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良答非所問:“殿下如今紆尊降貴來這裡,敢問是否遇到難題,說不定罪臣能解答一二。”

祁北辰好半響才道:“子術果真是算無遺策,這也能料到,這大祁沒了你可真不行。”

“殿下真是謬讚了。”

“本王不是來給你打官腔的!”祁北辰大步走進來,“本王明日就要北上,在這之前本王透過暗衛得知了一個訊息,在那之前,本王一直認為皎月是因為繼承了老閣主的功力才把她們救走的,而如今,好像並不是這樣……似乎。”

祁北辰危險的眯眼:“似乎是另有其人,並在一開始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以至於‘疾雷’那晚並未找到踏無了痕的暗影閣的任何蹤跡。”

楚良不作答覆。

“子術不說話,本王就當你是預設了,不過既然能請得動暗影閣的高手,想必子術在閣中的地位不低吧,本王猜猜......護法?新閣主......不不不,這不太符合你的水平,元老?”祁北辰蹲下身,“你放心,我現在不是來追究你這個的時候,我答應過楚妹妹會拿你如何,但本王和父皇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宮裡用來對付那些冥頑不靈的細作那些手段,本王真的是一點也不想用到你的這裡,畢竟那玩意可是你三妹親自送到我這裡來的,說吧。”

楚良這才有了反應:“殿下看來是不給罪臣留一點迂迴之地。”

“本王不是不給你留,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軒轅逸那麼兇悍頑強的草原戰士,也得屈服於他們自己製作的毒藥之下,我還給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洛賦,少了一個神字,因為沒有神來救贖。”

楚良:“殿下前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當然不是,既然子術能料到你那兩個妹妹能夠成功逃脫,那麼本王今天來是想請教子術,若本王去了‘武進縣’追查王縣令,以朝中官員的身份,如何?”

“殿下自有了謀劃,再問我,就沒意思了。”

“本王要你說實話!”祁北辰語氣加重,甚至帶了一絲威脅的意味,“我既然知道你那兩個妹妹如今的路線,你就不怕我找上去嗎?”

楚良蹙眉:“殿下先說出你的計劃。”

祁北辰神色稍緩,這才把自己如何獲取王縣令信任,如何離間王縣令身邊的心腹。但他還沒有說完,就被楚良打斷。

“不可,殿下的計劃看似無遺漏,實則漏洞百出,王縣令能在‘武進縣’順風順水的在職二十餘年,百姓對他可謂是愛戴有加,說明此人善於偽裝或者能極具洞察人心,光是殿下主動去獲取信任就很難,莫說是離間他身邊的人了。所以你得換一個身份,朝中大臣的身份不能用,至少抵達‘武進縣’的時候不能,朝中大臣,具體是哪位大人,姓甚名誰京城地位如何,在朝中有是何派?這些對於王縣令來說都比較敏感,但也不失為突破他的一個關鍵點。”

不知是不是兄妹連心,楚良接下來的話與楚皎月幾乎是不謀而合,但是他說的比楚皎月更為詳細,甚至提前把面對王縣令時所發生的各種情況都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並給出了應對之策。

可楚良是人,不是神。他雖然知道周南沒什麼酒品,一喝就吐真言的德行,所以是再三警告過他路途中決不能喝酒。

楚良千算萬算,還是沒把楚皎月他們算出去。

於是,楚皎月與祁北辰成功的兵分兩路行動,祁北辰的周身氣度不太適合冒充乞丐,眼尖的只要一細看,就知道他的一舉一動絕不是一普通人家的公子的氣度。

所以,這次扮演乞丐的任務就交給了楚皎月,而祁北辰則是連夜混出城外,次日才大搖大擺的進城。

而祁北辰如此招搖的舉動不僅被王縣令知道後,還就被暗中留在這裡的周南一行人給知曉。顧小四是見過太子的,他不知道祁北辰的情況,下意識的以為他已經查到他們的蹤跡,親自出宮來捉拿他們的。

顧小四自己無所謂,他的身體自己本人是最清楚的,就算把他重新逮回去關著,他也是事不關己......但是,要是二小姐怎麼辦?

“你放心,既然我們都已經知道了太子的到來,如果皎月姑娘還在這縣城中,想必早就帶著離月姑娘也一起跑了。”

周南見顧小四還是猶豫,繼續道:“你想想,就算我們留在這裡,一不小心反倒我們自己被發現,要是太子拿你的命危險離月姑娘,那豈不真的就是落了太子的想法。”

顧小四:“不可能,就算他們把我抓去......那也威脅不到二小姐的,就算......就算真的是,到時候我自己咬舌自盡便是,不會連累二小姐。”

周南急的跳腳:“說你榆木還真是榆木,這皇宮的手段你又不是沒有見過,你以為那些人會給你自盡的機會嗎?”

周南好說歹說,再三保證等他們回到京城後,再把暗影閣的其他調來這裡巡查楚皎月他們的訊息,他反復強調楚皎月繼承了老閣主一身修為,一定是能保護好二小姐的。

顧小四這才勉強同意和他們一起回京城。

等他們原理‘武進縣’,原路返回的時候,楚皎月已經成功的變裝成了一位貨真價實的神棍,就那種女扮男裝,手中豎一棋牌,上面寫著月半仙這三字在縣城裡招搖撞騙了一個十多天,最後騙了一位王縣令府中的一管家的五兩銀子後,就出事了。

那管家事後回府進過裡面下人的提醒,才知道自己買了一塊假的避邪玉石來,氣得當天就領著一群自願賣命的小嘍囉前去砸場子。

楚皎月很是淡定,她現在事不關己的要把他們轟走,還說她不過是做了一件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好事——上當受騙,這叫做花錢消災,就算是消不了,也能買個教訓。

“當然,買玉石這種事本來就你情我願,你付錢我交貨,如果你不心懷鬼胎怎麼就會信了我這個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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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還沒見過哪個江湖神棍騙錢還能騙得如此理所應當,當即就率領了他的一干小弟要砸攤子。

楚皎月不是好惹的,她早有防備,三兩下就把那頭腦簡單四肢也更為簡單的下人挨個揍了個遍。而這件事到最近越鬧越大,最後就被鬧到了公堂上去。

王縣令這邊對突然從朝廷裡派下的大理寺少卿給打得應接不暇,那位少卿帶著朝廷御賜的令牌和文牒來勢洶洶,他知道對方不懷好意,而且經過這幾天他和對方的多次磋磨,才知道這次派來的人可不是上次的那兩位心高氣傲的年輕人好糊弄,這次王縣令和祁北辰在他府裡打太極,王縣令無論怎麼遊說和試探,那位齊少卿就是不肯說出具體來意,只說是刑部那邊查出侍郎的死太過於蹊蹺,所以才讓他過來的。

要果真如此就好了,那為何他硬是沒有聽到一點的風聲,上次那兩位好歹他也是做足了應付的準備,這次那位齊大人的來得猝不及防,而且周身的氣度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出入皇宮的人,所以王縣令這次真的是焦頭爛額的和那位齊大人多方試探,他不光是送美女還送銀子,可那齊大人全都盡數退了回來。

“王大人,小民真的是冤枉啊!”楚皎月說得聲淚俱下,她拿出了當然面對警察時各種無奈和冤枉以及不知所措,演得個淋漓盡致。

這不知道的,還真是這個江湖騙子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王縣令把‘驚堂木’重重的一拍:“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

楚皎月掩面而泣,故作一個人妖似的扭扭捏捏,蘭花指一捻脖子一歪,著實是吧公堂上左右兩邊的衙役噁心了個遍。

王縣令的素養很好,確實是端的一副清白公正的父母官的樣子,嚴肅道:“到底怎麼回事?李管家,你先細細道來。”

李管家義憤填膺的把楚皎月行騙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末了還不忘還一句‘王大人為草民做主’。

“瞞著!”一旁不說話的祁北辰終於開口了,“這位想必就是王府中的管家吧,我瞧著是既然李管家是王大人府中的人,即便是再公道,也難免落人口實。”

王縣令點頭:“齊大人說得極是,如此,那便齊大人與本官一起來審如何?”

祁北辰當然是巴不得這樣,他清清嗓子,端的是一副高嶺之花的清貴樣,徐徐的走上公堂之上,泰然自若的和王縣令做了一張板凳。

王縣令依舊為此這他父母官應該有的親近,艱難的吩咐下面的人在端上一板凳,自己萬般不情願的坐到了旁邊。

王縣令有一瞬間把用衙役手中的大刀一刀把那位齊大人給砍死。

不過他還不信了,這種時候,那位齊大人還能偏袒那個半男不女的騙子不成。

答案是肯定不能的,這位齊大人不僅沒有偏袒而且還秉公執法,當即就把楚皎月判了一個月的有期徒刑,打算讓他吃幾天的牢飯。

“慢著!”楚皎月伸出他的細瘦的手臂,“我有話要對王大人說!”

齊大人把‘驚堂木’一拍,佯裝怒道:“怎麼?你有話為何不對本大人說!對本官有和不滿?”

“草民就是有話對王大人說!”

齊大人面露尷尬之色,王大人一下子就得意起來,心想:整個‘武進縣’哪個不是對我愛戴尊敬,現在任憑你現在多大的官,到這裡不一樣的還得聽他的。

齊大人:“既然你不說,那就關押下去!”

“我不服!”楚皎月滿地打滾,“我就要對王大人說,我就要說!”

王縣令拱手對祁北辰一禮:“還望大人寬諒,這‘武進縣’雖然地方小了點,但百姓都還是認我這位縣令的。”

齊大人只要擺手同意,王縣令這才走近楚皎月的身邊,示意讓她講話。

楚皎月用餘光對著祁北辰的方向皎潔一笑,她把手勾住王縣令的脖子,啞聲啞氣還帶著太監特有的公鴨嗓,道:“我知道那位齊大人到底想幹什麼,他可是要把你置之死地的人,被問我怎麼知道的,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保證能幫你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掉那位大人,就像上次你解決掉那位少卿和侍郎一樣。”

楚皎月的聲音成了一條透明的細線,直直的穿過他的耳中。

王縣令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他只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回答道:“你是誰?”

“你現在可沒時間和我講條件。”

楚皎月剛說完,上邊那位坐著的齊大人有些就開始催促了。

王縣令咬牙:“什麼條件。”

“要......我要你要我,懂了嗎?”楚皎月蠱惑道,“小的仰慕大人已經很久了,自那上次一別後,對大人你戀戀不忘......”

敢情這半男不女的半仙壓根就是一斷袖!

王縣令整個人的雞皮疙瘩全掉了,這事實在是傷風敗俗!不成體統,這個死斷袖簡直是個神經病!

王縣令的臉終於有了波動,他自認為自己長得確實不差,但如今也是四十好幾的人,頭髮都白了小半,他究竟有何種自己都還不知道的魅力......都能男女通吃了。

他的想法把自己嚇了一跳,來不及思考這背後到底有什麼陰謀,只覺得眼前的不男不女的江湖騙子簡直是個不要臉的死東西。

“你們說完了沒有?”齊大人不耐煩的在上面拍一拍‘驚堂木’。

楚皎月道:“你到底答應我不。”

王縣令一字一句;“可,以,但,你,不,要,想,耍,花,樣。”

楚皎月歡快的對著他脖子重重的啵了一下!

王縣令:“!”

齊大人刷的站了起來,滿臉怒意。

而其他人則是......把自己當背景一樣默不作聲的把眼光不約而同的向上看。

他們無言的表叔他們其實什麼也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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