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經過了坊門便停了下來,只因街上人太多,馬車根本無法走動,無奈之下,幾人也只好落地而走。

顏集還算照顧白潯琬,一個人在前頭給白潯琬開道,白潯琬帶著冪籬跟在他的身後,倒也沒有被無禮的人撞到。

“娘子,今日的西市確實比往常要熱鬧許多呢!”蕊兒臉上竟是掛上了些許的興奮。

白潯琬只是漠然地看著周圍的人,思考著林嬤嬤被踩踏的事,並沒有觀察到周圍擁擠的百姓行人。

突然,人群不遠處,竟是有人開始撒銀錢,一旦撒了銀錢,人群就開始慌亂了起來,也不知怎麼地,緩慢走著的她,衣角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勾住了,使得她竟是動彈不得。

掙扎之間,白潯琬戴在頭上的冪籬也跟著被扯了下來,霎時間,一頭青絲如瀑布一般隨風而散,頭上的那枚素簪子也不知怎麼地掉到了人群之中。

人群實在擁擠,蕊兒也不知怎麼得被人擠到了邊上去,看著在人群中不知所措的白潯琬,蕊兒朝她的方向大叫著,卻始終得不到回應。

慌亂之中,白潯琬突然覺得自己腰間一緊,自己不知覺中竟是騰空而起,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與那人站在了一旁高樓的圍欄之內。

那人還是一襲黑色的勁裝,看起來那般的威武,但陽光之下他那俊秀的臉上卻滿是未曾修剪完畢的胡茬,看上去竟是十分憔悴,他最近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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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珳將手從她的腰間拿開,開門見山,“最近在相親?”

白潯琬蹙眉,她沒想到楚珳剛開口會說這樣的話,她沉默了半晌,隨即道,“恩。”

“那沈家郎君如何了?”楚珳似乎有些輕描淡寫地說著。

白潯琬微微抬頭看向樓下三五處簇擁著的人群,嗤笑一聲,“將軍神通廣大,我以為你知道。”

“我去了趟蘇川。”楚珳道,“沈家郎君原配的兒子被人挾持了。”

“恩。”白潯琬已經猜到了。

楚珳繼續道,“我去解救的時候,發現挾持他兒子的人,是南齊朝中之人。”

白潯琬抬首滿是疑惑地看著他,“南齊朝中人?”蘇川可是大楚國和南齊的交界處,沈家郎君又不是朝中的大員,蘇川織造又不是什麼很大的官員,挾持沈家郎君的兒子作甚?難不成,沈家與南齊有關聯不成?

“我也去調查了一番,沈家與南齊除了爭山下游時有所接觸,其他並沒有什麼關聯。”楚珳看出了白潯琬心中所想的疑問,便直接開口給她解答。

白潯琬未曾陷入沉思,卻聽見蕊兒在她耳旁道。“娘子,你沒事吧!”

白潯琬轉身,才發現蕊兒已經被勇子帶了上來,蕊兒將白潯琬上下檢查了個遍,“娘子,這裡太亂了,咱們還是回去吧。那顏郎君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怕是被人群衝散了。”

白潯琬再一次看向人群,只見人群熙熙攘攘,那顏集早已經失蹤不見。

楚珳忽而笑了起來,“別人家娘子相親都是打扮得花紅柳綠,你倒好,穿得如此寡淡不說,還是素顏,怎麼?你想要嚇壞那顏集,好讓他半身不遂?”

此時的白潯琬確實有些狼狽,原本她頭上只有一枚簪子扣著冪籬,如今冪籬被擠掉了,簪子也擠沒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剛從觀裡出來的坤道一般。

白潯琬忽而瞪了一眼楚珳,“再如何,也不用將軍操心吧,今日我累了,告辭。”

“慢著。”楚珳叫住她,白潯琬還未來得及回頭,忽而覺得有人動她的頭髮,等她反應過來時,她的頭上竟是已經用簪子簪了一個很舒適的墮髻,她再回過頭,頓感身上一沉,原來楚珳竟是將自己那件玄色的披風披到了她的身上。

“你若是那樣回去,怕是你侯府的門房不讓你進去了。”楚珳勾唇一笑,還未等白潯琬說話,他便縱身一躍,淹沒到了人海之中,只留下白潯琬一人立在圍欄之內。

“他方才是怎麼做的?”白潯琬摸了摸自己的髮髻,她還是頭一回見一個男子這麼手熟地弄一個髮髻,而且她摸了摸那髮髻的紋路,感覺還挺好。

蕊兒搖頭,她方才的視線全都在勇子身上,還真是未曾注意楚珳做過什麼。

白潯琬愣了半晌,隨即看著楚珳的方向輕嘆一聲。

楚珳確實很好,但他家裡有一位極為難產的王妃娘娘,重活一世,她想好好活,不想再捲入那些爾虞我詐之中了。

“白七娘,原來你們在這兒啊,真是讓我好找!”說話間,顏集也走到了茶樓之上,“我正好在這茶樓中定了位置,竟不知你們先到了。”

白潯琬看了看顏集,他家往上都是兄長,往下只有顏末羽這麼一個妹妹,嫂嫂之間也相對和睦,倒也能好好相處。

可自古妯娌紛爭多,真的能好好相處嗎?

思及此,白潯琬竟是開始猶豫了。

“白七娘的這個髮簪真是特別啊。”顏集的臉上似笑非笑,“這是飛火流玉打造的簪子,這世間似乎也只有這麼一枚。”

“是嗎?”白潯琬也未曾看過這簪子的模樣,她看向蕊兒,蕊兒也是點點頭,朝他耳邊說了一句,“娘子,婢子瞧著這簪子也很是好看呢,這楚將軍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白潯琬瞥了她一眼,輕聲道,“這是要還的!”

言罷,她朝顏集微微欠了欠身,“顏郎君,我突然覺得自己身子有些不適,恐怕不能陪顏郎君看那鬥香了。”

顏集臉上竟是有些失望,“既然白七娘子身子有恙,那我便送娘子回去吧。”

他的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了白潯琬的那件披風上,衣襟之上明顯繡著一個“珳”字,這滿京都名諱只一個珳的,只有楚珳。

白潯琬今日未施粉黛,臉頰白皙,看著十分自然美豔,只是她的目光清冷,彷彿是十一月裡的霜,想來身子確實是有些不適了。

而此時,樓下竟是有人尖叫著,“死人了!死人了!”

白潯琬忽而轉過身去,朝圍欄之下一看,地上竟是躺著幾具屍體,她看得仔細,這幾具屍體臉上有刻字,看來是誰家的死奴。

蕊兒暗自低呼一聲,“娘子,婢子看得真切,那幾個人是被活活踩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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