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這句話綿而有力,只把恆王說得有些氣急敗壞,指著她說道:“落仲軒,等人來了我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上官婉兒卻是偏著頭露出疑惑的神情,道:“難道恆王殿下本就知道龔知縣進京?還是說龔知縣其實是您接到京城的?下官還在奇怪一介草民是怎麼說服本縣的父母官不畏艱險從遙遠的瀚州小島來到京城,這下算是明白了。”

一句話說得再清楚不過,圍觀的百姓們聽得明明白白,這不明擺著是事先預謀好了的嗎?說來說去就是聯起手來陷害忠良。人群裡發出一陣唏噓聲,你言我語紛紛為落仲軒鳴不平。

“落仲軒,你不要血口噴人。”恆王拍桌而起,隨後一陣抽氣聲,拿眼看了一下堂下,驚堂木卻不見了。可恨他的這幫手下竟沒有一個人為他再找一塊驚堂木來。

李承煜把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嘴角似笑非笑,他雖是王爺但並沒有選擇坐在王太師的身旁,一直同落仲軒站在一處。他背著手,手裡握著那塊堅硬的木頭,方才的不快一掃而光。

“落仲軒,你嫌貧愛富拋棄父母,事到臨頭還敢胡亂攀咬。本王倒是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說呢?”英親王瞪了一眼炸了毛的恆王,不得不親自上陣了。

上官婉兒微微一笑,問:“王爺,下官倒是請教您。龔知縣進京之事你們是不是剛剛知道?”

“對啊!”英親王點了點頭,問:“這有什麼問題?”

上官婉兒轉身面對大堂的門口,當著眾多百姓的百朗聲說道:“既然才知道龔知縣進京,怎麼不問他住在哪裡就派人去請了呢?若是下官沒有猜錯的話,恐怕不消片刻這龔知縣就到了吧?”

英親王和恆王聽了暗叫糟糕,恆王使了一個眼神,一名衙役便悄悄地退出了大堂。二人不動聲色地互相看了一眼,恆王不由翹起了唇角,心道:“落仲軒啊落仲軒,你真是自作聰明,多謝你的好意提醒!”

恆王輕咳一聲,一拍桌子,這次他學聰明了,周圍找不到東西他把靴子脫下來了,靴底拍在桌子上確實很響,卻惹來一陣哄笑聲。恆王說道:“落仲軒,本王怎麼會知道龔知縣的住處?既然龔知縣是為落實才作證的應當和落實才一起來了。”隨後又問落實才:“龔知縣人呢?”

落實才答道:“現在大堂外面。”

“來啊,請龔知縣。”恆王抽了抽嘴角,英親王也忍不住瞪了落仲軒一眼,原來兩個人全被落仲軒耍了,他們一時糊塗竟然沒有反應過來,龔知縣既然早在堂外叫進來也就是了,只因落仲軒一番話他們居然派人去截,真是太蠢了。

這時之前出去的衙役走進堂來,回稟道:“請大人恕罪,小人沒找到龔知縣。”

恆王氣得牙疼,哪知這名衙役還臨場發揮,道:“小人找了一圈才發現沒有問清龔知縣的住處,因此不敢耽誤連忙趕了回來,請問大人,龔知縣現在在哪裡啊?小人再去把他請來。”

“滾!”恆王手中的靴子應聲飛落,卻沒砸住那衙役的頭落在了落實才的腦袋上,使上官婉兒暗歎恆王這出氣的方式真是別具一格。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衙役嚇得不輕,嘴裡說道:“大人倒是告訴小人龔知縣他究竟在哪裡啊?”

恆王的鼻子都快氣歪了,指著那衙役氣得不輕。這時第二批去請龔知縣的衙役到了,拜道:“大人,堂外不見龔知縣的人影。”

恆王一聽按著桌案站了起來,驚道:“怎麼可能?”又自知失言,道:“再去找找。”

堂外百姓更是鬨堂大笑,見過審案的沒見過這麼審案的,偏偏這個審案的刑部尚書堂堂二品大員連這點兒事都搞得亂七八糟,真是丟盡了皇家的顏面。

當今天子臉都氣綠了,皇后卻是心情不錯,好讓皇帝好好看一看他的這些廢物兒子方能突顯出女兒的優秀。目光落在女兒的側顏上,此時方知即使是一張平庸的麵皮也掩不住她那骨子裡透出來的無雙氣質,斂下眉睫的眸子掩飾著她眸中的鋒銳。

英親王冷眼掃了一下堂外,有種不好的感覺使他突然想趕緊結束這場鬧劇,於是說道:“老五啊,既然找不到龔知縣就先不要找了,落仲軒不管是不是落實才的兒子先放到一邊,落實才之妻死在落仲軒的馬車前面這件事還是要秉公審理的。現在屍骨未寒,落實才為妻子喊冤。落仲軒,你身為工部郎中,民婦攔車喊冤暴斃於你的車前,你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呢?”

上官婉兒反問道:“王爺口口聲聲說是那民婦死在我的車前,請問屍體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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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不見棺材你是不會落淚了,來人,將屍體抬上來。”英親王令道。

英親王的家將抬著屍體上了堂,英親王指著地上的屍體問道:“落仲軒,你可認得此人?”

上官婉兒知道他又拐角抹角說這民婦是落仲軒的親孃,微微一笑,道:“當然認得,她在下官車前喊冤,卻不知為何昏迷過去。”

“哈哈,明明是暴斃身亡你卻說她是昏迷?”英親王冷笑道。

恆王一拍桌子,叫道:“落仲軒,你簡直是太可惡了。毒死親孃連一點兒悔意都沒有反而巧言如簧,你的心究竟有多硬有多毒?看來是不動大刑你是不招了。來呀,給本王摘去他的頭上烏紗剝去他的一身官袍,把他拿下。”

幾個衙役沒等近前,就被一股強大的內力阻住了腳步,憋得滿臉通紅。

恆王卻不知道這幾個衙役是被阻住了,反而以為是這些衙役懼怕李承煜,於是氣惱地叫道:“本王叫你們把落仲軒抓起來。”

衙役被那股力道擋著壓得胸口憋悶哪敢出聲,只任憑恆王在那裡叫嚷卻紋絲不動。

恆王氣得將桌子上能看得到的東西全投了下來,只聽上官婉兒不緊不慢地說道:“恆王殿下,您憑什麼認為這是一具死屍呢?”

“落仲軒,你憑什麼認為這不是一具死屍呢?”恆王反問道,突然他的眼睛瞪得溜圓,不可置信地盯著堂下盤腿坐起來的婦人,失聲叫道:“鬼,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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