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還是有門檻,裡面又太小、還放了臺洗衣機,他的輪椅根本進不去,所以我直接背他進去放到了馬桶上,讓他勾著我的脖子、給他退下了褲子。“大的小的?”我問他。

“小的!”他回答得很爽快、低頭看看自己的體位,然後一手牢牢摳著洗臉臺的邊緣、另一只手朝我甩了甩,“你出去,我自己行!”

我看著他搖搖晃晃的樣子皺眉。“有什麼呀?又不是沒見過!還給你端屎端尿過呢!”我猜他是靠排壓法、養成了固定的排便習慣,放他一個人在這兒我很不放心。

“知道你見過!可是我就是想一個人呆著。你在門口等著,有事我叫你!”他還朝我揮手。

我不放心地盯了他一眼,扭身把一整卷廁紙丟在他的腿上。可轉念一想、還是拿起紙卷給他一段段撕開、摺好放在他的腿上。

他衝我扮了個鬼臉,“就知道你疼我!”

我受不了地扭頭出去收拾房間去了。

十多分鍾之後,聽到他叫我。

“救命、小笛!救命啊!”

我一陣風似的衝進了廁所,看到他好端端地坐在馬桶上、眨著眼朝我笑。

“我就是想看看你著急不著急!”

我狠狠拍了他的腦門一下、發出啪的一聲,他的身子也朝後栽了栽、手忙腳亂地抱著我的腰才沒歪倒下去。

“你又欺負殘疾人!”

“殘疾人、殘疾人!你自己聽了難道很舒服嗎?”我忍不住問他。

“我就跟你這麼說!別人要是敢這麼說我,我馬上派人滅了他全家!”他趴在我肚子上說。

“哎喲,瞧不出來啊!您是哪條道上的大爺啊?”我一邊嘲諷他、一邊從水箱蓋上抽了兩張溼紙巾、伸到他的褲襠裡幫他仔細擦了擦。

他低頭看著我的手,然後嘿嘿一笑道:“這樣倒挺省事的!”

“這兒很容易感染細菌的!你可不想你家小兄弟生病吧?”

“嗯!你還要用呢!”

我暈!聽他這麼一說,我辦的好事怎麼好像全都變成為我自己考慮的了?“你可別告訴我你為我守身如玉到現在!”

他抬頭看我,微笑著、但是眼睛裡卻很認真。

“怎麼這麼乖啊?是不是上次姐姐伺候得你特別舒服啊?”我竟有些得意。

“我也把姐姐你伺候得很舒服啊!”他也很得意。

我本想打擊打擊他囂張的氣焰的,可腦子裡馬上閃過一個多月前的那一晚發了瘋一樣地想他的情形了。我愣住了!

“不準想別的男人!”他懊惱地掐著我的腰。

他怎麼知道我在想別的男人?!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是在想他。不過我還是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這張臉這麼藏不住事兒?我納悶!

“不準想、不準想!”他不顧一切地扭著身體,我真懷疑他要掉進馬桶裡去了。

“好了、好了!”我不耐煩地穩住他的身子,埋怨道:“哪兒來這麼大一個醋缸的?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憑什麼不讓我想男人啊?”

一句話、一句大實話,把他給惹毛了。隔著衣服張嘴就咬!幸虧我衣服穿得多,否則真不知道會不會被他咬下一塊肉來。

“我那麼喜歡你、那麼喜歡你!我不準你喜歡別的男人!不準、不準、不準!”他拿自己當牽制我的手段、知道我不敢放手摔他,所以就狠了命地咬我、還又叫又嚷的!

饒是我身上的搖粒絨外套厚,但也備不住他一口換一個地方啊。腰側被他狠狠咬了一口,疼得我也使勁地擰他的手臂,“再不停我就撒手了!”我下了最後通牒。

他抬頭瞪著我,“你撒手我就死給你看!”他的最後通牒比我的正經得多、有威脅得多!

“你……!!”我快要吐血了。這、這是怎麼回事兒啊這是!

我們對瞪了一會兒,最後是我讓步了。“起來起來!”我皺著眉拉他起來。

他一手勾著我的脖子、一手撐著桌子,半掛在我身上,讓我給他拉上了褲子。

“我要你給我洗臉刷牙!”他緊緊抱著我的脖子和肩膀不放、大有如果我不答應他就以死相拼的態勢。

“我……去拿張凳子進來。”我窩囊啊!一時心軟、就給自己弄了個這麼大的麻煩回來!我真該好好捶胸頓足一番!

“不準不管我、不準不要我、不準想別的男人!”他趁著我氣血翻滾的時候跟我宣佈了他對我的佔有權。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我用三個一聲大過一聲的“憑什麼”來反抗。

“憑我喜歡你、愛你!憑你也喜歡我、也愛我!”

“誰、誰喜歡你、誰愛你了?”我竭盡所能地瞪他,不過因為臉和臉的距離太近了,除了他放大了無數倍的黑眼圈之外,我的目光實在無法有效聚焦。

“你怎麼到現在還不明白,何小笛?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沒有人比我更知道你喜歡什麼的了!”

“我累死了,麻煩你先坐下、或者自己站一會兒好嗎?”我覺得自己快要被他壓趴下了,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往前一推、把他重新按在了馬桶上。

他鬆開了我、自己撐住了身體。

我輪流甩了甩被他壓得痠痛無比的兩個肩膀,出去拿了張方凳進來,“咚”地一聲豎放在洗臉臺前面。“主子,奴婢伺候您洗漱來了。”我陰陽怪氣、忿忿不已地朝他微鞠了一躬。

他挑著眉看著我,然後很正經地輕輕頷首。

我半抱著他坐到了凳子的前半部、把他的腿分開、抵住洗臉臺下面的櫃門上,這才跨坐在他身後,用雙臂圈住他的身子、雙腿夾著他的屁股和大腿。

他一眨不眨地在鏡子裡看著我,神色凜然、泰然處之的樣子。

我也開始覺得我天生就是伺候他的命了。這些舉動我甚至都沒有細想過、就自動地知道該怎麼做!當年小潘癱了的時候我沒做過這些……當然,他的條件也無法這樣做!我哪兒來的經驗呢?

開了水龍頭,等到水熱了之後,我把擠了牙膏的牙刷遞給他。

他不伸手,只是咧開了嘴。

我把牙刷往他嘴裡用力一捅、逼得他咬住了牙刷。

他“撲哧”一笑,自己接了牙刷開始刷牙。

我半起身,夠到了掛在毛巾架上的毛巾和一旁的臉盆,接了水放在他面前。

他很自覺地自己洗臉。

總算乖一點了!

然後他就開始挑剔我的牙膏味道不好、洗面奶太刺激皮膚、潤膚水太薄、面霜太油……直到全套洗漱終於完成了,才笑眯眯地看著鏡子裡我已經氣得像是一塊鐵板一樣的臉道:“你這樣看上去很嚇人!”

嗯!總算還知道害怕!

洗好弄好,我直接把他背上了床。我估計憑我現在的經驗、我可以完成一篇曠世鉅著:熟練搬運工是怎樣煉成的?答案是:方致遠把我煉成的!

躺在床上的時候,他使喚我給他脫衣服、脫褲子,然後就開始看著天花板咯咯傻笑。

“別樂了!姑奶奶我再會讓你進我家大門我就不姓何!”

“嫁給我就得姓方了!”

我狠狠踹了他垂在床沿上的腿一腳。就是要他疼、疼死他才好!“姑奶奶是沒人要了還是怎麼著、非得嫁給你這麼個廢物?”我再次口不擇言。

“我哪兒廢了?”他這次倒沒生氣,撐起身子、仰頭看著我的臉,很一本正經地問我:“我是長得醜還是腦子笨?是沒錢還是沒本事?是不夠喜歡你還是不能讓你舒坦?你說我哪兒廢了?”

啊呀?這小子吃了什麼藥了?怎麼自信心這麼膨大起來了?

我被他問得一愣一愣的,眨巴著眼睛說不出話來。

“是,我是癱了!不能跑、不能跳的!但是滿大街那些能跑能跳的有幾個比我能幹、好看、有錢的?有誰能像我這麼喜歡你的?”他繼續拷問我。

我一時無言以對,決定先在腦子裡好好琢磨琢磨、然後再各個擊破。於是我沉默地搬著他的腿塞到被子裡。因為怕被子裡不夠暖和,所以我沒給他脫衛褲和襪子。把他的腳塞在電熱墊裡之後,我把電視遙控扔給他,然後默不作聲地收拾了換洗的衣服出去洗澡了。

一邊洗澡,我一邊在心裡承認他說得還真有點意思!我覺得他肯定受過什麼高人指點了,才這麼頭頭是道、條理清晰地搬出這些條條框框來。然後我就開始細細挑揀著他話裡的毛病了,可是翻來倒去地就是想不出來,讓我很苦惱!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我發現他竟然歪著身子、靠在我給他墊得高高的枕頭和靠墊堆上睡著了,電視也沒開。

我更加鬱悶了!怎麼還沒上演什麼好戲他就睡了呢?雖然我知道他身子還很虛、並不準備去折騰他,但是……這樣也讓我太沒成就感了吧!

我躡手躡腳地關門、上床。

他一直都沒醒,反而發出輕輕的鼾聲,打消了我以為他病了的疑慮。

看他蒼白消瘦的臉,我又有些心疼他了。大概真的是累壞了、很久沒好好睡過了吧!否則哪兒來這麼大兩個黑眼圈的呢?

我很小心地從他身下抽了個靠墊出來、塞在他外側的身子下面、這樣他的身體就不會扭得太辛苦了。又伸手到被子裡摸了摸他的腳,嗯,還好好地焐在電熱墊裡呢!轉而我又好笑,他的腿根本動不了,當然是剛才在哪兒放著、現在依舊在哪兒放著咯!我把電熱墊調成低溫,然後鑽進了被子裡、就著身後床頭櫃上的檯燈細細瞧著他睡著的模樣。

他很好看、簡直是越看越好看!眉飛入鬢、英武而又精緻;眼睛很漂亮、還很奢侈地長著兩排長長的睫毛,鼻樑挺直,唇線優美、叫人時不時地想一親芳澤……唉,耳朵都生得那麼工整。我再次為自己當年怎麼漏看了這麼好看的一張臉而感到有點想不通。

“怎麼了?”他突然睜開了眼睛、盯著我,點了點我的嘴角道:“口水要淌出來了。”

我沒有動氣,舉起手用手指勾描著他的五官輪廓。

他怔了一下,也學著我的樣子勾描著我的臉。

“睡吧!”我畫了一圈之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你抱我睡。”他往我這邊扒了扒。

“把靠墊拿掉吧!小心睡得落枕!”我坐起來,給他抽掉了兩個靠墊、又放平了枕頭,這才託著他的腦袋讓他躺下。

他伸手到被子裡摸了摸自己的腿、又摸了摸我的腿,皺眉道:“幹嘛不幫我把褲子脫了?我要你抱著我睡!”

我這才想起他的紙尿褲還沒給他換上,連忙起來給他換。

他默默地看著我,等到我洗了手回來、重新躺下,他才說:“小笛,你真的很疼我!”

“嗯!不疼你能給你換尿不溼嗎?”我笑。

他勾著我的肩膀、想把自己的身子轉過來側對我。

我把三個靠墊排成一排塞在他的背後。

“求求你,小笛,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他按著我的半邊臉看著我。

“我說了,搬怕了!”我垂下眼睛不看他。

“我不是別的男人,我不會傷害你的!”他說得那麼懇切,差點讓我感動了。

“不是傷害不傷害的問題!”我搖搖頭。真的不是!“而是我覺得我現在挺好,很自由、很輕鬆!我不想有負擔!再說吃了人家的嘴軟、拿了人家的手短,我可不想被人落下個衝著你錢去的把柄!” 前車之鑑還歷歷在目,雖然我並沒看出高不可攀家裡多有錢!

我是在滬上知名的五星級酒店工作的,不敢說世界十大富豪、但至少東南亞十大是見全了。所謂的紙醉金迷、一擲千金像是不定時的固定節目一樣、個把月就能上演個一次。我其實對富豪是有一定的免疫能力的,至少固定資產在兩千萬的某人我是成功免疫過的。那人要我做小三,還是小四、小五我不得而知,反正我連做他家老大都沒興趣就是了。

“你會在乎這些?”他挑著眉問我。

我回望了他一眼、冷笑一聲:“人生在世,有誰能真的做到超凡脫俗的?”

他微蹙著眉,凝神想了一會兒、沉聲問:“那也就是說你終究會因為我是個癱子而不要我的咯?”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我有點生氣,“我是那種人嗎?當初你怎麼會喜歡上我的?”我當年真的是打算偷偷嫁給小潘的,只不過一是我們都沒到法定婚齡,二是他根本沒法動、我們去不了民政局。如果他真如他自己說得那樣一直在默默偷聽我們的談話的話,他應該聽得到這些,何況我也跟小潘說過不止一次了!

他的目光遊移了一下、又盯在我的臉上,搖搖頭道:“你已經和當年大不一樣了!”

“切!你那時候見過我幾次呀?說得好像認識我很久了一樣。”小潘的家境不好,在他被醫生宣判了終生癱瘓之後沒一個月就被接回家去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方致遠是半路從其他醫院轉來的,當時他的外傷已經痊癒、因為大量併發症才來住院觀察的。和小潘同病房也不過兩個多星期的時間。

他沉默了一會兒,用手指勾著我的下巴、兩道目光幾乎射進了我的腦子裡:“我覺得我已經認識你一輩子了!”

我抖了一下,背脊上掠過一陣寒流。我沒覺得他在誇大其詞,我好像真的被他看透了!這讓我害怕,有種無處可逃的感覺。

“你信不信前世姻緣?”他很認真地問我。

我沒回答。

“我信,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信了!每個晚上我都盼你來,又希望你不要來,更恨你真的來了!”他依舊勾著我的下巴,眼光變得有點兇狠。“你從來都不看我一眼,哪怕我睜著眼睛瞪你、你都不看我一眼!像個賊一樣溜到布簾後面去,站在小潘面前脫衣服給他看……”

我捂著他的嘴不讓他說下去。不是、不僅僅是因為羞愧,更加因為他的目光和口氣讓我感到越來越害怕。

他嘆了一聲、拉下我的手,把我的腦袋摟進懷裡、低低地道:“你讓我說說吧!不然我就該瘋了。”他停了一下,等我的意見。

我點頭了。雖然我多少覺得他已經瘋了!

“第二次見到你的那個晚上,我就知道其實我並沒有變成完全的廢人,我可以硬起來!不過當時我不知道、結果射在了被子裡還是不知道,直到第二天早上護士來給我擦身的時候才發現被子髒了,我身上也髒了……然後每天晚上,你在和小潘說話的時候、你在他身上又上又下的時候,我都會硬起來,可是我動不了、也不敢動,所以每次只能事先把一大把餐巾紙塞在褲子裡、然後射在手裡。你說要小潘做你的第一個男人,我聽得哭了,我想要做你的第一個男人,想得要命!也想你像抱著他那樣地抱我、吻我、親我的身子。布簾很薄,窗子外面的光打進來,可以看到你的影子……小笛,我知道你不會嫌棄我的,我好歹都比小潘那個廢……咳咳,強!”

我擰了他的胸口、制止了他侮辱小潘。然後繼續默不作聲地趴在他胸口,一隻耳朵聽著他的心跳聲、一隻耳朵聽著他的喁喁私語。很難想象他描述的這些心路歷程!他那時還那麼小、那麼幼稚,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願望的呢?他怎麼知道那就是喜歡、就是愛的呢?這個懵懂的少年夢又怎麼會持續了這麼久、到今天都這麼鮮明的呢?

“每天你和小潘說那些下流話的時候,我和他一起在回答你。可惜你只聽得到他一個人的聲音。我每晚都哭、都會硬起來,一邊哭一邊射!我一直在想,我一定要得到你!一定要讓你成為我的女人……或者讓我成為你的男人!”他親了一下我的頭頂,低笑著道:“你不是問我為什麼這麼喜歡你嗎?告訴你一個秘密……因為你是我第一個女人!”

“是你意淫的第一個女人!”我忍不住提醒他。

“不,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他鬆開我,任由我用懷疑和不屑的目光研究他。

“騙人!你上次不是說有很多女人的嗎?還說練得了才敢跟我誇海口的!”他的話我記得可清楚著呢!

“我騙你的,怕把你嚇跑!”他很認真地看著我,眼睛黑得可怕。“我怕你會覺得有負擔,也怕萬一自己不行了,你會笑話我!”說著,他推開我一點、更加嚴肅地看著我,“看到你打球的時候我不敢相信竟然會再見到你、更不敢和你說話,直到聽到你打電話叫你的朋友來陪你打球,我才猜到那裡面沒你的男朋友,”他拉起我的左手、親了親我的無名指道:“更沒有老公。”

我被他的嘴唇電到了,心臟麻痺、呼吸停頓、頭腦空白!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問:“你、你今年幾歲了?二十六還是二十七?”

“二十七。”

“這麼多年、你、你一直都沒……那個過?”我依舊不信。

“嗯!”他很冷靜地點頭,目光直射進我的眼底道:“我不喜歡別人看到我的身體。他們不像你、會嫌棄我、笑話我的!”

我扭頭對著天花板大口喘息著。太沉重了……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讓我覺得如此之沉重,可是我的心口的確悶得慌。第一個女人?我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天哪!

“你為什麼沒有去唸大學?”他突然換了話題。

“呃?”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你不是和小潘說要代他完成你們兩個共同的夢想、上復旦大學的嗎?”

“哦……”我慢慢反應了過來,“小潘的事兒讓我大受打擊、哪兒還有心思唸書啊?落榜了!再說……”我嘆了一聲搖搖頭問:“你怎麼知道我沒去?”

“我去了!”他惡狠狠地擰著我的臉頰道:“就為了去那兒找你!”

我想起他比我和小潘小兩歲,還有機會發奮圖強!而且他這麼聰明,還很懂深思遠慮、運籌帷幄,再加上他骨子裡透出的這種瘋狂的勁兒,他應該真的做得到、也做得出這麼絕望的事兒來。但是,我不得不說,聽了他的話讓我很感動!所以我摟著他的腰、貼在了他身上。

“上來!”他託著我的腰要我到他身上。

“就一會兒哦!你瘦了那麼多、硌人得很!”其實我是怕他還沒恢復透,經不起我百十來斤的份量。

他開始撫摸我,從上到下地細細撫摸。

“別!”我按住他的手,“今天大家都累了,早點睡吧!”我說的絕對是實情、而且真心實意。

“我只是想記住這個身子!萬一你真的不要我了,我還能靠回憶自我慰籍!”他鬼鬼地一笑,彷彿突然變回了那個促狹而又愛耍詭計的小混蛋了。

“你太有錢了!我討厭有錢……有勢的人!”我坦白了,“我吃過一次虧,所以不想再把自己弄得這麼慘、這麼下賤!”

“我是我!我叫方致遠、從十七歲起就喜歡你喜歡得要命的方致遠!你是我第一個女人,也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他說一句就親我一下,直到我像一灘爛泥一樣一點一點地軟在他懷裡才停下,撫著我的背道:“你只會受不了我愛你愛得發狂,絕對不會覺得很慘、更加不會下賤!”

簡直是……天籟之音啊!我不得不承認,即便是跌過這麼大一個跟頭,我還是被他的話完全打動了。“那你先告訴我你是幹什麼工作的,怎麼會這麼有錢?”

“明天告訴你行不行?累了!”他說著、真的閉上了眼睛、環著我的腰要睡了。

“不行!”我擰他的臉。

“三言兩語真的說不清,要不明天你自己去看得了!”他依舊閉著眼睛、神情卻很篤定。

我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找到我家的?”

“也明天告訴你!”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在我的頸窩裡蹭了蹭臉、親了一下我的肩膀道:“晚安,小笛!”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我的小笛子!”話畢,嘴角一勾、露出一個媚死人的笑容來。

我頓時忘了自己的問題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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