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潯琬咬了咬下唇,隨即問道,“父親怎麼也來了?”

慕容雲挑眉,按住白章的手臂,隨即道,“我們也不過來此處散散心罷了,既然你來了,不如一同走走吧?”

既然如此,慕容雲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活捉白潯琬與外男相會的機會,白潯琬只要出現在此處,那麼她就有辦法將這一切引到私會上。

“怎麼不見你身邊的侍婢?”慕容雲問道。

白潯琬方才聽了一耳朵慕容雲的話,挑了挑眉,“不瞞父親,方才蕊兒許是吃了些酒,眼花了,說是在此處看到了一隻白鶴,是故將孩兒拉過來瞧瞧,孩兒自是不信的,但若是咱們院子裡真落了一隻白鶴,那也是父親的功勞,是故孩兒便在此處等著,而蕊兒便去尋了,也不知能不能尋到。”

白章竟是心中一喜,“所言屬實?”

白潯琬無奈笑笑,“怕是蕊兒酒後胡言,孩兒也正好趁此機會消消食,便縱容她一塊兒來尋了。”

白章聽到是自己的功德而落了白鶴,心中自然是喜的。

可他的喜悅還未曾上頭,慕容雲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怎麼後亭中竟有人?瞧著是位郎君呢。”

郎君?白章凝眉,經過白沐珏之母王氏一事之後,他對亭中私會一事十分的忌諱,哪個男子會容忍自己女人的背叛?而且那女人還是他曾經最用心最寵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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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慕容雲這一提醒,白章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他看了一眼一旁的白潯琬,又想到身邊的侍婢都不見了,難不成是真的要單獨私會外男不成?

白章將手向背而收,聲音低沉,“是嗎,既是有客,咱們不如去會會。”

隨即他瞥了一眼白潯琬,“七娘,你也一併來吧。”

三人朝後亭款款而行,白潯琬凝神觀察著周圍,她此刻只希望蕊兒機靈些,若是被白章發現蕊兒此時在後亭中,那麼白潯琬恐怕真的有口難辯了。

什麼前來尋白鶴,分明是來私會,為了掩人耳目,自己在下頭,讓自己的侍婢來相互傳達,還真是妙極了。

慢慢走近,一陣男子爽朗的笑聲從亭子傳來,白章更是神色難看的緊。

慕容雲看了一眼白潯琬的神色,見她眉目緊皺,便心道已經成功一半,她小聲道,“七娘,你是不舒服麼?”

白章轉而看向白潯琬,卻見白潯琬的臉色竟也是有些不妥,“七娘,你這是怎麼了?”

白潯琬卻是笑笑,“孩兒竟是沒想到,這後亭中,竟會有人。”

白章還想要詢問什麼,卻聽得亭子裡的男聲傳到他們耳邊,“侯爺?小侄這廂有禮了,竟不知侯爺會來此處。”

這聲音……

白潯琬眉頭愈發緊蹙,這聲音,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遺忘,這是武安侯次子,武文彥的聲音!

“在下見過宣平侯爺。”這是盧永的聲音。

方才她可是見到這後亭只有一個男子的身影,怎地還有第二個?

那麼蕊兒呢?

“小侄與盧郎君一見如故,在這後亭稍稍聊了一會兒,竟沒想到侯爺來了,這位應當是府上的慕容夫人吧。”武文彥很上道,直接朝慕容雲作揖。

慕容雲此時的臉色自是不大好,她的計劃是,這亭子裡只有盧永一人,怎地竟多了一個武文彥?

她皮笑肉不笑地還了一個禮。

武文彥又朝白潯琬作揖,“這位應當是府上的白七娘子吧?方才席間的那首詩,著實是用心了。”

白潯琬也默默還了一個禮。

盧永話不多,也只是跟著武文彥朝白章行禮。

白章聽聞他們說結伴而來,心中的疑慮也漸漸消了些,朝他們微微頷首之後,突然頓住了,“易尚賢侄,你說這位是?”

京都姓盧的不多,最近又從範陽來了一位年輕的大儒,看眼前這位郎君的年紀,白章心中竟是有些隱隱猜測。

易尚是武文彥的字,武安侯和宣平侯雖說上輩人的不和是做給皇帝陛下看的,為的是讓皇帝陛下放心,但武文彥卻是曾經受教於白章,是故白章對武文彥比常人要稍微親一些。

武文彥淺笑一聲,“這位是範陽盧氏四房嫡子,盧永盧懷德。”

白章一聽,對方竟真的是那位傳說中的盧家大儒,連忙面露欣喜,沒想到他今日竟是見到了。

方才席間,他隨著白老夫人在前院前廳也不過停留了片刻時間,後來席間用膳,他也不過是與那些太學生和朝中同僚相談甚歡,根本未曾注意到今日竟是來了這麼一位人物。

盧永也很上道,朝白章再次作揖,“正是在下,有禮了。”

當下的他當真是十分欣喜,忙道,“府上最近得了一副天下堪輿圖,不知賢侄可賞臉一觀?”

白章也是有戰功在身的,又聽聞盧永對兵法亦有造詣,是故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同盧永一起研究。

慕容雲也識趣,朝白章盈盈拜別,“夫君大可同盧郎君去吧,宴會有妾身呢,不會出亂子的。”

白章朝慕容雲笑笑,那眼神竟是誇讚,慕容雲能讓美人王氏失寵,自然是有她的能耐的,比如這善解人意。

白章迫不及待得想要同盧永研究堪輿圖,便直接帶著他消失在了後亭,而慕容雲以身子不適為由,也離開了後亭,此時的她,多看白潯琬半眼,恐怕會止不住動胎氣。

白潯琬見狀亦是朝武文彥欠了欠身,往席間而去。

武文彥見她如此,連忙上前攔住她,“七娘慢走。”

白潯琬緊咬下唇,儘量忍住自己的怒氣,抬眸,“武郎君可還有什麼事?”

武文彥卻笑,“府上的娘子們都喚我做易尚哥哥,你卻喊我武郎君,這未免生分了,你父親嚴格來說算得上是我的先生,不如七娘也同她們一樣喚我易尚哥哥如何?”

白潯琬頓了頓,沉聲,“我與她們,不一樣,還請武郎君讓我一條道。”

“七娘,你這樣生人勿進,小心尋到婆家哦。”武文彥說著,還用他那雙狐狸眼朝她眨了眨。

若是其他小娘子見到他如此作為,定然會是心花怒放,整個人都酥軟幾分,可白潯琬卻不同,武文彥越是如此,她越覺得噁心。

“我未來如何,恐怕與武郎君無關吧。”

說著白潯琬便繞開武文彥想要離開,卻又一次被武文彥攔住,“你與那些蠢人還真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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