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都是居民化妝而來的，百足的蜈蚣乃是三四個精壯的少年小夥伏地爬行，手腳相接，擺動著腰肢和雙腿，來模擬蜈蚣的行走姿態。
凡此種種，總逗得上街遊玩的小孩子們十分開心。
然而在全城一片歡騰的景象下，不遠處的一家化妝店門口，卻站著一個形單影隻的小孩，看模樣差不多有八歲上下，衣衫襤褸，赤腳在地，接著店門口的燈籠微光，小孩臉上的泥垢灰土也是昭然若現，他蓬頭散發，踮著腳一雙可憐瘦弱的小腳，正仰著腦袋往店裡看。
好奇歆羨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店裡擺設的各種衣服上面。
顯然，這小孩是個窮孩子。
很快，一個中年男子走到了小孩身邊，就在髒小孩痴看衣服的同時，那中年男子一伸手便從腦瓜後面給了小孩一耳光。
小孩頓時回過了神，抬頭看著眼前的這個中年人，摸了摸被打疼的臉頰，無辜地看著對面的男人。
他一點不敢做聲。
原來這個小孩名叫左言之，是九一城裡為數不多的孤兒之一。
他身前的男子便是左言之的養父，是城中出了名的惡棍，知道他的人背地裡都叫他“販子張”。
若不是多了些城府，用了些歹毒，也不會有今天的左言之。
……
“你難道不想知道真相麼？我當時並不是真的想要殺你……”左言之終於得到說話的機會，眉頭緊鎖，看起來非常痛苦。
蒼靈彷彿受了什麼刺激，雙眼圓睜，將蠶絲發揮到極致，同時橫水劍出鞘，直指左言之的心臟。
左言之臉色大變，拼盡全力，手中長劍化為碎片，流星般衝向蒼靈。
那些碎片碰到蠶絲，瞬間被割成粉末。蒼靈只顧拼命，卻忘記本身傷口還未痊癒。
她強行提用了內力，讓她胸口的原本結痂的傷疤大大裂開，血流如注。
血讓紅衣的顏色更加深沉，蒼靈的臉龐血色盡失，如一盞慘白的月牙。
蠶絲與橫水失去主人內力的支撐，迅速變得毫無力氣，空有其形，但仍然在向左言之逼近。
左言之將全身內力聚集在掌上，以為那蠶絲一如既往的厲害便全力對抗。不料那蠶絲竟然軟綿無力，左言之收不回自己全力一擊的攻勢，一掌狠狠打在了蒼靈身上！
黑暗中那單薄的身影，如折翼的紅蝶，猛地向後飛出，狠狠落在了地上。
蒼靈受了極大的撞擊力，趴在地上，一口黑血吐了出來，地上的草便枯了。
“不……孤不是……我不是要傷你……”左言之忙向後收手，卻又見她黑血枯草，眼裡竟是無比驚駭:“你用自己身子來煉毒？你瘋了麼？”
蒼靈冷冷掃了他一眼，好像並不在乎自己性命。那種無望的目光，讓左言之置若冰窖，他竟感覺全身生寒。
這個往日與他朝夕相伴的女子，他竟然看不透她了，那麼陌生，那麼冷漠。
左言之緩緩向她靠近，嘴角淌出的血跡已經發黑，他毫不在乎地走向她，那怕體內玲瓏果的劇毒已如蕁麻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