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你這撒謊撒得倒是挺流利的。”楚俞得到將自己真正的情緒洩露出去,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看著她,“既然人都來到這裡了,那你想不想去看一下裡面到底是什麼。”

楚皎月趕緊搖頭。

“真的不想去嗎,剛才你不是還在想盡辦法要將這道門開啟。”

“我……現在不想了。”

楚俞卻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也懶得和楚皎月廢話,直接粗暴的按著她的頭,向裡面深處走去。

這次的走廊並不長,他們以就走了十多的距離,便走到了底。

裡面的光線特別的明亮就像白天一樣,後來她才發現之所以屋內這樣的光亮,是因為這房間四四方方全是白色,照明的工具並不是用油燈而是用一種在黑暗的條件下門自行發出白光的珠子,它們被放到燈臺上,加上數量過多,咋一看還覺得有些刺眼。

而裡面關了三個人,其中一個似乎已經成了一具乾屍,渾身上下還散發著一股惡臭。

楚俞順著楚皎月的目光,惡趣味的解釋:“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當然他原本是不用時的只不過我有一次,把它放在這裡忘了給他準備足夠的乾糧和水,導致他被活活餓死了,當我想起來發現他的時候,他居然死前吃過自己的糞便。”

楚皎月有點犯噁心。

“你再看看他旁邊的那個人,這次我可是給出了乾糧和水的,不過骨頭硬都已經餓了五天了,今天是第六天,依舊沒有碰我給他任何吃食……不過就在剛剛,他已經忍不住跪下來向我求饒,你知道為什麼嗎?”

楚皎月抬頭疑惑的看著他。

“因為他想向我求死,飢餓……這兩個字在災荒年代最常出現的詞,有人為了想吃到一口糧,能易子而食……而他以前忍不住了,現在除了死已經想不到第二條比較輕鬆的路。”

楚皎月聽到毛骨悚然。

“當然你再看看這第三位,仔細看一下,你認得他嗎?”

楚皎月歪著頭,與她的角度只能看見一個蜷縮做一團的背影,但個子非常的單薄,與其他兩人比起來要小很多,柔然烏黑的頭髮隨意的散到地上,單從他的背影來看她一時也分不出對方是男是女。

有點安能辨我是雌雄。

“你要錢去看看嘛你放心他現在只是昏過去了,他可是在這裡活得最久的一個,精氣神也是最好的。”

楚皎月環顧了一下四周,牆壁上還掛著各種器具,但看起來很久都沒有用過了,唯獨有一條線和一套銀針,看起來是剛剛放回去的。

楚俞動力的推了一下楚皎月的肩膀,強迫她向前去檢視來者的身份。

楚皎月戰戰兢兢的繞道那個籠子跟前,終於看清了那人。

“哥哥!”楚皎月驚恐的看著楚俞,語言不過腦子直接自問起楚俞來,“你把他怎麼了!”

“沒死,我不是說過了嗎,他的精氣神是在這三個裡面最好的。”

楚皎月把手臂伸進柵欄,用她還有一些肉感的小手勉強吃力的觸控到一雙更加冰冷蒼白的手。

那只手白的嚇人,就像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屍體一樣。

那屍體的手輕輕的抖動了一下,楚皎月趕緊抓住抖動的食指,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楚俞:“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記得有下人說過,你最近常常做一些噩夢,說一些胡話。你都做了些什麼噩夢?說來聽聽?你的哥哥也經常在昏迷的時候做一些噩夢,你現在說出來說不定我還能,找到一些解決的辦法,這不……你哥哥現在不是已經安然睡過去了嗎。”

楚皎月不答話,她用上牙緊緊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就連已經破皮流血她都沒人察覺得到。

“你這樣不說話也不是個辦法,既然人都已經看清了,那你是不是該回答我的問題。”

楚皎月努力剋制自己不要過於情緒化,死命的盯著眼前人,彷彿要將他此刻的模樣刻進去。

一個人若是過早在充滿惡意的環境下長大,那她察言觀色的本領不比那些有城府的大人差勁,可儘管在這這樣艱難的環境中,依舊有人願意拉著她的手,為她撐開一條罅隙。

可假如這唯一避風港突然漏了風,措不及防的風灌到猝不及防的小孩的身體裡,她只能先抖一抖,然後被迫的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楚皎月為了不讓自己崩潰,只能開始笨拙又生疏的模仿起大人的樣子,裝成一副倔強冷靜是表情。

“你不說話只搖頭這讓我很惱火,那要不這樣吧,我先給你起個頭,我聽芳雅說你總是半夜做噩夢說胡話,說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說什麼毒呀冰呀,哦……你還說你要將你的弟弟剁碎了餵狗。”楚俞不猶豫的就將芳雅給賣了。

楚皎月還是不答話,只是好不容易偽裝出來的表情終於掛不住了。她確實會做一些莫名稜可的夢,他總是能模模糊糊的夢到一些這裡並不存在的東西,那裡有很多穿白大褂的人,說話也不像這裡一樣文縐縐的。

但芳雅一直反覆告誡自己這只是夢,讓她不要當真。甚至她還私下請了一些道士來為她做法,但沒什麼成果,唯一的好處是她做的噩夢少了,但還是會時不時的蹦出那麼幾個令人奇怪的詞語。

而這一切只有芳雅一個人才知道,如今自己的父親知道的分毫不差,楚皎月不要想就知道是誰背後出賣了她。

楚皎月是個矛盾體,大多數時候她也會像其他小孩一樣說一些該說的話做一些該做的事,但少數情況她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消極而又迷茫……似乎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身在何方。

甚至有時候說話,條理清晰口齒清楚,一點也不像一個小孩子該有的樣子。

“你是不是有一次無意中說起過,有一種毒藥能使人上癮,並且還能迷惑人的心智……叫罌粟?是將講未成熟的果實割開皮肉後將裡面的白色乳汁提煉而成,你說的那朵花我在南方那邊又找到,確實有你所說的功效,但卻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告訴我,應該怎麼做我知道你是知道的對吧?”

小楚皎月抖動嘴唇,嚥下一口猩甜的口水。

“你不是很喜歡你的哥哥嗎?他對你那麼好,如今他昏迷不醒,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呢?你看他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可憐,她現在就非常需要你的幫助,告訴你,你做夢的時候那種藥是怎麼煉製的,我現在需要這種要來幫助你哥哥醒過來。”楚俞顛倒黑白,語氣裡帶著不容抗拒的篤定。

楚皎月還是不答話。

楚俞極其的有耐心,他知道對於小孩子來說,只要給一些相關的誘惑條件,他就能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楚皎月心底住一個十七歲的心智,不是他能輕易的將其鼓動的。

……

“你不可以!”

楚皎月這個可怕的夢驚坐起來,後背全是冷汗。

楚良正在為她施針,大抵是過於專心,被她猝不及防的那麼一撞,險些手抖一針直接扎到她的眼睛。

楚皎月驚疑不定,眼神渙散的四處瞟。

最後才看清了坐在她床上的人是誰,楚皎月有一瞬間的不真實感,眼前的人和夢中的那位少年重疊起來,臉還是那張臉,眉目中有濃化不開抑鬱,但又很快的消散不見。

快到楚皎月幾乎沒有看清他眼底到底還藏了什麼東西,當然她也來不及細想,楚皎月整個人還是遊神在外,她看清了自己所處的地方,心想:原來自己還是留在這裡,沒有回去啊……

“皎月,你別動!”

楚良心驚膽戰的按下她的準備下床的身體,連忙將她頭上的銀針抽了出來。

楚皎月得了空,又立刻抽身連鞋也不穿的直接下床。

“你別跟過來!”楚皎月回頭道,“站到後面去……對,在退五步……你就站在這裡,我有事要問你。”

“你問。”

“你是不是還有事在瞞著我!”

楚良右眼皮狂跳,墨不作答。

“我最討厭有人騙我了!”

“……暗影閣的小閣主,太子殿下身邊的伴讀,當然也會岐黃之術,只可惜學藝不精未能繼承先師衣缽,你上次見的白大夫也是我……還有。”楚良垂下眼皮,似乎要他把眼底的情愫藏起來,不叫人看見,“你的兄長。”

“那你這次出宮到底是為了什麼?”

楚良:“血洗暗影閣。”

“還有呢?”

“沒有了。”楚良好的壞的,他都推心置腹的剖出來給她看個夠,他甚至想,如果楚皎月還是不肯相信的話,他可以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她看看,若還是不信……要殺要剮都請便。

他能苟活到現在,就靠著那麼點肖想推著他前進,楚良想在他時日不多的時間為她鋪好後路,但就這一點願望他走起來卻是舉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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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皎月:“哥……”

好半天,她才氣若游絲的說道:“暗影閣如今是什麼情況,已經進展到什麼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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