榮光的偉大之人啊!”

“聽到了沒,”楚源鼓掌道,“你就是拯救世界加冕榮光的偉大之人啊,這就是命運的指引。”

“指引個毛線,”米洛克滿頭黑線道,“還有大嬸你別以為你改個說法變換下順序就能隨

便蒙人了,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正統的煉金術士,你剛才神神道道講的一大通不過是把《翠玉錄》改頭換面地扯了一遍罷了。”

“兩百奧爾。”女巫完全不理會跳腳的米洛克,對著楚源說道。

“沒問題,”楚源笑眯眯地把自己的卡遞了過去,任由這個蹩腳女巫刷了自己兩百奧爾。

“你腦子沒問題吧?”米洛克問道,“這大嬸明擺著是個騙子啊。”

“反正我現在有錢啊,”楚源重新接過自己的獵人證說道,“我也不缺錢花,如果這兩百奧爾能夠幫助她日子過得更順一點的話我為什麼要拒絕呢?”

“有錢也不是你這麼花的啊!”看著米洛克那吃人一樣的表情,女巫收拾好東西急急忙忙地逃走了,溜出了楚源和米洛克的視線。

“無所謂啦,世界上大家都挺不容易的,能幫點是一點,而且,”楚源朝著女巫逃走的方向怒了努嘴,“你看這女巫這麼笨,連我都騙不了,還能騙誰呢,既然也不會害到別人,我就盡自己所能讓她不會被這個世界所害吧。”

米洛克一愣,這個沒心沒肺又腹黑毒舌的楚源剛剛是在做施捨亦或是慈善?他也會想要對其他人好嗎?他是這麼一個溫柔的人嗎?

“好了好了,別想這麼多,”楚源拍了拍米洛克的頭,右手帶著微弱的氣離開的時候米洛克又變成了爆炸頭,“現在該找個地方吃飯了,簡直要餓死我了。”

米洛克嘆了口氣,重新把頭髮理順之後說道:“這裡我熟,我帶你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吧。”

這貨還是一個腹黑的賤人,米洛克往前面邊走邊想著。

……

整整四屜包子倒進了楚源的肚子,之所以說倒不說吃是因為米洛克壓根就沒看見楚源咀嚼的樣子,就是那麼直挺挺地倒了進去,像是把垃圾隨手丟進垃圾桶裡。

期間楚源還要了兩大碗麻辣燙,六根油條和四個雞蛋,那狼吞虎嚥的兇狠氣勢不像是餓久了的野豬,倒像是被關了百年出來要擇人而噬的惡鬼。

“這就是吃飽的感覺啊,”楚源吃下最後一個雞蛋,滿足地說道,臉上洋溢著嬰兒般甜美的笑容,“活著真好。”

楚源倒是沒想到這裡還有素央餐館,老實來說如果是什麼燒鵝烤鴨拉麵或者是什麼詭異的“仰望星空”之類的食物他未必能吃這麼多,禿子是素央人,連帶著他從小也養了一副素央胃,吃別的怎麼也吃不香。

“我倒真是有點低估你了,”米洛克挪揄道,“現在我是真的信你能吃下一頭牛了。”

“那你要不要考慮吃個內褲?”楚源問道。

米洛克扶額,天知道為何楚源對這個問題這麼執著。

“別再說這個事了,”米洛克打斷道,“讓我們回到最初的話題。”

被打岔跑題這麼長時間,米洛克終於又想起來自己最初的目的。

“你的氣本身就很有問題,”米洛克嚴肅道,“不僅僅是質有問題,而最後你毀掉希爾旺斯殺掉希爾卡的時候你的氣的量也不對勁。”

想起那鋪天蓋地的氣的浪潮,米洛克打了個寒顫,那是超出常人所能理解的力量。

楚源沉默,只是伸出手來,微小的氣團在手心中升起,如同跳動的火焰。

有問題嗎?他不知道,他只是一直如此罷了。

“而且就算有著那種巨量的氣,也不可能以單純的暴力毀掉希爾旺斯,”米洛克盯著楚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當時做的不是摧毀,而是以某種律理對希爾旺斯進行的分解!”

雖然那時楚源所爆發的氣的確很恐怖,但是遠遠達不到暴力毀滅希爾旺斯。米洛克在希爾旺斯呆了這麼長時間,還是比較瞭解希爾旺斯的整體強度和構成的。

那種緊密堅實甚至可以說是無懈可擊的律理構成,不是楚源那時那種程度的氣能夠毀滅的,最多表面被楚源的氣犁一遍磨平,整體框架倒是不至於受損的。

“那是類似於鍊金術的某種機理,”米洛克好不容易把肯定兩個字咽了下去換成類似於,“你是怎麼做到的?”

“倒不是說類似於了,”楚源揮手說道,“那就是偷你的鍊金術,你在希爾旺斯的各個位置都留下有鍊金陣,而這個希爾旺斯是無限延伸的,那麼我只要將氣鋪滿希爾旺斯,就一定能夠找到一個由那些小鍊金陣所組成的大鍊金陣。”

雖然那種巨量的氣我也不知道怎麼來的,當時我可能也不太清醒,楚源心裡想道。

“就和你說的一樣,”楚源補充道,“鍊金術需要的不過是鍊金陣,以及所需要的資格和能量。”

“當然別再問我能量怎麼來的,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就是那麼莫名其妙得爆出來了。”

“楚源?”米洛克笑著問道,小小的眼睛眯成一條線,完全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嗯?”

“給我向全體煉金術士道歉啊混蛋!”米洛克突然怒吼。

楚源捂住了耳朵,問道:“你這是又怎麼了?我說的哪裡有問題嗎?”

米洛克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從理論上來說沒問題,鍊金陣有了,能量的話你自己提供了巨量的氣也有了——雖然不知從何而來——但是你憑什麼認為你有使用鍊金術的資格?”

“什麼意思?”這次輪到楚源不解了。

“你以為鍊金術的資格是什麼意思?”米洛克反問道。

“大概就是天賦或者才能之類的意思吧,類似通行證一樣,”楚源解釋道,“我當時腦子嗡嗡的沒想那麼多,就那麼直接試了,結果就直接成了,看樣子我還是有這個資格的。”

“資格與天賦無關,”米洛克認真說道,“資格就是你操縱鍊金術的時候所必需的知識。”

與氣和械感這力量的概念不同,鍊金術不是天賦或者鍛鍊能夠影響的存在。鍊金術是一種技藝亦或是技巧,它是需要知識和理解掌握支撐的。

打個比方來說,如果運轉氣脈和械感對於常人來說是揮動手臂的本能動作,那麼運轉鍊金術就像是在腦海中排列算式一樣複雜。

“你一個門外漢不可能有這種資格,”米洛克認真道,“再退一萬步講,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直接對整個希爾旺斯進行理解和操作,那是超出人類大腦容量的計算量。”

事實上就算只是對希爾旺斯的大體結構進行解析計算這種更為簡單的事情,米洛克還是依靠科俄斯的電腦進行的,他有足夠的天賦展開這個計劃,但是計算力這方面還是交給機械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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