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張牌,表明了詢問者的態度,維奇緩緩翻開,愣住了。

他還沒來得及看牌面,只是忽然有點迷茫。他這次是占卜沃登的,但是抽卡翻牌的人一直是他自己,那麼現在第六張的詢問者,指代的到底會是誰?

是沃登?還是他自己?

牌面上描繪的是天使吹起號角,讓聽到這音樂的死者得到救贖。天使的號角可以喚醒所有人的情感,即使是懺悔過的罪人也有到達天堂的希望。天使的號音象徵著舊觀念已經死亡,人們正在音樂的召喚下擁抱新世界。

審判,不過依舊是逆位的,連續六張的逆位,瑟爾西也嘖嘖稱奇。逆位的審判釋義為一蹶不振、幻滅、隱瞞、壞消息、無法決定、缺少目標、沒有進展、消除、戀戀不捨。

誰是隱瞞的人?誰會一蹶不振?誰將缺少目標?以及,誰是這個詢問者?

在重重的困惑下維奇翻開了最中央的那張牌,這次倒不是逆位了,而是一張正位的卡牌,它揭示了問題的結果。

第七張牌,終於是一張正位了。牌面描繪的是一個雙手反綁,被倒吊起來的勇士,反綁的雙手呈三角,雙腿交織成十字,拼在一起恰恰形成了鍊金學中的一個鍊金符號,預示著偉大事業的完成。

“有點可惜了,最後一張卡居然是正位的。”瑟爾西嘆了口氣,他不怎麼瞭解塔羅和占卜,只是覺得如果七張連續都是逆位的話整整齊齊就更好了。

最後的正位卡,倒吊人。

倒吊人傳說是北歐主神奧丁在飲用了智慧之泉的泉水之後,為了迎接諸神的黃昏而將自己倒吊在一棵大樹上7天7夜,從而領悟了魔法的起源盧恩文字。

倒吊人表情是平靜的,他甘願做自我犧牲, 即使肉體毀滅了,靈魂會永遠存在。掙扎毫無用處,所以他選擇自願犧牲,安靜祥和,是一個仰望星空的殉道者。

倒吊人的關鍵詞基本一個犧牲就能概括大半,而正位的倒吊人釋義為進退兩難、犧牲、認清極限和浴火重生。

只用大阿卡那牌占卜出來的牌面和含義都比較模糊,但即使如此維奇依舊感到有些滑稽,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因為這些釋義對於那個稻草人來說實在是太過違和,維奇沒法把這些釋義和沃登的形象聯絡到一起。

“不滿意占卜結果嗎?”瑟爾西接過維奇收拾好遞還給他的塔羅牌,隨口問道。

“不算很滿意,不過我也做好有心理準備,畢竟只是占卜而已。”維奇淡淡的說。

瑟爾西聳了聳肩,“所以人們才會對星語者那麼好奇啊,我聽說星語者們給出的預示甚至能詳細到確切的時間和地點,是不是真的?”

“你相信就是真的,不相信就是假的。”維奇沒有作過多的解釋,因為他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立場能代表星語者說話。

“你們師兄弟的性格真是不像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瑟爾西吐槽。

米洛克的性格是那種不管你有沒有興趣都會追到你耳邊給你解釋,嘮嘮叨叨的;而維奇這是一幅你愛信不信,信了無所謂,不信更無所謂的態度,簡直和米洛克是兩

個極端。

剛剛把卡牌重新收了起來,就看見米洛克走了過來,一臉沒精打采的樣子。

“弄好了麼?”維奇問。

“你以為吃晚餐呢這麼容易?”米洛克翻了個白眼,“只能說做好準備工作了,接下來慢慢共鳴去找那個煉金術師就行了。”

“所以你從下午折騰到半夜總算是搞定了?”瑟爾西沒有問米洛克到底在幹什麼,只是對他在自己的場地上賴著不走有點不滿罷了,這一對師兄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回來之後就沒打算回去他們原本的地方,簡直是想在自己這裡安家一樣。

“付你錢的,你就別抱怨了。”米洛克擺了擺手,“對你這個財迷來說不應該感到高興嗎?”

瑟爾西有些無奈,如果只是在他這裡呆幾天的話他當然不會這麼介意,可是從米洛克回來之後就開始沿著自己的這個據點開始向外構畫一圈圈的鍊金陣,然後把所有的軌跡和圓心都重合在這裡,那些複雜的軌跡和詭異的圖案看得他眼暈,最後交叉覆蓋到看不見空白的地方,顯然米洛克不像是要在這裡做什麼好事。

他現在就很糾結到底要不要把米洛克一腳給踢出去,直覺告訴他米洛克現在幹的事很不妙,但是他又實在無法對米洛克直接遞到他臉上的錢說“不”。

實在是張不開嘴啊,瑟爾西划著自己的賬戶,不住地嘆氣。

“放心,我還能把你這裡炸了不成?”米洛克看著瑟爾西的臉色,安慰道。

可是你這個裝備庫炸了的地方也不少啊,瑟爾西回想著米洛克可謂劣跡斑斑的歷史,還是忍不住擔心。

然而這次米洛克還真的沒打算把瑟爾西這個地方給炸了,因為炸掉這裡毫無益處,他這次所構建的分形陣圖並不是他個人的鍊金陣,而是一個共性理解的陣圖,別說不能運轉鍊金術了,就連表達出個人的鍊金學理解都做不到,因為這是大家都能理解的“基礎”圖形。

每個煉金術師對於鍊金學理解不同,所以每個人的鍊金陣圖在起初的階段也千奇百怪,但是在鍊金陣圖構建之初的基礎之時,就是由圓,三角,七芒星這些圖形刻畫出包含著二元兩極,三大要素,四重世界,第五元素,七階途徑,十二過程的鍊金學符號圖。它是每個煉金術師的起點,只有在認知接受瞭解了這一切之後才能邁步走進煉金術師的大門,進而構建出屬於自己的鍊金陣圖並逐步簡化。

所以甚至可以說所有的煉金術師的鍊金陣圖都由它轉換演變而來,每個煉金術師的陣圖都不相通,但是每個煉金術師的鍊金陣圖都與這個基礎圖案緊密地聯絡在一起。

米洛克所做的就是以瑟爾西的據點為圓心構畫分形出大量的基礎陣圖並在十一區的範圍內和每一種煉金術師的陣圖產生共鳴。鼴鼠既然能夠製作出那種咎魂的仿製品,那他的鍊金術造詣也肯定比較出眾,所以找到那個可能是鼴鼠的,最為簡易的鍊金陣圖,然後根據他的鍊金陣圖為線索,就能找到鼴鼠本人了。

既然從咎魂的角度不知道從何找尋,那麼就從煉金術師的角度來把他抓出來!

一整個下午到傍晚的時間內他

都在用鍊金術刻畫複製分形這些基礎陣圖,每個陣圖共鳴鎖定出一種鍊金陣圖米洛克就把這個陣圖鎖定記錄在科俄斯的檔案之中,然後切換到下一個陣圖繼續尋求共鳴。不算什麼很複雜的操作,但就是工作量極其龐大,而這些無聊的機械操作他還沒辦法直接甩手交給科俄斯,因為科俄斯不是煉金術師,真是讓米洛克感到絕望。

這就是米洛克和維奇所說的,最笨的方法,雖然好過大海撈針,但還是要從煉金術師中一個個找唄……

如果這時候楚源那家夥還能進行那種蠻不講理的煉成就好了,米洛克在邊做這些便打哈欠的時候突然想到,這樣我就能輕鬆一些了。

“這麼做的話你預計要多長時間?”維奇問,他倒不是不想幫忙,可是這種歸納類的事還是交給一個人辦比較不容易混淆,不然他也和米洛克同步操作的話,一個煉金術師的同一種陣圖被他們兩個人分別鎖定,到時候引起連鎖反應把所有的基礎陣圖連通,那就全毀了……

“不太清楚,”米洛克搖頭,“不到一天的時間我找到了大概有八百多個人,十一區裡的煉金術師應該也就兩千多左右。找齊所有的煉金術師之後再進行篩選,這麼算下來之後我們就算運氣好想要鎖定鼴鼠,也起碼要三天時間。”

“我們從回來到現在的時間還不到十二個小時,你可以把預計的時間縮短一半。”維奇開口說道。

“喂,我不要睡覺的嗎?”米洛克瞪大了眼睛,“你要你師兄二十四小時加班嗎?不怕我猝死的啊?”

維奇冷冷地看著他。

一個煉金術師能猝死,這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米洛克摸了摸鼻子,“不過反正我們有兩週時間,至於這麼急嗎?”

沃登給他們的期限是兩週,按照米洛克的計算,就算花費三天乃至一週的時間找到鼴鼠,時間也不會太過緊缺。

“我不知道從收集玩所有煉金術師的陣圖資料到鎖定鼴鼠要耗費多長時間,就算從簡易到繁瑣這麼挑選也不知道會是第幾順位,而且就算鎖定鼴鼠之後還要找到不知道隱藏在哪裡的他。”維奇說,“我們的時間沒你想象的那麼寬裕。”

米洛克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行,我通宵加班先把第一步搞定再說,不過你得讓我歇會兒,我看了這麼長時間的鍊金陣圖已經有點頭暈眼花甚至犯噁心了。”

“辛苦你了,”維奇點了點頭,“你把鼴鼠找出來之後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剩餘的事情交給我和那個賞金獵人。”

米洛克繼續揉太陽穴,點頭。

“不過說起來那個賞金獵人,”維奇說,“他還會回來嗎?你說他的委託人把他接走之後是不是已經離開愛爾科了?”

“離開應該倒是不會,”米洛克面色有點古怪,像是想起來什麼搞笑的事情,“我可能知道他現在在哪,至於二哈現在為什麼還沒回來……”

“為什麼?”

“可能?大概?是因為迷路了?”米洛克不確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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