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來!”蒼靈費力地用雙手支撐起半個身子,十指死死地扣住地面的泥土,被血染的臉龐上呈現出猙獰的殺氣。

彷彿整個人渾身是刺,她蟄伏著,掩藏著,讓人畏懼不前卻又甘願為她鮮血淋漓。

左言之腳步頓了一頓,眼神稍顯迷茫。他的身影跌跌撞撞,就離她幾步之遠,他卻再也沒了力氣,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眼眸裡是深深的絕望。

他離她就幾步之遠,卻更像是隔了天涯。蒼靈那劍一樣的眼神狠狠刺穿了他的心,他想,他好像失去她了。

“哎,你去看看那新郎官死透了沒?”忽然一道男聲從暗處傳來,語氣竟然充滿調侃的意味,孩童般純真。

蒼靈左言之兩人心像弦一樣繃緊,沒想到這後山深夜竟還有人來,他們在這裡如此之久,竟毫無察覺,顯然這人武功在兩人之上。

蒼靈心中一驚,有如此高深的武功,此人到底是何來歷?

黑暗中有女聲應了一聲,隨即兩人面前出現一白衣白褲的女子,相貌清秀,眉目幹練,短短看了左言之一眼,便向黑暗裡答話:“還沒呢。”

一少年從暗處踏出來,白衣勝雪,在夜裡分外顯眼。

面若桃花,清顏若水,兩道斜紋如煙墨黛眉,一雙琉璃妖媚幽芮目,三分男兒態,卻有七分女兒色。

蒼靈心底驚歎,怎會有男子生得如此精緻,繼而雙眼一眯,暗歎好一個妖孽!

少年唇角幾分邪氣地勾起,非喜非怒笑意不明,修長的手臂指著左言之,然而出口卻讓人跌破下巴:“你,說你哪,穿得跟紅番薯似的杵在那兒嚇人吶?”

蒼靈抬眼看了看左言之,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溫度,就像在打量一具陌生的屍體。

北疆國成親日,新人喜服皆是堆錦疊繡,裡裡外外穿了許多,看起來是有點臃腫。說起來,還真的像一隻又紅又胖的番薯。

白衣女子嗤笑一聲,附和道:“公子說得是。”

左言之自幼生長在左老將軍府裡,一直養尊處優,後更是一戰推翻雲氏皇朝,成為新君。他哪裡受過這等羞辱?於是一掃頹靡之色,撐著劍從地上站起來,喝問道:“何方妖人,竟敢如此羞辱朕?”

還沒等那白衣少年回答,蒼靈已扶樹站起,聲音微弱卻堅定,如古鍾嘶鳴:“帶我離開!”

左言之猛地向地上那處紅衣看去,雙目含火,咬牙切齒道:“你寧肯跟陌生人走也不肯留下來聽朕解釋?”

那邊卻沒了聲音,顯然是不屑回答他。

白衣少年與身旁女子交換了眼色,笑得明媚生春:“爛番薯,人家好像不想跟你走吔?”又轉頭對著蒼靈道:“好可憐的美人兒,還受了這麼重的傷,那爛番薯真不懂得憐香惜玉。”

“可是,本公子也不是個濫情之人呢,我為何要帶你走?”

蒼靈唇角冷冷一勾,生硬地吐出三個字:“聽說過亡月圖麼……你若幫我離開,我便給你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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