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我早早地就坐在辦公室裡頭、瞪著電腦屏幕上大大的“辭呈”二字發呆!

昨天晚上回去,我沒和小混蛋提起這事,因為我自己還在猶豫著呢!何況、在他向我低頭之前,我也不打算和他說話。

這兩天我們兩個之間的氣氛怪怪的,很緊張、可是又很……和諧。我不跟他說並不代表他不跟我說,而且他的話還多起來了、常常讓我挺納悶的……以前怎麼沒看出他這麼話嘮啊?一會兒一個小笑話、一會兒一個腦筋急轉彎的,不是把我逗得忍不住笑出來、就是害我一個勁兒地琢磨答案,看到我冥思苦想好半天都一臉沒答案的表情,他就會主動告訴我,然後就像是邀功請賞一樣地把手一伸、要我抱著他看電視或者洗澡什麼的。如果我不答應,他就滴溜溜地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晃到我忍無可忍為止。

唉,這傢伙……絕對是我上輩子欠得最多的那個債主投胎轉世來的!

前面說過,我這一輩子都沒辭過職、更不知道怎麼寫辭呈。上網瀏覽了一大圈,看得我有點暈頭轉向的,一看時間已經不早了,mona就該來了,於是心一橫、十指如飛地打了一封短短的辭職報告:

辭呈

敬啟者:

本人,何小笛,因個人原因提請辭去現有工作,懇請批准!(不批准也得批准!)

同時在此誠摯地感謝酒店各界、各級領導對我的栽培和幫助。(真的很誠摯!)

順祝酒店事業蒸蒸日上!(記得開源節流!)

餐飲部宴會廳經理

何小笛

年月日

列印出來、裝了信封,仔仔細細地糊上封口,我愣住了!

這麼短短幾句話、這麼一封扁扁的信,代表的是我將要放棄一種早就習慣了的生活形態……而之所以會發生,完全是因為方致新那大混蛋的一句“明天!”

萬一他耍我怎麼辦?這個念頭很突然地冒了出來,嚇得我背上一激靈。萬一……這個混蛋來跟我玩陰的、信口雌黃地拿自己的眼睛說事兒、就為了看我這個大傻瓜丟了工作之後的窘樣,怎麼辦?

我斜著眼珠、眯著眼,仔細地掂量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

“小笛姐?!”剛進門的mona一見著我這副吃人不吐骨頭的模樣,被嚇了一大跳。這小妞是個東北女孩兒,不愛講英文——因為她的口音特別重,所以總是叫我小笛姐。

“嗯?”我也被她的大嗓門嚇了一跳,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拿起空杯子遞給她,“嗯,給姐姐我泡最後一杯咖啡去!”

“啊?!”mona傻眼了,正準備放包的手懸在空中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問:“什麼、什麼意思啊?”話音還未落,眼眶倒已經發紅了。

“哎喲!”哎喲!我怎麼這麼缺心眼呀?一點說話的藝術都不懂!“幹嘛呀?”我起身、拍拍她的腦袋,“其實不是早就猜到了嗎?”上次人事部找我談的時候她和jack兩個就琢磨出點什麼了,“再說姐姐我只是辭職,又不是辭世!掉什麼眼淚呀?”

“你說好不走的!”mona扭身拍開我的手、跺腳道:“我們才下來了幾天呀?你就把我一個人扔這兒走了,那我往後怎麼辦呀?!”說著,一屁股蹲地下抹眼淚了。

唉,這姑娘跟我一樣的毛病,一有點事兒就愛蹲下、接點兒地氣什麼的!

我也傻眼了。我這是……作的什麼孽呀?自己做事欠考慮不說,還把這小娃兒給耽誤了。你說人家本來好好地在樓上的小桌小椅之間做個小白領,可是卻被我三言兩語地鼓搗到累死人不償命的前線來了。平日裡任勞任怨地做事、還給我端茶送水、鞍前馬後的,那叫一個無怨無悔,可是現在呢……“別哭了,傻妞!”我吸了口氣、很豪爽地拍拍她的腦袋道:“姐姐我決不會扔下你一個人在狼群裡的!”就這麼定了!我要是能得到方致新答應我的那些條件的話,立馬把mona帶去做秘書……也是算給自己充點人氣!

mona沒理我,依舊低著腦袋流眼淚。

“傻姑娘……那你說,除了要姐姐留下之外,要我怎麼做?”

“就是要你留下!”

“不行……啊!”我也洩氣了,坐回到椅子裡、託著下巴、瞪著她發呆。“姐姐我……也是沒辦法啊!”

“是到那半邊去上班嗎?”大家都叫e&s為“那半邊”。

“嗯……還沒定呢!”我惆悵。姐姐我的前途也挺渺茫的!

“不是都說你老公就是那邊的老闆嗎?”mona抬起頭來看著我,隨即就嘟著嘴道:“你看看你!天天跟你坐一塊兒,到頭來這些事都是我從外頭聽來的、沒一件是你跟我說的!你、你根本就沒把我當自己人兒!嗚……”得,又控訴了我一件新的罪狀!

“我那不是……事出突然嗎?你以為我是神仙啊,料得到這一步?”說實話,到現在我還有點懵懵懂懂的,要不是胸口有一顆大鑽戒在無時無刻地捶打著我、說不定我自己都搞不清東南西北呢!哎喲,怎麼自從認識了小混蛋之後,我的生活會有這麼多“驚喜”呢?

“你……騙誰呢?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這種事、這種事哪兒能說來就來呀?說不定趕明兒你還能再抱個娃娃來呢!”

這話戳到我的心頭恨了,“娃什麼娃呀?結婚不結婚都沒個準兒呢!姐姐我不就是答應他求婚了嗎?保不準變主意呢!”天靈靈、地靈靈,何小笛說的話就不靈!

“啊?小笛姐!”mona不高興了,噌地一下跳起來、瞪著我道:“做人可不能這樣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人家又是鮮花、又是這麼大的鑽石的,難不成你還準備過河拆橋哇?”

“誰、誰過河拆橋了?!”我被她的義正辭嚴弄得心虛不已,分辨了一句:“是他事事都喜歡跟我擰著來嘛!”

“那人家不是……”mona話說了一半、驟然收口,膽戰心驚地斜眼看我。

“人家不是怎麼啊?坐輪椅了不起啊?”我知道她在尷尬什麼,故意用胡攪蠻纏的口氣反問她。我知道她沒有歧視的意思、只是不好意思開口。

“你、你就讓讓人家嘛!”mona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瞟了一眼桌上的信封、臉色又黯了下來,“信都打好啦?”

我扭頭看了看,“嗯!”

“小笛姐……”mona磨磨唧唧地拿起我的杯子、猶猶豫豫地看著我。

我猜到點她接下來要問什麼了,沒吱聲、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有什麼話就說吧!”

“嗯……你、你……”她憋得臉都發紅了、為難地連連看我,希望我能自動介面。

我偏不,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你會覺得……麻煩嗎?”她大聲問了出來。

“不覺得!”我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了她。就像小混蛋只會在我面前承認自己的殘疾、還拿它當武器,我也只會當著他的面兒刺激刺激他、有時候埋怨埋怨他,但那只是我和他之間很私密的話題而已。

“可是……小笛姐,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啊!”mona防範地看了我一眼。

“說吧!免得又說我把你當外人兒!”我挑著眉、點點頭。

mona稍微松了口氣,急急忙忙地道:“可是、真過起日子來的時候……不是有許多地方會、會不方便嗎?”說完,她按了按自己的心口、長出了口氣。顯然,這個問題她已經憋了好幾天了。總算我沒白疼她,她還知道不到機會、決不開口。

“能有多不方便呀?”我反問她:“再說了,什麼樣的男人方便了?想找個能跑能跳的、長得好看、還有錢的?哪兒找去呀?我老公可算是夠可以的了!”說著,我衝她擠了擠眼睛。

mona怔了怔,扯著嘴角笑了笑。

“就算給你走了狗屎運、找著了,人家看不看得上你是一個問題,你看不看得上也是個問題呀?這種外在條件優越的男人咱們見得還少麼?誰不是拽得二五八萬似的、除了天花板上的蒼蠅、哪兒都不踅摸一眼,這種男人你敢要麼?再退一萬步說,真的一不巧、還真看對眼了,可你還不得像每天都抱著顆定時炸彈睡覺一樣?老擔心自己說不定哪天眼一睜就變下堂婦了呢!”

我滔滔不絕,mona則在一邊使勁點頭。當然咯,姐姐我可是總結了近三十年呢……好吧,穿開檔褲那會兒還沒懂事!唸書那會兒條件不錯、也沒什麼必要想!小潘走了的頭幾年裡、沒心情想!和高不可攀住一塊兒的時候、沒仔細想!掐指一算,也就想了這兩三年的功夫。唉,肯定是老了、才會有這麼多憂思的!鬱悶啊!

“所以呢,小mona,姐姐告訴你,不管你找了什麼樣的男人、都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的!哪兒有十全十美的人呀,對不對?”

“呃?”mona忽閃著大眼睛、膝蓋軟了兩下、看樣子是又想蹲下了。

“給姐姐泡咖啡去!”我朝她亮了亮鞋底,“別蘿蔔似的、見坑就蹲!”(作者按:這世上屬蘿蔔的人應該不少,哈哈!)

“哦!”mona扁了扁嘴、拿著杯子出去了,出去的時候還是一臉深思熟慮的表情。

唉,就說年輕人沒生活經驗嘛!

趁她沒來的功夫,我一溜煙地跑了一趟餐飲部辦公室,把扁扁的信封往alan的秘書那兒一遞……這個點兒,alan是不會來的。

他秘書看了看我、又看看我手裡的信封,目光中已是瞭然的神色了。

剛吃過午飯,趙美鳳找我了。

再次坐在她對面的時候,我的心情有點糾結。還記得上次從這兒出去的時候,是帶著升任宴會廳經理的委任狀出門的,一邊為脫離銷售部這苦海得意洋洋、一邊還在酬躇滿志地打算就此為我們酒店奮鬥一生呢!這一轉眼才十天不到的功夫,我就變卦了!簡直……簡直是一條沒心沒肺的白眼狼啊!

趙美鳳的手裡捻著我的辭呈,信紙展開著、寫著“alan hui先生親展”的信封被一個回形針別在後邊。“怎麼又想著要辭職了?”倒也開門見山,口氣相當不善。

“不是想,是真的要辭職!”我的態度很低調(這也叫低調?沒天理!),理虧在我呀!“對不起,趙小姐。實在是事出突然,不得不走!”絕對、百分之百的突然!

“私人原因?”趙美鳳挑著眉、茸判胖轎飾遙骸jane,我記得你是跟我說過會公私分明的,對不對?還是我記錯了?”

呸!用得著用這麼陰損的口氣說話嗎?!“是!現在正是因為公私難以分明,所以……我辭職!”這麼說總成了吧?

趙美鳳聽了這話,沉吟了一會兒、忽然皺起眉頭問:“可以問一下,是打算到那半邊去嗎?”得,連她也沒免俗!

“還沒定!”我笑笑。吃飯的時候我想通了,不管方致新打的是什麼主意,反正辭職以後我得好好歇兩天、和莉娜到馬來西亞去好好玩它個底兒朝天!姐姐我就算沒工作了,但是有小混蛋給我撐腰、也能混個吃喝不愁吧?小小地放縱一下、休一個無人打擾的長假(小混蛋是肯定會打擾的,嗚……)不算過分吧?

趙美鳳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疑惑了,“jane,真的想好了要走嗎?再有短短幾個月就是……算了,”她忽然收了口、搖搖頭,笑道:“終身不終身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是嗎?”

我再笑笑。的確不重要了!

“我想……”她猶豫著、有些舉棋不定的樣子,然後又改口道:“你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快調你去餐飲部嗎?”

我愣了,“不知道。我以為宴會廳缺人啊!”

“是有空缺,但是人倒不缺!”趙美鳳的眼裡閃過一絲別樣的光芒、看著我道:“是方先生……小方先生,”眼裡又是一陣怪異的光芒,“前些日子透過戴總跟我和張總傳話、要求把你調到其他樓面去。你不知道吧?”

我有些木訥地搖搖頭。

趙美鳳倒也沒怎麼意外,嘴角扯起一絲冷冷的笑意道:“戴總也沒怎麼跟我們詳細說,只是說方先生希望你換一個部門、對你的發展可能會有幫助,對酒店的發展也會有幫助。”

我真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什麼時候的事?小混蛋怎麼一點都沒有流露出任何蛛絲馬跡來?哦,想起來了!肯定就是他那件讓我刨根問底、旁敲側擊了好久都無果的“保密”事件!可是……為什麼呢?趴在監視屏後面天天看著我上班難道他不開心?還是……他看出我那時魂不守舍、無心工作的糟糕狀態了?那這樣說來……他是為了我好、為了讓我舒心點才越界地插手到我們酒店的管理當中了咯?!

我那時候到底在臉上流露出多少不自在、不舒坦的神色啊?讓他先是想要搬出酒店、被我勸阻後又不得出面為我申請調離七樓的?如果果真如此的話,那他在看到我臉上的那些神色的時候、找戴總幫忙的時候又是作何感想的呢?應該……挺難過的吧?這個小混蛋不是就喜歡把什麼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嗎?就算是談不上難過,但至少應該比我心裡頭更不自在、更不舒坦吧?!

天哪,我怎麼這麼遲鈍呢?為什麼沒看出他的不高興呢?還有,他為什麼不告訴我、跟我談談呢?說不定逗我把話說開了,我就好了呀!幹嘛要弄得這麼神秘、這麼委屈他自己的?現在可好了,我也覺得委屈了!

趙美鳳一直很仔細地觀察著我的表情。

“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開口了。不管怎樣,家務事我會回家再去處理的!

“jane,你不覺得現在這樣的狀態……其實更好嗎?”趙美鳳慢悠悠地問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扯了扯嘴角道:“是別的事兒,趙小姐,和方先生……小方先生沒關係!”媽呀,小方先生?那方致新就是大方先生咯?可不可以一個叫小混蛋先生、一個叫大混蛋先生啊?

趙美鳳的眉梢抬了抬,好像聽出點什麼名堂了,但是沒有問、只是點點頭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相信你肯定已經為自己做了最好的打算!我想提醒你的是,你的離職肯定會牽涉到賠付的問題。當初你被外派到海外酒店的時候曾經和酒店簽過一份協議,不知道你還記得嗎?”

“啊?”我傻眼了。對哦,還有那份什麼勞什子賣身契呢!被她這麼一提,我這才想到當年去香港實習前與酒店簽過一份什麼多少年不得離職、否則就得賠償酒店用在栽培我這個“人才”身上的鉅額培訓費的協議了!靠!說是去香港、新加坡等地“實習”,事實上又不是真的去上課,而是到那兒賣苦力、當廉價勞工去了……媽呀,我也實在是夠笨的、被人賣了還喜滋滋地替人數錢,現在可好、淪落到任人宰割的份兒上了!那上面寫著多少年來著?

“五年之內不得離職!”趙美鳳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一眼看破了我的困惑,“根據協議規定,一旦你在這五年期間離職的話,就得加倍支付賠償金……我算過了,”她好整以暇地點了點信紙的左下角道:“差不多有四萬五千塊錢。”

啊?!嗚……我能在地上蹲一會兒嗎?雖然有點存款,但是、但是那是姐姐我的血汗錢呀!

不行,這筆錢得叫方致新給我出!可是……他不會真的是在耍我吧?我、我怎麼不知道在交辭呈之前、先打個電話跟他確認一下呢?我是信任小混蛋、小混蛋也肯定信任他,可是、可是這中間可不能劃等號呀!

“再有一年多一點的時間,這份協議才到期。”趙某人還在那邊給我落井下石。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要是我能像小混蛋一樣表情豐富就好了,立馬給她個小白菜、動畫貓、甚至小媳婦的模樣看看!說不定還能打動她一點兒呢!不過,話又說回來,打動她也不一定就管用啊!嗚……

從趙美鳳的辦公室出來,我幹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衝到對面那扇茶色玻璃門上安著的電子眼下面、很低調地耍了一套武松打虎拳。

還沒等我耍完呢,玻璃門忽然開了!簡直跟阿里巴巴他們家的一樣神奇了。

我愣住了,也沒敢回頭看身後。辦公室裡的人肯定以為我要麼是high了、要麼是……抽風了,管保都躲在擋板後面偷偷笑話我呢!不過,我也管不了了,姐姐我從明兒起就是自由身了……嗚,繳了贖身費之後!

大門就這麼一直開著,好像在等我做決定。

深吸了一口氣,我抬腿進去了。不是早晚的事兒嗎?

這半邊兒,我除了當初還在裝修、差不多是毛坯的時候進來踅摸過兩眼、就再沒進來過。裝了電子門之後、那更是高深莫測得有如國防部一樣的場所了。

心裡頭突然冒起一個很滑稽的念頭:我這算不算是深入敵營啊?

才進來,身後的門便緩緩地滑上了,給人一種一道門、兩重天的感覺!再細看其中的裝潢、佈置、環境,以及其間工作的人,都讓我油生一種仰慕之情……這、才叫辦公啊!

地上是深藍色提黑花的混紡地毯,牆上是大色塊拼接圖案的真絲面料牆紙、點綴著黑白靜物攝影圖片。暗橙色、鑲玻璃的擋板隔出大約十多個寬敞的座位,桌子、椅子看上去就很舒適,每個人的桌上都是索尼十七寸高畫質超薄顯示器,有的還一人多機、一臺一手提。

電梯那邊還有一間被無色玻璃隔出的茶水間兼休息室,中間是一張奶白色的亞歷克桌子,周圍圍著一圈色彩鮮豔的同質椅子,微波爐、咖啡機什麼的一應俱全!

除了寬敞、舒適、看上去就很高階的硬體裝置之外,公司裡頭還在各處恰到好處地點綴著鮮活植物和盆栽、花卉等,甚至還有一大缸魚——就在進門的地方、正好可以在開門之後擋住裡面的情景!空氣裡還飄散著混雜著菠蘿味兒的悠然淡香和似有若無的背景輕音樂……

我要倒戈!我要到這兒來當總經理助理、拿翻倍的工資、有自己的秘書……車就不要了,太不環保了!

一半桌子上都沒人在,在的人都沒一個特別注意我的。這讓我少少感到些安慰……他們大概都不知道我剛才在門口練拳呢!

“jane!”有人叫我,是rosette。她坐在一個還要寬敞的桌子後面,那位置可以看到整個辦公室的情景。在她背後是一左一右兩扇緊閉的房門,看那意思該是方致新和方致遠的辦公室吧!

我笑著走過去、故作鎮定地問:“你給我開的門?”

rosette撲哧一樂——自從第一天送她回家之後,這是絕無僅有的第二次!“不開門的話你準備再跳個舞嗎?”

我暈!臉一下子漲紅了。

“找致遠嗎?”她笑盈盈地看著我,目光裡頭有種很暖洋洋的感覺。

“嗯……”不知道為什麼,她這麼溫和善意的目光反而讓我有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不是,還是先找大方先生吧!”說著,我忍不住揉了揉臉頰——牙有點酸!

rosette短暫地愣了一秒,馬上變了個臉、指了指左邊那一扇,冷冰冰地道:“在呢!”

她的變臉讓我那個困惑和……好奇喲!我忽然想起小混蛋告訴我的關於昨天上午他們兩個大吵大鬧的事情來了。“要不要……”我遲疑地指了指她桌上的電話問:“先打給電話進去、通報一聲?萬一、萬一他在忙呢?”

rosette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角道:“沒在忙!”

得了,我還是快閃吧!

“哦!”我繞開她的桌子,到門前、很謹慎地先敲了敲門,靜候裡頭那位大爺的答覆。此時此刻,我的銳氣和勇氣已經完全被這兒的環境給磨滅了。

沒動靜!

我狐疑地扭頭看了看rosette。好嘛,人家在給指甲拋光呢!

“再敲!”她眼皮也不抬地說了聲。

我有點動氣了,狠狠地盯著她。即便是你對你老闆……孩子她爸有意見,但是好歹也得幹活呀?!兩口子鬧彆扭怎麼能鬧到公司裡來呢?何況還搭上我這麼個無辜的主兒?姐姐我是什麼身份?別的不說、光是胸口那枚沉甸甸的大鑽戒就可以證明我很快就會成為你們公司的老闆娘了!還是名正言順、明媒正娶的那一個!

就在我將怒未怒的時候,rosette桌上的電話鈴響了。

rosette接起了電話,還沒開口就聽到那頭傳來一聲暴喝:“不是說過別打擾我嘛?!”

tnnd,這算……哪門子公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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