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祁珩在說話這塊很有天賦,三兩句都叫人聽得舒服,又覺此人沒什麼心機,自然而然,都願意與他多說幾句。

這不,不過盞茶功夫,四人又談到了冀州的巡撫大人身上。

祁珩興致很好,直接叫小二將兩桌拼在一起,上好本店的特色飯菜,又開始聊起來。

祁皎月估計這幾人聊不到多久,但還是起身對祁珩道:“我去外面站會。”

身材高大的皮膚黝黑的男子不解:“姑娘,菜都馬上要上齊了,現在剛入秋不久,可天也寒,不如就留在這裡,若是覺得此處我們幾個大老爺們談事,礙著你不太方便,小二,開一間二樓的雅間!給這位姑娘好生招待。”

“好勒!”店小二殷勤的跑過來,見著祁皎月,聲音也不自覺的底下了幾分:“姑娘來,請上二樓。”

祁皎月:“不用了,謝謝。”

說完,便自行離開。

祁珩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先幹為敬:“我這位妹妹自小被人寵著,脾氣嬌慣了些,來,我這個做兄長的,也就是先自罰一杯。”

“小兄弟咋怎麼客氣。”商人見他行為大氣,說話又不失水準,還難得的沒有年輕的驕狂氣,實在是心生好感,“這頓我請了,各位想和什麼酒,儘管點。”

祁皎月走出酒肆,便將這些嘈雜之音隔絕在外。

果不其然,她沒等多久,祁珩便已經走了出來。

這次,祁皎月有些意外:“你怎麼不繼續聊了,我見那三人那麼愛誇誇其談,萬一你還能探到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呢。”

祁珩輕手摑了一下她的後腦勺:“你哥還是有眼力見,初聽談話,就知道沒幾兩真墨水,走吧,別讓墨白他們等急了。”

祁皎月扭頭看著他:“那你幹嘛還和他們說什麼那麼多?”

“反是總得抱有希望,萬一真能聽到點什麼我們想要的呢。”祁珩本來是不屑於和那三人深聊的,從一開始,三人一來談話毫不避違,音量較大。二來那位自稱自己走南闖北的商人其實頂多只是商人,真正走南闖北的人從來都是不露山不露水,哪有他這樣逢人便吹噓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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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知道其人很可能是因為某種機緣巧合下賺了一筆小錢,以為這點便是財大氣粗,於是就在那裡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厲害之處都要表現得淋漓盡致,不然,就叫人看不出來他有多成功似的。

祁珩之所以願意繼續聊下去,只是因為那人瞎貓碰上死耗子,說中一點他心中某些隱秘的猜想罷了。

兩人行至一家客棧,只見墨白已經點好飯菜,就等著兩人了。

墨白雖然不瞭解祁皎月,但是對於這位帝王,還是多少明白的,見他眉目雖然依舊平和,但直覺告訴他,今日又沒有什麼收穫。

墨白:“來先吃飯。”

此處客棧周遭陳設簡單,與上一次的紅塵客棧比起來,相差太多,不過倒也少了幾分華麗多了幾分古樸,沒什麼不好。

何況,祁皎月本來也不講究吃食,向來都是有什麼吃什麼,風餐露宿她也受得,錦衣玉食她也能泰然處之。

不僅如此,近幾個月的相處,墨白才發現這位公主其實是看著疏離冷漠,其實比祁珩來說,她要好相處得多,只可惜那張好看的薄唇實在太毒。

祁珩是看著平易近人,實在防範心重,看著圓滑處處為他人著想,實則最為無情冷漠。

墨白還沒忘,這位帝王在貢南縣是如何出爾反爾的。

他答應常言,若是常言招出胡大人所藏兵器之地,便放過胡家公子一馬。

誰知道,得來的卻是祁珩翻臉的鐵血無情,賜白綾一尺直接絞死,甚至連胡霍的遺言都沒來得說出口。

生在帝王家,墨白其實也能理解這種做法,從胡霍一開始的知情不報,都已經註定了他的下場。

可就墨白自己所看到的,卻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兒子在君臣與父子之間竭盡全力的維護,易地而處,墨白自認為自己做不到胡霍那樣隱忍堅強的心性,他忍不住心生憐憫,甚至是……憤怒。

祁珩不是眼底揉不得沙子的人,可他是帝王。

所以,墨白只能理解卻不發認同陛下的作法。

他認為自己總有一天,也許也會離開這個皇宮,離開自己一直以來效忠的帝王。

當然這些想法,他決不能表露出分毫。

祁皎月隨便扒拉了幾口,便落了筷。

祁珩不容拒絕的給她夾了一塊排骨,說道:“你當是減肥?再不吃你那下巴尖的都要戳死人了。”

“……你睜眼說瞎話!”祁皎月不服,看著墨白道,“你說,我下巴尖嗎?”

墨白再次當起了和事佬,折中的勸了幾句,祁皎月這才妥協的把碗中排骨一個不落的吃抹乾淨。

自從墨白生了遲早得離開帝王家的想法後,就對祁珩產生不可言喻的愧疚,他能有今天,少不了祁珩的一手扶持,心中更是難過,所以也就開始不知不覺花更多的心思留意祁珩來。

連帶著,還有祁皎月。

這對兄妹來感情很好,雖然總有摩擦,甚至有時候還會吵到打起來,但大多數時候,祁珩對她是一退再退,毫無底線。

墨白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喜歡自己唯一的血脈。

祁皎月武功決不比自己弱,甚至在祈福寺廟的那次,也都是她在暗中幫忙,一箭射傷了常言,才有後來的順利。

就連這次,墨白都忍不住的對祁珩心生不滿,而這位公主出乎意料的一直站在他這邊。

祁皎月比他想象的還要聰明通透,墨白看得出來,她沒少在祁珩面前裝傻充愣。

祁珩叫他瞞著胡霍的事,不叫她知道那人的下場,誰知她竟然什麼都知道!

“你是不是想走了。”

前幾個露宿的夜晚中,睡不著的祁皎月突然站到正在值守的墨白旁,漠然的這樣對他說道。

墨白著實被他嚇了一跳,險些就拔劍向相。

祁皎月:“你不會撒謊,我一瞧就知道。”

墨白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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