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樹清
他們進去的時候，因為看起來鬍子花白的老人迎面走出來接待他們兩個。
楚良和那位老人先是虛情假意到噓寒問暖一番。
來這之前，周南向楚皎月解釋過他們之前布好的計劃，因為這個計劃六年前就已經開始著力實施，剝絲抽繭的將他們的內部一步步分離。
如今只需要他們點一把火，就能將其引爆。
就聽起來似乎很酷，但整個過程卻有著楚皎月並不知道的千辛萬苦，但這些楚良都避而不談，只告訴了他是如何，一步步的將他們推入懸崖邊上，如今只差臨門一腳了。
楚良說的輕鬆，可有些地方還是有禁不住推敲的。比如為什麼如此重大的計劃，居然最後參與進來的只有二十多個舊人……又為何現在的暗影閣如此的苟延殘喘。
它們帶給楚皎月的感覺就是名不副實。
當然除此之外一點還有很多，比如一直困在皇宮中的。是如何和外界通訊的，如果皇帝一開始就在懷疑他的話，那麼……這一切她知道嗎太子殿下知道嗎？
楚皎月不敢想，楚良也不多說，他說得最多的也就是目前暗影閣的情況。
再後來，楚皎月躲在楚良的身後，親眼看著他是如何與這些老滑頭周璇的，這還只是江湖如果是朝堂之上……楚皎月想想就覺得可怕，都說官場如戰場，如今一看楚皎月寧願選擇做一個舒適安逸的大小姐。
當然如果實在沒有選擇，那她也願意浪跡江湖。
在後來，周南給那位老頭子穿上了一杯熱茶，那老頭子一喝後便不省人事。
一旁的下人一看，這還得了。正準備舉刀相向，去發現自己渾身酥軟無力。
整個過程連滴血都沒有見到，楚良就輕而易舉的將所有的人全部拿下，關押在自己人建設的牢房中。
結果卻遇到了一兩個骨頭硬的，死活不交代新任閣主的下落，這次楚良卻沒有向上次那樣對他用刑逼供，十分簡單粗暴的將他殺了了事。
“這些人不用審，就算審出來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想想怎樣將這暗影閣拾起來。”
暗影閣裡面大部分無足輕重的人基本死了個乾淨。
甚至楚皎月怕沒死透，直接用刀又多補了每個死人三刀。
“哥，我有辦法讓他們招出來。”楚皎月用手摸摸臉上的血跡，“你先忙你自己的事情。”
暗影閣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處理乾淨，現下只是將這些位高權重的元老挨個挨個處決了，但是餘下的勢力還有待楚良重新歸拉進來，楚皎月不太懂這方面的事情，而楚良應該是已經計劃好了，所以她只需要負責幫忙。
“你打算怎麼做？”
楚皎月看著周南不太相信的目光，“我當然自有辦法，你將這些分開關在一個房間裡，然後在接下來的七天之內給他們提供食物，但不要有任何人和他們靠近說話，七天之後我來審問。”
周南半信半疑的按著她的話做了，雖然不知道對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楚皎月到方法很簡單，那就是逐一擊破。如果將他們關在一起那麼到了晚上，他們一定會秘密交談，說不定還會互相給對方鼓舞打氣。
但如果一旦將他們的通訊渠道全部斷絕，時間一久在無人接觸的情況下，他們就會自然而然的開始懷疑對方到底有沒有出賣自己。
這就是人性的弱點，楚皎月非常清楚，所以她必須在這七天以內營造出一個他已經被人出賣的錯覺。
楚皎月先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這些人挨個挨個提出大刑伺候，然後又挨個挨個的將他們送回來用自己的同伴看一看他的下場。
最後再將它們關上一天，次日又逐一拖出去審問，這次楚皎月沒有讓他們關在一起，途中她讓那些送飯的人無意在門口，透露一些談話故意讓他們聽見。
大概就是說，其他的同伴已經開始招認了，就是這位一直時不鬆口有點難辦。
即便這當中真的是有硬骨頭，但也總會有那麼一兩個明哲保身之人，所以楚皎月根本不用擔心……他敢保證總有一個人會在這樣的壓迫下先鬆口。
果不其然，有一個比較年輕的人，受不住心理壓力終於開口了。
“新閣主和應天府裡的那位王爺在一起。”
楚皎月：“你這謊話說得也太沒溜了吧，就連我這個愛撒謊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無憑無據的……你叫我怎麼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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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楚皎月裝蒜：“可是你的同伴卻不這樣說呀，就是那個留這一出小鬍子的那位，他可是說的你們新來的小閣主，如今已經不在京城但絕對也沒有在應天府。”
對方變了臉色：“這個訊息他居然還真敢什麼都說！”
楚皎月剛才的話其實不過是蒙的，沒想到還真得套出了點什麼，這種時候她當然得有所表現。
“嘖嘖，瞧瞧……你到如今還在問你的主子辯護，和你也不想想其他的朋友早就把新閣主出賣了，你如今對我們撒謊有什麼好處呢？嘖嘖……”
“夠了！”既然大家的約定有人已經開始破壞，那就別怪他也不仁不義了。
很快，對方就像自己所知道的情報全部如實告知。
他告訴楚皎月，那位新上任的閣主據說去隔壁城市出差去了，好像遇到了些什麼要緊事。
“有沒有說去多久？”
“說過，多則三個月少則十天……”
“那你方才說新閣主在應天府那裡？”
“哼，這還不簡單那還不是因為他和那位王爺做了一個什麼交易，不過很多人都說這位閣主已經瘋了，這世上哪有什麼長生不老的事情，他非要信，所以才答應讓我們在西漠那邊找個人偽裝一下王爺，甚至西漠的那時暴動也是我們暗影閣的人發動的。”
楚皎月若有所思，她用手指著下巴心想：如此看來他們能如此輕而易舉的拿下這裡，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暗影閣大部分武力已經掉去了西漠。
所以一時間西漠那邊才被打的措不及防，畢竟暗影閣來無影去無蹤，整個江湖遍地他們的人，陳將軍雖然知道暗影閣一直在西漠有所活動，但卻沒有想到他們居然還膽大包天的開始勾結起朝廷。
“也就是說，當時你們圍困陳將軍的人也是你們假冒的土匪？”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所知道的就這麼多。”
楚皎月認為他應該不會撒謊，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有什麼沒有吐出來的，便叫人連夜看著。
然後再去一一審問其他人的情況，其實這只要他們當中一人說了實話，後面的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兵敗如山倒。
很快楚皎月還得知了一個更加重要的訊息，那就是這楚府十多年以來隱藏的秘密。
暗影閣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很早以前就已經存在。所以他們告訴楚皎月，楚俞一開始並不是像現在一樣貪汙受賄，在朝廷裡隻手遮天。
當初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七品官員，若不是運氣好，他也不會被破格提拔到朝廷中來聽政議事。
後來他的這位名義上的父親，漸漸的被京城的榮華富貴迷惑了雙眼，成功的變成了一位大祁的蛀蟲。
楚皎月不關心他的過去，他只想知道楚俞那麼如痴如醉的練毒，到底是為了什麼？
還有就是他臨死前說過的話——當今的皇上到底答應過了他什麼？
直到現在，楚皎月才恍然大悟，原來終其不過還不是為了長生不老這四個字。
在楚皎月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他就像皇帝獻上了一枚丹藥，效果到底如何旁人不知道，但皇帝看起來確實年輕了許多。
雖然朝中的大臣還是不屑一顧，但他終究是得了皇帝的寵愛，在朝廷中獨樹一幟。
甚至有段時間，大祁的很多百姓無所事事的時候，居然開始求仙問道起來，說是也要效仿楚俞，研製出一種包治百病的藥丸。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沒什麼，時間一長其中的弊端就顯現出來。
大家都忙著求仙問道，回來種田誰來給皇上出謀劃策，所以皇上才接二連三又搬出好幾道命令，讓他們壓制下去。
“可是這些年，楚俞給皇帝奉上的丹藥一年不如一年，有一次居然還險些吃出毛病來，當時可嚇壞了一干人，再後來皇帝自己也不相信了。”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皇帝會突然發難，這期間肯定不只是因為京城的謠言四起，更多的是因為皇帝本身就早有除他之心，只是苦於沒有藉口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後來，楚俞答應皇帝，如果他在三年之內又可以研製出一副可以讓人年輕的藥丸，那麼他就可以保證整個楚府的榮華富貴。”
“不對。”楚皎月當時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如果只是因為這個，當初宣讀聖旨的太監不可能在情急之下直接將他一刀咔嚓砍了，這當中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是三年之期到了嗎？”
“不是，離三年之約還有兩年，皇帝之所以情急之下要將他殺掉，是因為皇帝害怕他說出另外一件事情。”
楚皎月：“什麼事情？”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應該是皇宮內部的事情，當初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宮裡面就有傳出皇帝不是太后的親生兒子的謠言……”
“你們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嗎？”
“這些都是宮闈秘史……你也知道，雖然暗影閣的情報系統強大，但是卻很少和朝廷掛鉤。”
楚皎月暫時相信這番說說辭，很快她也便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
隨後……楚良就直接命周南斬草除根不留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