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珠對江如鳶原本就有愧疚,見她這樣看著自己,心中更是懊悔,也懼怕,只能更退兩步,躲在大統領身後。

江如鳶並沒有對她說什麼,也沒有追問什麼,她只是看著那侍衛:“自從你如果想殺我,在這裡殺了便是,不過我可要提醒大統領,我這人,人緣雖然不好,可多少也識得幾個貴人,若您真的在這裡動了手,我那些朋友可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哼,你不過是一介妖婦,殺了你,是為民除害,你那些什麼個朋友,有什麼理由來找我!”

那侍衛雖然這麼說,可他心中還是有些打鼓。

他知道江如鳶認識許多人,特別是那梁郡王妃更是那些人中最難纏的一個人,他動手了,要是涼郡王妃真的不肯罷休,要與他糾纏的話,他的地位只怕也是岌岌可危的。

江如鳶見慣了這種色厲內荏的人,她並沒有把他的那些話當作一回事,只是冷冷看著他:“你要是想動手,那就動手,我也不攔著你,只要你敢。”

“你這妖婦妖言惑眾,最是能蠱惑人心,本統領不予你計較,來人,把這妖婦帶回皇宮覆命!”

江如鳶既然已經醒了,他就不能在動手,若動手時將江如鳶叫喊起來,將守在外頭的行宮其他的侍衛引過來的話,他反而是得不償失。

侍衛統領有些後悔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此時江如鳶已經被人帶上了馬車,他也騎馬跟在後面,一行人迅速回了皇宮。

等那些人走了之後,榕生幾人才悄悄從別院後牆翻了進來,也跟在幾人之後,離開別院去了王府。

皇宮之中,皇上與清妃,雲妃兩位妃子同在大殿,江如鳶被人壓著跪在殿外。

江如鳶原是江國侯嫡女,如今她雖然涉妖被捕,可太子並沒有休了她,她仍是太子妃。

家醜不可外揚,皇上也不希望別人詬病皇家有如此妖人。故而他不公開,只是將人帶入後宮,預備親審此事。

侍衛統領將人帶進大殿,之後便離開了,他們將大殿的門關上,皇上也命一眾太監退下。

他親自走到江如鳶面前,低頭看著她,劍眉倒豎,十分威嚴,讓人不寒而慄。

江如鳶並沒有顯露出害怕的樣子,她原本就無罪,若是這時候表現出害怕的樣子,豈不是讓人以為她做賊心虛,她抬起頭看著皇上:“兒臣參見皇上。”

“哼!你怎麼好意思自稱兒臣!你這等毒婦,怎配為皇家人!”

皇上聽這句話便氣不打一處來,他此生最恨人在背後作妖法威脅他的皇位,而眼前這個人不僅做出大逆不道之事,還如此理直氣壯,倒像是一副自己沒錯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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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為何如此生氣,兒臣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皇上若是聞信他人謠言,反倒吃了自家人的罪過,傳出去可就要讓天下人笑話了。”

江如鳶意有所指。

“聽信他人謠言?那是他人嗎?那是你的父親,你的庶母告訴朕的!”

皇上原本對這些事情並不相信,只是江國侯是一國重臣,連他都如此說,他也不得不信上兩分。

而且之後她還用妖法,越獄逃走。

這不是妖人又是什麼呢!

“這是因為低沉的父親與母親如此說,皇上便相信的話,那是不是天下的父親母親,過來說兒臣無罪,那就可判定兒臣的無罪呢?”

江如鳶說著更往前一步,抬起頭直直看著皇上,眼中坦蕩讓人不由一驚。

“若兒臣做過,那兒臣自然可認,可沒有做過的事情,兒臣又為何要認!是非,並不是在於別人口中,而是在陛下您的眼裡,陛下,您難道認為我是涉妖之人嗎?若真的會妖法,我又何必呆在這裡做什麼太子妃,若我真的會妖法,我從前又怎會受他人百般欺凌呢!”

江如鳶字字懇切,皇上聽著,心中也漸漸冷靜下來。

的確,若江如鳶真的會妖法,她從前就不會備受欺凌,險些喪命。雖然大病一場後性情大變,可這也在常理之中,她最近所做並不不妥,那本該就是她該有的樣子。

“皇上相信我會作妖法危害江山社稷,可我又做了什麼,是怎樣危害了江山社稷呢?我不僅沒有危害涉及,這些日子我的名聲,不還為邊關將士們鼓氣了嗎?”

“一派胡言!”

清妃這時候也忍不住了,他指著江如鳶的鼻子,便罵道:“那些不過是你使的障眼法,你做妖法之事,人證物證俱在,你要如何狡辯!”

說著,清妃便一拍掌,一個身著青衣的男人拎著她那只鸚鵡就走了出來。

那只鸚鵡口中不停唸叨著什麼:“齊國天禍,大凌亡國!”

男人以黑色紗巾覆面,江如鳶雖看不清楚他的樣貌,可也知道這是一個十分俊美的男人,光看他一雙狹長鳳眼便知。

這人很高,皮膚更白,眼瞳帶著淡淡灰色,看起來不像是中原人士。

江如鳶記得,葉棋曾經和他談到過那個流高寒,那谷主是中土人士,可樣貌卻與常人不同,他俊美異常,特別是一雙鴿子灰的眼睛,讓人見之難忘。

“流谷主素來不喜皇親貴胄,不想,竟也有這如今為皇家做事的一日,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入了谷主的眼,讓谷主也甘心為之折腰。”

流高寒聽她一語,就道出自己身份,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清妃,江如鳶也跟著看過去,清妃倒是不曾注意到那人的視線,只是掩著唇與一旁的雲妃說著什麼。

果然是她。

江如鳶心中冷笑,她漸漸轉回視線,卻沒看到之後的事情。

“你認識他?”皇上沒看出幾人的心思,只是驚訝江如鳶竟然認得流高寒。

江如鳶點了點頭,她直直看著流高寒,唇角笑容愈發玩味:“數日之前,我曾想找一位訓鳥人,幫忙訓練我家這愚笨鳥兒,有人拼死向兒臣推薦了一位。”

“哦?”皇上還從未聽說過這等事情,他微微眯起眼睛,看著流高寒的眼神也帶上了一絲警惕。

流高寒後退一步,他眼神冷了下來。

只聽江如鳶朱唇微啟,冷冷笑道:“兒臣遍尋此人而不得,有好心人對兒臣道,此人深惡廟堂。”

說著,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流高寒:“如今看來,那人倒是說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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