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晴明終於在三小姐一次又一次的控訴中把所以的傷口給清理乾淨。才把一盆子的血水端出去,準備隨手一潑。

“哎呀!”晴明嚇了一跳,差一點就把這髒水潑到公子爺的身上。

“公子怎麼還站在這裡?”

楚良道:“無妨,父親如今還在為今日之事在前院的客廳發脾氣,我就乾脆就等在這裡,看看有沒有幫忙的,也好過去父親那裡白受一場氣。”

晴明覺得有理,她現在的眼睛被自己哭成了一條縫,也不嫌棄自己這樣是否有損別人的眼睛,徒自用鼻子吸溜一下鼻涕後,道:“那公子爺就在外面等著,小姐是刀子嘴豆腐心,姐姐沒了她比我還要難過,如果聽到小姐在裡面偷偷摸摸的和我一樣哭鼻子,你就趕快過去安慰一下,我去重新打些熱水來。”

楚良點頭,示意讓她先去。

“對了!”晴明突然想起了什麼,“奴婢下午的時候就看到竹苑那邊的顧小四提著一大堆的藥回苑,下午就有人說那個二小姐似乎病情好了些。”

楚良:“如今也能開口說些話,至少下床還有些吃力。”他心說,這得虧你的三小姐給活活給氣的,不然她也不能自己把胸口中那一口卡住的餘毒給吐出來。

晴明看不出有什麼失望的表情,反而說道:“那公子你可得把嘴巴守住了,千萬要一定鎮守住呀!不然我怕小姐知道這件事情會把自己好不容易包紮好的傷口給氣得反彈。”

楚良有些小小的吃驚道:“我還以為你和皎月一樣討厭她呢。”

她和楚離月又沒有什麼殺父之仇,她至於趕盡殺絕嗎?再說她心大膽慫,即便真是要恨,她也不太敢在楚離月面前造次,何況她身邊一直都有一條可以咬人的瘋狗。

那晴明就更加不可能去怨恨楚離月了,何苦呢,反而想小姐這樣,天天都要把楚離月這三個字惦記在心頭上,反而害了自己的身體。

楚良很快會意她沒有說完的話,道:“如此也好,快去吧。”

晴明小跑著往東邊的方向去了。

楚良在外面又多站了小半個時辰,等那晴明出出進進都好多次後,她終於忍不住問道:“公子,這都子時了,這裡我一個人就行了,公子還是要早點休息。”

晴明這話不是客套話,是真的出至關心,誰讓這楚公子生的是一副得天獨厚的臉蛋,加上那孱弱的身體,他怕是不能在外面吹冷風的,萬一一吹就倒,老爺責問起來該譴責誰?

晴明雖然是楚府的新人,但是她聽過早年老爺和楚公子的關係,因為有人說他不是老爺所出後,老爺就再沒怎麼待見過,甚至送他入宮都是以為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因,但是可能是近年這公子得了太子的看重,這是老爺才開始對他重視起來的。

楚良:“無妨,今夜我並無睡意。”

行吧,人家都如此的委婉的拒絕自己的好意,晴明也不好多說什麼,又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楚良是等到菊苑的燈滅了後才回去的。

楚府的前院也安置了一間不大不小的屋子,是專門騰出來給楚良住的,不過他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的書房,所以這次也打算回書房去,反正那裡也有床,在哪睡都是一樣的。

待他走至書房隱約察覺到了不對,似乎已經有人在那裡等他了,楚良眼皮連跳了五下,他緩緩推門藉著月光點上一盞燭燈。

他心想:這月亮在過不久又要圓了。

楚良默默的把書架上最上排的書拿下,假裝若無其事的看書。

他後背能感覺到一個人正在悄無聲息的靠近他。

“是我。”

楚良回頭看去,這才暗自鬆口氣:“什麼事?”

“今日的事,不是暗影閣新部的人做的,我檢視了那些人的屍體,也不像是三小姐所說那樣是韃靼人的手法。只可惜,要是有個活口,說不定還能審出來什麼。”

楚良不答話,他把書翻到有摺痕的那一頁,拿出裡面泛黃的紙。

“小閣主是懷疑皇宮那邊的那位......做的?”

“這不像謹慎小心,絕不行差踏錯的那位做的。”楚良把泛黃的紙認真的開啟鋪平,“但這事覺不能放過,我猜這些人能如此大張旗鼓的殺來,卻是雷聲大雨點小,暗影閣的那些人不會做出這樣損傷自己的行為,倒確實像......”

“像什麼?”

泛黃的紙上的摺痕清晰得已經快要撕裂開了,看得出來這紙張的主人很儘管時常拿出來卻很注意保管。

上面正寫著四個稚嫩的大字——‘唯你獨甜’

楚良拿出一宣紙和筆墨,那人見狀,眼疾手快的跑去給他磨墨。

楚良:“像那邊的那位王爺。”

磨墨的人倒吸一口涼氣:“怎麼會?”

“也不過是我的猜測,凡事不能怎麼早就下定論,但是我想我知道改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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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放下硯臺道:“小閣主請說。”

“轉告那位大人,把那封被單獨留中的奏摺抽個時間拿出來曬一曬。”

“是!”

“對了,你想辦法去閣裡哪一點刀劍疤痕的藥來。”

那人有點為難了:“這如果閣裡到處都是那些新勢力的人,雖然拿藥不是大事,但他們未必......”

楚良神色如常的撩起下襬而坐,“偷的也行,我又沒非讓你去求他們。”

“......”

最後那人黑色的背影還是糾結為難的飄走了。

次日,楚良就拿著一小盒的藥膏親自去了菊苑,囑咐晴明此藥的用法。

晴明接過後行禮道:“那奴婢就先替小姐謝過公子了。”

那藥確實是好用,不過得等楚皎月的傷完全好了結疤以後才能用到,可能她的傷完全好完,已經是一個多月後的事情了。

當楚皎月能活蹦亂跳的下床再次舞刀弄槍的時候,她聽聞一個噩耗。

楚離月居然也能活蹦亂跳的下床了!

“晴明!”

“小......姐......”

“為何現在才把這件事告訴我。”

晴明虛心的雙眼不敢直視對方,看著自己腳尖道:“奴婢忘了。”

忘?忘了!

楚皎月抽抽嘴角:“你當我是六歲娃娃?”

晴明搖頭如波浪,忙道:“不是不是!”

“等等!”楚皎月把彎刀的背面對著晴明,“誰給她治好的。”

“......”

“行,我知道了。”楚皎月收回彎刀急匆匆的朝書房走去。

“小姐!你去哪兒?”

“不用你管,你給本小姐待在這裡看門!”楚皎月咬牙切齒,“我現在要去砍人然後把他剁碎了餵狗。”

楚良在書房突然就打了個噴嚏。

他摸摸鼻子,把用過的宣紙重新規整的折好放到一旁,打算重新寫過。

“楚良!出來!”

楚良不用聽聲音就知道這是誰了,也就楚皎月在生氣的時候敢回連名帶姓的叫他,要是被那些閣中舊部的人知曉了,鐵定會狠狠的鄙視他一番,堂堂一個小閣主居然如此沒有地位可言。

楚良開啟房門,“什麼事?我都說了多少次,女孩子要有......”

“要有大家閨秀!”楚皎月不耐煩的把這句話重複了第一百三十一遍,“你莫裝傻!我告訴你!是不是你給楚離月治好的病!”

楚良坦然:“沒錯,我並沒有裝傻。”

“......你!”楚皎月莞爾一笑,“沒關係。”

“什麼?”

楚皎月:“我突然想起來來那個顧小四好像又答應過我,要是楚離月得救了,得任憑我處置。”

楚良扶額,很想告訴她,還是洗洗睡吧,現在的顧小四可不是什麼好惹的。

不過讓她現在去和顧小四比試鍛鍊一番,好像也不錯。

楚皎月見他不答話,高傲的拂袖離去。

等她走到竹苑,不到一會功夫,她就已經和顧小四大起來了。

楚皎月的傷剛好還不利索,楚良囑咐過他,不能對三小姐動真格,所以大了半個時辰,顧小四都是單方面被動捱到的局面。

越到後面,楚皎月越是打得一肚子火,對方明擺著一副軟棉花,任她怎麼打,那顧小四就只知道躲。

到最後,外頭的動靜最終驚到了還在休息離月。

楚皎月渾身憋著一口氣,手中的彎刀不小心突然脫手,對著竹苑的屋門擲到了剛好出門的楚離月。

顧小四刷刷的直接飛過去吧楚離月攔腰抱住後退,左手也及時的握住了彎刀的刀刃。

楚皎月呆在原地,顧小四的速度何時這麼快了!

楚離月從顧小四手臂上離開,趕緊握住那拿刀左手的手腕:“你快放開!出血了。”

顧小四聞言才僵硬的把左手打直,那彎刀是上次闖入楚府偷襲的那波人手中的武器,刀刃薄如蟬翼又鋒利無比,剛剛顧小四又用力過猛,刀刃已經嵌入他的手骨,一時間那刀刃就卡在那裡。

想像一下,過年殺豬的時候,屠夫的大刀不利索,刀看到一半拔出來,那豬是怎麼慘叫的,光是為那頭豬想想就覺得嚇人。

何況顧小四還是個人。

楚離月是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

顧小四直接利落的用右手拔出,看得楚皎月雞皮疙瘩直落了一地。

“我帶你看看大夫。”楚離月拉著他的手,在路過楚皎月身邊的時候,還特地挖了他一眼。

楚皎月無視離月那張醜八怪的臉,只瞧著顧小四紅得快要煮熟透的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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