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陰雨連綿。

公司內,虞錦瑟將沐華年提供的方案拿出來,贏得了下屬的一致認同。虞錦瑟趁熱打鐵,召開緊急會議,將具體的計劃商榷完畢,然後一一吩咐各部分下屬執行落實。

走出會議室的大門,虞錦瑟瞅瞅牆上的始終,時間已下午六點,窗外的天還在下雨,天地間一片風雨飄搖的暗沉。

下班的點早到了,員工們陸陸續續地回了家。可虞錦瑟沒這麼好命,她手頭上還有忙不完的事,她認命地泡了杯燕麥,繼續工作。

到了夜裡快十點之時,大抵是這陣子沒日沒夜的加班,飲食不規律,她的老毛病又犯了,胃部一陣陣絞痛。翻箱倒櫃的找藥,卻發現藥早就吃完了。想去買一盒,附近的藥店都關了門,去醫院吧,可手頭上的工作實在放不開,無奈之下,只得喝了點熱水,一手捂著胃部,忍著痛繼續加班。

痛得最厲害的時候,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在微博上發了一條資訊:“sos,深夜加班,胃痛傷不起啊……哪位大俠可以給俺支援一盒藥?”

發完之後,她託腮瞅著窗外的雨,絕望地搖頭:“這麼大的雨,誰會大發慈悲來送藥?”

嘆一聲氣,她揉揉可憐的胃,再次投入苦逼的加班中。

誰知半小時後,手機鈴聲居然響起,她接起來一看,居然是久違的何盛秋。電話裡,他的嗓音混著喧譁的雨聲,似乎是戶外,他說:“下來。”

虞錦瑟一愣,“何……何大哥,你有什麼事嗎?”

何盛秋道:“我就在你樓下,你下來就是,兩分鍾就夠了。”

虞錦瑟走下樓去,便見鴻海大廈外頭,何盛秋撐著傘站在大理石臺階下,無邊的雨傾盆而下,合著陰暗迷濛的夜色,氤氳成他周身的背景。

虞錦瑟瞅瞅大雨,道:“你快進來,別站在雨地裡!”

“不了,我這就走。”他從包裡掏出一盒東西,塞到她手上。

虞錦瑟低頭一看,一怔,“這麼大雨你來這就是為了給我送藥?”手指摩挲著盒子,上面還帶著他的體溫。

何盛秋點頭,道:“你快回去服藥,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

“等等。”虞錦瑟瞅瞅藥盒,盒子上乾乾淨淨,一滴雨水都沒沾到,再瞅瞅何盛秋,他的肩膀還有背後,淋溼了一大塊,有什麼情緒在她心頭漾起,她說:“你身上都溼了,我去找條毛巾給你擦擦。”

何盛秋只是拒絕,“真的不用,你忙吧,我回去了。”話落轉身就走。

“何大哥!”虞錦瑟忙去攔他,匆忙中她不小心觸碰到他的手,表情隨即一怔:“你……你身上怎麼這麼燙!”

藉著一樓的燈光,她仔細地打量他,這才發現他的臉異樣的蒼白。她一急,忙用手貼了貼他的額,驚道:“你發燒了!好燙!”

何盛秋推開她,“沒事,小毛病,你不用管。”

虞錦瑟一口拒絕,“不行,這可不是小毛病!你這溫度都可以烤紅薯了,最少都有三十九度五!趕緊地,去醫院!”瞅瞅何盛秋身上溼噠噠的衣服,又道:“不能呆在這了,這溼衣服越穿越發燒!走走走,我開車送你去醫院,病人不能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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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盛秋搖頭,“我不去醫院,這兩天保姆有事請假了,朵朵一個人在家,夜裡她會害怕的。”

“這怎麼辦,你燒得這麼厲害,不能不看醫生。”虞錦瑟思索片刻,道:“有了,去你家,我把我的私人醫生喊來。”

……

四十分鍾後,光線明亮的房間內,何盛秋躺在床上,虞錦瑟坐在一旁,看著床頭忙碌的白大褂,問道:“蘇醫生,他的情況怎麼樣?”

床尾鑽出一個小腦袋,也跟著焦急地問道:“醫生伯伯,我爸爸怎麼樣?”

蘇醫生被朵朵逗笑,看了看溫度計:“三十九度八!”衝虞錦瑟說道:“就是感冒引起的發燒,我給他打兩瓶針就好了,不過因為燒得有點嚴重,你今晚得看著他,萬一溫度又升起來,你就拿冰箱裡的冰塊給他物理降溫。哦,還有……”他拿出幾盒藥,指給虞錦瑟看,“這個消炎等下給他服三顆,還有這個藥,服兩顆,記得用溫水,千萬別用牛奶咖啡什麼的。”

虞錦瑟接過了藥,“好的好的,我一定注意。”

蘇醫生配好了藥,正要給何盛秋打針之時,朵朵瞅著銀閃閃的針尖,猛地爬到了枕頭邊,用小手捂住了何盛秋的眼,一本正經地道:“爸爸不要看,不看就不疼!”她似乎是嫌自己的手太小,捂不住她爸爸的雙眼,忙拉住了虞錦瑟的手:“媽媽,我們一起給爸爸捂,爸爸最怕疼了。”

虞錦瑟哭笑不得,想要提醒她自己不是她的媽媽,可話到嘴邊,看著朵朵渴盼而無辜的眼神,終是沒說出口,最後就那麼由著朵朵拉著自己的手,去捂何盛秋的眼睛。

打完針後,虞錦瑟送蘇醫生出門。臨別之際,蘇醫生道:“虞小姐,以後你得讓你朋友多注意點身體,他這病就是拖出來的,發燒了好幾天,一直拖到了現在的三十九度八,若不是你今天發現的及時,後果難說。”

虞錦瑟點頭,目送蘇醫生離開。

回到房間陪坐了一會,何盛秋道:“我沒什麼事了,天晚了,你快回去吧。”

虞錦瑟垂下眼簾,道:“蘇醫生說你燒的厲害,晚上得有個人守著。”言下之意就是今晚不走了。

“真的不要緊,我好多了。”何盛秋道。

誰知朵朵在凳子上喊道:“媽媽,我餓了。”

何盛秋瞥她一眼,“朵朵,冰箱裡有點心,自己去拿。”

朵朵皺皺鼻子,顯出幾分委屈,“爸爸,朵朵不想吃點心,朵朵想吃咖哩雞肉飯。”

何盛秋躺在床上不能起身,只能哄道:“朵朵乖,爸爸明天給你做咖哩雞肉飯好不好?現在就吃點點心吧,有你喜歡的小熊餅。”

“爸爸,這兩天我都吃膩了……”朵朵仰起臉,可憐兮兮地將目光在何盛秋與虞錦瑟之間晃盪。

虞錦瑟再也忍受不了小丫頭渴望的眼神,一起身,“好了好了,我給你做飯吧。”

朵朵一聲歡呼,牽著虞錦瑟就往廚房跑:“喔,媽媽要給朵朵做好吃的啦。”

沒多久,小丫頭屁顛屁顛地跑出來,將手中的小盆子往何盛秋面前一放,獻寶似地道:“爸爸爸爸,媽媽給我做了好吃的炒飯!”

她拿勺子舀起一口放進嘴裡,笑得眼睛都快眯起來,“真的好好吃,媽媽好厲害!”

何盛秋伸出沒打針的右手,摸摸她的頭,“喜歡就吃完。”

朵朵從碗裡舀起一塊雞蛋,送到何盛秋面前:“爸爸,吃雞蛋,很好吃的哦。”

一雙筷子攔住了她的手,隨後而來的虞錦瑟道:“朵朵,爸爸發燒,不能吃雞蛋。”

“是嗎?”朵朵有點失望,“那爸爸吃什麼呢?”

“爸爸得吃這個。”虞錦瑟將手中的碗遞到何盛秋面前,道:“蘇醫生說感冒得吃清淡點,委屈你吃粥了。”

她又轉過身去,端了碟小菜過來,道:“吃白粥怕你咽不下去,做了一點小菜。”見朵朵抱著盆子吃的正歡,她有些歉然的道:“我不會做咖喱雞飯,只能給朵朵做了蝦仁蛋炒飯。”

“沒關係,朵朵很喜歡。”何盛秋瞧瞧朵朵,再低頭看著白瓷盆子裡的菜,碧油油的上海青配上烏色的小香菇,顏色一深一淺,漂亮極了,他道:“謝謝。”又問:“你的胃疼好些了嗎?”

“吃了你送的藥,好多了。”虞錦瑟摸了摸肚子,笑道:“謝我什麼呀!我該謝你才對,那麼大的雨,你發著燒,還給我送藥!”

何盛秋單手拿著勺子吃粥,沉默了片刻後說道:“當時沒顧那麼多,想著你胃痛就去了。”

“是嗎?”虞錦瑟低頭笑笑,不知該接什麼話,兩人一時無聲,只剩朵朵在旁邊拿著勺子吧唧吧唧吃的正歡。

一大一小吃完飯後,虞錦瑟去廚房洗碗收拾,朵朵跟屁蟲般黏著她。

一切收拾乾淨後,虞錦瑟回臥室一瞧,何盛秋半靠在床頭睡著了。虞錦瑟將他被子蓋好,坐回了沙發上,見朵朵還在那站著,便道:“朵朵,這麼晚了,你不睡覺嗎?”

朵朵搖頭,表情嚴肅,“朵朵不睡,萬一睡著了,媽媽就不見了怎麼辦?爸爸睡著了,我可得把媽媽看好了。”她一面說一面爬到沙發上,抱住虞錦瑟撒嬌:“媽媽,朵朵不困,你陪朵朵玩一會吧,媽媽從來沒有陪朵朵玩。”

虞錦瑟被逼得無奈,只得溫聲解釋,“朵朵,我真的不是你的媽媽,你可以叫我阿姨。”

朵朵仰著臉看她,烏黑的大眼睛裡慢慢蓄上了淚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媽媽,是朵朵不好嗎?所以你不喜歡朵朵,也不喜歡爸爸……”

小蘿莉眨著眼傷心流淚的模樣,虞錦瑟哪裡招架得住,只得道:“好好好,朵朵,我陪你玩,陪你玩,你想玩什麼?”

小蘿莉這才破涕為笑,鑽進了虞錦瑟的懷裡,“其實朵朵也不是很想玩,朵朵就想跟媽媽在一起,朵朵很想媽媽。要不媽媽給朵朵講故事吧……”

虞錦瑟摸摸她的頭,無奈地道:“那好吧,從前有一座城堡,裡面住著一個公主,這個公主的頭髮非常的長,她很喜歡吃一種捲心菜,她的爸媽就給她取名‘包菜’……”

包菜!什麼時候有叫包菜的公主!床上迷迷糊糊的何盛秋瞬時驚醒,豎耳細聽。

“包菜?媽媽你說錯了!”沙發上的小丫頭提出異議:“爸爸給我講過這個故事,她的名字叫‘萵苣’!”

“呃?”虞錦瑟撓頭,“是嗎?那我換個拇指姑娘的故事吧,從前,有個拇指姑娘,她去找算命先生算命,算命先生掐指一算,於是拇指姑娘就被掐死了……”

一旁的何盛秋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

……

就在虞錦瑟用狗血童話荼毒未來的花朵殘害祖國的小天使之時,地球的另一端,有人對著電腦,也發出了狗血的疑問:“從前在日記裡喊我白馬王子或者江直樹,現在喊我哆啦a夢毛爺爺……”

他品著秘書端來的咖啡,問:“王秘書,對一個女人而言,白馬王子與哆啦a夢還有毛爺爺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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