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九點半,虞錦瑟揉著腰酸背痛的身子,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收拾好東西,她出了辦公室的門。

十二樓的長廊外燈光昏黃,一道頎長的身影背對著她立在走廊窗前,似乎站了許久,指間夾著的一點星紅燃起青煙嫋嫋,已燃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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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總,你在這幹嘛?”虞錦瑟不解地問:“不是明早的飛機去曼谷嗎?還不回去準備?”

“想點事。”沐華年轉過身來,將煙掐滅丟進了垃圾桶。

“哦。”虞錦瑟也不再多問,抱著包包就往電梯走,沐華年不緊不慢地跟在了她身後。

電梯很快來了,因著是深夜,空蕩蕩的電梯裡沒有人。虞錦瑟與沐華年走進去,虞錦瑟伸手去按電梯按鈕,身後忽地傳來沐華年的聲音:“錦瑟。”

“呃?”虞錦瑟扭頭看他,對這個稱呼有些不適應——自春節以後,沐華年對她的稱呼就變了,從前總是硬邦邦連名帶姓的喊虞錦瑟虞錦瑟,如今把這個姓字去掉了,口吻輕柔了許多。

但虞錦瑟覺得彆扭,“沐總,你能不這樣喊我嗎?大家是同事,我覺得你稱呼我的職位更好,就像我喊你沐總一樣。”

沐華年道:“你不喜歡我這樣喊你?”

虞錦瑟心想,當然了,你又不是我的誰誰誰,幹嘛喊的這麼親密!但礙於最近難得的和睦,於是她用戲謔的方式將話說的委婉了些,“我還是喜歡別人喊我虞總,這樣我就有高高在上很藕芘2嫻母芯趿耍

沐華年沒答話了,電梯一層層的往下降,就在虞錦瑟以為兩人會以沉默的形式分別時,沐華年突然問:“你在大三那年,曾休學了大半年?”

虞錦瑟有些詫異,道:“沐總問這個幹嗎?”

沐華年沒答,只道:“那半年,你去了哪?”

虞錦瑟神色一轉,垂下眼簾,道:“這是我個人的私事。”

沐華年緊盯著她,要從她的眉目間探出蛛絲馬跡,“為什麼不說?”

虞錦瑟低著頭,指尖緊緊扣住了拎包的帶子,彷彿在剋制著什麼激烈的情緒,末了,她幽幽嘆了口氣,道:“往事不堪回首。”

叮咚一聲,電梯門被開啟,她頭也不回的離去。

而她身後,沐華年逆著光站在電梯口,冷冷的夜風吹來,他望著她去的方向,眸光暗沉如海。

……

不日後,沐華年出差一個星期,鴻華又成了虞女王的天下。只是這個女王不好當,常常手忙腳亂 。

人仰馬翻亂成一團之時,虞錦瑟常常會懷念沐boss在的日子,只要有他在就沒有搞不定的事。從前他出差她還沒覺得他有這麼重要,大概因為那時候不管他在全球的哪個角落,每天都會給她打電話,她有任何麻煩都可以丟給他。有時候她想,如果她是漫畫裡的大熊,那沐華年就是她的多啦a夢(雖然脾氣很臭),他的大腦是那無所不能的百寶袋,能夠輕鬆解決她的一切工作煩惱。

可最近,這個性格古怪的哆啦a夢不知怎麼地,又不待見她了。

這幾天她遇到了棘手的事,跟沐華年打電話求救,沐華年一概不接,全是王秘書轉接的,回答也公式化的千篇一律,“您好,虞總,您的問題我會第一時間反映給沐總,請放心……”

如此幾次她終於發飆,衝著王秘書喊:“我有急事!你讓他接電話,不然回頭我就砍了你們主僕倆!”

王秘書被驚到,隨之傳來沐華年淡淡的聲音,“我很忙,有事發簡訊。”

再然後,“嘟”一聲響,電話就掛了。

只剩虞錦瑟握著手機,不可思議地道:“這傢伙吃火藥了?”

五分鐘後,她的微博更新了一條訊息:“哆啦a夢心情這麼不好,在泰國遇到了神馬?難不成邂逅了一個絕世美女,脫光後卻發現是個人妖?”

如此過了兩天,沐華年還是不理她,虞錦瑟坐不住了——手頭上的工作沒他的幫助,壓根不知道怎麼繼續。眼瞧著一幫子下屬坐在那裡,巴巴等著她發號施令,可她卻完全不知如何是好……這急得腦袋瓜子都要抓破了!

當晚九點,她頹然地坐在電腦前,看著大堆處理不完的工作,懷著慘兮兮的心情又發了條微博:“哆啦a夢啊,毛爺爺啊,你到巴塞羅那了嗎?什麼時候回呀,我們不能沒有你啊……(再配上一個嚎啕大哭的表情)

而萬里之外的大洋彼岸,巴塞羅那的高階商務酒店裡,沐華年盯著膝上型電腦,出神。

片刻,他合上了筆記本,視線投向窗外的天空,道:“人總有做錯事的時候,對不對?”

王秘書在他旁邊的桌椅上,正整理著資料,聞言一愣,道:“是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改之就可。”

“你說的對。”歷經一陣長長的沉默,沐華年頷首,“我也犯過錯,所以更要學會諒解。”

話落,他緊抿的唇忽地放鬆了弧度,陰沉數天的表情在一霎緩和了許多,彷彿釋然了什麼。

王秘書沒聽清他的話,酒店外,忽地有吆喝聲傳來,王秘書看著樓下,自言自語:“大後天就是三月十四了,聽說是什麼白色情人節,難怪這幾天賣鮮花的小販暴漲。”

沐華年指尖叩著米白色的橡木茶几,若有所思地道:“白色情人節嗎?”

說起情人節王秘書忽地想起什麼,“沐總,您上次跟虞總說了那事嗎?”

“什麼事?”

“還有什麼事,上次您買香水,不是計劃好了有話藉著香水說嗎?她什麼反應?”

沐華年苦笑一聲,“想要說,她不肯聽,我只能將那些話發郵件給她。”

“然後呢?”王秘書問:“沒有反應嗎?”

沐華年無聲預設,過了會說道:“那袋子裡我多放了一瓶香水,guerlain嬌蘭的一千零一夜——她應該懂我的意思。”

“一千零一夜……”王秘書想了想,報出香水的寓意,“長久之愛?”過了會他疑惑地道:“照理說你郵件裡明示,平時不停的暗示,她早該明白你的想法呀,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沙發上的沐華年以手支額,似也在為這事苦惱。王秘書腦瓜一轉,開始積極出謀劃策:“要不您乾脆藉著後天的情人節說個清楚,說不定她就是女孩子要面子,希望您親自當面求她,屆時您就態度放軟一點,該哄的哄,該蒙的蒙……哦不是蒙,是甜言蜜語,女生嘛,都吃這套,總之,死皮賴臉,死纏爛打,再不行,您就下跪告白,我就不信她招架的住!”說著還拿出自己做範例:“哪,當年我老婆就被我這麼弄到手的。”

沐華年思索片刻,看樣子是接受了王秘書的提議,他拿起電話,撥出一個號碼,過了會他說:“錦瑟。”

那邊噼裡啪啦傳來聲音,含著意外與興奮:“哎喲哆啦a……不是不是,是沐總,你總算理我了呀,你不接我電話我急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快一頭包了,這個案子真的好難搞,救命啊合夥人,不然虧的是咱倆的銀子啊啊啊啊啊……”

沐華年打斷她的熱情,“說慢點,說重點。”

“哦,是這樣的,我們不是跟盛唐聯合開發了一個專案嗎?盛唐的慕春寅說審批出了點問題……”

那端的虞錦瑟一口氣講了一大堆問題,沐華年思量良久,然後一樣一樣的囑咐她,她在那邊不住地“嗯嗯”,似乎還在拿筆飛快的記著,模樣像是受教的小學生。

講到最後,虞錦瑟早已眉開眼笑:“終於記完了,我手都寫酸了,滿滿一頁紙呢,明兒就開會宣佈去。”又是一陣整理本子的聲響,她滿足地道:“謝謝你啦哆啦a夢,我掛了!”

“等等。”

“還有什麼事嗎?”

“大後天,三月十四號我回國,下班後別走,我有事找你說。”

虞錦瑟為難地道:“什麼事這麼急,換一天行不行?後天我有約。”

“跟誰?”

“跟婉婉約了一起吃飯。”

沐華年語氣堅定,“不行,很重要的事,你必須等我,在公司,哪都不許去。”

“可是我早就跟她約好了啊……喂,喂!怎麼又掛了!”虞錦瑟抓著手機懊惱地道:“死沐華年總是這麼霸道!”

發了會呆,她看著本子上記錄的解決辦法跟具體實施流程,微微一笑,這幾天焦頭爛額的心情終於雲開月明,手指放上鍵盤,在微博上敲出一句話。

——“搞定啦!多虧萬能的哆啦a夢!”

她歡呼著關上了電腦,打算去洗澡,翻衣櫃找衣服時不經意看到屜子裡塞進的香水,她摸著下巴納悶了一會,然後低頭嗅嗅自己身上的味,“我體味很重嗎?他為什麼一下子給我這麼多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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