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這件事,接下來就更忙了。

因為他們只是剔除了禍害,那些殘餘一直都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何況很多舊部都已經被原來的洗腦,也就留下了那麼一兩個能夠延殘喘活到現在的人。

比如周南,比如那天過來營救楚皎月的那批人……能留到現在,他們也是一種能力。

“等這些事情徹底結束,我就把原來舊部不全部召回來,暗影閣需要人。”

它現在需要注入新鮮的血液,來茁壯成長。

楚皎月:“那後面呢,哥哥你是打算把他們像分封諸侯一樣全部升職後嗎?”

楚良並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他們跟了我良久,一直以來吃了這麼多苦頭,應當的。”

“那你呢,你是小閣主。”楚皎月急道。

楚良無聲的笑了。

“你這是不打算繼承這個位置嗎?”楚皎月向前走了一步,她在等個頭已經長高了,你先看他的時候還要抬著頭,先如今她的頭已經長到楚良的肩膀來了。

“我呀,暫時還沒有考慮這麼多。”楚良這人其實也沒有什麼鴻鵠之志,非要幹出一個名堂來。

“可總該有人來繼承這個閣主之位呀,如果不是你還是誰?周南嗎?”楚皎月認為如果自己的哥哥沒有坐暗影閣閣主的打算,那麼周南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雖然自己不太喜歡這種大忽悠,但不得不說周南確實有這個能力。

不過,私心上楚皎月還是認為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太樂意:“當一個威風凜凜的閣主有什麼不好,你為什麼不去。”

楚良笑著解釋:“這些年來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皇宮,鮮少有和暗影閣實質性的接觸,這樣雖然能也是我的身份,可卻不能讓我能真正瞭解到它,何況我這人什麼威信,突然坐上去沒什麼人可以信服我,倒不如交給……你。”

“什麼!”楚皎月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感覺自己聽錯了,“為什麼給我!”

“你繼承了老閣主所有的內力,他們很多人也見過你,如今坐上這個位置也算是名正言順,我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妥。”

楚皎月懂了,但有時不是很懂,她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楚皎月還是明白的,說道:“可我現在什麼都不是。”

“沒關係,你只需要在繼位儀式時露個面就行,剩下的交給我。”

楚良把她的路全部鋪好了,如今就等著楚皎月主動接過整個暗影閣,至於該這樣打理接下來的事宜,楚良已經想好了。

但是那些手段實在是見不得檯面,楚良不想讓她知道。

“這幾日你就在這裡休息,不用擔心後面的。”

楚皎月聽他這樣說,反而越是擔心。

楚良其實有考慮過楚皎月她一介女子不能勝任這個位置——因為樹大招風。

“可我並不適合做一個殺伐決斷的領袖。”楚皎月經過這將近一年的逃亡,那些抱著自己是穿越者的自以為是的稜角早就被打磨得順溜兒滑。

楚良:“沒關係,到時候周南會幫助你的,敢不聽你的話。”

他說的篤定,楚皎月就越是疑惑,楚良從頭至尾都沒有說起過自己。

“那你呢?”

“我呀,在皇宮呆膩了只想做個閒雲野鶴,說不定哪天看破紅塵一路出家也說不定。”

楚良說得風淡雲輕,嘴角的笑意幾乎都要溢位來了。

楚皎月兀自想了半天,還是沒能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他千辛萬苦從牢裡跑出來,又風裡來雨裡去的將她找回來帶回京城,路上還順便幫助太子殿下平叛了藩王之亂,而現在楚良卻說,他做了這麼多其實就是想混吃等死,然後在順便把自己的妹妹扶上位。

這怎麼看楚皎月都感覺楚良是向在交代後事的。

她越想越不對,直言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對我隱瞞的?”

“哪有呀。”楚良聳肩一臉的無所謂,“我要是騙你,就是小狗。”

“……”楚皎月氣得扭頭就走,“暗影閣我不稀罕,一看誰願意去當你就去讓他當。”

楚良不知道自己到底又是哪裡得罪了她,趕緊跟上去前去。

其實楚皎月氣的不是他,她氣的是到如今自己才驚訝的發現,自己除了能恣意妄為會撒潑打滾以外,什麼都不能做,甚至連自己到底是誰都還能夠搞清楚。

儘管自己好像在楚良保駕護航下,一路走得也算是順風順水,可惜心裡總是有一點疙瘩。

那段確實的記憶就像田地裡坑坑窪窪的小洞,要是填不上去,那些洞遲早會長出一把野草,在自己心裡伸根發芽。

楚皎月的強迫症快要把自己逼瘋,那些噶當小洞看起來非常的讓她不爽。

但她還沒有多餘的泥土將他們填平,楚皎月心頭堵著無名火,看著更上來的楚良直接像噴火龍一樣把楚良當了炮灰。

“你跟著我做什麼,你到底煩不煩……什麼都不要我做,連出個門你都要周南看著!”楚皎月還查什麼查,乾脆就這樣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死了算了。

楚良:“我……”

“你們這些大人煩死了!我都已經成年了,幾十歲的人了,你瞎抄什麼心……我爹媽都沒管過你,小時候你也拋下我,結果現在才來管東管西,還不如楚俞把我放養!”

楚良臉色青一塊白一塊,顫抖著嘴唇想要說什麼。

這話楚皎月說得狠了,她看見楚良突然低下頭不進也不退,有點像一條正夾著尾巴不小心做錯事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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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極了。

楚皎月:“我……你,算了!我自己靜一靜。”

靜下來的楚皎月對自己進行了深刻的反思,其實也說不上,這招自己還是和楚離月學的,當時在北原楚離月為了學習唇語,幾乎是一日三省吾身,一省自己到底哪裡有做得不妥容易引起的懷疑的行為。二省自己還有那些讀不懂的地方,需要改正。至於三省,楚離月自己說是最後一省是用來入定的,她需要定心。

楚皎月不懂她要定什麼心,只知道後來重新回到武進縣的時候,她在私下沒人的時候把她沒有用的最後一瓶祛疤的神藥給了楚皎月。

“你拿去吧,我不想要了。”

楚皎月驚奇的道:“你這是腦子被門夾了?”

“……我覺得我太過於看重自己這塊麵皮了,如果不是也這個,如今說不定也不是這個局面。”楚離月把自己臉上的那層面紗摘下,雖然下半張臉已經好了很多,但依舊看得出來上半張和下半張要漂亮得許多。

楚皎月覺得她現在就是個神經病,這估計是閒出來的。

於是,楚皎月氣呼呼的氣聚丹田,吐出一口濁氣,反覆的鞭策自己要冷靜。

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鞭策有了成效,總之她原路返回看到一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楚良時,終於有了良心。

“我現在不生氣了,你也不要一直低著頭了。我們現在回去吧,接下來你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嗎?”

楚良還是不抬頭:“對不起。”

一路上作妖作死的是楚皎月,為了她買賬的是楚良。

在她尚且年幼無知時,楚良就一身血鏽的站在了她的前方。

“……你。”楚皎月鼻子突然一酸,別過頭道,“那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不是才說你要讓我當閣主嗎?”

楚良抬頭,眼睛黑黢黢的像一潭漩渦一樣。

“走啦。”楚皎月不耐煩的擺擺手。

她突然明白了楚離月為什麼死活都要離開他們了,一個人如果走得太順了,難免會得意忘形,而但凡太過安逸其實都是毒藥,懶癌也是癌,得戒。

戒掉的有一天途徑就是離開舒適區。

楚皎月暫時不想離開兄長,她的事情太多,但是她現在好像早了自己開始蹦脫的理由。

因為這世上有哪有什麼真正的平安喜樂,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罷了。

“我也想分擔一點。”楚皎月這樣想著,停下腳上的步伐突然回頭看向一直在身後的楚良。

楚良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對上楚皎月的目光,隨後又立即轉移了。

楚皎月發現楚良居然在心虛,好像不太敢正面去看她,剛剛的目光楚良閃得太快,導致楚皎月並沒有看清他黑得純粹的雙眸底下到底正翻湧著怎樣的情愫。

“哥哥。”

楚良一驚,又復目光的看向她:“怎麼了?”

楚皎月:“你今年多大了。”

“未及行冠,十載有八。”

楚皎月對數字不太敏感,雖然她這種親人的年齡都不能記住的人,估計要換作其他人聽了這番話毫無尊卑的話準得把楚皎月罵上一頓再說。

楚皎月想想,按照大祁的風俗他這個年齡正是娶妻生子的時候。

“怎麼了?”

“啊,沒什麼的,我就是想隨便問問。”楚皎月回到突停住腳步的楚良身邊,與他並行。

她想,那她是不是再過三年也該到了嫁人的年紀。

楚良把手背到身後:“等你到了十五歲,也該是為你尋個良人。”

“……”楚皎月想也不想,“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不嫁人做什麼?”楚良的指甲修剪得很乾淨,他用平滑的指甲死命的嵌入手心肉,神色平靜,“我知道你喜歡太子殿下,你嫁與殿下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可殿下以後是繼承大統的人,難免不能一心用在你身上,你覺得周南怎麼樣?”

楚皎月失聲大叫:“什麼!”

敢情他一直把周南派到自己身邊就是為了這個!

“哥!你有毒吧?”楚皎月內心潛臺詞脫口而出。

楚良沒懂她的意思,但身體卻是明顯得僵硬了一下:“什麼?”

雖然古代都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楚皎月從頭到尾都沒想過他兄長會把她和周南綁在一起。

“我不喜歡周南!”

“那……你喜歡殿下?”

楚皎月不答話,當是預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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