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她在內心做出了個似是而非的答案：“快樂。”
是不是真的快樂，她好像也有點麻木，但為了能讓江書禮明白她的拒絕。
她也只能給出這樣的回答。
誰料江書禮心細如塵，他道：“你遲疑了。”
程諾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說：“遲疑又怎樣？遲疑又不能代表什麼？”
江書禮溫和的笑，一副她心虛，耍賴的表情。
剛好，奶奶也在樓下喊：“小諾，書禮，快下來吃飯了。”
程諾一溜煙的繞過他，就徑直下去了。
江書禮看著她的背影，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他似乎時而能看懂她，時而也看不透她，她就像宇宙間縹緲的一顆行星。
閃爍著光芒，卻也遙不可及。
或許她自己都不曾發現，她其實有著別人沒有的閃光點。
這頓飯吃的也還算融洽。
看得出來，奶奶很喜歡江書禮，程諾也知道，奶奶向來尊敬學者。
何況江書禮一家人都學識淵博，往上數，也是書香世家。
飯後奶奶難得沒做甜點，在旁笑眯眯說：“剛剛李奶奶約了我出去散步，我看你們吃的也挺飽，就不出去走走嗎？”
程諾咬著筷子，心想她哪有吃很飽，她還想去找顧瀾之。
這傢伙也忙了有兩天沒見著人了。
她還想跑楊志浩新開的夜總會去找找他，順便問問小叔的事，有沒有著落？
可奶奶總催著她跟一個完全不感興趣的毛頭小子促進感情。
這真的讓她很無奈了。
既然給他製造了機會，江書禮也不是傻子，肯定不會錯過，莞爾一笑的問：“小諾，要不我們就出去走走吧？這附近的玫瑰海岸很美，我帶你去看看？”
程諾都還沒來得及開口，奶奶就連連點頭：“嗯，聽著就很美。”
話落，還催促著他們趕緊出去。
這完全就是趕鴨子上架，程諾也只好硬著頭皮上。
走到巷子外，江書禮替她開了車門。
程諾很猶豫，鬱悶的說：“我的話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江書禮好脾氣的開口：“小諾，我也不想對你死纏爛打，我說了，你不用急著拒絕我，我們不是一定要以男女朋友的關係相處，或者你可以把我當普通朋友，有什麼煩心事，我都願意做你的傾聽者。”
他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不過想到把該說的都說清楚了，她也沒什麼心理負擔，所以無所謂了。
程諾坐了進去。
江書禮見她預設，會心一笑。
程諾沒錯過他唇邊溫婉的笑，奇怪的問：“你們家人都這樣嗎？”
江書禮怔了一下：“哪樣？”
程諾先他一步的自行系了安全帶，一邊說：“就是不管別人怎麼罵你，還是衝你發脾氣，都一笑置之啊！”
話落，她見他的表情，笑起來，總覺他那表情像在說那樣是不是有點神經質？
脾氣再好的人，也不見得會讓一個陌生人任罵任怨吧！
他自身修養還沒好到那種程度。
江書禮皺了皺眉：“不，這是區別待遇。”
程諾看著窗外，漫不經心的嘀咕了句：“那看來我待遇還挺好。”
江書禮微笑側眸：“自然。”
說完，他怕她無聊，轉移了新的話題：“我本來以為你會拒絕跟我出來。”
程諾撐著腦袋：“我奶奶那架勢，你也看見了，你覺得我能拒絕？”
江書禮失笑，眼裡卻是落寞：“原來是因為奶奶。”
她自認已經顧慮了他跟奶奶很多，所以也不想完全照拂，挑眉：“那不然？”
江書禮沉默了會，說：“我還以為你對我並不那麼討厭了。”
程諾想也沒想的說：“我不討厭你。”
這是實話，一開始就沒討厭過，因為他也沒得罪她。
無非是按著長輩的意思，走個過程。
江書禮像松了口氣：“不討厭就行。”
程諾看著車窗外，腦袋裡空空的，心裡想什麼，也就說了什麼：“如果是在沒有遇見陸逸軒之前，應該我還挺喜歡你的，我這樣講會不會顯得不太矜持？”
話落，她帶笑的轉頭看他。
江書禮臉上也是榮幸之至的笑意，還挺好看，有點像倩女幽魂中的寧採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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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嗯，我喜歡你直來直去的性格，至少不用什麼都讓人去猜。”
這一點，她跟他還是有同感。
程諾道：“是，我也喜歡這樣，猜來猜去的相處，累人。”
忽然間，她想起了傅晨熙，心裡還挺酸。
可以說，他們沒有吵架，但就是不知道因為什麼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等她回過神見江書禮帶著點羞澀的表情，她才意識到說過了，連忙解釋：“但你也別誤會，我說的喜歡，是崇拜，我覺得你在學業方面，好像很厲害，這也都是先前聽陸伯父說的，不過這幾天我瞭解到的你，似乎也不差。”
江書禮的神色果然有了轉變，愕了一瞬：“有點小失落，我又不是偶像，哪需要崇拜，你要不加這幾句補充，我或許還會歡喜一下。”
程諾只覺腦袋上掛著個感嘆號！
看來以後她跟他說話，還是需要注意注意，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怪麻煩。
她不喜歡，撩完又不負責的人，對別人也會造成傷害。
聊著聊著，他們就到了。
程諾開啟車門下去。
湛藍的夜連線著一望無際的海洋，天邊一色，讓人感嘆：“真美啊！”
江書禮跟著下來，站在她身後。
程諾一回頭就見他一副看吧，我沒說錯的表情凝視著她。
程諾有時候覺得他傻的可愛！
衝他問：“這裡離我家這麼近，你該不會以為我沒來過吧？”
江書禮像恍然醒悟，被戳中心思的他還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我了半天。
程諾笑了笑：“跟你開個玩笑，至於那麼緊張？”
江書禮拘謹的說：“我怕你多想。”
程諾慵懶的靠在車上：“跟我相處需要那麼小心翼翼。”
江書禮毫不猶豫的點頭：“嗯。”
程諾不解：“為什麼？”
江書禮眼裡浮過憂愁：“你知道今天傍晚我看見你時的模樣嗎？”
程諾不以為然：“還能什麼樣，就我現在這個樣子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