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淼淼拿著手上剩下的幾張報紙,翻來覆去歪頭看了好幾遍,越看越覺得不對勁:“諾諾,我怎麼看著這傅公子有點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見過?”

程諾心下一跳,沒想到向來大條的她也有細緻的時候,轉頭道:“你天天抱著手機,以傅公子的知名度,他的尊容,你早爛熟於心了吧!”

苗淼淼不信邪。

雖然她手機經常不離手,但對財經新聞根本不感興趣好伐。

再則儘管傅晨熙的大名響噹噹,可也要人家高調才行啊!

她撇了撇嘴說:“程諾你少懵我,我平時根本不關注他,你老實說,那天接你走的那個男人是誰?”

程諾皺了皺眉:“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苗淼淼從報紙裡找了兩張傅晨熙精緻到完美側顏的照片:“你看,分明很像。”

她說的很像,也就是那天她遠遠看見邁巴赫車裡後座的那個男人,當時覺得挺有顏,就多看了幾眼。

程諾狐疑的道:“淼淼,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透著嬰兒肥的小臉一皺:“你什麼時候跟傅公子扯上了關係,諾諾,不是我不支援你談戀愛,而是傅公子那種站在神壇上的人,典型的可望而不可即,別痴心妄想了好嗎?”

說到最後她放低了聲音,怕說的太難聽,惹程諾生氣,頓了片刻,又小心翼翼開口:“諾諾,你不要忘了陸逸軒是怎麼對你的?”

程諾一時無言以對。

也不知道她哪只眼睛看出來她和傅晨熙有一腿,默不作聲悶了會。

苗淼淼忐忑的瞄了她眼:“你生氣了?”

程諾搖頭:“沒有。”

話落,見淼淼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又道:“淼淼,我說你腦子裡能不能別一天光想著戀愛那點事,難道就不能是利益關係?有的事我不想跟你說太多,你這個大嘴巴,轉頭就把我出賣給顧瀾之。”

提起顧瀾之,程諾無奈的嘆氣:“我知道你們都希望我跟他好,可是淼淼,我從小到大和你一樣把顧瀾之當哥哥,如果真有感情,那也是兄妹情,你明白嗎?”

苗淼淼突然有些同情顧大哥:“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顧大哥對你明明很好,你卻連考慮都不考慮,也就是連一個機會都不給人家。”

“要考慮早考慮了,何必等到現在。”程諾語氣淡淡,轉頭一臉嚴肅的說:“淼淼,以後你別再亂點鴛鴦譜。”

苗淼淼噘著嘴“哦。”了一聲,看她拎著水壺要出去,趕忙跑過去阻攔:“你要去哪?”

程諾見她行為怪異,眉毛一挑:“給奶奶打點水擦身子,怎麼了?”

苗淼淼悻悻一笑,看起來有些幸災樂禍:“我覺得你還是別出去為妙。”

程諾耐著性子:“少賣關子,到底怎麼了?”

苗淼淼倚在門上,一臉愜意:“還不是你說的利益關係那個男人帶來的榮幸,外面等著要拍你的狗仔,怕是把住院部的門都要拆了。

要不是整個保安部攔著,估摸早如狼似虎衝了進來,看他們的樣,恨不得連你衣服都扒了,將你全身上下所有的事爆得一乾二淨。”

經苗淼淼這麼一說,程諾很是頭疼。

她下意識拉開窗簾,然後就看見下面密密麻麻的人頭,也是沒料到傅晨熙那天的一個善舉,會引來這麼多事,想至此,她忽然覺得思路被帶歪了。

因為樓底樹蔭下站著的那胖女人,不就是前兩天煽動聚眾鬧事的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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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楊美玲她是還不善罷甘休嗎?

苗淼淼安慰的拍了拍程諾的肩:“沒事,下班我把我的衣服給你,你穿著可以從後門走,我先去放射科值班,不陪你了,記得別亂跑。”

程諾抑鬱的點了點頭。

原以為她和傅晨熙的關係會很簡單,可沒想到越來越麻煩。

在媒體的大肆渲染下,完全影響了程諾的正常生活後,她總覺莫名的怪。

按理說,陸逸軒跟楊美玲在明知道她和傅晨熙存在那樣的關係,應該不敢貿然動她才對,可為什麼還是那麼肆無忌憚?

是因為傅晨熙太低調了,全都不認識他?

這樣一想,壓根不可能。

外面鬧哄哄的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她也不知道那些人什麼時候會離開?

程諾一邊悶悶的想著,一邊清理著病房衛生,正想把垃圾暫時擱在走廊,可她剛打開門就看見烏壓壓一群人站在值班臺和護士爭論著什麼?

那些七嘴八舌,不堪入耳的謾罵,讓她心裡一片苦楚。

父親在崗位兢兢業業半輩子,換來的竟是這樣的結果。

然而有眼尖的,立馬也發現了她的存在,激動的指著她道:“就是這個女人,她害死了人,還不用坐牢,我早聽說她爸也不是什麼好人,都不知道在那個位置上斂了多少贓款。”

旁邊跟著有人起鬨:“怪不得女兒也是個殺人犯。”

“可不,仗著自己是有錢人的小三,為非作歹!”

人在自己本身利益受到威脅時,向來很容易被煽動,一大個對著護士質問:“我說你們醫院怎麼什麼人都在收?跟一個殺人犯住在一起,萬一鬧出事,誰顧我們的安全。”

護士長面對你一句我一句激動的言論,只能先安撫他們的情緒:“還請大家冷靜冷靜,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只要是病人,在這都是一視同仁,希望大家不要帶有負面情緒。”

這些人其中一部分原本就是請來鬧事的,自然不可能被護士三言兩語說服:“諒解什麼啊,我們來醫院是看病的,憑什麼讓我們和殺人犯住在一起。”

“是啊,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鬧出事,她又有前科,還是有錢人的晴人,惹出事也肯定有人給她脫罪,到時候誰對我們的人生安全負責?”

護士長苦口婆心勸了很久,也表示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可好說歹說都無濟於事。

更甚者躍躍欲試的要衝過護士的阻攔。

程諾擔心他們真衝過來,傷害到奶奶,轉身就要進屋把房門鎖了。

但她門才剛合上,果然也不出所料。

幾個嬌滴滴的護士自是攔不住那群暴亂的人,保安又都在樓底攔著一眾狗仔。

她們激動的跑過來砸門。

樓底那胖女人也不曉得是怎麼進來的,走廊上是她刺痛耳膜的聲音:“這女人就是個掃把星,害死了她爸,還害得裡面的老太婆也不能動彈,誰跟她住一起,誰倒黴,她就是害人精,只要她在這一天,我們誰都別想好過。”

胖女人的話無疑是激起這些人內心最陰暗自私一面的燃料。

程諾到底也抵不住外面一群人踹門,直接被門外巨大的力,撞的摔倒在地。

她卻絲毫顧不得骨頭都要摔碎的疼,眼看那些人衝進來就又亂砸一通,還有的也半點沒閒著,將奶奶蓋的被子扔在地上亂踩……

更過分的是他們居然想去扯昏睡中奶奶的氧氣。

程諾頓時慌了,當即跑上去阻攔:“住手!都給我住手!”

可是她還沒碰到那些人,就被他們趁亂狠狠教訓了幾下。

程諾嘶聲交尖叫的大喊:“你們不許碰我奶奶,不許碰我奶奶!放開!”

那胖女人笑的囂張,指著一身狼狽摔坐在地的程諾警告:“掃把星!你要是識趣就趕緊帶著老東西滾出去,她一個老不死的,憑什麼在這苟延殘喘霸著床位。”

想想她們三四個病人才住一間病房,這老東西一個人就住這麼大一間,多數人心裡也氣憤。

“我給了錢,想住什麼樣的房間,用得著你在這裡指手畫腳?”程諾抬起一雙令人不寒而慄的眼睛,手中緊握著那些人摔碎杯子的一塊玻璃碎片:

“你有種再說一遍,誰老不死?”

她一字一句,像是咬碎牙混著血的往下嚥。

“你給了錢?你怎麼好意思說出口?還不是出去下濺的賣!也就運氣好點,找了個還算有錢的小白臉。”胖女人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趾高氣揚的哼笑:

“呵呵,我就是再說一遍你奶奶老不死,你能把我怎麼樣?老不死,老不死,老不死,你奶奶就是老不死的老東西,哈哈哈……”

程諾只覺腦子轟的一聲炸開。

雖然她很噁心胖女人那張肥的流油的嘴臉,但她絕不允許有人這樣辱罵奶奶。

眼眸垂下的那一瞬,正好是這胖女人又粗又短的腿。

程諾掌間的刺痛足以讓她失去理智。

那只流血潺潺手中劃破血肉力道的碎片絲毫不曾猶豫,深深的扎進了胖女人肥壯的小腿,緊跟著是一陣殺豬的尖叫。

門外一道深邃的視線迸射著寒光的微眯了眼。

程諾手疾眼快看準了動手,直接將女人沒穿打底褲的蕾絲丁字褲拉了下來。

胖女人身後的女人見識,上來就惡狠狠一腳踹在程諾胸口。

護士長看局面越來越不受控制,白晃晃的地板映著一片瘮人的紅,連忙給院長打了電話。

那女人穿著高跟鞋的一腳踹的程諾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她伸手擦掉嘴角的血漬,豔麗的唇角微微勾起,笑的像個剛吸了血的吸血鬼,指著痛的驚叫喚胖女人小腿上掛著的那條大紅色蕾絲丁字褲:

“誰是出去賣的濺女人,這不是很清楚嗎?”

說完,程諾瘋狂的哈哈大笑。

她笑的心口一陣強過一陣的疼,嘴裡接連不斷的冒著血水。

明明已經夠糟糕了。

卻總有人用更殘酷的行為告訴你,你眼前的痛苦不過是杯水車薪。

那些人看著地上滿手是血,笑不停的程諾,都以為是瘋了。

有幾個怕她做出拿玻璃傷人更可怕的舉動,不由自主的紛紛退避三尺。

……

而他也看見了,她用的是左手。

那樣深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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