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女星的成雙成對或有家人陪伴不同, 凱特·溫絲萊特獨自一人出現在了奧斯卡紅毯之上,她穿著一條與金髮雪膚極其相稱的楓葉紅及地長裙, 單肩帶的設計突出肩部肌膚的豐腴雪白,在紅毯亮相的瞬間就秒殺了大量菲林。除了她的神情看起來有點疲憊外, 一切都很完美。

在媒體拍攝區簡單擺了兩個造型後,凱特·溫絲萊特準備轉身向內走,忽然間媒體們喧譁起來,混亂的叫著一大堆的名字,她的、威廉的,當然還有《泰坦尼克號》裡的——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年,但這部電影的影響力絲毫沒有減弱, 反而成為經由時間沉澱越發深刻的經典——然後凱特一轉身, 就看到了正朝她走來的威廉。

“露絲!”“卡爾”之類的叫聲更多了,還有不停為“傑克”刷存在感的。

“威爾,這真是太巧了!”凱特·溫絲萊特眼帶驚喜的微笑,提著裙子快走了幾步, 伸手和威廉交換了一個擁抱, 趁機在他耳邊小聲抱怨:“天啊,什麼時候他們才能不再叫我露絲。”

——這份抱怨是無奈又無可奈何的,凱特這幾年一直專注於拍攝小成本的獨立電影,就是想儘快擺脫《泰坦尼克號》的標籤,但效果只能說是寥寥。兩三年前她或許還會為人們不停的叫她“露絲”而感到憤怒,現在已經開始學會不去在意了。

“大概要等里奧不再被叫傑克的時候吧。”在兩人擁抱的時候,很明顯的, 四周的尖叫聲突然變高了至少兩個分貝,威廉輕輕地擁抱了凱特·溫絲萊特一下:“順便說,裙子很漂亮,你看起來也美的驚人。”

凱特·溫絲萊特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愉快在她眼角堆砌出細小的紋路。

“威爾·布蘭德利!凱特·溫絲萊特!這裡!”

威廉左手輕攬著凱特·溫絲萊特的腰,兩人一起朝媒體拍攝區看過去。

無數閃光燈瞬間打在兩人身上,快門聲甚至一度蓋過了人群沸騰的喧譁聲。

還有記者為了吸引兩人注意,拍到角度剛好的正面照,除了大聲呼喊著兩人名字外,還叫著“你們看起來太棒了!”“請看向右邊!”“能給我們一個微笑嗎?拜託!”之類的話。

等媒體拍完一組照片後,威廉扭頭和凱特告別,女星們總是需要在紅毯上展示更長的時間——就像影后提名者之一的哈利·貝瑞,早在在威廉之前就走入紅毯,直到現在還在原地展示她那條艾莉·薩博的酒紅色透視禮服,與五分鐘前相比大概只挪動了不到一米——而他想要快點進入劇院。

“我們一起。”凱特·溫絲萊特說:“這裡讓人感覺透不過氣來。”

“不想讓《vogue》拍更多讚美你裙子的照片了?”

凱特·溫絲萊特微微側頭,左手掩住口型:“最近對記者有點過敏。”

聽起來凱特最近似乎飽受媒體騷擾之苦,或許她面上那絲掩不去的疲憊正是因此而來?威廉立刻想到對方三個月前剛剛結束掉的婚姻。

九八年底,凱特·溫絲萊特與英國導演吉姆·特瑞阿萊頓結婚,威廉和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都有去參加,能看得出兩人間的愛意不是作假的,只是沒想到這段婚姻只維持了不到四年就結束了。威廉和萊昂納多作為旁觀者,都深有感悟,先不提威廉體會到了什麼,起碼對於萊昂納多來說,他最大的感想就是千萬不能因為一時被愛衝昏頭腦就跑去結婚。

再聯想起英國媒體嗅到名人緋聞就死死咬住不鬆口的一貫作風,威廉心裡微微嘆氣,面上還是為應付鏡頭而生的完美微笑,只語氣裡多了些關切:“凱特,奧斯卡之後如果你不想回到陰冷潮溼的倫敦的話,我在馬裡布有棟房子可以借給你暫住,當做是度假。”

“謝謝,威爾,你太甜了。”如果不是被無數雙眼睛盯著,一個舉動不慎明天就要上頭條,凱特·溫絲萊特真想贈給威廉一個貼面吻。

兩人邊閒聊邊轉身,徑直走出媒體拍攝區,將記者們瘋了似的呼喚拋在了後面,但仍然有無數鏡頭對著他們的背影猛拍,這讓紅毯上幾個擺拍了快二十分鍾,突然失去了所有鏡頭關注的明星們顯得有點尷尬。

——更有無數男星女星為此暗自發誓,總有一天他們也要做那個能輕而易舉吸引走所有媒體關注,主導奧斯卡紅毯的人。

柯達劇院門前還設有一個採訪區,那些獲得過abc電視臺官方授權的媒體在這裡都擁有一個機位,這裡甚至比紅毯上還要擁擠,到處都是正在接受採訪的明星,整體氛圍稱得上輕鬆愉快,奧斯卡是好萊塢的年度盛事,現在頒獎結果還未揭曉,對於所有人來說這都是個一切皆有可能的時刻,媒體也不會刻意給明星們找不痛快,他們問的問題多數集中於禮服、髮型、心情等完全不會讓人感到緊張的話題上。

凱特·溫絲萊特無意接受採訪,威廉也不想要,兩人直接走向劇院入口,冷不防身邊突然圍上來兩個拿話筒扛攝像機的人,還瘋狂朝威廉招手:“《今夜秀》!威爾,我們是傑·雷諾的《今夜秀》!”

威廉認出了拿話筒的那個,的確是《今夜秀》的外景主持,他示意了一下凱特,傑·雷諾的《今夜秀》他上過幾次,得給幾分面子。

“嘿,威爾,現在的心情怎麼樣?”《今夜秀》的外景主持將話筒舉了過來。

“有點興奮。”威廉說:“奧斯卡今年會在新劇院舉行,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柯達劇院裡面是什麼樣子了。”

“你和凱特·溫絲萊特都是第三次被奧斯卡提名,對吧?有沒有見到其他提名者?你覺得他們怎麼樣?”

“剛剛在紅毯那邊我遇到了威爾·史密斯和他的妻子,我們打了個招呼,他人很好,非常幽默風趣。”其實威廉和威爾·史密斯夫婦只是互相道了句“嗨”,在媒體面前合了個影,又拍了拍彼此的肩膀而已,但是好萊塢就是這樣,對你不熟悉和還沒有交惡的人,好話永遠不嫌多。“以及,沒錯,我和凱特之前都有過一次主角和一次配角的奧斯卡提名,這是第三次了。”

《今夜秀》的外景主持很想問威廉這次有沒有信心贏得學院青睞,但涉及到奧斯卡影帝之爭,口水戰一向厲害,他不想因為說錯話而被一位巨星討厭,或者回去被製片人訓斥,於是轉將話題引到最佳女配角的爭奪上:“威爾,很明顯你和凱特·溫絲萊特是好朋友,而詹妮弗·康納利和你在《美麗心靈》裡看起來像天作之合,那麼,你更希望誰獲獎呢?詹妮弗·康納利還是凱特·溫絲萊特?”

“凱特·溫絲萊特。”威廉不假思索地回答說:“詹妮弗·康納利是位非常棒的演員,聰明、美麗、努力,我很喜歡和她合作,但是如果非要做個抉擇的話,我會支援凱特。”威廉沒被要求做個公平正義的法官,他當然會支援自己的朋友,但是他也明白,詹妮弗·康納利今年才是大勢所趨,不僅因為對方的確在影片裡表現絕佳,也因為她是個猶太人。

《今夜秀》的外景主持看起來滿意了這個答案,他們結束了採訪,威廉趕在其他媒體圍上來之前,和凱特走進了柯達劇院。

……

曾在聖殿禮堂參加過奧斯卡頒獎典禮的人,來到柯達劇院,一定會被這裡的金碧輝煌震撼到。

母親是戲劇演員,從小在百老匯劇院受薰陶的紐約建築設計師大衛·羅克韋爾負責了柯達劇院的內部設計,他僅用了金與紅兩種色彩,將劇院裝飾出了雍容華貴的復古風格,巧妙的是所有臺階的側面都選用了紅色,嘉賓們踏上臺階走向正廳,猶如步入一條紅毯,而且臺階的材料也是為了女士們的高跟鞋而特意挑選的。

柯達劇院的造價據說接近一億美元,這筆錢無疑是個天文數字,不過學院生財有道,僅柯達公司的冠名贊助費和abc的奧斯卡頒獎典禮轉播費加起來就有一億五千萬美元了,甚至還有得賺。

劇院前廳熙熙攘攘的站了很多人,製片人、導演、演員們都藉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擴充著自己的人脈,威廉和凱特的座位沒有安排在一起,走進劇院看見朱迪·丹奇等一眾英國演員後,凱特·溫絲萊特拍拍威廉的肩膀和他告了別,就向英國人圍成的小圈子走過去了,威廉也遇到了《指環王》劇組。

對了,還有克里斯托弗·諾蘭和喬納森·諾蘭,兩兄弟《記憶碎片》獲得了最佳原創劇本和最佳電影剪輯的提名——當然了,這部電影同樣是由威爾洛特投資的,雖然票房不高,但口碑極佳,也讓諾蘭兄弟在好萊塢徹底打響了名氣,如果克里斯托弗·諾蘭現在想要立項一部投資上億美元的商業大片,不僅會有大製片廠感興趣,投資商們也會絡繹不絕的找上門來了。

“嗨威爾,這是我女友簡。簡,這是威爾。”看見威廉,剛剛走進劇院的託比·馬奎爾連忙摟著女友走過來,給雙方做了介紹後,又示意女友:“今晚的票就是威爾給的。”

託比·馬奎爾沒有獲得提名,不是頒獎嘉賓,也還沒加入學院,在今年頒獎典禮門票分外緊俏的情況下,是得不到贈票的,而因為瑪德琳和蘭斯都不準備參加頒獎典禮,威廉就把自己的兩張贈票送給了託比。後者因為主演的《蜘蛛俠》兩個月後就要上映,現在正急需曝光度,奧斯卡紅毯無疑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鬆開女友的腰,託比·馬奎爾走近威廉,貼著他的耳朵小聲問:“嘿,你帶藥了嗎?給我一、不,兩片。”

威廉給他一個眼神,相當確定已經將疑惑表露無遺。

“你知道的,就是贊安諾和氯羥安定。”託比·馬奎爾撇撇嘴:“你們這些影帝影后提名者在頒獎名單揭曉前會吃的那種鎮靜劑,好讓自己在走上臺的時候不至於心跳過速、小腿打顫——順便說,是里奧告訴我的,他就找醫生開過處方。”

威廉揚起一根眉毛:“我從不吃鎮靜劑。”

“那算了,我本來還想要幾片給簡的,她是圈外人,第一次參與這種場合,有點太緊張了,在鏡頭前都不會微笑了,但我們的座位還是挺靠前,很容易就被鏡頭拍到的——不過,威爾,你不會感到緊張嗎?也從不出汗?”

“相信我,託比,幾口白蘭地就能解決這個問題。”威廉從西服內袋裡掏出一個小巧的純銀隨身酒壺,放到朋友手裡:“送給簡。”

“在奧斯卡頒獎典禮上酗酒……天才的主意,威爾,這就是你永遠看起來都寵辱不驚的秘密嗎?”託比·馬奎爾朝威廉眨了眨眼睛,迅速將隨身酒壺收了起來。

威廉想說自己才不是個酒鬼,只是偶爾喝幾口放鬆而已,頂多微醺,不過在他開口之前,一個他並不想要看到的人出現了。

“你好啊,威爾。”哈維·韋恩斯坦路過的時候,專門停下來和威廉打著招呼:“真是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不是嗎?”

“哈維,真巧。”威廉很快微笑回應道。

兩人用猶如見到老朋友般的語氣寒暄,好像他們的關係回到了韋恩斯坦用威廉的想法製作《驚聲尖笑》或是威廉為米拉麥克斯拍攝《莎翁情史》那時候似的。那可真是一段蜜月期。

劇院前廳裡的其他人像是身體四周都長滿了眼睛耳朵似的,迅速注意到了樓梯旁威廉和韋恩斯坦的相遇,並迅速表示出了高度的興趣——威廉·布蘭德利和哈維·韋恩斯坦在這個頒獎季的恩怨,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米拉麥克斯朝《美麗心靈》潑汙水潑的太明顯了,而後來哈維·韋恩斯坦接連被曝出收買媒體、賄賂學院成員,名聲變得十分狼狽,人們也不相信其中沒有威爾洛特的手筆。

每個人都投來了或長或短的感興趣的視線,那些從附近路過的人,更是會隱晦的朝這裡看上一眼,彷彿在期待什麼好戲開場。

哈維·韋恩斯坦狀似親熱的搭著威廉的肩膀:“早就想恭喜你了!半年上映四部電影,部部都是高票房,這幾個月裡威爾洛特風光無限的讓所有人都眼紅了——威爾,千萬要告訴我,製作這麼多賺錢的系列電影的秘訣是什麼?”

哈維·韋恩斯坦看起來試圖往聲音裡注入更多的讚美,但過猶不及,誇張的熱情讓他看起來像戴了個虛假的面具。

更何況,就算他的熱情是真的,威廉也不相信哈維·韋恩斯坦會有什麼純善的好意。無利不起早大概是對這位猶太人最好的描繪了,和他相比,亞蒙·高夫曼簡直像猶太民族真善美的化身。

“運氣,很多很多的好運。”相較於哈維·韋恩斯坦,威廉的微笑就真誠多了,笑容中的感謝也足夠真實:“像是《指環王》,哈維,最初是你得到了它的改編權,因為米拉麥克斯不拍,威爾洛特才得到了機會。這不是十足的好運是什麼?”

聽見威廉的話,哈維·韋恩斯坦堆出來的笑容差點直接消散,這句話猶如火上澆油,讓猶太人近來本就不快的心情直接跌倒谷底。在哈維·韋恩斯坦眼裡,威爾洛特賺走了本該屬於米拉麥克斯的錢——沒錯,他就是在說《指環王》系列。

雖然最初是米拉麥克斯得不到母公司迪士尼支援,自己又沒有足夠財力支撐上億美元的大專案,才主動放棄的《魔戒》改編權,但現在看到《指環王·魔戒再現》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功——商業成績上電影的全球票房剛剛越過十億美元大關,影史票房前五,dvd發行首周銷售額就達到了上億美元,還有同樣盈利驚人的周邊產品,可惡的是,除了商業外,影片還獲得了整整十三個奧斯卡提名!——妒火和悔恨充斥在韋恩斯坦的胸腔裡。

雖然作為版權轉讓者,米拉麥克斯得到了1200萬美元的轉讓費,還能和原改編權擁有者索爾·扎恩茲共享電影三部曲最終票房收益的5%,但這筆錢在哈維·韋恩斯坦看來遠遠不夠!

如果當初是米拉麥克斯拍了《指環王》三部曲,那他們現在早就能擺脫迪士尼的掣肘,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處處都被限制拍片資金,雙方矛盾越來越大了。

哈維·韋恩斯坦面部的肥肉劇烈顫動了一下,又凝成一個不帶善意的微笑:“幸運之神不會一直眷顧某個人的,尤其是那些年輕時曾經犯過錯的人,可要小心再有錯誤被人抓住。”

——這不是哈維·韋恩斯坦原本設想的臺詞,他最初是準備講和的,在猶太人眼裡,沒有永遠的敵人和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威廉·布蘭德利不僅是個億萬富翁,還是前途最遠大的演員,而韋恩斯坦在好萊塢又擁有最廣泛的人脈,他們在這屆頒獎季的針鋒相對過後,完全可以握手言和、強強合作圖謀更大發展。雖然他曾想用對方年輕時的照片製造醜聞,但最終這個計劃還是沒實現不是麼?既然還沒徹底撕破臉,就仍然存在合作的可能。不過,這份盤算現在完全消失了,記仇的猶太人現在只希望威廉·布蘭德利年少輕狂時留下的狐狸尾巴不止這一條。

“‘上帝的私生子’——你忘了嗎,哈維,媒體一直都是這麼稱呼我的。”

“那就看你是不是在今天也受上帝眷顧了,威爾,希望學院成員們在投票的時候,記住的不是你和娜塔莉·波特曼在電影裡談戀愛的花瓶模樣。”

……

距離頒獎典禮舉行的時間越來越近,各個劇組成員紛紛入座,柯達劇院正廳三層看臺上層層亮起燈光,輕聲交談的嘉賓們逐漸安靜下來。

交響樂團位於舞臺之下,指揮台緩緩升起,五次榮獲奧斯卡獎項的約翰·威廉姆斯出現在嘉賓面前,上百名演奏者和所有觀眾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手勢上,約翰·威廉姆斯揮舞了一下指揮棒,交響樂霎時響起,也象徵著第七十四屆奧斯卡頒獎典禮的正式開始。

寬三十四米、深十八米的舞臺被金紅色天鵝絨幕布緊緊的遮擋著,在幕布的盡頭,通往後臺的階梯上,西服革履的湯姆·克魯斯正站在那裡等待出場,他今年沒有得到提名,但是被學院邀請來致開幕詞。

如果學院是請湯姆·克魯斯做頒獎嘉賓,頒發一些像是最佳視覺效果、服裝設計之類的獎項,他肯定早就拒絕了——為一些不重要的小獎項做頒獎嘉賓,是人氣下降的電影演員透過奧斯卡獲取曝光率一種方式,像湯姆·克魯斯這種人氣和票房號召力一直都在的巨星,沒有提名,是寧願宅在家裡也不出來拋頭露面的——但是做致開幕詞的嘉賓,還是在舉辦地換到新劇院後的首屆奧斯卡上,這份殊榮他無法拒絕。

更何況,湯姆·克魯斯非常清楚,這是學院在向他示好。

從八十年代起就已經是人氣巨星的湯姆·克魯斯其實從沒停止過尋求演技肯定的腳步——只想賺錢不想拿獎的演員絕對不是好演員——所以他拍了一系列看起來會討奧斯卡喜歡的電影,《雨人》、《生於七月四日》、《義海雄風》、《甜心先生》、《木蘭花》等等。

算起來,他已經被奧斯卡提名了三次,兩次最佳男主角,一次最佳男配角。但是沒有一座小金人到手,人們依舊會把他看作是一個商業片演員,媒體和影評人仍然會譏諷他是“偶像巨星”“最不可能獲獎的奧斯卡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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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克魯斯當然不甘心,所以他找到曾讓他得到一座金球獎影帝和一個奧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的導演卡梅隆·克羅,為自己量身定做了一個劇本——《香草的天空》。

在這部奇情驚悚電影裡,湯姆·克魯斯扮演的還是個被毀容的角色,就是為了改變學院的偏見,讓奧斯卡意識到他的演技也非常出眾。甚至後來電影上映,北美票房差點沒衝過一億美元,湯姆·克魯斯也沒怎麼在意,因為眾所周知,奧斯卡不常青睞那些票房高的電影。

但是奧斯卡仍然沒有給他任何回報,哪怕一個提名。

哦,學院讓他來致開幕詞了,這就是他們彌補他的方式,以為打一巴掌後給點甜頭,自己就還會昏頭昏腦的繼續衝奧,給奧斯卡製造熱度和話題。

學院應該明白熱情終會消散的,很久以前他就給自己定下過目標,要在四十歲前獲得奧斯卡認可,現在他已經四十歲了,無論如何,他對奧斯卡已經感到心灰意冷,也是時候停止做無用功,專心為未來人氣不再後的生活問題考慮了。

交響樂團的演奏正處高/潮,激昂的音樂中,正廳中的數臺攝像機也沒閒著,它們正從舞臺下明星們的面孔上一一掃過,畫面將同步直播給幾千萬北美觀眾,和透過電視轉播收看頒獎典禮的近200個國家觀眾。

湯姆·克魯斯的目光跟隨鏡頭,看到了他的前妻妮可·基德曼。

妮可·基德曼坐在中間席位第一排緊鄰走道的座位上,位置非常不錯,說明她絕對是奪獎的熱門人選。

前妻很有可能榮膺本屆奧斯卡影后,湯姆·克魯斯心裡卻沒什麼波動,哪怕他也知道妮可的經紀人制定的公關策略,就是重新炒作他們的離婚緋聞給《紅磨坊》製造熱度,但是想到他們婚姻仍然維繫的時候妮可流掉的那個孩子,他就預設了這些小動作,也從不惡言相向。

等到視線落到第一排正中央的威廉·布蘭德利身上的時候,一種非常強烈的,可以稱之為嫉妒的情緒突然出現在湯姆·克魯斯的心裡。

可能也不單單是嫉妒,還有疑惑、驚歎、羨慕、惋惜、幸災樂禍等等一系列複雜心情的綜合體。

湯姆·克魯斯曾經覺得威廉·布蘭德利和自己很相似:他們都有一張彷彿為電影而生,極其出眾的漂亮臉蛋;他們沒有像好萊塢大部分男演員那樣打拼到三四十歲才成名,而是在非常年輕的時候就因主演了幾部重要的電影作品,像是坐火箭般短短幾年之內就成為好萊塢的a-lister;他們在製片廠商眼中是最具商業價值的明星,在全球影迷心中都擁有驚人的票房號召力,主演的所有電影,哪怕一時票房不濟,但也沒有哪一部是真正讓電影公司賠慘了的;他們拍戲都非常勤奮,動作戲從不用替身,為此受傷也在所不惜,或者說,他們經常因拍戲受傷;嚴格來說,他們的私生活並不豐富,不是好萊塢常見的花花公子型演員,卻養活了好萊塢一半的狗仔記者。

但是他們又那麼的不一樣,湯姆·克魯斯不知道是時代不同了還是年紀的原因,威廉·布蘭德利的電影總票房已經累計到了史無前例的驚人高度,但他在媒體和影迷眼裡仍然沒有被認作是一名商業片演員,而且布蘭德利的獲獎運氣比自己好太多,歐洲人似乎分外喜歡他,法國、義大利甚至是高傲冷漠的英國人都肯把影帝獎盃頒給他。

還有,他們都曾為同性戀緋聞而困擾。一旦媒體開始捕風捉影,湯姆·克魯斯就如臨大敵,他甚至還曾為此將數家雜誌都告上法庭,並在媒體採訪裡賭咒發誓,但就算如此,同性新聞仍然對他如影隨形。威廉·布蘭德利也面臨過和他一樣的麻煩,而對方的反應竟然就是沒有反應!不澄清、不反駁、不在乎!這種分外坦蕩的態度,反而讓媒體不再捕風捉影。

所有的這一切,與其說讓湯姆·克魯斯感到命運的不公平,不如說他更加迷惑、驚歎和羨慕。

或許唯一對他們真正一視同仁的,就只有奧斯卡了。湯姆·克魯斯想,他和威廉·布蘭德利最相似的一點,就是在奧斯卡上的陪跑境遇。

交響樂正在進入最後的高/潮部分,戴著耳麥的助理導演提醒湯姆·克魯斯他該出場了。

湯姆·克魯斯最後整理了一下領結,邁步走上柯達劇院的舞臺。

一道燈光徑直打在身上,並隨著湯姆·克魯斯的走動而移動著,當他站到舞臺中央的時候,約翰·威廉姆斯最後揮舞了一下指揮棒,音樂聲剎然而止。

“大導演比利·懷爾德曾被問及,什麼會令觀眾記住一部電影?他的回答很簡單……”湯姆·克魯斯掛著他的招牌微笑,對著數千嘉賓和鏡頭,念出早就背熟的致辭。他盡力不去看舞臺下方第一排,那些極有可能在今晚榮膺影帝影后的人,維持著自己好萊塢萬人迷的風度與鎮定。

……

舞臺上的紅色帷幕緩緩拉開,昭示著第七十四屆奧斯卡頒獎典禮的正式開始。

當主持人烏比·戈德堡穿著一件銀光燦爛、全身插滿羽毛的舞衣從天而降落到看臺中間,並一邊向觀眾拋媚眼一邊扭腰擺臀走向舞臺的時候,全場嘉賓鬨然大笑,《紅磨坊》劇組還一邊笑一邊鼓掌。

所有人都看出烏比·戈德堡此刻的裝扮是在致敬電影《紅磨坊》裡妮可·基德曼的出場造型——這也不是這名她第一次拿提名電影開涮了,烏比·戈德堡主持過1994、1996、1999三屆奧斯卡,在1999年的奧斯卡頒獎典禮上,她就曾把自己打扮成了伊麗莎白一世,同時致敬了當年的兩部最佳影片提名電影《莎翁情史》和《伊麗莎白》。

只不過比起妮可·基德曼在電影裡的美麗面孔和曼妙身段,烏比·戈德堡的穿著效果無疑要滑稽許多,她甚至還在舞臺上擺出誇張的舞蹈動作,將自己稱作“性感寶貝”,並腦補全場男士肯定都正在對她“虎視眈眈”,惹得臺下的茱莉亞·羅伯茨笑到不能自已,嘴巴長得連後排的臼齒都被鏡頭拍到了。顯然之前致開幕詞的湯姆·克魯斯已經負責了嚴肅的部分,烏比·戈德堡現在只需要把全場嘉賓和電視機前的觀眾逗笑就行了。

烏比·戈德堡的主持風格一向大膽,以誇張的裝扮和犀利的言辭著稱,還有時不時冒出來的黃色笑話,讓她在歷屆奧斯卡主持人中都顯得與眾不同,像是今年,她一登場,就大開諷刺:“今年的頒獎季氣氛與眾不同,好像是在競選總統,人們互揭傷疤、大潑汙水,所有提名者都被抹黑。不要再製造更多負/面/新/聞/了,特別是一看就是在胡扯的那種。像是今天我收到了一封郵件,裡面寫著——《指環王》裡的弗羅多·巴金斯是個反猶主義者!”

臺下掌聲不多,很多嘉賓臉上掛著尷尬的笑——有一個鏡頭還特意對準了米拉麥克斯掌權人哈維·韋恩斯坦——但也有一些人在大笑和吹口哨。

“奧斯卡今天迎來了74歲生日,74了在好萊塢還能金槍不倒的只有奧斯卡了。”烏比·戈德堡開完黃/色笑話,又忍不住調侃現在好萊塢名人中正流行的,用注射肉毒桿菌針來減少面部皺紋的潮流,“今晚柯達劇院門外的保安扯得比很多嘉賓的臉皮還要緊。”——在一場由烏比·戈德堡主持,宛如深夜脫口秀的好萊塢嘲諷笑話集錦,還有一個關於電影本質的短片過後,正式的頒獎環節終於開始了。

最先頒發的是最佳女配角,當班尼西奧·迪託路拆開信封念出詹妮弗·康納利的名字時,人們並不太意外,詹妮弗·康納利一直是最佳女配角獎項的最熱門人選,特別是在她連拿北美演員工會獎、北美三大影評人協會獎和金球獎後,最佳女配角已經成為了本屆奧斯卡最沒有懸念的獎項之一。

這也是《美麗心靈》劇組在今晚收穫的第一個獎盃。

接下來頒發的最佳剪輯讓劇院內的氣氛開始變得緊張,因為眾所周知,奧斯卡的最佳剪輯與最佳影片總有點不可說的聯絡,尤其是在九十年代,有六年贏得了最佳剪輯的電影最後都拿走了最佳影片的小金人。

《美麗心靈》和《指環王:魔戒再現》都被提名了最佳剪輯,朗·霍華德和彼得·傑克遜的臉上也都帶著一點明顯的緊張,一臺攝像機在掃過兩名導演後,鏡頭對著威廉也定格了一下,這可能是因為再加上《記憶碎片》,五部提名電影裡已經有三部和他都有關係了。

頒獎嘉賓威爾·史密斯看了眼臺下,對著手中的名單念道:“獲得最佳剪輯的影片是……皮埃羅·斯卡利亞,《黑鷹墜落》!”

在沒有鏡頭對著他的時候,威廉輕輕挑了一下眉毛。

最佳剪輯的歸屬讓威廉有點意外,畢竟五個提名裡由他主演或威爾洛特製作的就佔了三個,五分之三的機率還是丟掉了獎盃,運氣實在不能說是好。

但意外並不代表對這個獎項的否定,事實上《黑鷹墜落》能拿到最佳剪輯簡直太正常了——這部影片不僅由電影大師雷德利·斯科特執導,巷戰更是教科書級別的,單憑戰鬥場面,就有資格拿最佳剪輯。

不過雖然是由大師執導,但從一開始,《黑鷹墜落》就不是本屆奧斯卡的熱門影片,提名也只有四個,這部電影最特殊的兩個地方,一個是它是真實事件改編的、頗具越戰風格的美國主旋律戰爭片,類似前幾年的《拯救大兵瑞恩》,另一個,《黑鷹墜落》是僅有的沒有捲入這個頒獎季輿論硝煙的幾部影片之一。

威廉在意的不是最佳剪輯這一個獎項,而是這個獎項頒發背後是不是有其他隱藏的含義。

像是,911才過去半年,美軍如今也的確在境外作戰,戰爭題材的電影會不會獲得額外加分?以及,烏煙瘴氣的奧斯卡公關似乎已經惹得全好萊塢厭煩,學院評委們在投票的時候,是被公關手段影響更多,還是對媒體公關產生了心理反抗情緒,逆反投票的更多?

‘或許,這會是一屆充滿了變數的奧斯卡。’威廉想。

……

“今年的奧斯卡好難預測啊,最佳剪輯和最佳攝影都頒發過了,還是猜不出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會是誰。”

“的確,最佳攝影給了《指環王》、最佳剪輯給了《黑鷹墜落》,但是《黑鷹墜落》又沒有被提名最佳影片……難不成《指環王》要成為大贏家了?”

“不可能!‘科幻奇幻恐怖統統靠邊站’的奧斯卡潛規則你們忘記了?”

“對了,大家都看之前的紅毯直播了嗎?”

“看了,在紅毯上互動的凱特和威廉真的好暖啊!”

“威廉還一直朝地上看,擔心自己踩到凱特的裙子,哈哈哈哈他小心翼翼的模樣太可愛了。”

“對著他們叫‘卡爾’‘露絲’的記者肯定是故意的!尤其是那個喊‘傑克’的!”

奧斯卡頒獎典禮直播中的同時,大量影迷紛紛聚集在imdb的討論區裡,在hso、hitfix等好萊塢新聞網站,或是其他公開非公開的論壇bbs內,預測並討論著頒獎結果。

網際網路時代,影迷已經不再滿足於只是坐在電視機前等待頒獎結果,他們更熱衷於一邊觀看節目,一邊在網上發表自己的看法,尋找更多的認同者。

“最佳影片沒有哪部電影爭得過《美麗心靈》吧?將它稱作是好萊塢有史以來最好的傳記片都不為過,劇本、攝影、剪輯、表演、配樂全都沒得挑,又是奧斯卡最喜歡的名人傳記題材——如果這都拿不到最佳影片,只能說奧斯卡已經徹底被韋恩斯坦的公關攻陷了。”

“過去幾個月裡一直朝《美麗心靈》潑汙水的就是哈維·韋恩斯坦,正如過去幾年頒獎季裡他對米拉麥克斯的每一個競爭對手所做的那樣,真相早就大白了,你們沒看到烏比·戈德堡開場說那個‘弗羅多反猶太’的諷刺笑話的時候,哈維·韋恩斯坦的表情有多尷尬難看嗎?我們現在都知道的事,學院五六千名評委能一無所知?他們的眼睛沒那麼瞎吧——”

柯達劇院裡,格溫妮絲·帕特洛與伊桑·霍克剛剛念出了最佳改編劇本獲得者的名字,是《美麗心靈》的編劇阿齊瓦·高斯曼。這也是《美麗心靈》今晚的第二座獎盃。

與此同時,奧斯卡頒獎典禮也進行到了最關鍵的部分,有近二十個獎項頒發完畢,只剩下最佳男女主角、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這四個最重要的獎項還沒揭曉了。

網際網路上,影迷們的討論重點也從影片,轉移到了影帝影后的候選人身上。

茜茜·斯派塞克、朱迪·丹奇和妮可·基德曼是被影迷公認的最有可能奪得影后寶座的女演員,前兩人是演技精湛的老戲骨,而妮可·基德曼則是認知度最高,至於芮妮·齊薇格和哈利·貝瑞,大多數人都認為她們是來陪跑的。

關於影帝歸屬的討論消耗了更多的上網流量,網友熱議的是被奧斯卡第三次提名的威廉·布蘭德利會不會在今晚獲得真正的認可,目前賭能和不能的人數幾乎五五開。

“我不懂為什麼有人會覺得威廉·布蘭德利勝算很小,五個候選人的提名電影我全看了,實話實說,《美麗心靈》是最好的一部,威廉絕對配得上小金人。”

� ��同樣認為威廉·布蘭德利拿獎更實至名歸。但是,這太不現實了!威廉太年輕了,他二十五週歲的生日都還沒過呢!奧斯卡一共有過七十三位影帝,但還沒有一個是在三十歲以前成為影帝的!最年輕的理查德·德萊弗斯,成為奧斯卡影帝的時候也有30歲156天了,馬龍·白蘭度拿小金人的時候,只差幾天就到31歲生日了。”

“但是我們有過21歲的影后,也有過22歲的影后——事實上,25歲之前得到最佳女主角的女演員就有四個,25歲的時候成為影后的也有四個,再有一個25歲的奧斯卡影帝也不算那麼驚世駭俗吧?”

21歲和22歲的影后分別指的是瑪麗·馬特林和珍妮特·蓋諾,兩人獲得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時候不過21歲218天和22歲222天,其中瑪麗·馬特林更是第一次提名就獲獎,她還是位聾啞殘疾人。

就在影迷們在網上數著歷屆最年輕的奧斯卡影帝影后獲得者的時候,柯達劇院裡,上屆影帝羅素·克勞正對著話筒,大聲宣佈著本屆奧斯卡影后的最終贏家是——

“哈利·貝瑞!《死囚之舞!》”

柯達劇院裡,聽到結果的那一剎那,哈利·貝瑞幾乎失控了,她在座位上一直喊著“ohmygod!ohmygod!”,直到從羅素·克勞手裡接過獎盃,站在話筒前面的時候都還在哽咽,足足半分多鍾沒說出一句話來。

但在網際網路上,影迷們的反應比哈利·貝瑞更大。

強烈的!!!!!和?????充斥在網際網路的每一個角落裡,有些只是單純的震驚不解,但也有人激動狂喜,比如說美國的黑人群體。

“我們的黑人姐妹獲獎了!奧斯卡74年來的第一位黑人影後!”

“哈利·貝瑞打破了橫亙在黑人女演員頭頂的玻璃天花板,她實在是太棒了!”

黑人網民完全沸騰了,他們在各個奧斯卡頒獎典禮相關的論壇上瘋狂留言。

“這是屬於所有黑人演員的榮譽!這是屬於所有非裔美國人的榮耀!”

“今晚,我們已經有了一位奧斯卡榮譽獎獲得者、一位奧斯卡影后,如果我們能再迎來一位黑人影帝,那這將是一屆屬於所有黑人同胞的奧斯卡!好萊塢黑人演員的命運,也將從此改寫——黑人兄弟、姐妹們,讓我們從現在開始,一起為丹澤爾·華盛頓祈禱吧!”

……

柯達劇院。

七十四歲的奧斯卡迎來了首位非裔美國人影後,這本就是一件轟動的事,加上哈利·貝瑞情緒失控,幾乎是全程痛哭的說完了獲獎感言,戲劇化的頒獎插曲,讓後來朗·霍華德上臺領取最佳導演的過程都顯得有點平淡。

直到上屆奧斯卡影后茱莉亞·羅伯茨穿著一條阿瑪尼的長袖黑色禮服走上舞臺,劇院內的氣氛才重新活躍起來。

不,與其說是活躍,倒不如說是因為氣氛過於緊張,緊張到大家都不自覺的用上了演技,演出了一派和諧活躍友好的表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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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威爾·史密斯和丹澤爾·華盛頓,絕佳的自控能力在這一刻似乎是退化了,兩人鼻翼翕動,視線總忍不住在茱莉亞·羅伯茨的左手邊徘徊——寫有最佳男主角獲得者名字的白色信封正是在她的左手中牢牢握著——目光裡有著巨大的渴望和期待。

不是他們心理素質差或者演技不夠精湛,而是哈利·貝瑞的最佳女主角,讓這兩名最佳男主角的非裔提名者突然意識到,過去一個多月裡,好萊塢黑人群體在各個媒體及社交場合孜孜不倦的宣傳造勢,並將過去幾十年裡好萊塢對黑人演員的不公和歧視上升到影響國家團結的程度上是有用的——瞧,學院裡的那群白人老頭子這不就意識到了他們的錯誤,趁機補給了黑人演員一個奧斯卡影后麼?既然這番公關在最佳女主角的角逐上有用了,那對男演員們的競爭是不是也會同樣起作用?

無論選擇丹澤爾·華盛頓也好,還是威爾·史密斯也好,學院會不會在今晚,給好萊塢的黑人演員們發一個徹徹底底的大禮包呢?

第74屆奧斯卡,會成為好萊塢黑人演員徹底證明自己的舞臺麼?

“最佳男主角的候選名單有——”

茱莉亞·羅伯茨看向身後的大屏幕,開始介紹提名演員:“威廉·布蘭德利,《美麗心靈》——西恩·潘,《不一樣的爸爸》——威爾·史密斯,《拳王阿里》——丹澤爾·華盛頓《訓練日》——湯姆·威爾金森,《不倫之戀》。”

每一名候選者的提名電影片段在大屏幕上播放完畢,劇院內都會響起一陣掌聲,只有丹澤爾·華盛頓的名字被茱莉亞·羅伯茨說出來的時候,臺下一些黑人嘉賓特意吹起口哨歡呼加油,顯得掌聲和喝彩聲分外響亮。

唸完了提名名單,五位演員的頭像出現在了大屏幕上,茱莉亞·羅伯茨顯得有點激動,她將信封在胸口貼了一下,一邊說著“天啊,今年我比去年還容易失控!”,一邊拆開了信封。

將信封內的卡片拿在手上,茱莉亞·羅伯茨深吸口氣,她飛快地用目光掃了一眼臺下,視線範圍太廣以至於讓人很難猜測她在看誰,又看了眼卡片,表情有些高深莫測。

最終,她念道:“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的獲得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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