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語帶顫慄地叫道:“令主, 咱們現在的這點力量打不了望仙城,即使加上新招攬的人馬也遠遠不夠!”

包穀說:“你們按兵不動, 你照我說的做就是,別問為什麼, 三日後你就知道了。”她的話音一頓,說:“三日時間太長,恐有變數,一日!明日辰時,屠城!從此修仙界再無望仙城。”

王鼎問:“令主,此話當真?”

包穀冷聲道:“我何時與無玩笑過?”

王鼎應道:“屬下遵命。”

包穀掐斷了與王鼎的聯絡。她在客棧裡把自身狀態調整到最佳,雪清給她的保命玉佩貼身掛在脖子上, 妖聖給她的令旗放在隨手可取的地方擺列得整整齊齊的。

第二天, 大清早,包穀剛踏出房門便見到平時客棧見不到兩個人的客棧走廊上到處都是往來的修仙者。她來到客棧大堂,發現客棧大堂人滿為患、議論紛紛,談論的話題全是砍幫揚言要在今日屠城的事。

砍幫躲進玄天門是人盡皆知的事, 就連玄天門眼看都要不保了, 還敢放言要屠城,有人說砍幫是狗急跳牆,有人說砍幫是在放空話,各種議論都有。有人說不要小瞧砍幫散修的力量,結果又有人反駁說砍幫根本沒有召集散修不像是要打攻城戰。更有人言之鑿鑿地說之前砍刀令主就已經被打過一次臉說過一次空話,這次只怕也不過是嚇唬人而已。

幾乎所有人都在等著看笑話。

包穀聽到他們的談論,淡淡地說了句:“我若是要看熱鬧和笑話也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而不是繼續留在城中,一旦砍幫真的屠城,還得了手,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她說完,不管客棧中眾人的反應,到客棧櫃檯結了賬,緩步朝城外走去。

砍幫要屠城的訊息傳來,許多人不當回事,望仙宗哪怕不當回事也得防上一防,全城戒嚴許進不許出。

包穀發現自己大量買宅子的動靜還是被望仙宗覺察,她發現有望仙宗的內門弟子從宅子裡翻出來,以傳音玉符向上稟報說:“沒看到有砍幫的人和傳送域門,不過看到有陣法加固的痕跡。”她前前後後花了三個多月才佈置完的手段,望仙宗現在即使有覺察也來不及了。她見望仙宗的人既然找上自己的買了宅子,那麼下一步便是要找上自己。包穀將身上的水靈氣一斂,火靈氣外放,搖身一變,成了火系修行者。

她來到望仙城門口,見到有大量望仙宗內門弟子把城門封住了,只許出不許進,正有望仙宗的弟子逐個排查。她在城門口被望仙宗的弟子攔下,結果旁邊有人來了句:“要找的那女人是水靈根,這是個火靈根,你瞎眼了麼?”

包穀便被放了行。她朝外走去時,還聽到那弟子反駁:“我不是見到她長得像嘛,面紗覆面,眼睛、眉毛和氣質都像。”

她走得慢,還是算著時辰走的,她從城裡走到城門口時便已到辰時。此刻,望仙城外比望仙城裡還要熱鬧,外面聚滿了各路來看熱鬧的修仙者,還很體貼地在城門口留下一大片空地給砍幫開戰用。

城裡的修仙者也一批批往外趕,看熱鬧歸看熱鬧,看熱鬧出城看安全點,萬一砍幫真的屠城,留在裡面可是等死,即使沒有人相信砍幫真屠得了望仙城,在修仙界行走這麼多年也早懂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包穀出城後,抬頭看看遠處那些看熱鬧的各路修仙者,又看了看天上的時辰。

辰時已到,要出城的都出城了,她算是趕上最後一批。

望仙城的人“轟——”地一聲將城門關閉。城外的人出不去,城裡的人進不來。

包穀見到身旁最後出城的這批人走遠,她摸出陣盒迅速取出一套陣旗凌空一擲,三十六面陣旗凌空一現便沒進虛空。她立身之地的氣場頓時一變。

偌大的望仙城門口剩下她一個走得最慢的,本就扎眼,許多人都正看著她,她這一出手便是一套非凡的陣旗,頓時引得更多人的注意,就連城門上方都有人朝她看來。包穀繼續朝外走,走幾步,施展的是縮地成寸神通,走一步,扔一套陣旗,十步之後,城門口周圍被她佈下了十套陣法護身。

城樓上有人喊:“喂,樓下的小丫頭,你是幹什麼的?”

包穀立在城門口,她緩緩摘下面紗露出真容,收斂的氣息陡然釋放出來,之前弱得不堪一擊的金丹期小丫頭搖身一變成了一個精血旺盛生命力強大的煉體融器大圓滿修仙者。瞧她身上的氣息,修行境界比起化神期的修仙者也不會差。最讓人動容的還是她的那張容顏以及那雙眼睛,實在太年輕了。

修仙者可以維持自己的容顏不老,卻掩藏不住眼裡的滄桑。

她一個人站在城門口,雖說以她這年齡來說能有這樣的修行實力非常不凡,可她那眼神、氣質、容顏長相都透著不沾世俗纖塵的淡然,別說殺氣,半點要打架的氣息都沒有,比來這裡看熱鬧的人還要置身事外的模樣讓人實在無法把她和砍幫的人聯絡到一起,紛紛在想這丫頭在這城門口幹嘛。

城樓上的人在問,遠處看熱鬧的修仙者也傳音在問。

包穀朱唇微啟,淡淡的聲音在空中傳開:“砍刀令主包穀來此屠城!”

她的話音一出,四面八方轟然大笑。

城樓上的人更是笑得前僕後仰,有人大聲問:“就你一人麼?”

包穀“嗯”了聲,說:“就我一人,足矣。”她說完,祭出飛劍,馭劍升到空中。

四周的人笑得愈發厲害。融器大圓滿境界,雖然連馭風飛行都不會,還得靠飛劍才能飛行,居然要來一個人屠望仙城。

有點見識的人倒是沉著地盯著包穀,想把她看個透徹。

城樓上也有人沒有笑,冷然地盯著包穀,問:“你做了什麼?你在城裡買了那一百多間鋪子是用來做什麼的?”

包穀淡然的聲音響起,說道:“我不願起殺戮,有心化解恩怨遣使者上望仙宗議和,你們殺我使者放言辱我,迫我出山。”她的話在這裡頓住,眼眸中浮現起幾縷悽迷之色,她說道:“今日,修仙界諸多勢力的人都在這裡,我便把話都說個清楚。我說話從來都算話,言必行、諾必踐,絕無虛言。”

城外有圍觀者大聲叫道:“令主大人,你倒是出手屠城啊!你屠給我們看啊,你若是不屠城,那不就是吹牛皮扯大話麼?”

又有人叫道:“砍刀令主,你失心瘋了吧你!”

包穀根本沒有理會那叫囂聲。她以神念引爆了烙在城裡的那一百多間屋子裡留下的氣機發動了陣勢。

望仙城中那遍佈各方的宅院中的陣勢當即被引發,但聽“轟——”地一聲空氣震顫的沉悶嗡響,整座望仙城瞬間被一股強大的毀滅氣息席捲,護城法陣瞬間啟動,耀眼的光芒刺得大家都睜不開眼。

望仙城中居中位置發出一聲咆哮:“包穀,你幹了什麼!”那聲音即驚且怒又充滿了懼意。

包穀腳踏飛劍立在空中,神情一片淡然。

那憤怒的吼聲大叫:“阻止她!她動了護城大陣!”

包穀的嘴角一挑,說道:“我何止動了你們的護城大陣!”她的話音未落,城中同時撲出數十道身影。

那幾十個衝出來的人一頭撞在護城法陣的防禦罩上,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便被護身法陣絞成一片血霧、被護城法陣吸收得乾乾淨淨。

望仙宗留在城外的人見狀當即朝著包穀撲殺過去。

那些人還沒有靠近包穀便陷在了包穀之前以陣旗佈置的陣法中,陣勢一發動便是殺招,那些陣勢隱在虛空中,就連包穀周圍的虛空都被封住,即使想從傳送法陣從虛空中靠近包穀都不行。

包穀立身之地的前方突然湧起一片雷雲,緊跟著九天神雷轟然落下,砸向了剛從城裡衝出來的那些被困在九天神雷中陣中的人。

有望仙宗的人攜重寶衝出,催動重寶,正欲朝包穀出手,卻忽然感到包穀身上猛地釋放出一股強大到懾人心魄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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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穀立身空中,彷彿要劈開天地的強大劍意劍氣從她的身上瀰漫開來。

那劍意劍氣懾得人心頭髮顫懼意橫生,彷彿迎上去便要被毀滅一般。

那執重寶衝出來的人看看自己手裡的重寶,再看看包穀手上那把戰意凜冽地大劍,兩相氣勢一對比,差距不是一點半點,灰溜溜的匿了。

觀戰的人群紛紛後退。

不少人被包穀手裡的那把劍懾得倒抽冷氣!

不論別的,就憑包穀手裡的那把劍,憑她能夠將全面催動這把劍的力量她都有足夠的底氣說出屠城的話來。

許多人突然明白包穀為什麼有那底氣敢把昇仙路圖的訊息放出來!

望仙宗的人嘶吼大叫道:“阻止她!”

望仙城裡的人出不來,一旁卻有戰艦、戰船開了過來,朝著包穀所在的地方衝去。

戰船、戰艦沒能靠近包穀,便與包穀佈置下的法陣對上,戰船、戰艦對上法陣打得包穀周圍的空間都扭曲了,轟得陣旗在虛空中時隱時現。戰船和戰艦上的防禦力量也開到了極至。

觀戰的人被這戰況迫得再次後退。

沒有誰能想到僅一人、一個融器大圓滿的修仙者能夠逼得望仙宗以傳送域門送出三十多艘戰艦和戰船不顧代價地衝進殺陣裡去對付她。

更沒有人想到剛才立在城門口那顯得有些弱氣、勢單力薄到甚至可以說是孤身孑影的淡然身影此刻竟然能夠釋放出如此強大到似乎要撕裂蒼穹的氣勢。

他們知道包穀能夠有這樣的氣勢全是因為她手上的那把劍,劍在她的手上,劍勢迫人,襯得她有點弱得可憐,甚至會讓人懷疑她能否承受得起手上那把劍的力量,是否她能再繼續握得住手裡的那把劍。

劍勢冽凜,戰意騰騰。握著劍的包穀卻仍是一片雲淡風輕,她身上釋放出的強大戰意全是那把劍的氣息,而她,她的眼中沒有半點殺氣和戰意,那淡然的眼神,在這種局面下顯得無比恐怖。若是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甚至是一雙血紅的眼睛,反而顯得正常一些。

她是要屠城啊!她是把正在被三十多艘戰船、戰艦圍轟啊!一旁還有洞玄期修仙者執聖器衝出來出手了啊。

包穀卻連瞟都沒瞟一眼,握著劍,盯著那全面發動的護城大陣發呆。

你說你動了人家的陣卻不破陣或者是沒辦法破陣,這會兒祭出這麼一把厲害無匹的強大的寶劍站在這裡發呆合適麼?

在望仙宗強大的轟擊力量之下,包穀佈下的法陣一座接一座地毀掉。眼看就要殺到包穀的跟前。

包穀突然動了。她的足尖用力地在飛劍上一踏,足生蓮華,一步接一步踏向空中,每踏一步都似踏在了虛空之上,踏在了人們的心頭,每踏一步,包穀身上的氣勢便陡然增長一分。到踏到第七步時,她身上的氣勢便已經變得格外凌厲起來,到第八步時,已經有種要踏破虛空的陣勢,到第九步時,包穀的那一步踏到了至極,她的身形已經踏在了蒼穹之上,立身高空。她握緊手中的劍,凌空,返身一劍對著望仙宗的護城大陣轟了過去。

那一劍劈下,劍意把空間都絞出了碎痕,在空中劃破一道巨大的撕裂的痕跡。

那一劍落下,有望仙宗的戰艦迎上去想要截下這縷劍意,卻生生地被劍氣絞得粉碎,劍氣毫無緩和地狠狠地劈在了望仙城的護城大陣上。

整座護城大陣受到那一劍力量的轟擊所有力量發動到極至彷彿沸騰燃燒了起來,更有著一種毀滅前的瘋狂力量在湧動。

望仙城中響起了嘶心裂肺的慘叫,不是一個人的,不是十個、百個、千個人的,而是留在城中那多達四十多萬人的齊聲慘叫。那淒厲的慘叫聲一起吼出,震耳欲聾比雷霆之聲還要大聲,那臨死前絕望而痛苦的慘叫令每個人心頭都直發寒。

而包穀在劈出那一劍之後,竟然甩出一座傳送陣臺瞬間遁走。

有望仙宗的修仙者飛到高空一劍朝著包穀遁進的虛空中劈去,把傳送陣臺劈了出來,包穀卻不見了。

緊跟著又有人感覺到包穀的身影從虛空中衝出來,又是一座傳送陣臺一甩,人又沒進了虛空中。

望仙宗的強者撲過去,又是一擊劈過去,卻是什麼都沒有劈中。

包穀一擊之後遁走了。

留下望仙城的護城法陣在劇烈燃燒,與之一起燃燒嘶吼的還有城中那四十多萬條人命。

城外的人看到城中的人有人想要衝出來,撞在護城法陣的防禦罩上被絞殺成血霧。

有人看到有人衝到城門口,一點點地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融化,像遇火的紅蠟燭般融化。修行低的,死得快,倒沒那麼多的痛苦。有洞玄期的修仙者以重寶轟擊護城法陣想要衝出來,可望仙城的護陣法陣那是出了名的強大,又豈是一人之力能轟破的。

望仙城的護城大陣被包穀動了手腳,除了包穀,沒有人知道她動了什麼手腳,護城法陣早不在望仙城的控制中,不然剛才在城外,望仙城護城法陣的一擊之力便能把包穀和她的那十座法陣轟成渣。

望仙城中那淒厲的慘叫聲,那四十萬正遭到法陣力量毀滅絞殺的鮮活生命,使得這一座修仙聖城化成了比阿鼻地獄還要恐怖的地方。

有在城外看熱鬧的修仙者的道侶、友人和家業還在城中,見到這慘狀就想往裡衝。

有人發出淒厲至極的厲吼:“包穀,你還是人嗎!”

“包穀,你就不怕修仙界共同討伐麼?”

城外,更多的人則是沉默。包穀之前說的話,在他們的耳邊迴響。

“我不願起殺戮,有心化解恩怨遣使者上望仙宗議和,你們殺我使者放言辱我,迫我出山。”

“今日,修仙界諸多勢力的人都在這裡,我便把話都說個清楚。我說話從來都算話,言必行、諾必踐,絕無虛言。”

砍幫說今日辰時要屠城,讓不相干的人離開。

包穀出現在這裡,說她言必行、諾必踐,絕無虛言。

可這是四十多萬條人命!若是說一個大勢力數萬人、數十萬人衝進來屠城,人們還能接受。可一個人,屠四十多萬人,這是怎樣的狠厲狠絕,又是怎樣的駭人聽聞。

包穀屠城,殺四十多萬人,四十多萬條鮮活的生命,那雙眼裡竟連半點情緒都沒有,哪怕連一點淡漠的情緒都沒有,一片雲淡風輕的淡然。這讓剛才留意到她眼神的人心頭只覺寒意徹骨。

漸漸的,望仙城裡的慘叫聲越來越低,越來越弱,越來越少。望仙城的護城大陣吸收了四十多萬條人命的鮮血變得一片血紅,詭異的血紅不斷地湧動。修仙界的護山法陣,建在風水寶穴上的風水大陣,如今變得煞氣騰騰,由大吉轉大兇。這股煞氣順著望仙宗的雙龍戲珠風水局朝著望仙宗所處的天祈山脈和大江浪流域擴散。

望仙城護城法陣的血色煞氣從大浪江底湧上、從連望山城後山的土壤裡湧出騰昇到空中瀰漫開來。

城外的人見到這景況想起包穀剛才還說了句:“我何止動了你們的護城大陣!”

有不明情況地人見到城外湧現起血腥煞氣,大聲驚道:“怎麼回事?”

有懂情況的人指出:“包穀這是把望仙宗的風水一起給動了,她用四十萬人為血祭把望仙宗天祈山脈和大浪江的一山一江兩條大龍的風水之氣給毀了,這兩條滋養這一方天地的大龍脈受到這四十多萬人慘死形成的煞氣所染,以後只怕……這方天地……唉!好狠的女娃子,好絕的砍刀令主,好厲害的手段。”

四十多萬條人命慘死形成的煞氣,拿什麼來鎮壓?拿什麼來化解?這四十多萬人形成的煞氣是聚在雙龍戲珠局上最關鍵的龍珠上。望仙宗在這裡建城,原本是想藉助望仙城中的人氣滋養風水大脈,又以風水大脈反哺這一山一水的人,卻斷然沒料到包穀竟能如此狠絕,把這極佳的風水絕地逆轉成極惡之地。這一方以後莫說修仙,只怕連凡人都住不安穩了。

包穀派使者上望仙宗議和,望仙宗殺了砍幫的使者,意圖把砍幫趕盡殺絕。

如今,望仙宗反被包穀逼到了絕路。

望仙城外的望仙宗的人眼睛都紅了,不少人放聲痛哭。

多少望仙宗的弟子駐紮在城中等著砍幫大批兵馬殺過來……

多少望仙宗的強者守在城裡準備給砍幫來人一個有去無回……

城門一關,護山法陣被發動,裡面的人一個都沒能逃出。

洞玄期的強者拿著聖器都被磨死在了裡面。

戰船撞在護山法陣上都沒能轟出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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