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們沒你想得那麼齷齪。”只是肩上被他咬出一排整齊牙印,估摸年末以前是消不掉了,他齜牙咧嘴從床上爬起來。

威遠用他審視姦夫淫婦的實現將人上下掃視,見對方衣著穿戴除了略顯皺巴以外,勉強算作完好,於是故作訝異揚眉,音調也是誇張的抑揚頓挫:“你和司御史,誰是完璧。”

語畢,一隻黑靴直砸他的面門。

威遠躲避不及,挨了這下:“我去!還來!”

這次,顧文興直接扔出臭襪掛在他頭頂,同時身手奇快的將人制服按壓在地。

顧文興抓住他的後頸,膝蓋抵住他的腰窩,沉聲威脅道:“再敢胡言亂語,信不信我現在把你在軍中幹得那檔子事全都抖給紅姑娘。”

只要提及紅姑娘,威遠立馬就打焉,不要臉的求饒:“好漢饒命,我錯了。”

顧文興這才鬆手,單手護著手腕活動筋骨。

玩笑歸玩笑,威遠起身後,正事還是要說明:“你如此重視貞操,那為何不直截了當的拒絕他,這樣耗著豈不是更傷人心。”

他看得出,司青竹恐怕是已深陷泥沼。

顧文興半響才踟躇回答:“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想償還他。”

威遠好在最近承受驚訝幹嘛能力有所提升,所以沒能直接被他氣得暈倒。

末了,也只好故作老成感嘆:“到底你是太年輕,感情史太空白,不如多去青樓逛逛,向前輩討教經驗?嗷!”

顧文興當即就給他腹部一記重錘,打得威遠直不起腰來。

不過威遠到底是條漢子,重新挺起胸膛,義正言辭道:“若是哪天司御史知道是這層原由,那不得撕你一層皮。”

司青竹看著親近可人,其實一個人越是如此,然而越不容易走近,尤其是他這樣什麼都不在乎,就差四大皆空的人,一旦怒上心頭,指不定作出什麼事。

再者,司青竹能在朝廷上混,本就不是等閒之輩。

顧文興倒沒他那麼多想,哪天若司青竹真就如他所言,食他肉骨,估計自己也相當樂意,甚至會主動給他磨好大刀,生怕他會不小心割傷了自己手。

他只能垂頭喪氣的擺手:“那也挺好。”

“你就是賤!”威遠恨鐵不成鋼的啐他一口,氣得不停擺手扇風,給自己去火氣。

反觀顧文興,似乎是被他臭罵給看開了,外衣都沒攏上,居然開始對著銅鏡自我陶醉。

威遠乾脆眼不見為淨,內心無比滄桑的拂袖而去。

待百年後,他這可怎麼與九泉之下的顧將軍和夫人交代?

這孩子那點都好,就是容易心軟。

當真是一點都沒遺傳到顧將軍的果敢不仁。

軍中確實如司御史所言,突然沒了主心骨,以往很多歸於劉千眺管的事務全都砸在他頭上,雖然憑藉以往的經驗還能應付,可是他就再也多餘時間去看心愛的紅姑娘!

這才是最要命!

時間就這樣磋磨到將近年關,總算捱到了回京述職的時候。

行進至京畿城外十里開外,三萬止步與此,前方是泠鳶城,名字取得詩意盎然,但仰頭去看城牆上黑黢黢的十臺大炮就知道,若不能從正門行進,那人死狀該何等慘烈。

這也可以說是入京的第一道關卡,此地易守難攻加之城牆堅固,基本是毫無破綻,想要強攻,那等於是自尋死路。

舉著千里眼的領兵朝下方氣沉丹田的大吼一聲:“還請威遠副將和顧校尉將一半兵符交出!”

威遠嘀咕:“這啥情況,以往不是看了帥印和通行令以後就放行嗎?”

“用你的豬腦子好生想。”顧文興輕蔑道。

劉千眺聯合西域蠻夷各國反叛本朝這事雖然在時間上已經過去,可皇帝眼裡,這就一道過不去的坎。

這樣做,不就以防萬一顧校尉和他在這裡突生反意,這才沒收一半兵符,讓他們有賊心沒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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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遠輕哼,派出小武去送。

那邊檢驗後,這才緩慢開出城門放行。

兩人並沒在此地做多停留,帶上部分親冰前行。

順利到達京城後,先是面聖述西域情況和當日叛變的來龍去脈。

全程,威遠都把自己充當空氣,不發一言,站在一旁,只留顧文興和天子絮叨。

顯而易見,現在的皇帝已經比昔日的少年沉穩得多,甚至有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城府,儘管不深,但已經有了初雛。

“真想不到,朕看到來信時裡描述的實情,找實讓朕驚心動魄一番。”皇帝起身,略顯欣慰的走來,親切的拉住顧文興的手,“如果沒有顧愛卿,朕……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

威遠忍不住抽搐鼻子,心裡有些惡寒,他們也充其量也算是第二次見面,連熟人都不作數,居然還能把這君臣關係裝得如此親密,但瞧著那廂的顧文興神色如常,甚至還能略表謙虛的低下頭。

“陛下嚴重了,微臣不過是在盡本份。”說著,顧文興忽而想起什麼,後錯一步單膝下跪,“望陛下恕罪。”

這波操作,不由得讓威遠和陛下同時一愣。

“愛卿快快請起。”

顧文興當然不能聽這句勸,只是將頭埋得更低。

“罪臣劉千眺意圖謀反之心昭昭,卑臣卻因對他平日信任而忽略心中所疑,才至於軍中瘟疫橫行。”顧文興俯首作拜,頭抵地板,鏗聲道,“請陛下降職責罰。”

說罷,還煞有介事的交出另一半虎符。

威遠瞬間懂了,雖然陛下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動他們,但此時顧文興就已經堅定的表明自己的態度立場,好叫皇帝打消對他們的戒備。

便此,威遠旋即上前邁步跪地俯首:“卑職不能明察秋毫,還請陛下同罪。”

皇帝神色不定的看著這兩塊大小兵符,須臾略微皺眉,彎腰扶身作虛扶狀,聲音帶著埋怨和怒意:“兩位愛卿這不是要叫朕為難,平叛西域你們功不可沒,若朕連是非曲直都不辨,那還要這龍椅作甚!”

這話著實嚴重,兩人趕緊誠惶誠恐的起身,顧文興又開始一頓扒拉。

官場檯面話說完,已經過了宮禁。

沒法,又只能留宿在宮。

內飾領著他們去暫歇的殿宇,從紫宮出來,威遠都還沒能從方才殺機四伏的話裡鬆口氣,便聽見遠處一陣鶯鶯燕燕的談話。

其中間或還能聽到一兩句並不標準的官話,威遠還來不及細想,卻見身旁的顧文興微頓腳步,但轉瞬又行動自如,看似方才這只是威遠的錯覺。

儘管他這個動作幾乎是微不可查,到底還是讓威遠心頭一跳。

能讓顧文興作出這等反應的聲音……威遠驚恐的往前望去。

在眾宮女環繞中,一道鵝黃色身影尤為顯眼。

樓蘭公主巴寒憶最愛的便是黃色衣裳,越顯眼愈好。

“別走神。”

耳邊傳來低沉的警告。

威遠立馬正色,照著原步伐前走。

待對面的人走近了,內侍才行禮跪拜。

那女子面若凝脂,膚白勝雪,五官輪廓帶著異域的深邃,別有一番風味,就連服侍上也繡著樓蘭話和繁瑣的圖紋。

瞧見顧文興,原本談笑風生的臉瞬間扭曲,好在身旁的婢女眼尖,發現她的異常後,趕緊輕聲提醒。

顧文興衝她微微頷首施禮,而後面色平靜走過。

“站住。”

清麗冷冽的嗓音自後背傳來。

“月貴妃是有何事?”顧文興淡聲道。

他這樣一派冷靜風輕,倒顯得月貴妃的不自在。

月貴妃冷笑:“這位便是赫赫有名的顧校尉吧?”

內侍趕緊應聲介紹。

顧文興本不想多言,等太監道完後,卻沒見她有讓走的意思,只能用眼神表示疑惑。

“不及雙十便打入樓蘭內部,短短一年又摸清了整個西域的內情及各部軍情,隨後裡外應和,將整個西域殺得措手不及。”月貴妃細數他這些豐功偉績,“據說京城那些待字閨閣的千金們,無不對你是又愛又敬,無數少女們的夢中情人呢。”

她說話的調調夾槍帶棒,就連內侍也驚覺不對。

還在她即使收勢,抿嘴含笑看他。

“月貴妃嚴重了,顧某一屆武夫,何德何能引各位姑娘們青睞,不過是憑著一兩記戰功罷了。”顧文興話音又轉,適時的開出玩笑,“當然,哪位姑娘能夠看破本質後仍舊慧眼識珠相中顧某,那麼顧某真是實屬榮幸至極,惶恐切切。”

他這樣自貶,引得周遭的宮娥竊笑不止。

加上人長得和身旁的那位副將單是身形,都有著雲泥之別,合著那劍眉星目,又叫她們忍不住多偷瞄幾眼。

月貴妃發狠跺腳,面無表情道:“顧校尉不必如此謙虛,現下梅花園中的梅花真開得盛,本宮就不與二位閒聊,先行離開。”

顧文興再次衝她點頭示意完,跟著內侍繼續左拐右繞。

等他們好不容易稟退宮人,終於有點空間喘氣之餘,威遠再也不用裝深沉,毛躁的攤開四肢倒地。

“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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