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榻的酒店地理位置很好,虞錦瑟站在露天陽臺上,將澳大利亞美麗的亞拉河風景俯覽無遺。

這廂虞錦瑟興致勃勃欣賞著城市的夜景,而隔壁房間,沐華年正在繁重的工作中忘我奮戰——沒了王秘書,還要跟一個拖後腿的對手共事,果然比往常出差吃力很多。

翌日的會面是在墨爾本的哥林斯大街,在這條澳大利亞最著名的金融區內,中澳兩方的代表首次會面,會議並不像虞錦瑟想的那麼沉重,反而愉快而活躍,雙方的探討持續了四個半小時,很顯然,澳方公司對沐華年提出的合作主張十分贊同。

因為時間關係,雙方在傍晚時分結束了一天的會議內容——這麼複雜的合作事務,一兩天絕對商榷不完,只能按部就班的來。

晚餐是澳方公司招待的,拿中國話講就叫接風。杯觥交錯的間隙中,趁著東道主因急事暫時離場,虞錦瑟將憋了好久的問題終於問出了口:“沐華年,你們下午談的內容跟tur-3半毛錢關係也沒有吧,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我過來?”

在外人面前,沐華年褪去了飛機上低落的模樣,他品了一口紅酒,頭頂的歐式宮廷風格水晶燈明晃晃地映入他深邃的眸中,熠熠如星子,“不這麼說,你怎麼會來?”

虞錦瑟:“……”

礙著澳方公司代表還在,她只能壓低聲音道:“我明天就回國,你一個人呆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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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華年再抿了一口乾紅,神色淡然。想著他低聲下氣她也不會理他,他答:“你要是回國,我就把tur-3賣掉,有個德國商人為這事找我很久了。”

虞錦瑟怒道:“你敢!”

“這世上有什麼是我沐華年做不到的。”沐華年的表情依舊平靜,“不信你可以試試。”

“你真是……”虞錦瑟噎住話頭,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她越來越覺得,同沐華年一起創立鴻華,完全是羊入虎口。

……

晚宴過後,時間還不太晚,虞錦瑟婉言拒絕了澳方公司要送她回酒店的要求,自己沿著街道慢慢地走。

沐華年卻攔住了她,“不回酒店,你去哪?”

虞錦瑟道:“我想逛逛不行啊。”想起方才晚宴上的話,她的怒氣再次蹭地起來:“我隨便看看,請你不要汙染我眼前的風景。”

沐華年仍一動不動擋在她身前,“你逛你的,我跟你隔遠點。”

虞錦瑟道:“隔什麼隔啊,我還沒明白嗎?我就不想跟你一塊!”她說著左顧右盼了一會,看見幾個高鼻深目的漂亮外國男孩從眼前晃過,道:“沐總,聽說墨爾本有趣的帥哥很多,我想欣賞一下夜景與俊男,求你不要影響我的心情了好不好!”

“虞錦瑟,有一個英國情人了,也有一個女兒了。”沐華年盯著她,眸裡有壓抑的情緒在翻滾,“還覺得不夠嗎?”

“不夠又怎麼樣,我就算找一百個一千個情人,你沐華年又能管我一分一毫的事?這是我的自由!”虞錦瑟嗤笑著繞過他,徑直往前走,再不回頭。

夜風微涼,狹長的街道,只剩兀自亮著的街燈與沐華年的身影。

.......

墨爾本的治安很好,即便是夜裡,虞錦瑟也不用擔心人身安全。

接下來她坐在某個公園旁,聽一個流浪藝人吹口琴,琴聲悠揚,晚風陣陣,虞錦瑟坐在芬芳的花圃旁長椅上,一入迷便是一個小時。

音樂有著撩撥人心的力量,在這段略顯哀愁的曲子中,虞錦瑟回想著方才跟沐華年的對話,心裡像卷了團亂麻,從前的愛戀,夭折的婚姻,再到如今尷尬的合作,她已不知該怎麼面對沐華年才好。

或許,是時候將計劃去德國的事跟父母說了一聲了,為這事她已經籌謀很久。

既然沒能徹底忘掉,那就徹底離開。

等虞鴻海的刑期結束,她就離開g市,去一個嶄新的國度,徹底忘掉關於沐華年的一切過去,重新開始。

……

在虞錦瑟凌亂地想著這一切的時候,她不知道,遠處有個身影,一直都在,緘默如守候的路燈。

接下來的幾天仍是商務會晤為主,閒暇時她便揹著包到處走走看看,就當是一場旅行。

當然,沐華年並不參與她的旅行,靜默旁觀是他最好的寫照。

但這個情況在第六天得到改變。

那一天是週末,沒有安排任何會議。虞錦瑟睡到太陽曬屁股後起床,將自己梳洗整齊揹著包就出門。

不料一個身影就在她房門外的長廊上站著,背對著她看外面的風景,也不知究竟站了多久。聽到她關門的聲音,他轉過身來,問:“去哪?”

虞錦瑟不想理他,轉身就走。

“我跟你一起去。”沐華年答的乾脆。

“不要。”虞錦瑟拒絕的更乾脆,口氣生硬,“沐總,我說了,除了公事外,我不想跟你呆在一起,請你尊重一下我的個人空間。”

“那也請你尊重一下我。”被虞錦瑟冷眼抗拒太久,沐華年清冷的口吻終於一轉,染上了平日的強硬,“來出差的只有我們倆,如果你有什麼意外,我會變成第一嫌疑人,動機是殺了你獨吞tur-3。”

虞錦瑟:“……”

雖然厭煩沐華年跟著,可是此後的幾個小時,她完全甩不掉他。她打的,他跟著打的,她坐巴士,他跟著坐巴士,她搭地鐵,他也上地鐵,幾次虞錦瑟忍不住對他又兇又吼只差沒動手揍他,可他就是淡然著一張臉無動於衷……整整一下午,他離她永遠保持著五步到十步的距離。

虞錦瑟從沒過有一天會這樣去形容沐華年——簡直像狗皮膏藥似的,死活甩不掉。這情況如果換了幾年前,她估計會喜瘋。

可如今,只有一句感嘆,矯情點,叫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事事休。通俗點就是沐華年實在太特麼煩人!她越不想見他,他越跟著!

……

不知不覺她又兜兜轉轉來到了亞拉河。

日光明媚,微風輕悠,亞拉河湖面波光粼粼,倒映著城市的美景,宛若一幅流動的畫卷,湖面上不時有船隻徐徐而過,蕩起漣漪徐徐不絕。

虞錦瑟停駐腳步,努力忽略身後還有個牛皮糖緊跟不放的焦躁感,掏出相機,照了幾張。就在照好照片準備收相機的時候,身後猛然傳來幾聲大喊:“help!help!”

她扭頭一看,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正在水裡沉浮,應該是不小心失足掉進湖裡的。她拿起手機,正要報警,一陣“噗通”的聲響,水花四濺,有個身影已跳下去救人了。

——沐華年。

人命關天,虞錦瑟哪還記得雙方鬧不和的事,一邊打報警電話一邊飛快地奔過去,焦急地衝遊向湖中的沐華年大喊,“湖邊有個鐵索,你把她拖過來,抓住鐵索,我好拉你們上來。”

——她不會游泳,只能在岸上想辦法了。

水裡的沐華年已抓住了孩子,慢慢地向湖邊遊,虞錦瑟蹲在湖畔,伸長了手準備接應他們。與此同時,一些路人也發現了這一情況,紛紛停住腳步,伸手援助。

沐華年終於成功靠岸,圍觀的群眾跟虞錦瑟一起七手八腳將他跟孩子拉上人,眼瞧孩子並無大礙,每個人的臉色洋溢著喜悅。

沒一會警察趕到現場,因為孩子的父母不在場,警察只能對渾身溼漉漉的救人英雄再三表示感謝後,將孩子帶走。

一群人散後,沐華年伸手在褲子口袋掏了掏,旋即一怔,兩秒鐘後他對虞錦瑟道:“走。”

虞錦瑟瞧著他那一副落湯雞的樣子,覺得解氣極了,“去哪?”

沐華年指指自己,“去買身衣服,不然這麼溼淋淋的怎麼好回酒店?”

虞錦瑟一口答應,“那你去啊,喊我幹嘛,我要在這繼續看風景。”

沐華年一口拒絕:“你跟我一起去。”

“我們關係很好嗎?我為什麼要陪你去?”

沐華年聳聳肩理直氣壯,“我的皮夾掉進了河裡。”

“皮夾?”

“是。所有的現金跟銀行卡,都在皮夾裡。”

“什麼!”虞錦瑟一怔,扭頭看河面,平穩的河面什麼也瞧不見,估計在沐華年救人的時候就已沉入了河底。三秒鐘後她面露詭異的笑容,道:“那麼現在你身無分文啦?”

沐華年無奈瞪她一眼,虞錦瑟卻n瑟到不行,“太好了!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想辦法買衣服回酒店吧,我可沒那麼好心幫你。”

“站住。”沐華年道:“如果今天我感冒生病,那麼,明天的商務會談就全權交給你負責。其實也不難,你只要把我房間裡的二十三頁英文資料,從頭到腳,全部背到滾瓜爛熟,就ok了。”

虞錦瑟沉默三秒,臭著臉道:“走啊,買衣服!”

……

從百貨商場出來的沐華年全身上下煥然一新,虞錦瑟怏怏地跟在後面,一副被放血挨宰的模樣。

新襯衣新外套新褲子新皮鞋,包括新內褲新襪子新皮夾全部買齊。沐華年拎著滿手的包裝袋,眉梢一改先前清冷,滿滿春風得意,問虞錦瑟:“怎麼,你心疼錢?”

“當然。”虞錦瑟木著臉,恨恨地道:“姐雖然有錢,可你又不是我的誰,我為什麼要為你花錢?你回去記得把這錢給我還了。”

“葛朗臺。”沐華年瞅著她,眼底似乎含著一絲得逞的笑,丟下三個字,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什麼?”虞錦瑟沒聽清,須臾後氣的跺腳,“混蛋,居然罵我守財奴!”

……

會談又進行了兩天,終於塵埃落地。但兩人還不能回國,全球著名的m.k集團週年慶後天在墨爾本召開,熱情邀請了兩人。

當夜,已經答應參加m.k典禮的沐華年突然接到國內的緊急來電,十分鐘後,他敲開了虞錦瑟的房門,道:“公司出了點事,我現在就回國,你留下來,代表鴻華參加m.k集團的慶典。”

“什麼事啊,這麼突然?”

沐華年默了默,道:“公司出了內鬼,竊走了部分技術資料。”

虞錦瑟震驚地道:“什麼!資料被竊?是誰?是不是強盛做的手腳?”

“現在還不清楚。”沐華年道:“所以我得馬上趕回去。”

兩人一番商量後,沐華年坐上了凌晨的飛機趕回國,而虞錦瑟則獨自留了下來。

……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今晚便是mk的慶典了。雖然鴻華內鬼一事還沒有結果,但對外虞錦瑟還是得維持公司的體面。為了配合晚宴的氣氛,她去了一趟奢侈品禮服店,挑了一件墨藍色的絲質長裙。幽深的顏色以及收腰的設計,完美地遮掩住了她身上稍稍多出的一點贅肉——她對裙子上身的效果相當滿意。

慶典是在一間豪華酒店舉行,整個酒店大堂氣派的如同小型宮殿,一重重半挽的天鵝絨簾子,璀璨奪目的多層吊頂水晶燈,琉璃般剔透卻閃耀著微光的高腳水晶杯,眼花繚亂的精緻料理,還有滿屋觥籌交錯的賓客,女人們身上的香氣和搖曳開來的裙角,簡直亂花漸入迷人眼,若不是虞錦瑟的家境讓她從小就見慣這種紙醉金迷的場合,恐怕早已醉了。

宴會進行到一半,正同某位國際知名企業創始人寒暄的虞錦瑟驀地將視線凝在了大廳入口。

宴會入口,不緊不慢地走進一個男子,看模樣是亞洲人,在一群白皮膚藍眼睛的老外中格外顯眼。

找不出詞來形容他,只有兩個字——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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