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流卿你果真厭惡廟堂?”

皇上多疑,聽江如鳶如此說,對這位外來的江湖人,也不由有些懷疑。

這流高寒是張玉秀母家哥哥張侍郎舉薦的。

近日一直住在宮中,雖對他一直殷勤,可他卻又總能聽見旁人的風言風語,說此人乖張,對宮中一切不屑一顧,甚至還說他靈師谷比皇宮好千倍。

流高寒入宮之後便一直以以黑紗覆面,從不用真面目示人。皇上本不喜歡有如此怪癖的人,可聽說此人御鳥術十分純熟,甚至能透過操縱鳥獸幫人的打勝仗,於是才勉強接納了他。

江如鳶這兩句話,這正確挑得他的要害。

流高寒聽見皇上如此說,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他的確是不喜歡這些朝堂之人,尤其是不喜什麼皇上。

皇上又怎麼了,一國之君就了不起了嗎?他是一國之君,可這並非他的能力可以勝任君王之位,只不過是因為他生在皇家,又運氣好恰巧是嫡子而已。

面紗遮住了他的臉孔,他又低著頭,其他的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只做出一副恭敬的樣子,平靜道:“草民的確不喜歡廟堂,這是因為草民心繫江湖,並不能勝任官位,亦不屑為官。”

流高寒說著,低頭看了一眼江如鳶:“只是草民不喜廟堂之事,一向不與外人言談,不知太子妃娘娘是聽誰人說起。”

“一舟山莊,葉棋葉公子。”江如鳶淡淡笑道。

她話音才落,就見流高寒微微勾起嘴角,可她並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而是接著說道:“說起這位葉公子還是兒臣的恩公,,前不久兒臣為尋訓鳥人,在茶館遇襲,便是那位葉公子仗義援手相救,”

“葉公子還為此負傷,兒臣請了葉公子回王府,想好好答謝,不想卻遇上了這些事情。”她說著,故作悲嘆的“哎”了一聲。

說罷,她又扭頭看著皇上:“兒臣大約在王府也遇見了一些怪事,兒臣還來不及處理,就被侍衛大統領帶去了天牢。如今恩公在何處,兒臣竟也是不知曉,關於流谷主的事情也是聽恩公談起過,見谷主在此,有些奇怪,所以有這麼一問罷了,若是說錯了,還望皇上與谷主不要見怪。”

這話說的極為巧妙,既擋住了他的疑問,又將那日發生了什麼事情,說得清清楚楚。

流高寒心中也不禁感嘆,他有些驚訝的看著江如鳶。傳聞說這位太子妃是一個廢物,美則美矣,可懦弱膽小,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如今看來,傳言竟不可信。

江如鳶感覺到了他的視線,轉頭頷首,對他微微一笑,果真是傾國傾城。

皇上還未發話,倒是流高寒先開了口:“這一切都怪不得太子妃娘娘了。我那位葉兄是個耿直的人,為他說上的那兩句,他竟較了真。”

“咳,即是如此,那也就是個誤會,大家的誤會解開倒也好了。如鳶,你這身上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渾身都是血?”

皇上很不喜歡有人在他面前不敬,流高寒這個江湖人士,心高氣傲,不喜在朝為官就罷了,如今竟敢搶他面前說話,這要往嚴重了說,那便是大逆不道。

只是如今嬪妃與江如鳶都在這,他不想失了體面,只得轉移話題。

江如鳶這時候心中輕鬆了不少,話題正在按照她設想的方式展開。於是她將自己在應天府監牢昏過去,接著就在別院醒來的事情說了一遍。

她還著重說了一下,那些侍衛在路上說別院遇到鬼的事情,皇上聽了臉色也暗沉下來,他不悅的看了清妃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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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妃有些不甘心的低下頭,她也不敢說什麼。

這件事一直都是清妃母家人跟進的,皇上只知道江如鳶作妖法被抓後又越獄,卻不知道中途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江如鳶說的有理有據,且她態度自若,絲毫沒有心虛退縮之意,這皇上也不及多信一分,反而是清妃在一旁,心虛一般,不敢多言,讓他起疑。

皇上立刻詢問了她為何會在應天府,江如鳶自然說自己不知道,但她提出自己認出了天牢的一個獄卒,那是臉上長了大黑痣的人。

她七句真三句假的將這幾日的事情說了,又說那獄卒對她不敬,她負隅頑抗擊退惡人,可她之後也因脫力昏了過去,醒來之後便在別院,她本無辜,卻要受人如此冤害。

江如鳶是時候的低頭,輕聲啜泣了兩聲,做出一副悲慼難受的模樣。加之她近日瘦弱,如今紅著眼眶的樣子更是我見猶憐,讓人不忍苛責

皇上聽得怒火中燒,他當時的確是讓人下令將江如鳶秘密關押起來,預備親自審問。

不想那些小人,竟然在背後做出這等齷齪的事情!

江如鳶被關押的事,一直都是由御林軍統領親自督辦的,如今不僅人換了監牢,而且人還莫名去了別院。

江如鳶說了自己一直被反綁著,皇上召行宮侍衛查問便知,皇上見她手上傷口淤青嚴重,就知她被綁了很久,也沒找人問就相信了。

可那統領竟然半句也沒跟他提過此事!

皇上氣得要找人來詢問,江如鳶趁機煽風點火。

“陛下可千萬不要這麼做,兒臣如今還是太子妃,雖曾被人所傷,可,那事情畢竟有傷皇家顏面,那時候大統領見兒臣那樣,險些殺了兒臣,想來也是為了保全皇家顏面,他不跟陛下提起此事,定也是為了皇家著想。”

清妃在一邊氣得牙癢癢,那大統領與她母家聯絡甚密,是她父親一手培植上去的人才。

江如鳶這幾句話分明是說那大統領居功自傲,找到了人不首先將人帶回京城交給皇上,反而自己做主,要斬殺太子妃。

這事情可是犯了皇上的大忌諱!

而她江如鳶三言兩語,竟把自己說成受害人!

清妃眼神狠戾起來,她上前一步,跪在皇上面前:“皇上,此事是大統領做錯了,他自該認罰。”

說著,她回過頭,狠狠剜了江如鳶一眼,再轉頭,她眼中已經是一片哀求:“可皇上……大統領,素來不是脾氣暴躁之人,他怎會一見江如鳶就起了殺心呢,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皇上還有那只畜生,這畜生可說了許多大逆不道的話呀?”

正說著,那鸚鵡竟適時候開了口。

“殺了皇上!我江如鳶,一定要殺了那個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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