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皎月掩面而笑,嬌慎道:“討厭啦,不要這麼看著本半仙嘛。”

齊大人抽抽嘴角,眼底全是藏不住的怒意,最屬無辜的就要算是王縣令了,明明是這個死人妖主動舔著臉來親他,但王縣令看齊大人那副模樣,倒像是要把自己給吃了進去。

“威......武......威——武——”

齊大人:“擾亂公堂,先給本官壓下去!”

於是,楚皎月頭一次享受到了吃牢飯是什麼待遇,而且偌大的牢房居然只關押著自己一個人。

其實不是那些獄卒非要給他特殊待遇,是一位獄卒長體貼的考慮到這位斷袖半仙很有可能禍害到其他人,所以特意請求齊大人是否要分開關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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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祁北辰把茶杯一摔。

獄卒長只好悻悻的領命離去。

而王縣令失蹤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招惹到那位乞丐了,而且他的話......也不知道是背後令有陰謀還是怎麼真的只是他胡亂蒙出來的,只讓下面的人去仔細的調查一下。

“回大人,那位月半仙半月以前突然出現的,屬下翻閱了近幾月城中人開往記錄,沒有查到那月半仙是何許人。”

王縣令負手而立:“這麼說來,那位半仙沒有走過管道,而是自己想辦法混入城了,半個月前或者一個月前有沒有什麼其他外來人登記入城的。”

“回大人的話,這幾個月除了我們自己的人,被沒有其他外來人入城,對了,半個月前有一隊京城來的鏢師把朝中派來的餉銀軍需送過來了,但這後不久就已經離去。除此之外,這縣城中就沒有其他外來人進來了。”

“行,你先去繼續查,想要入‘武進縣’他們必須過城門,否則上面的將士不把那個想要試圖混進來的死半仙捅數百個窟窿,是絕不會放人的。你著重查一下那位大人派運送貨物的鏢師,然後和京城中的那位取得聯系,問問他這次派的是那群鏢師在護送,雖然再向他們問問朝中是否有位姓齊的大人一個月前突然離去。”

“是!”

他手下的人說完話後,立刻消失不見。

王縣令大步走出房間道:“通知衙役,隨本官一同去會會那個半仙。”

此時的月半仙還百般無聊的雙腿盤坐在地板上,嘴裡還唸唸有詞,看起來確實是個半仙該有的樣子。

“說吧,現在這裡沒人。”

月半仙端著明白裝糊塗:“說什麼說?”

“你說的關於那位齊大人的事情。”

“哦!”月半仙拍拍腦袋,“你瞧我這個記性,我差點就忘了,不過我可說過我有條件的。”

王縣令耐著性子回答:“你儘管說就是罷,但我也有個前提,你若是敢撒謊本官保證你絕對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楚皎月沒想到一個古代人說話也能這麼有趣,“大人請放心,小的目的只有你一個,就算是撒謊也是為了你。”

他的情況說起來也是一套一套的,一旁的衙役被噁心的不行,要換做自己是王縣令,早就把這個裝神弄鬼的半仙打得半死不活,看他還敢不敢胡言亂語。

王縣令眼皮跳動了幾下,耐著性子說道:“除非你得給我一個本官能夠信你的證據。”

“哦?不知王大人確切的想要什麼證據。是證明那京城來的齊大人到底是不是上面秘密派來的還是說?”

王縣令:“這個本官自然會查,你就告訴我那齊大人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這有什麼區別呢?”月半仙煞有其事的一攆蘭花指,把長髮在手指中打圈,這女扮男裝,若是辦不好被明眼人瞧出來,在好的計策也會毀於足穴,要真扮好了,可那明顯不是和真男人一個身板,就算是再像也得瞧出幾分疑竇來。

與其這樣,倒不如坐實了她這個半男不女的人妖,反而跟能讓人相信,再者就是也只有這樣扮演成一斷袖,說不定還能打消他的疑慮。

“王大人如今最重要的不就是處理掉那個礙事的大人嗎?本仙算到這齊大人看似行為詭譎,實則是在調查你的是真正的底細,而這次恐怕你已經讓上面的那位生疑了,以此這次才派了這麼一位大人來半實半虛的探下,不過大人還是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這些,畢竟......”楚皎月又拋了個媚眼過去。

楚皎月的長相寡淡,如今扮起一斷袖來,可謂是信手拈來,她本就是女兒身,所以自己稍作男士裝扮把聲音用內力刻意壓低一些,加上自己的故作此態,基本是沒有會懷疑她的真實身份。

王縣令雖然對那半仙是個斷袖這一點深信不疑,但是要他相信此人嘴巴吐的一個字他都不能信。

王縣令早就在黑暗中摸索多年,絕不會如此輕易的相信對方的說辭,而且楚皎月越是這樣說,他會一邊對那位齊大人越發警惕,同時也會對楚皎月這個半仙產生深深的牴觸感,不是因為他那半男不女的損樣,而是一種本能的防備。

一個自信驕傲的人,突然有一天被一位來歷不明的人篤定的去斷言其實自己不過是他眼中的一粒紅塵,什麼都逃不過他的法眼一樣,首先是質疑,然後是出於生物本能的一直求同伐異的排斥,不過要是伐不了,有些人要麼會選擇魚死網破要麼臣服於他。

王縣令無疑是前者,但一件事改變了他的這個決定。

因為他的人告訴他,那個齊大人進過多方核實,朝中卻有兩位大人姓齊,但都不叫齊貝。

不過只聽說有位年輕剛入仕的言官最近突然休沐,接連好幾天沒有上朝。

王縣令這下是徹底慌了,因為那位在朝中告假的李大人是今年的狀元,河南人字獻林,而王縣令之所以那麼清楚,就是因為那位狀元曾多次聯合翰林院那群老不死的迂腐先生,多方暗中才朝中攻擊過王縣令的人。

如此看來,這位齊大人目測的年齡正好與那位李獻林吻合,而翰林院則是太子的人,那麼跟進一層,也就是皇上的人。

所以如果是皇上起了殺心,那麼就算借王縣令十條命也不夠皇上砍的。

“大人你急什麼。”楚皎月好整以暇,“這不是還沒打算動你嗎?我的心肝大人要是真沒了,誰來接替你的位置呢?我說對吧,依我看皇上只是懷疑。”

“此話怎講?”

“大人在這裡幹了二十多年,不說功勞那也得有苦牢吧,試問這整個武進縣有還比能更加瞭解的呢?說句不好聽的,如果北方的韃靼真的打進來,到時候還不得仰仗你嗎?”

楚皎月這馬屁拍得響噹噹的好,也不知道是和誰學的,這種時候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使勁拍就行了。

當然楚皎月的另一層意思也是,皇上不敢動你也不過是仰仗你還能在這裡多折騰幾天,要是找到合適的,未必不會替代你。

王縣令把這話翻來覆去的嚼號,最後決定:“那好本官聽你的,月仙如何作?”

這下他把半仙剪號成了一個仙子,說明這王縣令如今對她也沒那麼戒備了。

畢竟既然是仙,那就能知後事能應對萬物。

但楚皎月知道,這還不是他完全信任他的機會,因為狗急了才能跳牆,她得讓祁北辰來點更狠的。比如齊大人突然就要為之前兩位大人翻案,甚至還直言表達了此行了目的。

王縣令知道官場上不是和稀泥就是打太極,你來我往總有人糊的。然而這位齊大人似乎不按套路出牌,居然直接了當的下了戰書。

王縣令沒打過如此直來直去的牌,一時間居然有點不知所措,甚至懷疑那位齊大人還有更加深層的目的,只是他還不知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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