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皇宮裡僅存不多的暗衛突然反撲,至於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只知道次日祁北辰下罪已詔,陳述了他爺孫三代的罪行,寫得那個叫酣暢淋漓,聽得無論是那些圍觀百姓還是一臉無措的大臣除了吃驚也就只剩吃驚。

祁北辰到底是不是鳳子龍孫,還有待商榷,其實只要他咬死不認帳,那麼誰也不會明目張膽的拆他的臺。

一時間滿城皆驚,祁北辰不僅是認罪的速度快,就連主動承擔責任的速度也令人咋舌。

直接宣佈退位讓賢,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給楚良戴上了冠冕。

周南把這幾個月的風雲變化說得口乾舌燥,甚至還要挑三揀四的說,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刺激到了這位大小姐……啊不,這位金枝玉葉的公主。

周南:“公主似乎不怎麼吃驚。”

楚皎月來的路上已經預料到了各種情況,包括楚良突然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祁北辰又良心發現,把那個位置還給了他。

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白撿的很可能不是餡餅而是炸彈,一不下心就能當堂炸得人魂飛沖天,死無全屍。

什麼皇權霸業什麼功名利祿,全都成了一地的碎渣子。

何況,無論是吃驚還是驚嚇亦或是其他的情緒,在楚皎月刮骨療傷的那段彷彿死了一遍又一遍的時光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麼。頂多算是她蒼茫的人生中的一味調味料。

楚皎月喝涼白開潤潤嗓子:“然後呢,我來時打聽京城中事,大都諱莫如深,後來發生了什麼?”

“你也知道,那晚肯定不止有暗衛的存在,祁北辰打壓暗衛已久,他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可未必能成事,皇宮裡的禁軍也不是花瓶子。”

楚皎月一點就透:“我懂了,皇宮中到底哪位是北原人安插在裡面的細作,我猜猜……梁小王爺還是四公主?”

周南不置可否。

“哦!看來我是猜對了,四公主是吧。”楚皎月從面上依舊看不出來有什麼情緒,彷彿在說一件與她不想幹的事,“如此一來,那就什麼都能說通了,國師應該也在其中,我就說嘛,四公主好端端的留在冷宮,怎麼就一朝德寵了呢,也對……四公主年幼看起來就算是城府在深,可誰也不會懷疑她居然北原精挑細選出來的細作,如此看來,北原也是費心了。”

她越是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周南就越是心驚,雖然兩人相處的時候也沒說幾句話,打多數時候也是公事公辦。

周南眼光很毒,楚皎月本來就不是一般的女子,能裝能抗也能打,最要命的是她還聰明,這是好事。

但楚皎月卻是過頭了,刀鋒過於刻薄那就易折,人也是一樣。

楚皎月的恐怖原比他想象的還要多。

周南:“不過你放心,你哥身體很好,何況他多年夙願已了,明日你就能入宮見……”

楚皎月根本就不吃他那套,突然陰陽怪氣道:“為他人做嫁衣,做了個高大上的傀儡就是多年夙願已了?周南大哥你莫要說笑了。”

她哥是什麼人,楚皎月難道是瞎子嗎?他要是真想奪位或者報仇,以祁北辰的智商恐怕還得練上個幾十年在說。楚良不僅是君子,還是個正人君子,起碼不會做通敵叛國的事。

周南急了,“即便如此我們一樣有大好機會,現在做在龍椅上的是閣主,不是任何阿貓阿狗,我相信閣主的能力,北原不過只是乘火打劫的強盜,走不了多遠……”

“你是想說,我哥可以先委屈一下自己然後再伺機反擊,他有暗影閣不是光桿司令,現在韃靼人還遠在北原,總有自己夠不著的地方,那北原人細作四公主充其量不過是十二歲會點小心機的丫頭,不成氣候。”楚皎月怒極反笑,“我說的是嗎?這算盤你我能想到,北原人都想不到嗎?北原王當初能憑一己之力拿下老族長的部落一統整個北原,他就不能我們小覷,他一定有我哥的鐵打的軟肋在,否則不可能如此肆無忌憚,當然他們一定有什麼後招,比如用當初我們對付軒轅逸的那招來如法制炮的用在他身上,那立竿見影的效果不用我說你,你也應該知道。還有,你別忘了那些真正的祁家到底是怎麼被拉下水的,不就是易容嗎?那實在太容易了。控制我哥的方法單只是我就能說出不下十種,你憑什麼認為我哥有十成的勝算。”

周南默不作聲的被楚皎月一頓訓斥,他不是沒有城府,而是居然存了婦人之仁,妄想著他們其實還有一線生機,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只要人還在他們就有希望。

可如今被楚皎月毫不留情的戳破這五彩繽紛的泡泡,周南悲傷至於還有一絲絕望。

周南:“公主!你要去哪?”

楚皎月回過頭安靜的看著他。

周南突然一片恐慌,說話竟有些語無倫次:“你不能,不能衝動。”

“我只是要去找我二姐而已,你以為我要幹什麼?”楚皎月對他的大驚小怪簡直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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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暗自鬆口氣:“你二姐她不在這裡。”

“什麼?”楚皎月難得的皺起雙眉。

周南:“說來慚愧,因為前段時間北原的進攻,原西北一帶的總兵大人殉職,顧小四被祁北辰臨時提拔任命為西北承信將軍,前去鎮守西北。”

楚皎月眉頭越發深沉,承信校尉是屬於從四品的官職,如今加了個將軍二字理應至少得是正四品起,可為何祁北辰偏偏還要加上承信這正四品的字。

楚皎月忍不住道:“活該!”

“什麼?”周南不知道她突然嘣出的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楚皎月:“我是說祁北辰,自以為自己的政治手段高明不比,把自己手下的人控制得死死,呵!君臣之間毫無信任可言,我終於知道那位暗衛甚至不惜同歸於盡也要反撲了。”

“公主,多說無益。”周南立即明白過來,可畢竟祁北辰淪為了階下囚,過去種種入雲煙,那都過去了,“也算是天道好輪迴,報應吧。”

楚皎月:“叫我楚皎月或者其他稱呼也行,我可不是什麼公主,別把什麼名頭都往我頭上扣,我不認的。”

周南越來越不懂她的腦迴路了,她確實是閣主的同胞同血緣的妹妹,周南只當她還不知中個細節,解釋說:“公主可能有些誤會,別看你和陛下相差年歲六載,但細究下來,你出生時那位大皇子才剛去世不久。”

楚皎月臉越來越冷。

周南不解其義,以為她不信,於是再接再厲的解釋:“起初陛下還是小閣主的時候,就曾偷偷的用公主的血與他的血相融過。”

楚皎月徹底冷了,周身突然寒氣逼人,眉間又開始逡巡著烏黑一團似霧霾一樣的真氣。

偏偏周南還在喋喋不休,全然不知自己是在火上澆油。

“屬下說的都是大實話,小閣主恐怕在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後,就那什麼,所以才滴血驗親嘛,所以公主現在不用懷疑自己都身份,即便不是,陛下也會介意什麼,一直一來他可都是把你當真正的親人在寵,離月姑娘可沒有這個待遇。”

最後一句徹底把楚皎月惹炸毛了,她用力咬破舌尖,強迫自己清醒。

周南:“公主!你別走!楚離月現在不在京城!”

原本已經不見蹤影的楚皎月瞬間漂移出現在周南眼前:“她不在京城能去哪裡?”

周南:“在西北。”

她跑那麼遠幹嘛?

楚皎月:“為了顧小四?”

“差不多吧,顧小四任命將軍後,在西北大捷的前一天遇敵軍突襲,然後被炮火所傷,本來是瞞著的,後來楚離月不知從哪兒打聽出來的小道消息,說是顧小四雙耳失聰,下輩子走路只能做輪椅。”周南嘆口氣,他現在發現這楚家一家子人還真偏執得不同凡響,“不過她去西北之前告訴我說,她最多去一個月不會太久,如果你中途已經回來,便託屬下轉告你,義莊上下她都提前打點預備好了,因為不放心交給其他人,所以她只去一個月,只消看他一眼就回來。”

楚皎月:“她現在去了多久。”

“四天前還在這裡。”周南道,“公主的輕功算是頂尖,現在追過去也能在途中追上。”

楚皎月:“算了,不用了。”

她已經是倍受相思之苦,顧小四生死未卜,楚離月的心情她能感同身受,所以不打算過去當什麼電燈泡。

“顧小四應該沒事。”楚皎月看著周南有些疑惑的眼神解釋說,“兇殘如洛賦都未能泯滅他的神智,不過就是大炮,頂多只是聽不見,不是大問題,何況她把義莊打理得井井有條,我與她來京城之前,傳了一些暗影閣的獨門內力給她,她要是傻到連最基本的活學活用都不能,那她死在半路也不虧。”

周南:“……”

看來楚皎月再怎麼變,嘴巴還是依舊的歹毒。

“那你現在?”

“聯絡義莊。”楚皎月一腳已經跨出天窗,回過頭道,“我磨了這麼久的劍,是該見見血了,否則就得生鏽不好用了。”

周南神色複雜的看著已經空蕩蕩的房間,一時百感交集。

心想:沒準,閣主真的能絕處又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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